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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小面馆——松雪酥【完结】

时间:2025-02-08 17:15:55  作者:松雪酥【完结】
  沈济便告诉他,是自家做了吃的,不卖。
  那宁奕却不肯,说什么也要吃上。沈济只好从自己的份里卖了一颗蛋黄酥给他。先前他听阿姊包蛋黄酥时嘀咕了一句,说这加了肉茸与土栗泥的蛋黄酥本钱都快十文里,若是在外头卖怎么也得卖十八文一个,于是他便照价说了。
  那学子竟一点儿也不讲价,掏出铜子便取走了沈济手里的蛋黄酥。
  轻轻咬一口下去,他便眯起了眼。
  层层叠叠、酥松无比的酥皮瞬间在他齿间碎裂成细小的碎片,“簌簌” 地掉落下来,每一片都饱含着浓郁的麦香。他迫不及待又咬一口,紧接着,咸香绵密的蛋黄带着格外细腻的沙质感在他口腔中缓缓散开,独特的咸香味道与酥皮的香甜相互中和下,竟然变得十分醇厚而悠长。
  “好好好,好极了!”宁奕吞下去以后实在惊艳不已,不仅追问了沈济家在何处,还说不日便上门来预定这蛋黄酥,“咸与甜本是对立的味道,没成想你阿姊的手艺竟将这两种味道中和的如此美妙。还有那豆沙也做得好!我是个无美食不欢之人,吃过不少豆沙馅的食物,还是头一回吃到这样如丝般柔滑细腻的豆沙,不仅中和了这蛋黄的咸腻,又增加了一层温润的甜香。真是绝妙,绝妙啊!”
  沈济也瞪大了眼,他也是头一回看到有人吃一口糕点便能几乎脱口而出一篇文章的人。
  那宁奕吃完蛋黄酥,竟也不去买他的羊肉烧饼了,反而两眼发亮地缠起周掌柜来了――沈济今儿带了五颗蛋黄酥,本打算自个吃两个的,剩下三个都给了周掌柜。
  方才他卖了一颗给宁奕,自个吃了一个,便没有了,但周阿爷还剩一颗没吃。
  这剩下一颗是周掌柜特意留下来晚食时享用的,自然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转身死死地捂住了糕饼盒子:“不成不成,不给不给!”
  便为了这一颗蛋黄酥宁奕与周阿爷你逃我追,最后周阿爷插翅难飞,甚至都被追进了后堂里。
  沈济看得目瞪口呆。他成日里吃阿姊的饭食习惯了,竟然没想到宁奕会为了一颗蛋黄酥如此激动。
  不过,想想也不惊讶,阿姊的手艺的确是无人能及啊!有时沈济都觉着阿姊脑子里有层出不穷的好主意,才能想出这样好的点心来。
  但总归,他也为阿姊拉到了一个食客呢!
  他本想与阿姊分享今儿这一件趣事,没想到阿姊一见他回来便道:“济哥儿你可算回来了,晚食在锅里一会儿自个吃啊,你看着湘姐儿、小狗、小鸡,阿姊要出去一趟,去去就来!”
  “啊?”
  沈济呆呆地站在家门口,这后脚都还没踏进去,阿姊便在他身边跑出了一道残影,眨眼便消失不见了,他只恍惚看见她怀里似乎还捧着个沉甸甸的木盒子。
  沈渺一路小跑过了金梁桥,又如一阵旋风般冲进了杨老汉的家门。
  “老丈,我履约来寻你盖屋子了!”
  这一声来得太突然,吓得蹲在地上刨花的杨老汉险些把手指刨了,几个徒弟也呆若木鸡。
  沈渺拉着他,又找上砖瓦匠贺待诏师徒,拉上他们一群人,由他们俩举荐,又去寻了些会打桩的匠人、石匠、搬运打杂的劳工。
  把人集齐了之后,她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有些呆滞的匠人们,气势汹汹、口出狂言:“一个月,五十贯,三间大瓦房!”
  杨老汉与贺待诏等人齐齐呆住,半晌,转身就走:“……告辞。”
  “哎哎哎,别走,钱可以商量!还可以商量的嘛!”
第33章 摆摊日常
  沈渺传承于后世的不要脸发言险些将这个时代颇有气性的匠人们气得当场与她断交。
  最后她不得不软声软语, 与他们细细商量。最终以六十八贯成交三间砖瓦房,她还要管这群工人一日两顿水饭,要干饭, 否则吃不饱, 干活也不利索。
  在古代营造房子,有“五行八作”之分,但皆以木匠为尊。木匠在这时要兼任建筑师和设计师,负责出画样、烫样,还要指导施工。因此杨老汉精神抖擞, 背上曲尺与墨斗,领着徒弟们到沈渺家中量地, 跟沈渺确定好了就在原来烧毁的屋子基础上造。
  在原主的记忆中,这三间房的面积其实都不小, 且很方正。以前一间是父母与湘姐儿住,一间是济哥儿的,另一间便是她的。里头的陈设也都差不多,床榻桌椅斗柜衣箱等等。如今她想把三间房都改成套间, 以花橱为隔断,都分出小客厅与卧室来。济哥儿那间外头一半便可以做成书房,隔断后面则是日常起居的卧室, 这样又有了隐私,又有了读书的地方。
  另外三间房的卧室部分,沈渺想让杨老汉如后世一般, 在墙体上直接用砖石砌一个涵盖梳妆台面的落地组合衣柜来――里头用木杆、隔断分割不同衣物叠放的区域。这样衣物就不用总是叠放在衣箱里, 压得皱巴巴的,每次拿出来穿都要用茶壶底熨烫,还容易被虫子蛀坏。
  后世的衣柜多好啊, 如果专门要找人打一套木质衣橱,造价绝不便宜。但直接用砖头在墙体上砌,便能剩下不少木料钱,粉上腻子,只用装衣柜门和门框就行了。
  三间房外头都要设防雨的地台与前廊,铺砖加高房屋地面,铺设雨渠,防潮防虫。
  院子里的西角再帮她免费挖个小小的水池,边上垒上碎石块,再铺一条石板小路与前廊相连。顺带么……东边墙角那块地,也帮她垦了,用木栅栏围起来,日后她要种些瓜果蔬菜。菜园子边上再顺带帮她砌个砖头的鸡窝、狗窝。
  沈渺本来还想让杨老汉师徒再免费给她打个葡萄架或是帮她在院子里打木桩立个晾衣杆,但迫于杨老汉越听越青白的脸色,她还是作罢了。遗憾地叹了口气:罢了,别把这好好的老实匠人给气死了,回头她上哪儿再找一个这样好脾气、手艺又还不错的木匠合作……
  经过小摊车和家中的门窗两次合作,使用下来,灶房门和院门都造得很结实,又严丝合缝,沈渺对杨老汉的技艺便十分认同,也对杨老汉的为人有了一些底儿。找装修公司,最怕那等偷奸耍滑的,到时候欺负你不懂行,以次充好,造出来的房子是个次品,那就遭了。
  因此装修这事儿,首要便得考察人品和技术,最后才是价格。
  杨老汉不善言辞,报价也不高,先前给沈渺打门窗的用料都很扎实。
  这回,她才能放心找他。
  沈渺与杨老汉直说了一个来时辰,喝光了一整壶茶,最后杨老汉抹了抹头上的冷汗:“那便如此定下了。回去我便画了图样来,明儿顺带把你定的车给你推来。”
  说完,立刻便带着徒弟逃了,生怕沈渺又冒出什么“顺带”的事儿来。
  这沈娘子伶牙俐齿,不仅极会杀价,还会哄人,一口一个“您简直是杨鲁班啊!”、“满汴京,我只属意您的手艺”、“您便宜点儿,回头我还要给您介绍活计呢!”、“便宜不了,那得送点什么才行,我可是您的老主顾了,可不许这样三瓜俩枣地打发我。”
  他被绕得稀里糊涂,最后介绍来的活计没见着,白送倒贴的活计倒没少!
  杨老汉想着浑身都抖了抖,被徒弟架着跑得愈发快了。
  隔日,图样和小餐车都让沈渺很满意,当即便拍了板,找了兴国寺的僧人当中人,与杨老汉及其他匠人一同画押按了手印,立定好了工期、钱款与房屋图样等等细则,沈渺便当着中人的面数出四十贯钱给了杨老汉,他要拿这钱去采买木材、石材、还要烧瓦、烧砖。
  沈家造房大业便轰轰烈烈地开始了。
  顾家是头一个发觉这事儿的。
  顾婶娘前两日有些咳嗽,吃了两贴药,在屋子里歇了一整日,没出门。
  今儿早起便听见对面轰隆隆地响,人声嘈杂鼎沸,号子声嘹亮。开门一看,沈家的后院门敞开着,用木板搭了个斜坡,两个健壮的力工肩上扛着粗麻绳,正在拖拽柱础石。
  之后,还有两个力工挑着两担砂石,也进了门。往后还有运泥浆的、石块的,络绎不绝。
  顾婶娘惊讶不已:沈家这是要盖房子了?
  她驻足看了会子,发现其他邻居也出来了,不一会儿都围在沈家门口探头探脑,后来被个脸皱得像老树根的木匠驱赶了:“起开!别围着了,这有啥好看的,等会要滚木头了!要是伤着了,概不负责!”
  顾婶娘认得,这是金梁桥对面的杨家木匠,她家的桌椅板凳也是杨家打的,便好奇地凑上前去:“杨老汉,沈家这是要起屋子呢?”
  “这不明摆着么?”
  一旁的李婶娘听见了,倒吸了一口凉气,凑上前来问顾婶娘:“这沈大姐儿才回来半拉月,便挣够了起房屋的钱了?你瞧瞧,里头堆了那么多砖,还是盖瓦房呢!她哪来的钱?”
  顾婶娘下意识便帮沈渺说话:“悖她当初出嫁,老沈给了百贯嫁妆,在咱们巷子里也是轰动一时的了。她虽说从夫家回来了,有些积蓄也是正常。”
  “我瞧着不像。”李婶娘撇了撇嘴。若是嫁妆钱,只怕回来那几日便预备造房子了,哪里会等到现在?她心思活络,想起那谢家管事一连来了好几回,而且这几日沈渺也常去谢家,那车夫来接她,她都遇上好几回了!只怕这沈大姐儿的钱,是打谢家来的!
  她这是发了横财了!
  顾婶娘看她满脸酸气,也皱了眉头:“即便不是,也是人家起早贪黑挣来的。大姐儿回来这段日子,起得比鸡早,干得比狗晚。挣下些银钱,把家里烧毁的屋子修一修,也不算什么。总不能姐弟三人,一直住破屋子吧?人家老沈留下几个孤儿寡女已是很可怜了,挣了些钱起屋子又有何好眼气的?都是邻里,都是瞧着这几个孩子长大的,李挑子媳妇,你也莫要太掐尖了。”
  话是这样说,但什么买卖能挣这么多啊?这不是好奇么……李婶娘没吭气,最后探头瞧了眼,沈家院子里已经热火朝天地干起来了,她又站了会儿,才转身走了。
  顾婶娘摇摇头,也转身回了自个家。
  顾屠苏也起来了,站在天井里,正拿一条毛巾胡乱抹脸。
  顾婶娘上前问道:“沈家在造房子了,你日日往人家大姐儿跟前凑,可知晓?”
  “不知晓。”顾屠苏黑了脸,转身就走。
  “嗳,你个臭小子。”顾婶娘莫名其妙,“你这是闹什么脾气呢?”
  家里在忙,又乱又脏,人又杂,沈渺把钱罐子、湘姐儿、狗以及菜刀都随身带着,留下要读书的济哥儿在家里看顾小鸡和这个家。她出门前给匠人们烧了一大缸子浓浓的茶水、蒸了五屉酱肉粗面馒头,便推着自个新出炉的小餐车出去赶早市了。
  她家徒四壁,除了三张床几张板凳一张桌,现下为了供应几十人的饭食,更是连余粮都没有多少,还真不怕有人偷。
  除了几张便宜的床架、铺盖、板凳,再没什么东西,贼看了她家,估摸都得捐赠个几文钱聊表心意。
  济哥儿虽年纪不大,但看家足够了。
  沈渺将她的钱都带出来了,藏在了餐车下头的箩筐里。
  今儿早市散了以后,她便预备将家里这些积攒的铜钱都拿去汴京的大钱庄换成银子。铜钱太重,又占地方,储存起来不方便。银价又一向比较稳定,一两银子便值一贯钱,体积小,藏起来也方便。
  原本她也考虑过汴京各大交子铺,但听说兑换交子时,每兑换一贯便要扣除三十文的“保管费”,虽说如今官家已发行了“官交子”,还下旨将伪造交子的罪名等同于伪造官方文书,一旦被逮住便送去菜市口砍脑袋,但沈渺还是有点儿不大信任这些最先由商人自由发行的“银行”信誉。
  在这个时代,没有比金银更稳当的了。
  何况她不是那等需要携带巨款出门的巨贾,暂且还用不上。
  还是银子好!
  不过银子只是她方便存起来的“定期”,日常开销仍旧还是得使用铜钱。
  她思量着银钱的事务,没留意到这小餐车一推上桥,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这车打扮得鲜亮,两只轮子,车顶上还雕刻着木质招牌,红漆显眼,大老远便能瞧见。车身上沈渺也钉了蓝布帘子,让济哥儿写上了大大的“沈记饼铺”几个字。
  推到原本的摊位上摆着,梅三娘看得新奇,还好奇地过来摸了摸,啧啧称奇:“这是打哪儿打的车?这样好看!案板上还能搁东西呢?真羡慕你,你主意总是一个接一个。”
  沈渺便将杨老汉的木匠铺也宣传了一波。
  这车不仅瞧着好看,车板上带着凹槽,沈渺那些小罐子、小食盒都能严丝合缝地卡在上头,不怕上坡下坡时倾倒,车板上专门留了个大圆孔,车板下头还有承重的横杆,便能内嵌小泥炉和饼铛。旁边还能置物。
  车把上还有挂钩,沈渺挂了个带把手的藤编筐,里头铺了油纸,用来装鸡蛋壳。
  沈渺在车板下的横杠上放了个深藤编筐,里头铺了点她自个编的麦秸狗垫,狗垫下是她的钱盒子,狗垫上自然是小狗屁股。她把小狗和这个箩筐都安置在烙饼的炉子旁边,这早上起来,天气还是有些凉,这样狗跟着出摊儿,不怕风也不怕冷了。
  这小狗买来可乖巧,不会乱叫,也不乱尿,沈渺教了他几回在水沟里尿尿,它竟然很快便记住了。湘姐儿和济哥儿都喜欢得不得了,济哥儿在背书写大字的时候,它也安静地趴在人脚边不吵闹;湘姐儿抱它去院子里玩,一人一狗能玩丢沙包玩得满身汗。
  湘姐儿有了新玩伴,总算不折腾那三只小鸡仔了,先前她还给这三只鸡都取了名儿,沈渺忘了都叫什么名儿了,只记得里头绒毛最多、骨架最圆润的那只三黄小母鸡叫戎戎,如今湘姐儿已经移情别恋,不再最喜欢白色那只小公鸡了。
  她有一回气鼓鼓地说:“小白鸡总是乱飞,还啄人,我不喜欢它了。还是戎戎好,会听我说话,不会乱跑。”她之后便时常让戎戎蹲在她脑袋或是肩膀上睡觉,美名其曰:“戎戎是我的手帕交。”
  现在有了小狗,湘姐儿便不再日日给鸡开大会,沈渺和鸡们都松了口气。
  现在她跟着她出摊儿也不会吃饱便打瞌睡了,沈渺把车支好,湘姐儿已经掀开车身遮挡的帘子,钻进去半个身子,趴在那跟狗玩了。
  小狗还没取名字,不过沈渺也实在不会取名字,大概只能想到大黄、来福、旺旺之类的名,似乎都有些太土了,因此决定好好琢磨个几日,再做定夺。
  米小娘子来得更早,她已经摆好了摊子,开始专心雕着手里的木簪子了,见沈渺来了,抽空抬头对她笑了笑:“沈娘子早。”
  “小米早呀。”
  这时她发现沈渺换了餐车,车里还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咕涌咕涌着。好奇转头去看,便是湘姐儿还露在外头,撅起来的屁股。再认真一瞧。里头还藏了一只两个月大左右的黄白毛小狗。
  “沈娘子这拖家带口的。”梅三娘也发现了,捂着嘴偷笑,“家里的丁口着实越来越多了。”
  沈渺一边炉子一边无奈地笑:“我原本打算买一条看家的大狗,没成想昨儿赶集没挑到合适的,倒买了一条小狗,这牙都没长齐可怎么看家呢?我也懊悔呢,只能等它慢慢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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