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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吻——胡萝南【完结】

时间:2025-02-07 14:35:30  作者:胡萝南【完结】
  她看过汇总的抽签顺序,排在戏剧社前头的,恰是街舞社的舞蹈,想想就能猜到气氛有多热。要是到时没演好,一瓢冷水泼过去,场面不知道得有多尴尬。
  社员的压力无疑更大。
  他们早早就在后台换装候场,人手拿着台词,抓紧最后的关头背诵熟练。但焦虑之下,忘词仿佛成了传染病,卡壳的阴云,笼罩在每个人头上。
  朱雨桐好歹维持住了社长的镇定,见大家状态不佳,没有出言指责,而是指挥着他们离开后台到外场去吹吹风。
  “夏夏,你这儿,应该没问题吧?”朱雨桐才安慰好一个学妹,深觉焦头烂额,“你要是再出岔子,我真的要上台口头谢罪了。”
  祁纫夏过一眼最后几句台词,点头道:“没问题,都记熟了。”
  这话如同给朱雨桐吃了颗定心丸。她顾忌着好不容易租借来的戏服,没敢直接拥抱祁纫夏,只能闪着含泪星星眼:“夏夏,你就是我的女神!”
  祁纫夏笑了笑,谁知头上的道具花冠没戴稳,突地掉了下来。
  朱雨桐一声低呼,拿起花冠检查。“这边有个带子松了,”她修道具倒是很在行,拍着胸脯道,“交给我吧,还有五六个节目才轮到我们,保证在上场之前修好。”
  后台地方狭小,空气不流通,祁纫夏穿着厚重的戏服,觉得憋闷难耐,于是和朱雨桐打过招呼,从礼堂的小门绕去了场外。
  戏剧社排练在旧礼堂,今天正式演出,却是在去年刚竣工的新礼堂,容量、设施、外观,无一不比旧礼堂强出不少。
  这会儿正是晚上将近八点,连续几天都是极晴朗的天,夏至已过,时近小暑,气温稳稳地维持在三十七度上下,即便太阳已经落山很久,依旧是个风静蝉噪的晚上。
  祁纫夏捧着台词本,在后门附近寻了个靠近路灯光源的僻静角落坐下。
  不久之前,她邀请谈铮来观看这场演出,而对方也欣然答应赴约。而现在,她却没有心思去留意观众席,更不知谈铮是否真的如约而来。
  陈钊那天的话,无形中在她心里种下了一个小疙瘩。
  并不致命,但就是难以忽视其存在。
  她甚至起了个念头,希望谈铮干脆爽约,好给她一个回归正轨的理由。
  另外几个社员结伴在凉亭里对词,祁纫夏和他们隔得远,依稀听见几句被风送过来的零星台词,并不真切,镜花水月似的。
  头顶的月色倒是真实迷人,一轮饱满皎洁的明月,盈盈挂在天上,像个高飞到极点的纸灯笼。
  面对如此怡人好月,祁纫夏不觉扬起了嘴角,心情忽而松快。她徐徐吐出一口气,挥散脑海中的阴翳,放眼礼堂北侧的这条林荫路。
  两侧种着高大的香樟树,树影很浓密,借着树叶之间的一点缝隙,月光浅浅地漏下来,似给地上铺了一层碎银。
  月光和树荫的尽头,定定地走过来一个人。
  祁纫夏起初以为是自己眼花。
  直到那人完整彻底地走进她的视线。
  昏暗的阴影在他身后碎裂。
  两个世界跨越时空的维度,在此交了轨。
  祁纫夏捏着台词本的一角,怔怔忘了翻页。
  谈铮弯腰,深邃到极致的眼睛里,笑意如涟漪晕开:“怎么坐在台阶上?不去后台候场?”
  祁纫夏见他对自己伸出一只手,意思显然,反倒犹豫不决起来。
  “我……出来透透气。”她紧紧捏着台词本,似落水之人抓着浮木,“你怎么来了?”
  谈铮稀奇道:“怪了,不是你邀请我来的么?这就忘了?”
  祁纫夏窘迫:“我没忘,我就是……”
  她“就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谈铮见状,若有所悟地收回了手,淡定在她身旁坐下。
  “你虽然向我发出邀请,但是并没有指望我把它当真,对吗?”
  祁纫夏答不上来。
  谈铮的神情很认真:“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很忙。”她当然不能把心思宣之于口。
  谈铮眼光灼灼,“不,你没说真话。”
  祁纫夏始料未及,偏过头去,不肯直视他。
  “你别问了,”她说,语气近似于恳求,“就当是……我做了个梦。”
  身上的戏服是从校外的某间摄影棚租借来的,仿中世纪欧洲礼服的款式,极显腰身。墨绿的绸缎蝴蝶结自袖口垂下,安静地躺在祁纫夏的臂弯里。
  谈铮仰头望天,满目的流光皎洁,居然有些晃眼。
  他低眉,对祁纫夏问:“梦里,也有这样的月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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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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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纫夏的呼吸一滞。
  她本能地转过头,随即,毫无防备地跌进谈铮深邃专注的眼神,一时间忘了自己身处何处。
  她从未见过谈铮的这种神情。
  好像……他的眼里只能容纳她一人。
  祁纫夏正出神,手里攥着的手机震了震。
  朱雨桐:【夏夏,快回来吧,前面魔术社团的道具出了故障,紧急调换了节目顺序,我们要提前两个节目上场。】
  变故突然,祁纫夏立刻站起身往后台走,一边对谈铮说道:“节目顺序提前,我得去后台准备了。”
  谈铮点头,出其不意道:“方便让我到后台看看吗?”
  祁纫夏犹豫着说:“我是没关系,可不知道其他社员介不介意。”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其实多余。
  后台的空间不小,其余社员皆已妆造完毕,重新回到场内,不过是换个地方对台词而已。谈铮跟着祁纫夏,从小门无声无息地绕开他们的视线,很顺利地进了化妆间。
  里面没人。
  小房间空间不大,两张化妆台并排摆开,便不剩什么立足之处。最里面倒是还有一间更衣室,堆满了社员换下来的私服。
  谈铮对着化妆台上杂乱的化妆品,饶有兴致道:“你们自己化的?”
  “女生都是自己动手,男生的妆是朱雨桐帮忙的——就是我们社长。”
  祁纫夏探身进更衣室,从架子上小心翼翼地取下朱雨桐补好的花冠,在镜子前对着脑袋比了比,欣然叹道:“她的手还真巧。”
  谈铮站在半步开外,微微低了头,从镜子里望着祁纫夏,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你戴这个花冠,很好看。”
  祁纫夏没料到他会如此直白地夸赞,系丝带的动作停了停。
  “这叫相得益彰。”她粲然微笑,亦从镜中回视。
  花冠看着轻巧,但为了牢固,有几个卡子需要别进头发里。祁纫夏反手操作,很是吃力,花冠险险就要从头上滑落,好在谈铮及时伸手接住。
  “我来帮你。”他没松手,反倒就着那枚将落的黑色发卡,稳稳将花冠的半边扣在了祁纫夏的发顶。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被拉近。
  同样是站姿,谈铮比祁纫夏高出大半个头,低颈帮她固定花冠时,平缓的呼吸浅浅吹拂她耳边,无端惹得肌肤上起了一层战栗。
  祁纫夏不自然地偏了偏头,却听谈铮低声道:“别躲。”
  声音醇得像热红酒。
  祁纫夏的耳朵被灼得升温。
  随着话语靠近的,还有他的体温,以及一阵浅淡清新的木质香调。
  他也会用香水吗?
  祁纫夏恍惚了刹那,微微惊诧之余,只觉得这味道的调性和谈铮本人意外地相似。
  厚重的冷冽底下,藏着鲜明而有锋芒的滚烫。
  再回神时,谈铮和她的距离已经极近,但凡他张开双臂,便能够将祁纫夏整个人裹进怀中。可他偏又完全专注于手上的那只花冠,手指穿行在她的乌发之间,仿佛这正是眼前头一号的要紧事。
  朱雨桐匠心独运,提前一天采购了鲜花养在水瓶里,直到今天下午才取出来编织成花环。
  洋桔梗和山茶花相间,细叶尤加利和绿铃草缠绕作主体,淡雅悦目,芬芳怡人。祁纫夏头发生得浓密,花冠覆压在头顶,也不显得轻重失衡,反而衬得整个人愈加灵动脱俗。
  化妆间的隔音并不好,祁纫夏可以清晰地听见外面急促的脚步声,甚至是前方舞台主持人的串讲报幕。
  他人制造出来的嘈杂,忽然给了祁纫夏勇气。
  “谈铮,”她盯着镜子里的人,毫无预兆地开口,“你……有女朋友吗?”
  最后一个卡子刚刚固定好,只剩兼顾装饰作用的浅绿色丝带等着打结。两端薄纱捏在指间,谈铮的动作一刻未停。
  “怎么突然问这个?”他没有流露出太多惊讶。
  “……好奇。”
  万能的答案。
  谈铮打蝴蝶结的手法和寻常人不太一样,丝带在他手里又缠又绕,柔韧而纤弱,出来的效果却拔俗——祁纫夏自己都打不出来这么精致的形状。
  “没有。”
  两个字的回答,干脆果决,毫不拖泥带水。
  是他的性格。
  得到了确切答复,祁纫夏却有好一会儿的茫然。她垂头盯着桌子边缘磕碰掉的一个小豁口,嘴唇张合两下,反倒比没问时还无措。
  所以呢?
  接下来呢?
  她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来转圜现下的尴尬?
  “噢……这样啊……”她实在不能放纵此时的沉默,硬着头皮打哈哈,“单身……挺好的。”
  谈铮强忍住笑,意味深长地重复:“嗯,确实挺好的。”
  祁纫夏面上发窘,后悔一时的鲁莽,可惜问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想要补救,似乎也无计可施。
  好在花冠已经被完全地固定在头上,谈铮自觉地后退开,打量自己的成果,满意笑道:“戴好了。你看看,还有需要调整的地方吗?”
  倒像是没把刚才的插曲放心上。
  透过光洁明亮的镜子,祁纫夏看见那顶花冠正稳稳地定在自己头顶,丝带修长飘逸,顺着长发的走向,拖曳在脑后。
  “应该不用了,”祁纫夏晃了晃脑袋,试了试牢固,“谢谢你帮忙。”
  距离登台时间已经很近,祁纫夏最后确认过妆发,和谈铮前后脚出了化妆间。她去和社员汇合候场,谈铮去观众席落座观演。
  隐蔽在幕布后,很难将台下观众席一览无余。祁纫夏搜寻许久,终于艰难地找见谈铮的座位。
  前排正中,最佳视角。
  主持人已经开始播报戏剧社的节目简介,场务在搬运道具上场。朱雨桐抓紧最后时机给成员们加油打气:“别紧张,实在忘词了就现编,没关系的。”
  饰演仙王的大一学弟显然没听进去安慰,绞着手指,不安地对祁纫夏说:“学姐,你不紧张吗?我脑子里现在一片空白,感觉要完蛋了。”
  祁纫夏温和地笑:“你是第一次登台演出,有点焦虑很正常。不过,我可以教你一个克服的办法。”
  “什么办法?”
  场务已经搬运完所有的道具,主持人念完最后一句介绍词,正预备姗姗退场,到了演员就位的时候。
  祁纫夏提起裙边,走到自己的位置,“你只要想着,底下那么多的观众,其实都是同一个人。”
  学弟不解其意:“什么人?”
  “你最想演给他看的人。”
  学弟先是愣愣,之后大概想到了什么,耳朵忽然一红。
  “这么一想,我好像……”他吞吞吐吐,“好像更紧张了。”
  祁纫夏莞尔,“可是,你也有了更多的期待,不是吗?只要期待足够强烈,就会忘记紧张的。”
  她的话音落下,舞台的灯光便已悄然亮起,顷刻间如同时空转换,被传送往另一个世界。
  演出开始了。
  *
  整场表演,耗时将近十五分钟,对于一个普通的社团展演来说,已经很长。
  在听见意料之中的笑声和掌声时,台上的演员和台侧的朱雨桐,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大口气。
  最后谢幕,全体成员携手向台下鞠躬,祁纫夏弯腰前,和观众席里的谈铮遥遥对望。
  他微笑着为她鼓掌。
  “其实刚才我漏念了一句台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你有听出什么不对吗?”
  下台换了衣服,祁纫夏和谈铮并肩沿着那条林荫道往停车场走。她回顾自己那十分钟的表现,不无遗憾。
  “完全没注意。”谈铮帮她定心,“你要相信,没几个人能逐字背诵莎翁的原文,况且那句话也不足以影响你情感的传达,不用放在心上。”
  祁纫夏轻叹:“到底不完美。准备了这么长时间呢。”
  她只换下了演出服,还没来得及卸妆,头上的花冠也未摘下,和身上的休闲短袖格格不入。从停车场边的转弯镜里看见,她不免觉得滑稽,于是上手就要摘花冠。
  谈铮见她动作,却出声制止:“别着急摘啊,戴着多好看。”
  “嘶……”
  祁纫夏吃痛地收回手,只见一枚卡子夹着两三根长发,竟硬是被她用蛮力拽了下来。
  “怎么了?”谈铮关切上前。
  她被自己气笑,把证物在他眼前晃了晃,无奈道:“算了,还是听你的。回家再拆。”
  *
  这已是祁纫夏第三次坐谈铮的车。
  和前两次的无知坦荡不同,今天的祁纫夏自上车开始,便无形之中含着一种防备的审视。
  谈铮说他没有女朋友。
  祁纫夏并不怀疑此话的真实性,只是有时,真话亦不代表事情全貌。
  比如,没有女朋友,不等于没有暧昧对象。
  谈铮的车上很干净,没有任何不属于他本人的香水味,也无冗余装饰。
  借着放东西的借口,她得到谈铮的首肯,打开副驾的储物格——里面除了抽纸等常备用品,别无他物。
  祁纫夏不动声色地关上盖子,实则心中的天平,已向谈铮那头偏了几分。
  车子驶出黎川大学的正门,在宽阔的车道上奔驰。
  “你还是不信我单身。”谈铮开着车,忽然说道。
  祁纫夏并不否认。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观察和试探都不隐蔽,要想骗过谈铮的眼睛,几乎不可能。
  “有人喜欢听别人念答案,”她抿一抿唇,“我倾向实践出真知。”
  谈铮单手开车,另一边手倚着车窗边缘,支住下巴,“你实践的成果如何?”
  祁纫夏微笑看向他:“目前看来,诚如你所言。”
  谈铮的眼神沉沉:“对一个异性表露出太多关于情感状况的关心,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
  祁纫夏心平气和地讲了个故事。
  “我有个女同学,在学校社团认识了一个男生朋友,聊得很投缘。后来某天,男生的女朋友在学校表白墙投稿,直指我朋友是绿茶小三,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可问题是,在我朋友面前,那个男生从没承认过他有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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