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白骨笼荒——灯花榴火【完结】

时间:2025-02-08 17:14:59  作者:灯花榴火【完结】
  出了衙门,司遥买了些补品,两人到了东巷第二街道,张均平正在院子的露天厨房里烧火,他脱下往日捕快的衣裳,穿着家常的粗布短衫。
  袖子挽得高高的,露出一段小麦色健壮的手臂,他目光瞥向门口,看见司遥的瞬间,当即放下手中的活计,在瞧见司遥身后还跟了人,又恢复了以往严肃的模样。
  司遥大摇大摆走了进去:“见贵客来了怎么也不迎接?”
  张均平将两人引起屋子,敬了茶,旁边的主屋内传来压抑的咳嗦声,一道颤颤巍巍的声音道:“可是阿遥来了?”
  司遥放下东西,走进主屋:“伯母!”
  司遥在主屋陪着张母呆了好一会儿,出来时抓耳挠腮的,十分苦恼。
  “张均平人呢?”司遥出来只见山尘坐在客位上,院子中也不见张均平的身影。
  “去衙门了。”
  司遥扫了一眼主屋:“就这么去了?”
  山尘冷哼:“许是对你格外放心!”继而看向主屋:“ 说了些什么?”
  “看不出来你还八卦这?”
  “若是老人家卖惨要你做她儿媳妇!”山尘漫不经心道。
  司遥瞪眼:“你听墙角了?”
  山尘嗤笑,拂拂袖子去了院子。
  张均平回来时,已是日落西山,他卸下刀,猛灌了一口茶水,茶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衣裳,晕湿了一块:“张如月一问三不知,在牢狱里直喊冤!”
  “她家好歹是鲤州有头有脸的人家,只怕关不了多久!”
  “如果张如月当真去过极乐坊市,那么她必然典当过什么,只要让方家姑娘张口一切便迎刃而解! ”司遥提议道。
  张钧平沉吟道:“那方家姑娘嘴严得很,只怕要费些手脚了。”
第19章 有得必有失,无时莫强求 ……
  张母极力挽留司遥留下用饭,司遥忙找借口溜了,她本就有意撮合她与张均平,司遥并无此意,还是躲远些为好。
  出了张家院子,山尘颇为轻快:“吃什么?一品香如何?”
  “哟,捡着钱了?”司遥打趣。
  “你若是愿意,日日去也使得。”
  司遥赞赏地看着山尘:“好徒弟,甚是上道!”
  山尘看着司遥的背影,哼笑一声:“好徒弟?”
  一品香乃顾氏产业。
  一年前,司遥身受重伤,被顾汀汀于无稽崖拾回,身体康健后便于东巷独自赁了个院子过活。
  只是她囊中羞涩,又无生计,便于一品香做了半月跑堂,摔了不知多少碟子,顾汀汀笑她四肢不勤,她只得重拾前世就业,于老槐树下支起了算命摊子。
  可因禁止玄术律令,张均平没少把她丢大牢反思,两人也至此结识。
  来到一品香大酒楼,食客满座,跑堂的小二见是司遥,顿时眉开眼笑:“可是来寻大小姐?”
  司遥啐道:“不能来吃饭?”
  那小二这才瞧见司遥身后之人,又见山尘气度不凡,嘿嘿傻笑了两下:“楼上还有雅间。”
  司遥制止。
  两人于大堂角落坐下。
  旁边便有人边吃边聊天,东家长西家短的,将整个镇上的八卦都聊了个彻底。
  菜上来了,司遥才听到点想听到的,只听两人道。
  “再过数月方家姑娘便要嫁去伏龙镇了,也不知道方家二老是否能真的拿出金银各百两。”说话的是个武夫打扮的男人,一只脚架在板凳上,往嘴里丢了一颗花生米。
  “方亭兄,要不要打赌一番?”穿戴稍上等些的男人,提起酒壶给对方倒了酒,边说边挤眉弄眼,
  方亭嗤笑一声:“赌就赌,谁怕谁?”忽而像是想起什么,“天一兄,你可别这会子与我赌注,赶明儿就借银子给那捞鱼佬方荣。”
  张天一冷哼一声。
  方亭继续道:“我今日来时,路过南街老胡同,恍惚听见那方家吵得锣鼓喧天的,乱了一锅粥。”
  张天一被勾起了兴趣:“哦?”
  “我悄摸着蹲在墙根下听了一会儿,只听见什么鬼市,什么典当惹得祸,还没等我再细细听明白,那方荣就从屋里出来,瞧见我就冷下脸提着扫帚直赶我。”
  张天一哟了一声:“莫不是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极乐坊市?”
  “正是,正是!”方亭忙道,“天一兄莫不是去过?”
  司遥一听便知发生了何事,只怕是那方家姑娘典当掉的东西,如今受到了反噬。
  剩下的牛皮话司遥也没兴趣再听,她看向山尘:“走吗?”
  两人回到住处,天还未沉,巷子里传来饭菜的香味,烧火的炊烟从烟囱里袅袅升起,依稀还能听见锅铲炒菜的声音,孩童们于院子内追逐嬉闹,在听见家中大人呼唤,一股脑地散开来各自回了家。
  夕阳渐渐西沉,昏黄的日光落在司遥脸上,将她衬得无限温柔,山尘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司遥察觉,轻声问:“看什么呢?”
  “无事。”
  两人拐进院子,就见门口停了一辆马车,司遥正纳闷,还没碰着院子门,云娘眼前一亮,迅速就冲了出来,一把拽着司遥的手腕:“我的姑奶奶哟,你上哪儿去了?”
  “人命关天,人命关天呐!”
  司遥被强拽着去主院,云娘居住的院子。
  云娘一边扯着司遥一边喊道:“李神医,人来了,人来了——”
  司遥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推到一白须老人面前,那老人见司遥当即老泪纵横:“大师救命!救命啊!”
  云娘在一旁忙到:“李神医家的公子,哎哟——”
  两人同时说话,司遥也不知该听谁的。
  山尘跟了进来,看这一屋子哭的哭,急的急,皱皱眉沉声道:“发生何事?”
  许是他说话颇具震慑力,云娘停下话头,屋内寂静片刻,李神医擦擦眼泪:“路上说可好?犬子怕是等不及。”
  司遥回头看了一眼山尘,山尘低声道:“一起。”
  李神医上了马车,司遥与山尘则坐在外面赶马,荣芝堂坐落于伏龙镇,于春山镇接壤,
  “不知源源那孩子现下如何了。”司遥道。
  “尽人事,听天命罢。”山尘宽慰。
  半个时辰后,马车于荣芝堂门口停下,山尘跳下马车,将李神医扶了下来。
  李神医拍拍山尘的手背:“多谢。”
  山尘微微颔首:“救命之恩,不敢相忘。”
  司遥刚踏进荣芝堂,便听见里面传来两道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走进屋内,才见外间分散着坐了三人,其中一对衣着简朴,略显年迈的夫妇坐在椅子上,边哭边相互抱怨。
  “都怪你,若不是你总逼若若成婚,她能去那什么极乐市吗?”
  “这怎么能怪我?是你平日里对若若太过放纵的缘故。”
  两位老人说着又要吵起来。
  坐在门槛上的青年怒道:“行了,吵吵吵,吵了大半辈子还没吵够吗?”
  两位老人禁声。
  屋内气氛沉重,只有内室两道不同声线的惨叫交杂在一起。
  见人进来,那对夫妇即可站起身来:“亲家,如何了?”
  李神医摆摆手:“天赐跟若若如何了?”
  方家二老只摇头抹眼泪。
  司遥听着里间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微弱,快步挑开帘子走了进去,山尘与方家大儿方荣跟了进来。
  方老夫人忙拉住丈夫:“亲家莫不是弄错了?这姑娘年纪轻轻,真能看事儿?”
  方老头啐了老伴儿两口:“你还信不过李神医?”
  两人推推挤挤也跟着进入里屋。
  房间内黑漆漆的,不见一点光亮,司遥问道:“为何不点灯?”
  方老妇人忙道:“天赐跟若若见不得光,一点灯就嚷嚷眼睛疼。”
  “若若则是直拿头撞桌角。”
  司遥摘下千机铃,轻轻摇晃几下,铃铛上即刻覆盖上了一层荧荧亮光,借着微弱的光芒她走到床边,只见床尾蜷缩着个姑娘,额头血淋淋的,目光呆滞,黑沉沉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司遥。
  忽的,她笑了,露出森白的牙齿:“嘿嘿嘿——”
  笑声轻浅阴冷,像极了地狱爬上来索命的厉鬼。
  突然,她猛地将手握成拳头,将整只拳头塞进自己嘴里,用力啃咬下去。
  边嚼边呕吐,嘴角被拳头撑破,血淋淋的滑落下来,沾湿被褥。
  “哈哈哈——”笑声混合这牙齿摩擦手指指骨的声音,鲜血与唾液顺着嘴角流淌下来。
  方若像是感觉不到疼痛,眼睛逐渐被红色占据。
  方老太太被吓得尖叫一声:“若若,若若!”便要冲上来制止,山尘一把将人拦住。
  司遥摸出一张符纸,将符纸贴在方若的额间。
  方若像被施了定身术,呆滞着 ,口中还含着整只手。
  方老太太挣脱:“若若,我的女儿啊。”
  她痛哭着小心翼翼地将手从方若口中拿出,只见那只手已血肉模糊,依稀可见白骨,方若的嘴里则满是被啃咬下来的手掌肉。
  司遥回首对李神医道:“劳烦清理一下。”
  李神医应了一声,将方若口中的碎肉清理干净,而后将她的手上了金疮药,包裹起来。
  司遥的视线看向旁边蜷缩着个男人,这应当就是李神医之子——李天赐。
  他双手紧紧捂住眼睛,嘴里念叨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蜷缩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司遥将千机铃放在李天赐的耳边,轻轻地,一下接着一下摇晃着,李天赐不断发颤的身体渐渐放松,他将身体舒展,目光直直跟随着千机铃。
  “睡吧!”随着司遥轻柔的话语,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点灯罢。”
  “这……”方老头子踌躇。
  “点灯!”司遥重复。
  李神医弯着腰,颤颤巍巍地正要寻火折子,方老太太抽泣着制止,她擦擦眼泪:“亲家,您歇着,我来点罢。”
  说罢,手脚麻利地摸出火折子将油灯点上。
  微弱的火苗在空中轻轻摇曳,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黑暗的内室被一点点照明,人影绰绰摇晃着倒影在墙壁之上。
  “大师,天赐跟若若到底是怎么回事?”方老太太目光希冀地看着司遥,她原以为这姑娘这样年轻,只怕是神棍,不曾想当真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
  司遥对李神医道:“令郎失了阳眼,”
  “人自出生眼睛便有阴阳两眼方能瞧见这世间万千色彩,如今他阳眼已失。取而代之的是阴眼,便会瞧见常人所瞧不见的东西。”
  “阴阳有隔,日子久了,阳气渐失,阴气侵体,恐不能久矣。”
  李神医颤抖着嘴唇。
  司遥宽慰:“只要封住阴眼即可,如此他便什么也瞧不见了;抑或封了他的灵窍,端看你如何抉择了。”
  李神医痴愣,问道:“封…封了灵窍又如何?”
  “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司遥说的极委婉了。
  李神医面色刷地发白,呢喃道:“没有其他法子了吗?”
  司遥摇头,极乐坊市现下已被捣毁,黎十娘又回了江北,被典当的东西定然是寻不回了。
  李神医的脊背更佝偻了。
  司遥转而看向方家二老:“令爱严重些,她的身体被人占据,若放任不管,她会一点点吃掉自己身上的肉,直至只剩白骨骷髅。”
  方家二老听闻此言,脸色煞白,方老太太更是腿软,险些跌坐在地上。
  “我只问你们,他们两人是否皆去过极乐坊市?”司遥的目光审视着众人。
  屋内寂静。
  半晌。
  “舍妹去过,至于李小公子便不得而知了。”方荣扶着几乎快要晕倒的方老太太道,“母亲,这边坐。”
  李神医仍回不过神,兀自缓慢摇着头:“犬子自他母亲去世之后便与我不大亲近了,我并不知晓。”
  “必定是去过的,若若说过 。”方老太太忙道。
  那么一切都说的通了。
  司遥看向山尘,山尘显然也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方若献祭了自己。
  李天赐典当了自己的阳眼。
  那凶手呢?
  又典当了什么?
第20章 贪嗔痴妄念,一朝皆成空 道丰二年,五……
  道丰二年,五月十一
  宜 打扫祭祀 馀事勿取
  忌诸事不宜
  次日,天才麻亮,街道上雾蒙蒙的,气温也比平日更低些,方老太太天未亮时便起身,旭日还未升起便张罗好了司遥要用的东西。
  司遥蹲坐在台阶上,手中捧着一碗咸豆花,上面浇了一勺红红的辣椒油,山尘有样学样,捧着碗淡然地蹲坐在她身旁。
  两人就着一叠豆腐皮包子,吃的口齿留香。
  吃完,司遥检查了下要用的物品,这才让方荣将这些东西全都搬进屋子。
  她将人都撵出去后,解下千机铃,山尘斜靠在门边,待最后一人出去后,伸出脚勾门关上,司遥扫了他一眼。
  买来的纸人约莫半丈高,穿着颜色鲜艳的袍子,腰间系着一根黄色的腰带,两腮泛红,笑意盈盈的,眼睛处空荡荡的,还未点上。
  这纸人乍一看与方若还有几分相似。
  “你想用这纸人代替方若?”山尘问道。
  “你还挺聪明!”司遥并未否认。
  她的目光扫向床尾,方若额头上仍旧贴着那张符咒,一动不动地所在床尾,可她整个右掌上的血肉皆不翼而飞,只余下森白的骨头。
  司遥抓起方若的手指,割破她的指尖,就着她的血在纸人眼睛处点了睛,点上眼睛的纸人眼珠子到处晃动,忽而它瞧见床上与它一模一样的人。
  眼珠子拼命地往右边转,几乎快要转到脑后。
  司遥拍了拍纸人的头:“老实点!”
  那纸人被训,眼珠子一骨碌又转了回来,直地盯着司遥瞧。
  司遥千机铃为引,将方若身上的一魂一魄勾出,引进纸人内,就在灵魂入体的瞬间,那纸人便迫不及待地扭动僵硬的身体,安静的屋内皆是纸张摩擦的声音。
  司遥拿起准备好的碗,里面装满了朱砂,再将自己的血以及画好的符咒灰烬混合一起,爬到床上,将方若的衣裳都脱了下来。
  嘎吱一声,门被打开,又被关上。
  司遥哼笑一声,到底还是要脸的。
  她将这些朱砂涂满了方若满身,七日后,若纸人成了灰烬,此事便成了,只是方若失了一魂一魄,日后怕是会病痛相缠。
  人生来一辈子的命运便已注定。
  方若进了极乐坊市,若只是想去除身上的味道,代价倒也不必如此大,可她还求了美貌与如意郎君。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