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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念归人——香菇酱【完结+番外】

时间:2025-02-06 17:15:19  作者:香菇酱【完结+番外】
  晚上八点,婉萍穿好了一身,里面是藕粉色的旗袍裙,外面是灰色的呢子大衣。她坐在窗前,认真涂上口红,正红色的这支是去年姜培生送她的生日礼物。之前都只涂薄薄一层提提气色,但今日婉萍涂得很厚,粉白的脸上艳丽的红唇在夜色下总像是酝酿着一些别样的情绪。
  八点四十五分,婉萍已经等在院子门口,只要响三下敲门声她就能立刻离开。夏青注意到了婉萍整个晚上的异常,从屋里走出来问她:“婉萍,你心里到底装着什么事儿啊?这么打扮真的是为了给学生补课吗?”
  婉萍摇摇头,她没心情再多解释,只把夏青推回房里,说:“我这么大了还不能有点自己的事情吗?姨母,你就不要管我了。”
  夏青见婉萍这样也只能叮嘱她:“现在外面不太平,你一定得小心啊!别再做些让你父亲担心的事情了。”
  “晓得了晓得了。”婉萍烦躁不安地说完又走到院子门前,她搓着手,每一分钟都无比煎熬。
  “咚咚咚。”第三声刚落下,婉萍立刻打开门走了出去。巷子里一点亮光也没有,黑黢黢的,只能隐约看见一个身影。姜培生伸手拉住了婉萍的胳膊,两人慢吞吞地往巷头走,谁都没有说话,只静静地听着周遭细微的动静。
  走到巷子口时,姜培生拉开了副驾驶的门让婉萍先上去,自己特意从后面绕过,走到后备箱时貌似无意的将手搭上去,然后狠狠按下,听到一声轻微的“咔哒”后快步走到驾驶位。
  姜培生坐上车后长出了口气,然后踩下油门,车子猛然一动,差点撞在前面的墙上,后面接着传来“嘣”的一声闷响。
  “你小心些,”婉萍拉住了姜培生的胳膊。
  姜培生啧啧嘴,侧过头向后面问:“后备箱里有几个人?”
  “两个。”陈瑛的声音从后排座下传来。
  姜培生缓慢踩下油门,他一边倒车一边说:“这种高档洋车我不太会开,路上要是有颠簸或者急刹,你们忍一忍千万不要发出声音。”
  “你怎么弄来的这种车?”陈瑛问。
  “今天上午缴获的赃车,一家人想往外面跑,被我扣了。”姜培生回答:“你们也是运气好,遇上了一辆后备箱改装过的。要是普通的庞蒂克一个人塞进去都费劲儿得很。”
  “你为什么要扣他们?”婉萍问。
  “他们主要抓你表姐那种红的,但顺手也会逮几个通日的吃油水。今天上午,有个胖子带着老婆、儿子和一后备箱的美钞金条要从新民门出去。红色都是穷光蛋,就他掏钱贿赂我的手笔保准跟日本人脱不了关系。我这人讨厌小鬼子,但更讨厌二鬼子,撞我这里算他们不走运。”姜培生说:“那人一家和钱被宪兵队的带走,车子被上头的某位瞧上了,不好在宪兵队处理就先放我那,明天会有私人来开走。你们也是够运气,正好能蹭上这波,要不是有他们,今天我也没有半点办法。”
  从丁家桥到新民门只有三四里,姜培生说着话,一脚油门的距离就到了新民门门口,守城的士兵见到是姜培生开车后向他敬了个礼,然后递过来一个本子让他签字。
  姜培生从大衣兜里拿了包烟放在了本子上,然后推给守门的士兵说:“我出去巡查一下,半个小时就回来,你和弟兄们抽两根烟,休息休息。”
  “营长……”守门的士兵很是犹豫,手里拿着本子,既不敢强迫姜培生签,也不敢就随便拿回来。
  姜培生往陈婉萍身上瞄了一眼,指关节敲敲本子,沉下脸,显出不耐烦:“怎么这么没眼色?我带个大活人还能跑了?你们连长是谁?”
  婉萍紧张地吞了口唾沫,低垂着头,手指攥着胸前的衣服。士兵盯了婉萍几秒,随后点点头,向姜培生敬了个礼,拿着本子和烟退到一边。
  车从新民门出来后上了一座石桥,开过桥又往前走了约了一百米接着拐进片人高的草丛中。姜培生熄了火,等着大约两分钟,没听到周围其他动静后,侧头对陈瑛说:“下来吧,你们赶紧走。”
  话说完姜培生打开车门走到后备箱,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小银钥匙,拧了两圈后将后备箱盖子抬起来。憋了整整一路的两个人终于能通畅的喘口气儿,周子寅从车里爬出来时差点摔一跤,好在是旁边人扶住他。姜培生眯起眼睛,看了眼歪鼻子,低声问:“我是不是见过你?”
  “你不仅见过我,你还一拳打断了我的鼻梁。”歪鼻子压着声音,但依旧能听出来话里有怨气。
  “啧。”姜培生轻啧一下舌头侧过脸。
  “谢谢,”周子寅用力握住姜培生的手说:“培生兄,这次多谢你了。”
  “嗯,”姜培生很坦然地接受了感谢,指着不远处有光的方向,说:“那边就是铁路,你们快走吧!”
  三个人再没有多说其他的话,迅速走进了高高的杂草丛中,姜培生看着他们没了踪影后回到车里。
  婉萍在副驾驶上没有动,等到姜培生回来后看着他说:“我们回去吧。”
  “太快了,现在回去会被怀疑的。”姜培生说着脱掉了身上的军大衣,然后侧头看着婉萍说:“你也把外套脱掉吧。”
  十二月的南京正冷得渗人,完全没道理要脱外衣,婉萍听着姜培生的话,浑身一个机灵,她两臂夹紧,双手压在胸前,警惕地问对方:“培生,你要干什么?”
  姜培生看着陈婉萍没有立即解释,他伸手在婉萍的嘴上重重地擦了一下将口红晕开在脸颊上,然后将粘在手上的口红蹭到自己的下巴以及脖子上。
  “说的不是开车出城风流快活吗?那咱俩要是衣服这么格正的回来,你觉得谁会信呢?”姜培生说着解开军装的前两颗扣子,把大衣递给婉萍说:“你穿我的衣服,把你的大衣扔到后排去,再解开脖子上的两颗扣子。”
  “我穿你的,你怎么办?”婉萍终于松了口气,接过姜培生递来的大衣轻声问他。
  “我皮糙肉厚的抗冻,”姜培生笑着摇摇头,从裤兜里又摸出来了一包烟,对婉萍说:“我下去抽根烟,回来咱们就走。”
  “你以前从不抽烟的。”陈婉萍嘟哝了句。
  “我一直都抽,只是之前不在你面前抽罢了。”姜培生说。
  “抽烟对身体不好,我不喜欢闻烟味。”陈婉萍低声说。
  婉萍委屈巴巴的时候就像一只毛茸茸的小动物,姜培生在黑暗里看不清她面上的细小表情,但只是听着声音依然能想得到,心头不由一甜,嘴角便扬起来,连声音都温软得像哄孩子一样:“我又不讨你做老婆,不要你来管我。”
  姜培生说完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婉萍却被他这一句弄红了眼睛,嘟着嘴巴,心里实在酸得厉害。
  等一根烟抽完,姜培生开车带着婉萍穿过新民门又开回了丁家桥,车停在巷子口,姜培生朝婉萍摆了摆手说:“你回家吧,我也赶紧把车开回去。”
  “好,”婉萍嘴上说着,但开门下车后却没立刻离开,她立在巷子口看着姜培生走了才慢腾腾地往家里走,心里此刻十分的不好受,有舍不得也有埋怨,埋怨自己没出息,说好了分开就是要分开的,怎么能又没出息的开始想起他的好。
  婉萍纠结着走回家里,她穿过院子,走进小楼。刚一进门,“啪”灯大亮,陈彦达就坐在堂屋里,他看见婉萍立刻站起身走到她面前盯着问:“你去哪儿了,和谁在一起?”
  婉萍此刻只觉得异常疲劳,再没精力瞒着父亲,于是说:“我跟姜培生出去了。”
  “姜培生!又是他!又是那个小兵头子,婉萍,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陈彦达拍着桌子说:“你这么晚跟他出去,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是女孩子呀!我从小就同你讲,要自爱!”
  “我只是同姜培生一起出去,怎么就是不自爱了?”陈婉萍说:“在你眼里姜培生到底是个怎么样恶劣的人?为什么你不先问问我们到底干了什么再来指责我呢?”
  “他带着你能干什么好事?”陈彦达气鼓鼓地说。
  陈婉萍抿抿嘴角,轻飘飘地回答:“刚才我们送表姐、周子寅他们从南京城里逃出去了。”
  婉萍这句话说得很轻松,但听见陈彦达的耳朵里,他却一下子反应过来,女儿是从怎样的危险情境中才回来,后背猛地一凉上前抓住了陈婉萍的胳膊说:“你不要命了?这种事情敢瞎掺和!”
  “我下午遇见了表姐,那些人正在到处抓她,我没办法什么也不做地眼睁睁看着,所以我去找姜培生帮忙。”陈婉萍平静地解释说:“我和他做了场戏,把表姐他们带到城外。”
  做的什么戏?一直立在楼梯口没吭声的夏青盯着婉萍这么一身终于反应过来,她“哎呀”一下拍着大腿,惊呼:“囡囡,那是女孩子的名节啊!”
  “名节重要,还是人命重要?姨母,名节能值得几条人命?”婉萍极力压着情绪,但声音还是止不住地颤抖:“三条人命啊,我觉得值了。再说姜培生不会再把这件事张扬出去的,你们都放心吧。”
第十八章 潦草的婚姻
  1936年12月26日蒋安全到达南京,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南京城像一口高压锅终于卸了阀门,紧张的气氛散开,老百姓又回归到了寻常日子。由于前两周闹得人心惶惶,刘家的馄饨店很是冷清,所以恢复如常后,俩夫妻为了找补前阵子的损失总是大早上开张,要撑到半夜才关,唯恐把一个半个的客人关在门外。这天晚上准备收摊时,店里来了个常客,他进门看见俩人的小儿子后就从兜里掏出来了糖果,熟稔地剥开糖纸递给孩子说:“小长生,今天乖不乖呀?有没有想叔叔?”小长生怯生生地俩手抱着桌腿,小鹿一样圆溜溜的黑眼睛盯着姜培生,好半天后扭头向厨房方向奶声奶气的叫着:“娘。”“小崽子,叔叔看着你长大的!次次来吃馄饨都给你带糖,你就一次都记不住我。”姜培生说着上前,一手就把小长生拎起来抱在怀里,然后走到靠窗边的位置坐下。小孩子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想哭却又不敢哭,小圆眼睛酝着泪水,蚊子似的发出嗯嗯的声音,那委屈样子简直是个小姑娘。姜培生低头瞧着坐在腿上的小孩,把剥好的牛奶糖塞进他嘴里,撸撸后脑勺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泪。哪有你这样爱哭的小子?”刘婶端着一碗大份的馄饨从厨房出来,笑盈盈地摆在姜培生面前,说:“长生这孩子胆子小,性格软,长得也秀气。我这店里的客人啊,经常把他认成小姑娘,也不知道将来怎么样,要是长大了还是像小时候这样……唉!那就真是愁死我们了。”“孩子小时候瞧不来什么的,长大了自然就好了,你说是不是呀,长生?”姜培生掂了掂膝盖。小孩子总是特别好哄,前一刻还是副哭唧唧的样子,现下嘴里有了一颗糖,立刻眼泪就收住,脸上也有了笑,美滋滋地靠在姜培生怀里,晃动着小脑袋。“姜先生这样喜欢小孩子,什么时候也和婉萍生一个?”刘婶笑着说完忽然心里一咯噔,想起来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姜培生与婉萍一同来店里了。“你和婉萍是闹了不开心吗?”刘婶试探着问。姜培生的身体僵了一瞬,接着抬头看向刘婶浅笑:“我与婉萍小姐已经分开了。”“…
  1936 年 12 月 26 日蒋安全到达南京,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南京城像一口高压锅终于卸了阀门,紧张的气氛散开,老百姓又回归到了寻常日子。
  由于前两周闹得人心惶惶,刘家的馄饨店很是冷清,所以恢复如常后,俩夫妻为了找补前阵子的损失总是大早上开张,要撑到半夜才关,唯恐把一个半个的客人关在门外。这天晚上准备收摊时,店里来了个常客,他进门看见俩人的小儿子后就从兜里掏出来了糖果,熟稔地剥开糖纸递给孩子说:“小长生,今天乖不乖呀?有没有想叔叔?”
  小长生怯生生地俩手抱着桌腿,小鹿一样圆溜溜的黑眼睛盯着姜培生,好半天后扭头向厨房方向奶声奶气的叫着:“娘。”
  “小崽子,叔叔看着你长大的!次次来吃馄饨都给你带糖,你就一次都记不住我。”姜培生说着上前,一手就把小长生拎起来抱在怀里,然后走到靠窗边的位置坐下。
  小孩子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想哭却又不敢哭,小圆眼睛酝着泪水,蚊子似的发出嗯嗯的声音,那委屈样子简直是个小姑娘。姜培生低头瞧着坐在腿上的小孩,把剥好的牛奶糖塞进他嘴里,撸撸后脑勺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泪。哪有你这样爱哭的小子?”
  刘婶端着一碗大份的馄饨从厨房出来,笑盈盈地摆在姜培生面前,说:“长生这孩子胆子小,性格软,长得也秀气。我这店里的客人啊,经常把他认成小姑娘,也不知道将来怎么样,要是长大了还是像小时候这样……唉!那就真是愁死我们了。”
  “孩子小时候瞧不来什么的,长大了自然就好了,你说是不是呀,长生?”姜培生掂了掂膝盖。
  小孩子总是特别好哄,前一刻还是副哭唧唧的样子,现下嘴里有了一颗糖,立刻眼泪就收住,脸上也有了笑,美滋滋地靠在姜培生怀里,晃动着小脑袋。
  “姜先生这样喜欢小孩子,什么时候也和婉萍生一个?”刘婶笑着说完忽然心里一咯噔,想起来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姜培生与婉萍一同来店里了。
  “你和婉萍是闹了不开心吗?”刘婶试探着问。
  姜培生的身体僵了一瞬,接着抬头看向刘婶浅笑:“我与婉萍小姐已经分开了。”
  “为什么?我看你们不挺好的吗?”刘婶没有多想,脱口而出。
  “婚姻之事的确让人头疼。”姜培生叹了口气,说:“最初分开是因为她父亲,我与陈先生实在合不来,婉萍夹在中间也很是难受,过年期间又闹了些不愉快,一时冲动就提了分开。其实后来后悔过,但来不及了,我很快就被调往其他地方,再回南京已经是 10 个月之后。”
  “不晚不晚,”刘婶忙说:“你要心里有她,怎么样都不晚,你和婉萍将来过日子,你又不和老陈过日子,把话说开了便好了嘛!别为了这些事情到最后落下一辈子的遗憾,我是过来人,你听我的,再去陈家解释解释就好了。”
  “眼下的局势是我们和日本人肯定要开战,可能在来年的一月、三月,也可能是七月或者十一月,但总归不会拖太久。这样紧迫的战事,我无暇顾及自己的事情,再说今年外出执行任务时我部经过了几个*寡妇村,见到了那些女人生活有多困难,尤其是新妇丧夫的。我见她悲痛欲绝的样子就不由想起婉萍,若是刚结婚我便死了……”姜培生摇摇头,说着长叹口气:“这过于残忍了,我于心不忍。”
  (*蒋军围剿红军时,当地地主豪绅组织成“还乡团”对帮助过红军或者加入红军的家属进行反攻倒算,制造许多“无人村”“血洗村”“寡妇村”。)
  听到姜培生这样说,刘婶的脸上也一下子没了笑容,她紧张地绷着嘴角,姜培生吃了大半碗馄饨后才小心翼翼地说话:“姜先生,就算和日本人打起来,南京也该是安全的吧?”
  32 年姜培生在上海跟日本人打过一仗,那时他就感受到日军的军事素养以及火力是在他们之上的。如今快五年过去,日军装备有无更新他不清楚,但就国军内部而言,他们还是和 32 年差不多的装备,一旦大战开打,是不是能再次守住上海,是不是能守住南京,姜培生心里并没有多少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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