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谁宝贝儿呢?”
哑然失笑,他猛地把人抱过来紧紧搂在怀里,低声哄着,
“我舍不得你宝贝儿,跟我一起去京州吧好不好?没你陪着我不行的,我晚上一个人睡不着觉。”
闻砚初曾以为再也不会回京州的人回来了,和他最好的兄弟一起。
年后大家都重新忙起来,下一次得闲时组织的聚会,少说也还得三四周之后。
至少这段时间,他们可以避免见到。
闻砚初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既因谢琬琰如今就在这京州城内而辗转难安、夜不能寐,却又怕真的遇见她。
看见她跟周禹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反而衬托得自己孤家寡人、失意至极。
没过多少天,闻砚初的董事长任命书下来了,按照常理,至少要办一个小型的庆祝会,宴请一下生意上的朋友。
日子便定在周五,一应事项都是周阳宁和白女士操办的。
临到了,周禹才跟谢琬琰提起来。
她现在虽然住在他家,但每天也是早出晚归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你要是不想去,我就自己去,没关系的。”
既然是闻砚初的庆祝会,那么到场的人肯定就是他从前的圈子,想也不用想,从前她跟闻砚初在一起的时候,见的就是相同的一群人。
所以,不怪周禹觉得,她会感到尴尬。
可谢琬琰转念一想,闻砚初的圈子,都是京州有头有脸的人物,她既然打算回京州工作了,为什么不趁这次机会,正好借一阵周禹的东风呢?
而且,如今闻砚初功成名就,彻底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她又怎么能不去祝福他一句呢?
毕竟他这一条王者路,牺牲了的,也包括自己,不是么?
“没关系,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吧。”
周五晚,谢琬琰穿了一条白纱的捏褶礼服裙,头发挽起来,清新脱俗,说是天仙下凡也不为过。
只不过见到周禹和谢琬琰同时出现的众人,脸上多少还是有些不自然,再怎么也没办法掩饰过去。
谢琬琰挽着周禹的手臂,两个人跟闻砚初打过招呼,便朝宴会厅里面走去。
宴会过半,周禹自有他的圈子需要熟络,没办法一直把谢琬琰带在身边。
好在她也并不是扭捏的人,转身向程嘉阳的老婆宁然走过去,加入到她们的谈话里面。
几个人彼此都眼熟,聊起天却说不上来的尴尬。
忽然有一个红裙女生望着谢琬琰,把话题转移到她的身上:
“谢律师现在,跟周总在一起了么?”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谢琬琰摇了摇杯中的橙汁,随意点了点头。
“那这次,周总会和你结婚嘛?”
对方一派天真无邪的语气,仿佛只是好奇。
但在场的人,但谁又听不出来她是在嘲讽谢琬琰,周旋在两个要好的豪门公子哥之间。
在场的,谁不知道,前头的那个早就不要她了。
至于后面这个,难道还能跟前面的那位有什么不同么?
可她不直说,她偏偏把问题丢给了谢琬琰,让她觉得,周禹会不会跟她结婚。
第29章 因为他不屑于为她多做什……
第二十九章、
手指捏了捏杯柄, 她眯起眼睛望问自己这话的人。
宁然见氛围不对,刚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却被一道醇厚低沉的声音抢了先, 周禹一只手搂住谢琬琰的肩膀,
“多谢关心, 但我求婚的钻戒被她随手扔进了抽屉里,到现在还不愿意答应我呢。”
周禹一句话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不是我会不会娶她, 而是我求了婚, 人家却不愿意嫁给我。
大概从没想过, 正主会亲自来撑场子, 就是从前的闻砚初, 也不会管她们开这种玩笑的。
红裙女子只好讪讪地“呵呵”了两声,试图打哈哈过去,没想到周禹看着她, 语气不像是玩笑,
“给我女朋友道歉。”
“……对不起啊谢律师, 我失言了。”
谢琬琰不怎么在意地“嗯”了一声, 这事儿才算过去。
然后,周禹掀起眼皮子,又看了眼跟着自己一起来的闻砚初,拉着谢琬琰向外走的功夫,不高不低地扔下一句话:
“闻总好好看看, 自己请的都是些什么人吧。”
闻砚初长眸一敛, 冷幽幽地投过去一眼, 看向说话的红裙子女生。
在场的宾客,他也并不都是熟识的,但他没有再想, 直接说道:
“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丢下这句话,闻砚初连忙追向先行离开的两人,想替那女生给谢琬琰再道个歉。
不得不说,周禹比自己心细,谢琬琰不过离开一会儿,他就发现了,然后很快就抛开他们去找她。
自己紧随其后,自然也听见那女生说的话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有人这么直白地去讽刺谢琬琰。
而刚才,面对那样的场面,他脑子里没有丝毫的处理经验,尤其当主角还是谢琬琰的时候。
还没等他想出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周禹已经出声维护起了她。
而自己,站在那里简直像个局外人一样,眼睁睁看着他不动声色地处理好这一切。
原来只要站出来,走到她的身边跟她站在一起,替她回答别人为难她的问题,就可以了
没有什么,比周禹这个当事人来回答,更有力了。
放在从前,他自己又是怎么处理这些事的,这一桩一件,他都没办法忽略不去思索。
明知道他已经是过去式了,就连人家讽刺谢琬琰的问题,都轮不着他这个前任替她辩解了,但他还是忍不住会想。
就像谢琬琰说过的,他真的是个不合格的男朋友。
他之前,怎么能做得那样差?
脚步缓缓停住,是他看见周禹和谢琬琰停在一处小小的半圆形廊台旁边。
巴洛克风情的厚重窗帘束在廊台两侧,却足够遮挡些许视野,两个人掀开帘子躲在后面,是属于他们小情侣的小天地。
这里没什么人,很静谧。
谢琬琰明显注意到周禹的脸色不好,但他也意识到这不该是对她展露的样子,毕竟不是她的错。
“抱歉,就一会儿,我没想到会让你遇到那种人。”
谢琬琰主动搂住他的腰,仰头朝他淡然地笑了笑,
“没关系,又不是你的错,而且,其实这种人,我已经习惯了,以前很多的,没什么。”
闻砚初知道自己该离开,不应该偷听他们说话,可一双脚灌了铅一样,就停在那里不动。
直到他听到谢琬琰的这句话,悬着的铡刀总算应声落下,将他心里那点侥幸给彻底掐断。随之而来,好像浑身都剧烈地疼痛了起来。
果然,果然都是因为他从来都不称职,才会让人嘲笑她没有人娶,都是因为以前他没有给她撑过腰……
而她,竟然说,这种事情发生过太多次,她已经习惯了。
心痛难耐,闻砚初几乎没有胆量再继续听下去,默默地转身,回了会场。
他早该想到的,京州是多么势利的地方。
她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女孩,不论表面上装得有多健谈、爱交际,面对那种诋毁和嘲笑,怎么应付得来呢?
可他什么都没做过。
因为他不屑于为她多做什么。
但他明明,明明最有能力做点什么的。
怪不得她不愿意再回到他的身边了。
回到他身边,继续过这样的日子么?
她是巧舌如簧,将嘲讽的人堵得无话可说,还是故作坚强,假装她根本不在意?……
闻砚初想像不到,谢琬琰是怎么在自己身边度过那漫长的四年的。
不知道这段感情的终点是什么,不知道恋爱谈到最后,他会不会娶她……但她就是这么坚持了四年,从来没有埋怨什么,也没有让他维护过她。
一种如同溺水般绝望的感觉笼罩在心头,久久都挥之不去。
久到他在心里问到最后,自己都给不出来一个理由,更遑论读懂那几年的她,更遑论感同身受。
……
谢琬琰和周禹待到宴会彻底结束才告辞,到了地下车库,发现本该在上面送宾客的闻砚初,此刻正等在他们的车前。
闻砚初看上去有话要跟谢琬琰说,周禹和站在车旁的司机眼观心、心观鼻,想着自己是不是需要暂时走开一下,却被谢琬琰拉住了胳膊。
“闻总你有什么就赶快说吧,我们急着回家。”
“对不起,我想替刚刚那个无礼的宾客向你郑重地道个歉,希望你不要太介怀。”
“好,我知道了。”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她们会说那种话。”
闻砚初眼中的愧疚不容作假,几乎想要低下头去,声音越说越低,
“真的抱歉。”
“虽然说人言可畏,可嘴长在人家身上,闻总又有什么办法呢。
不过我想,要真的要制止这种情况,自己辩解十句,都抵不上另一位当事人一句话,您说,是不是?”
闻砚初当然听得出来,她指的是什么,脸色肉眼可见的灰暗了下去。
本是今夜华筵的璀璨主角,身上的光芒却一点一点都熄灭了,悄然攥住了身侧的拳头。
“那我们就回去了。
“不过还是得恭喜闻总……恭喜你,终于如愿以偿了。”
这句话,她将最后的语调拉得很长,勾起的唇角映在闻砚初措不及防抬起的眼中,大概是那一晚华美宴会觥筹交错之中,他记下的唯一一句祝福。
只是午夜辗转,在他心里终成嘲讽般的魔咒,挥之不去。
说完这话,谢琬琰没有打算多待,越过闻砚初,上了车。
车子发动的时候,闻砚初还是站在原地,好像没有让开的意思。
司机疑惑地回过头,请示过周禹,按了一声喇叭。
闻砚初如梦初醒,苦涩而又艰难地抬起腿,向后退了一步。
车窗关着,他辨别着她依稀的轮廓,看着那辆车从自己面前,缓缓驶过。
回到家里,只剩下谢琬琰跟周禹两个人,她卸下一身疲惫,总算想起来她还没有谢谢周禹替自己解围。
拉过周禹倚在入户的高圆桌上,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狡黠地笑,
“今天你替我说话,我很感动。”
“真的嘛,有感动到要立刻嫁给我的地步么?”
“少做梦了。”
谢琬琰拍了他一掌,眼珠子转了转,
“我决定,奖励你一个吻吧。”
“我的荣幸。”
她俯身向前,蜻蜓点水一般,在他嘴唇上落了一下,然后很快松开了周禹,自己往家里走去。
她没有回头地向前走,轻飘飘的声音传到留在原地的人耳边。
“对了,我明天搬走。”
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唇瓣,周禹有点心痒难耐,尚在回味之时,突然意识到什么,站起身几步追上她,
“搬哪儿去,你在这儿住着不舒服吗?”
这几天,谢琬琰和诚源律所的主任见了面,已经决定要接受他们的邀请,以合伙人的身份加入他们。
外婆虽然还不愿意跟她和好,但是张姐转交过一封外婆的手写信给她,告诉她,如果回到京州,对她的事业大有裨益,那么她不应该考虑自己,更不应该放不下过去,用曾经感情上的失败来惩罚她自己。
所以,经过深思熟虑,谢琬琰做了决定,接受另一份offer,回到京州,继续她曾经戛然而止在这儿的事业。
停住脚步,谢琬琰侧过脸看了一眼追上来的人,伸出手抓住他的领结,有点恶意地将蝴蝶结朝一个方向拽了很多,如同小孩子拆礼物那样。
男人的呼吸因此变得迟缓下来,仿佛在等待悬而未决的重要裁定。
可她拽了一大半,等到那领结已经看不下去了,偏偏不把它抽出来。
然后,手指下移到微微起伏着的胸膛,向后推了他一下。
周禹本就紧张,此时脚下竟然如果没有力气一般,只是轻轻一推,就向后踉跄着退了两步。
谢琬琰拾阶而上走了两步,手随意地搭在扶手上面,又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他。
那双眼睛里闪着□□的光芒,隐忍又克制地望着自己,偏还要装得含蓄又绅士般。
红唇微微张开,疑问道:
“我们是什么关系,我有义务告诉你么?”
语罢,她转过身去,衣香鬓影很快消失在了楼梯的转角。
这天晚上,谢琬琰睡在周禹的大床上,锁了门。
第30章 你打算一个人捱?
谢琬琰抽了一个星期回默州, 将律所的交接工作处理妥当。
回到京州后,直接扎入了诚源一个法律援助的案子里,准备了几天, 就带上手下的小张律师一起去了董村寻访。
这案子虽然分在京州本年的法律援助里面, 但其实董村已经在京州极其边缘的地段, 将近要到邻省了。
他们有村里的工作人员带着,本打算当天去当天回, 但当天回程时却遇上了未曾预料到的天气状况, 山路塌方, 出了事故, 只得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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