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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念归人——香菇酱【完结+番外】

时间:2025-02-06 17:15:19  作者:香菇酱【完结+番外】
  “汪局长误解我的意思了,”婉萍摇摇头说:“据我所知,朱穗脑子有病,我们一家人不会和个疯子计较。您在局里也莫要为难她,差不多就把人放了吧。”
  汪局长对于这要求显然是没品来婉萍到底几个意思,他看向姜培生。姜培生接过话说:“我太太心善,不忍跟个疯子计较,看在这是头一次就算了吧。不过汪局长,这种事我绝不希望再有第二次。所以还得请您好好帮我查一查,这个朱穗犯病是她自己犯疯病,还是有人利用她犯病。我在天津也不是待一天两天,总不能今儿是个朱穗,明儿来个牛穗、马穗、杨穗的,我这日子还过不过了?还有那些报纸,你们警察局是不是也得管一管,不能拿了钱想写什么就胡编乱造写什么吧?”
  姜培生说着笑容收敛起来,脸色有些不悦:“我知道汪局长的路子宽、人脉广,这天津城里见得了光和见不得光的你都能说上话,往后我们的生意只会比现在多,不会比现在少。如果到时候再闹出今天这样摆明面上难看的事情,惹恼了上头,我们只怕都没好日子可以过了。”
  这边对汪局长的话讲完,姜培生扭头看向何老板,说:“近来港口的生意变化有些大,我知道很多人都有情绪,但他们也不想想自己的屁股干净吗?真要是严办,只怕一个也跑不了。总不能是已经躲开了大棒,还嫌大枣不够甜吧?天底下没这个道理。商人爱钱天经地义,但有钱赚的前提是得有命花,这道理何老板可得给大家伙讲明了,万事千万不能太贪心,更别想着使些暗搓搓的手段。我姜培生不是只病猫子,能让他们拎在手里随便耍。谁要是再没事儿捅鼓我,就不要怪我翻旧账本了。吃下日本人多少饭,咱们刨开肚子慢慢算。”
  “是,这事我下来找他们说说。”何老板连连点点头。
  该讲的话讲完,姜培生的脸色又重新缓和下来,给自己也舀了一碗汤水,说:“进门的时候我看见店家刚到一批出海的紫蟹,咱们要不多点几个菜?”
  姜培生本人是想缓和气氛,但这话说出来后却容易让人生出歧义,桌上没人接话,好一会儿何老板才笑着说:“我这肚皮小,吃了孔府的一品锅可再不敢吃其他的了。”
  汪局长听后也也连忙附和:“一品锅最好,其他都是不入流的,比不得,比不得。”
  “二位话一说,我这也是不敢吃了,”姜培生笑:“那咱们今天就吃这个,改天再吃其他的。”
  孔府一品锅是老母鸡、老鸭和猪肚炖汤头,里面又下了鲍鱼,鱼翅、海参等等海鲜。这一锅虽然鲜,但喝多了也属实是有些腻,婉萍实在是不爱吃,她几乎没动筷子,看着那三个男人把这锅全分食,汤锅见底姜培生出去了一趟,几分钟后再回来,手里拎着两个礼盒。
  礼盒是王司令新开的一家糖果厂出的,姜培生笑着把两个礼盒递给何老板和汪局长后说:“一点小礼物。拿回家给孩子们尝尝看。”
  何汪两人赶忙伸手接过来,但何老板礼盒上的绳子断开了,“嘭”掉在地上,盖子被摔开,从里面滚出来一只金表。
  何老板连忙捡起来,把金表放进了礼盒里,笑:“姜司令实在太客气了,请我们吃饭,又给孩子带礼物。”
  “唉,一点小意思,”姜培生笑着说:“要是孩子们喜欢,以后可得多支持王司令家的生意呀。”
  “巧了不是?我们在印尼那边的公司正好缺个糖果供应商,”何老板心领神会地笑着说:“姜司令有心了,改个时间,我请您和夫人吃饭。”
  “啊对,还有汪局长。”话说完,何老板马上转身对汪局长笑着说:“咱们一道,下次我做庄。”
  “好啊,”姜培生和汪局长都笑着应和。
  婉萍从前喜欢看电影,在天津后被那些太太们拉着又喜欢上了看戏,不过近来看得哪一场戏都不如今天下午这场来得精彩。回家的路上,婉萍忍不住对姜培生说:“你将来要是不做将军啊,改去做生意也能是个好手。”
  “那可不是吗?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把我安在这地方。”姜培生不无得意地说。
第五十一章 记挂
  婉萍周六晚上跟汪局长、何老板吃了饭,刚回到家里家里,客厅的电话铃响了。婉萍接起,是冯明远打来的,说明天下午想请姜太太喝杯咖啡。姜培生站在电话边上,听到里面的话向婉萍点点头。婉萍同意邀请,挂了电话,夫妻上楼的时候,姜培生说:“明远八成是要跟你讲朱荞的事情。”“我猜着也是。”婉萍想着之前听来的种种,不禁摇头:“想来也是挺可惜的。”冯明远约的咖啡厅就在多伦道,婉萍步行过去只有七八分钟。她推开咖啡厅进去就看见冯明远已经到了,他穿着藏青色暗条纹的西装,带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睛,见到人立刻起身拉开了对面的椅子。“姜太太喝点什么?”冯明远问。婉萍坐下来,说:“跟你的一样就行。”立在一边的服务员离开,冯明远犹豫了片刻,说:“听说姜太太去找过朱荞了?”
  婉萍周六晚上跟汪局长、何老板吃了饭,刚回到家里家里,客厅的电话铃响了。婉萍接起,是冯明远打来的,说明天下午想请姜太太喝杯咖啡。姜培生站在电话边上,听到里面的话向婉萍点点头。婉萍同意邀请,挂了电话,夫妻上楼的时候,姜培生说:“明远八成是要跟你讲朱荞的事情。”
  “我猜着也是。”婉萍想着之前听来的种种,不禁摇头:“想来也是挺可惜的。”
  冯明远约的咖啡厅就在多伦道,婉萍步行过去只有七八分钟。她推开咖啡厅进去就看见冯明远已经到了,他穿着藏青色暗条纹的西装,带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睛,见到人立刻起身拉开了对面的椅子。
  “姜太太喝点什么?”冯明远问。
  婉萍坐下来,说:“跟你的一样就行。”
  立在一边的服务员离开,冯明远犹豫了片刻,说:“听说姜太太去找过朱荞了?”
  “嗯,”婉萍点点头:“昨天我跟警察局汪局长说了,朱穗应该很快就会被放出来。之后我可以送姐妹俩离开天津去上海,但愿不愿意还是要看她们自己。”
  “谢谢,”冯明远说着从衣兜里拿出来一只牛皮纸信封,推到了婉萍手边:“姜太太,这里是我的一点积蓄,请你带给朱荞吧。不算很多,但至少能让她俩好好在上海生活一段日子。还有……请你帮我劝劝她,以后别再做那种皮肉生意,不好……容易染病。”
  “朱荞就住在百乐门旁边的厚街。”婉萍没有接过信封,把它又推回给冯明远:“你有这份心思,为什么不当面把钱给她,把这些话跟她说。你讲出来,比我们谁都管用。”
  “我找过她好几次,她不肯见我。”冯明远低头看着信封,说:“有时候,我觉得她比我更介意自己的身份,但就这么介意嫌弃了,她还是干着一样的事情,从湖南到天津就没变过。姜太太,你不知道当我去百乐门找人,无意中撞见她时的心情。”
  冯明远说着长叹口气,摇摇头:“当时朱荞一声不吭地离开医院,我一直想找到她,但怎么也没想过会再见面是那种地方。”
  悄悄离开也好,否认认识冯明远也好,不肯见他也好。婉萍能够理解朱荞,她大概是想给喜欢的人留下些好回忆,没染上污垢的,没那么不堪的。
  “朱荞照顾伤兵细心,能吃苦,很少抱怨。”冯明远说:“我不知道她到底经历过什么,只是我心里总觉得她是个挺好的姑娘,和她妹妹不一样。”
  冯明远说着双手拿着信封递到了婉萍面前,他言辞恳切认真:“她不愿意见我,但我不忍心她就这么活下去。我总想着也许朱荞就是缺少个能拉她一把的人,姜太太,请你帮帮忙吧。”
  面对着冯明远,婉萍对朱荞生出更强烈的同情,记起来她说朱穗想当电影明星,心中一动想或许那也是一种可能,一种让朱荞重新找回来自己,不必继续深陷泥潭的机会。
  “好,”婉萍接过了信封,摸着里面是有一条“*小黄鱼”。
  (*小黄鱼:三两黄金)
  从咖啡馆离开后,婉萍没有回家,而是去找了趟何太太,请她跟上海联华影业公司的史导演打了个电话,帮帮忙给自己介绍的两个人安排个小角色。婉萍自然是没明说朱荞和朱穗的身份,只讲了是自己从前同学的亲戚,求到她这里总不好拒绝。
  史导演是个人精,不该多问的一概不好奇,满口答应后给了婉萍一个地址,让两位小姐到了上海可以直接找他。
  这边处理好了朱荞她们的事情,周一大早上起来,报纸的方向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前两天还在揭露姜培生始乱终弃的小报,笔锋一转就是郑重道歉,随后爆料真相――百乐门的打手薛豹威胁恐吓舞女香玉兰讹诈警备副司令,副司令及太太在了解情况后,大人大量决定不追究香玉兰的责任,涉嫌殴打恐吓舞女的薛豹已经被关押。
  朱穗将于周二中午十二点从警察局放出来,当天早上婉萍让老胡开车带她再次去了厚街,两人穿过狭窄肮脏的巷子走到楼下看到几个男人搬着些破旧家具从里面出来。婉萍和胡老胡走上了楼,门前看见了朱荞。她头发蓬,旗袍上被扯掉了三个扣子,衣襟敞开露出了里面大片的白花花皮肉,手里拿着半盒烟,正试图从里面抽出来一根。
  “你怎么了?”婉萍问。
  “姜太太?”朱荞听到声音抬起头,似乎很诧异婉萍会再次出现。她理了理头发,左手压住敞开的衣襟:“你怎么过来了?”
  “朱穗今天从警察局放出来,我送你们姐妹去上海。你们有什么东西要收拾一下吗?”婉萍说着走进了房间里。
  婉萍之前来过两姐妹的房间,虽说那时也十分简陋,但好歹看得出来是住人的地方。但眼前着实让她大吃一惊,屋里完全被搬空了,除开墙上的明星剪报,连一床破棉絮都没有留下。婉萍想到刚刚从楼上搬家具的人,扭过身气愤地问:“那些人凭什么拿走你们的东西?”
  朱荞搓着被冻得清白的半截胳膊,说:“百乐门的经理说我们不再是他那边的姑娘,之前给的东西就要全拿走。要不是跟他们闹了通,连身上这件衣裳都留不住。”
  “你们的钱呢?”婉萍微微蹙起眉问:“你们在百乐门做事情,怎么会连一点自己的东西都没有呢?”
  被问到这里,朱荞咬住嘴唇,深吸两口气,稳了稳声音说:“百乐门抽成多,我们赚二十块,才能分到一块钱。就这薛豹还会把我们攒下来的钱再拿走,不给他就挨打。”
  婉萍看着朱荞红了眼睛,从包里掏出手绢递过去。朱荞没有接,她垂下头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来叼在嘴里,嘴里嘟哝:“火柴……火柴呢?”
  婉萍走出门,对司机老胡说:“带火柴了吗?”
  “嗯,”老胡答应着,从裤子兜里摸出来一盒给了婉萍。
  进到屋子里,婉萍又把火柴给了朱荞,可她俩手抖得厉害,连续划两根,把火柴梗折断了也没点着。
  她越划不着,手就抖得越发厉害,到最后居然连火柴盒都拿不稳掉在了地上。朱荞不动也不说话,她木然地盯着火柴盒,一颗眼泪顺着眼角滴了下来。
  婉萍上前捡起掉在地上的火柴盒,她抽出一根“刺啦”把火柴点燃了,然后凑上前帮着朱荞点燃了她叼在嘴里的香烟。
  朱荞眨巴着湿润的眼睛,婉萍从包里拿出来一只黑色皮夹塞到了她的手里,说:“打开看看。”
  “这是什么?”朱荞轻声问。
  婉萍看向贴满了电影明星简报的墙面,说:“你上次不是说,你们到了上海想去电影公司吗?”
  朱荞打开皮夹,里面是一根*黄鱼和一张硬纸片。在百乐门,她见过不少一掷千金的男人,但从未想过有一天黄金会到自己手里,朱荞只是拿着皮夹子就觉得万分紧张,手心里冒了汗。
  (*黄鱼:三两黄金)
  “纸上是上海联华影业公司史导演的私人住址,到了上海你就直接过去找他。”婉萍说。
  “为什么?”朱荞再次问起来婉萍这个问题,她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姜太太要来帮她们。这世道可怜人多了,饿死的,冻死的,数都数不过来?怎么就能轮到她们走了这样好的运气,朱荞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冯明远信你是迫不得已,他请我帮你,金条也是他给你的。”陈婉萍说:“朱荞,到了上海好好生活,别让那些在乎你的人失望了。”
  “哦,”朱荞平淡地应了一声,把纸片从皮夹里取出来,她不识得字,手指在文字上反复摸索着。她眼眶通红,一眨眼睛,泪水滴了下来,
  “谢谢,”朱荞声音在发抖,她小心翼翼地把纸片装进了黑皮夹子,弯腰从两块木板下摸出来一只装饼干的铁盒子,对婉萍说:“姜太太,你等我几分钟。”
  饼干盒子打开是空的,朱荞拿着空盒子走到墙前,长长的指甲小心翼翼地抠着墙上的电影明星简报。
  “这些是朱穗的宝贝,姜太太,让我把它们带走吧。”朱荞背对着婉萍说:“我很多时候特别嫌弃朱穗,但我又没法真的不管她,不要她。她是我亲妹妹,她要是死了,这世上就只有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再没人记得我了。”
  “冯明远也记挂着你。”婉萍说。
  朱荞摇摇头,哽咽地低声说:“冯明远很好,他是我这辈子遇到过的最好的男人,但太太,我这样子哪可能跟他有什么以后呢?我又不是十五六岁,什么都敢想。我不行的,会耽误人家的。那些事情我心里明白,哪还舍得让他被人戳脊梁骨?我就希望着冯明远将来娶个好姑娘,儿孙满堂才最好不过。”
  贴在墙上的报纸很脆弱,稍微用力便会抠坏,婉萍看着朱荞撕得费劲,便主动上前帮起忙。
  “朱穗最喜欢阮玲玉了,就是可惜她死得太早。”朱荞擦了眼泪,低声对婉萍说:“姜太太,看过《神女》吗?”
  “嗯,”婉萍点点头:“阮玲玉演的嘛。”
  “朱穗头一次被客人带出去看电影,就是看的《神女》,她从此着了魔。”朱荞说着,手上的动作停下来,长叹口气。
  二十来分钟后能被完整撕下来的剪报都装进了盒子里。朱荞对婉萍说:“我没什么行李包裹,把这盒子带上就够了。太太,我们走吧。”
  “你冷吗?”婉萍看着朱荞问。
  “不冷,这么多年我习惯了。”朱荞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实在是衣冠不整,只能用铁盒子压在胸口前说:“到了船上,我去补两颗扣子。”
  “船上风大,你穿这么少会冻病的,”婉萍看着朱荞敞开的胸口的衣裳,说:“我家里有几件旧衣服,你和朱穗拿去穿吧。”
  婉萍带着朱荞从屋里出来,按照计划是直接去警察局,但她让老胡开车先回了一趟多伦道 7 号,朱荞识趣地没有下车。婉萍上了楼,本来是要拿几件旧衣服给这两姐妹,可打开衣柜看见那件灰色的旧羊毛呢大衣时,又觉得万分舍不得,这件衣服跟了她有七八年,只是看着衣服就能够想起过去的一些人。婉萍的手指在旧羊毛大衣上停顿几秒后,果断拿了旁边只穿过两三次的新大衣,一件黑色,一件米黄色。
  朱荞把黑色大衣穿在身上,怀里抱着那件米黄色的等在警察局门口。周围一圈全是端着照相机的记者,婉萍坐在副驾驶瞧着他们,发现其中的绝大部分就是朱穗大闹警备司令部那天围上去拍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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