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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小面馆——松雪酥【完结】

时间:2025-02-08 17:15:55  作者:松雪酥【完结】
  年轻时他那妹婿便软得好似面团,除了一张脸能看、很听纯钧的话、写得一手好字、文章写得不错、家世清贵、家风严正,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优点。
  “他这回倒是开窍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谢家旁支背地里侵占了好些民田,又有不法的奴仆作威作福,是他管家不严,故而求朕严惩。”
  赵伯昀畅快大笑,他一直等着看在他动手之前,是否会有世家识相对他彻底服软,本来希望寄托在冯家身上,没想到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是谢家。
  说着,赵伯昀便话锋一转,笑意一收,冷冷将自己的打算透露了出来:他要趁此机会一举打掉士族最后的脊骨,打得他们只能在皇权下苟延残喘,再也直不起腰来!
  之前,父皇还在时,便想着为他削弱士族,日后他登基后便能顺顺当当。但却因太过急切酿出了不少冤案,这或许便是逼迫河东四大豪族:薛秦徐姜都选了晋王的缘故。
  他们谋朝篡位时,也没对他心慈手软。而他登基三年并没有斩尽杀绝,已算仁慈了。
  赵伯昀早就打算好了。
  日后对士族抄家没田所得,一分三,一份充盈国库,一份充为军费,最后一份用来凿空西域。
  “之所以将你们叫回来,一是为了让你们举荐几个得用之士卒,随团去西域;二是此事关系到两位将军的亲族,朕自当与你们分说明白。三呢,也是为了让你们回来探望家人,再陪朕好好过个年。”
  赵伯昀说着说着又冰雪消融,眉眼带笑。
  “朕要与二位将军一起蹴鞠!”
  岳腾长兄的遗女嫁去了冯家二房,他听官家如此说,却眉头都不动一下,只诚恳直白地道:“官家所言,臣明日便与侄女说明白。”
  郗飞景原本心里大惊,但想到妹婿会自请辞官,官家又言他开窍了,只怕对谢家的投诚还算满意,便又松了口气。于是也笑嘻嘻道:“臣倒是省事了,谢家全族皆忠于官家,臣已不必多言了。”
  话说到这儿,宴客的目的也已达到。
  鲁王一边听一边都灌下几杯茶了,赶忙有眼色地插了话:“皇兄,饿了。”
  “菜来了!”梁迁适时地撩开围幔,底下端着漆木方托盘的内侍已鱼贯而入,他眼尖瞅了一眼,这沈娘子有些功夫啊,官家与将军谈话也就两刻钟功夫,她竟已做好了三道菜了么?
  第一道是冷盘,龙井虾仁。虾仁经焯熟冰镇,以茶水冰镇,是清爽鲜美的开胃小菜。
  第二道便是炙鸭,是沈记做好了带来的,如今应该在炉子上稍热了热,面饼软和,鸭肉温热。
  第三道菜赵伯昀都没留意,他看到炙鸭便两眼放光,与两位还不知如何食用的边关将军大力推介起来:“两位将军不知,这汴京城里新开了一家鸭店,做得一手绝妙好鸭!快尝尝,那鸭店的沈娘子,手艺卓绝,二位一定没吃过这样美味的炙鸭。”
  岳腾还好,速食汤饼还未传到兖州,他便学着官家的样子包了鸭子放入口中,果然吃得满嘴喷香!他这样不好口腹之欲之人都不禁点头称赞:“的确是好鸭!”
  郗飞景却是知晓汴京城有个沈记汤饼铺的,幽州的汤饼作坊也是他一手促成的,之后妹妹在信中也常常提起那沈娘子,说是又聪慧又勤快手艺又好,只是……怎么汴京城那么多姓沈的厨娘么?
  怎么又有了个开鸭店的沈娘子?
  他疑惑地卷了一块鸭肉放入嘴里,鸭皮香脆油润在他口中咔嚓作响,鸭肉爆汁,混着那酱、那饼、那葱丝,实在是超出他预料的好!果然,能入官家眼的鸭子,一定不是普通的鸭。
  “的确美味。”郗飞景一连吃了几个,吃得胡子都湿了,也吃得言语匮乏竟想不出如何形容,心里恍惚道,这位鸭店的沈娘子和那汤饼铺的沈娘子莫不是两姊妹?
  都是一身好手艺啊!
  鲁王早在宫里蹭过他那嗜鸭皇兄买来的烤鸭了,因此面上并不激动,只是包烤鸭熟练又快,一连吃了七八快都没停,十分有经验,不能说话,多说一句便少吃一块,得专心闷头吃烤鸭。
  赵伯昀见郗飞景与岳腾都喜欢,也有种遇到知音的满足之感,大手一挥,对梁迁道:“你去与那沈娘子说,再烤个几只来,给两位将军包上,带回家去!”
  梁迁露出犯难的神色,他多次前往沈记购鸭,想多买几只都没有,因此也知道沈渺鸭子不足的烦恼,之后又因官家有意请沈娘子来操持宴席,他便将沈家从头到尾、祖上十八代都查了查。
  他不仅知道了沈家是当年那场大冤案里被波及的可怜人家,连沈娘子近日去白家村看荒地都知晓,再暗地派人去白家村一打听,什么都清楚了。
  梁迁便老老实实说了:“……如此这般,这白鸭子十分不足,沈娘子又不愿用次等的麻鸭,如此下来便只能每日供应二十只,她也想自己买地养鸭,正寻呢,又偏生听闻一件惨事,吓得不敢租用官田。”
  于是将郭家的伎俩也说了。
  “混账!”赵伯昀顿时拍案大怒,震得烤鸭都弹起,“好一个郭家,在朕眼皮子底下也敢耍这等花招,可恨,朕还以为他们果真向好了,没想到全是蒙骗朕的!”
  郗飞景忙停了筷子,安静又乖巧地坐好。他用余光瞄了一眼官家,只见官家的黑脸怒得胡须炸起,显得更黑了,可不知为何,眼底却还闪动着些许兴奋,恨不得起身鼓掌叫个好似的。
  这郭家的事儿。
  官家……应该早就知晓了吧?
  岳腾是个纯臣,没有派系,虽然和冯家有姻亲关系,但也从不为冯家说话。因此面色平静,继续默默卷烤鸭吃,还瞥了眼梁迁,心里也在想,梁大这为官家搭台唱戏的功夫,也是愈发炉火纯青了。
  沈渺不知道上头的那些纠葛与风波,因今日是匆忙赶鸭子上架,她只能拿出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做饭,一心一意想把这宴席做好――不努力不行啊,这是皇帝啊,她看多了那等影视剧里一言不合便将太医和御厨拖出去斩了的情节,心里还真不敢大意,不得不拿出浑身解数来做这次宴席。
  速度与质量,经过训练是可以兼得的。上辈子在爷爷身边,她便被当过两年炊事兵的爷爷练过速度――三十五分钟,四菜一汤,大锅菜五十人份,是她的最高速度。
  那么急,爷爷还非让她炒糖色。
  不过,她还真炒了。
  爷爷吃一口她的红烧肉,勉强满意,还说:“这有什么的,就算在野外架锅搭灶,也得炒糖色。”
  沈渺便把那时候的功夫全拿出来了――红糟肉、鱼头豆腐汤、香煎走地鸡、孜然扇子骨……做完一身汗地窝在灶台边,这样冷的深秋,她拿个扇炉膛的大蒲扇对着自己直扇风。
  唐二与福兴跟不上锅铲子都抡出火星子的沈渺,早看得目瞪口呆了,之后又被沈渺喊得陀螺般团团转,其他厨役更是如此,连对沈渺好奇说闲话的功夫都没有了。
  最后一道牛腩煲出锅,内厨膳房里顿时瘫了一大片。
  梁迁匆匆进来时,也吓了一大跳。
  怎么回事?怎么人人都软瘫在各个角落,两眼无神,好似一缕缕魂魄正从嘴里升起来似的。
  “沈娘子?”他试探一叫。
  沈渺默默抬起头来,眼神也有些累。
  “官家遣奴婢送来此次操持宴席的金银,还道……”梁迁也看出沈渺尽全力了,官家与两位将军都是吃一道便赞一道,又有鲁王这大胃王,吃到最后一桌子菜几乎分光了,这在寻常宫宴上几乎是不会发生的。
  他笑出一脸褶子,奉上一个荷包,也传来官家的口谕,“官家说,沈娘子的鸭子会有的,略等几日罢了。”
  这话怎么和九哥儿说得差不离?沈渺听了心里犯嘀咕,但还是双手接过了小荷包,也多多谢了梁迁的好意,等乘车回去后,她才满怀期待地打开荷包。
  之前与梁迁约好的是定银五两,做好后尾银也给五两。但那时她不知道请客的是皇帝啊!
  今日她又使出浑身解做这顿饭,那梁内官看起来很满意,还夸了她好几句,那应当能得些奖赏吧?她满怀期待,带着对皇帝的刻板印象,畅想:皇帝怎么可能会小气,一定会多给……
  她僵住了。
  敞开的荷包里只有一块五两的银饼。
  一文不多,一文不少。
第69章 糖炒栗子
  沈渺难以置信地将那荷包翻来覆去, 还举起来倒了倒,真只有一块银饼。
  不是,人家剧里的皇帝叫赏, 都是抬一盘子金元宝、银元宝, 以百千万不等的单位来计数。
  怎么到了她这儿就不灵了?
  等马车摇摇晃晃将她送回沈记汤饼铺,沈渺也已接受了:最富裕的朝代生出最抠门的皇帝,能量守恒了。而且,她之前跟人家约好的便是这个数呢,打赏是额外的情分, 这么想想好似也没错儿。
  回去时天已晚了,阿桃正在合门板, 打着哈欠对沈渺说了说他们走后铺子里又卖了什么,明儿要多补些什么菜, 大伙儿便直接洗漱熄灯歇下了。
  沈渺这个精力旺盛的都觉着累了,睡下连梦都没做,一夜黑甜。
  隔天,沈渺与阿桃紧赶慢赶, 将济哥儿的棉袄、棉亵衣棉F(秋衣裤)、厚棉被都赶齐了,连同辣白菜、速食汤饼、烤鸭等等捆了一大车,由唐二推车送济哥儿去入学。
  阿桃又继续挑鸭毛了。新的一只枣泥炉送来了, 福兴爱惜地用新买的巾帕,将炉子里外的窑灰仔细擦了几遍,又通了火先预热, 撸起袖子, 准备一口气烤两炉。
  湘姐儿头上戴着阿桃给她新缝的带棉护耳兔子帽,穿着阿桃给她做的绯红色碎花棉短褙子,下头是一条百褶灯笼棉裤裙, 裙边还捏出了精细的花瓣褶子,脚上也是一双新鞋,鞋底纳得很厚,鞋里子填了棉,鞋面还缝了两个圆滚滚的线球,走起路来一晃一晃,把湘姐儿美得冒泡,迫不及待穿到巷子里,馋刘豆花去了。
  果然,没一会儿,刘豆花气哭的声音便隔墙传来,湘姐儿笑嘻嘻地赶忙溜回来,又回屋将从头到脚的行头换了下来,还是穿上旧棉衣,阿桃收拾着鸭毛,瞥见了惊讶道:“怎么不穿了?”
  湘姐儿忸怩道:“想留着过新年再穿。”她怕弄脏弄破了。
  阿桃笑道:“千万别留,你长得快,过了年指定得拆了做新的,到时我给你做更喜庆的醒狮帽。”
  沈渺也没想到阿桃手这么巧,她低头把挑出来的鸭毛杆子拢到一块儿,笑着说起曾经在大名府的瓦子里日夜帮乐伎拆改衣裳的日子。
  “还小的时候便开始熬油点灯地做针线活儿了,鸨母算盘珠子打得响亮,怎会白白养我?”
  沈渺真心疼她。
  幸好如今她已释怀了,心里不做他想,只想攒够钱把娘赎回来也过过舒坦日子。
  湘姐儿也被阿桃说服,想了想,便又美滋滋回去穿新衣了。她换了以后不敢到处爬树了,乖乖坐在地台上,帮阿桃填棉花。手上填一把棉,还时不时要扯扯自己的衣角,生怕皱了脏了。
  沈渺自打家里日子宽裕后,便都给济哥儿湘姐儿去成衣铺子里买衣裳,很少动针线了,更别提这样需要复杂绣花裁剪的。
  自己倒是忽略了,湘姐儿也会爱美了呢,才会如此珍视这套衣裳鞋帽。
  湘姐儿还新鲜着呢,结果追风吃完那口热乎的,忽然过来舔了一口她鞋上的毛球,可把她气坏了。一把将追风薅过来栓柱子上,便给它狠狠梳了一地浮毛,梳得它摇头晃脑嗷嗷叫。
  陈龅男旅抟掳⑻易龅檬抢兜厮孛薏嫉鬃樱袖口领口缝了几条鲤鱼,衣摆用彩线绣了一整圈水波纹,帽子鞋子左右都带着两只彩线鱼鳍。也不知是他生得白还是蓝色显白,一装扮上衬得他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唇红齿白,这张总是面瘫沉默的脸竟变得比往常可爱三分。
  沈渺看他换上新衣,没忍住伸手捏了捏他软绵绵的肉脸颊。平常日日见没什么,现下才忽然发觉当初那个瘦得皮包骨的小孩儿早已不再头重脚轻、走路打晃,如今脸上也养出两坨好捏的脸蛋肉了。
  个头更是蹿了一截,再看不出当初那虚弱凄惨得几乎快死去的模样了。
  顾婶娘正巧过来借麒麟去捕鼠,见陈龊拖娼愣穿了新衣裳,都稀罕得拉过来看。
  她看了正面还让转过身来看背面,两面均匀转了几圈看完,才满足地直呼俩娃娃可真好,新衣裳一穿,活似年画童子。
  之后还夸沈渺养孩子养得好,每个娃娃都养得白胖白胖的。连谢家那小书童,因常来常往,都被她喂胖了不少。
  顾婶娘夸完再一想,好像不止是孩子,连沈家的狗和鸡也是肉嘟嘟的。
  沈渺也笑。的确,养得分外有成就感。
  麒麟昨晚在地台下躲了一晚,今日早晨便被沈渺一碗自制鸡肉湿猫粮引诱出来了,在沈渺怀里吃得呼噜呼噜的,也忘了怕生了。
  沈渺再给它梳梳毛、擦擦眼屎与鼻子,拍了一刻钟的猫屁,它便成了夹子,与沈渺天下第一好了。
  它揣着两只前爪赖在沈渺身上不走了。
  之后沈渺出去给院门口的野花浇水,麒麟也不愿下来,反而得寸进尺爬上沈渺肩头,那沉重的猫屁股好悬没把她压成高低肩。
  这么大一辆猫在身上,便被路过的顾婶娘瞅见了。
  于是便兴冲冲跟沈渺借猫,说是粮米袋子都被该死的耗子咬穿了,今日必须得是那死耗子的忌日。
  麒麟先意思意思哈了顾婶娘两下,沈渺让顾婶娘喂了它一块鸡肉,它便又没出息地任由顾婶娘抱去了,挠挠下巴还呼噜。
  这有奶便是娘的小渣猫啊!但沈渺还是先给顾婶娘提前说了:“婶娘,您瞧这猫这体型,它都不知能不能跑得过耗子,您且试试,不成还是买鼠药吧。”
  顾婶娘不信这世上有不会捕鼠的猫,还夸麒麟:“它不胖,它只是毛厚,你瞧,它这大脸盘子大眼睛,胡须又长又翘,生得多威风哪,一看就是跑得飞快又会捕鼠的好猫,是不是?”
  麒麟也不知是不是能听懂,被夸得昂首挺胸,还把那挺胖一条尾巴也翘起来了。
  连哄带骗的,顾婶娘便把麒麟抱到灶房里去巡逻了。
  沈渺心想,谁家猫连尾巴都快胖成海参了,这还只是毛厚?麒麟一摸就是实心的,早上用鸡肉引诱它时,它一激动想蹿出来,结果肚子太胖卡着了!
  最后硬是被沈渺拔萝卜似的拔出来的。
  沈渺想到这些生活里小小的快乐便更快乐了,也忘了那抠门的官家了。
  今日没客人时,她也会回到院子里偷懒――偷懒的同时,顺便把夏天的那些换季衣裳全洗了,惹得有余又紧张兮兮地趴在水缸边看,最后还是没忍住,抄起扁担便去挑水了。
  沈渺连阻止都来不及。
  那头,湘姐儿因为衣裳的新鲜劲还没安分半个时辰,又开始想着玩“跳百索”――也就是后世的“跳花绳”,此时这游戏是用竹竿绑绳子,多人围跳,但沈渺洗衣服晾衣服,把家里大大小小的竹竿全征用当晾衣杆了,再没有空闲的竹竿了。
  于是湘姐儿便将麻绳栓两条狗身上了,还招呼陈鲆黄鹛,被他摇头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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