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太浪漫了,经由他的口说出来,想必没有女孩可以招架得住吧。
见她只是靠着他没有出声,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温柔的语气中竟然带有一丝乞怜,“那你会拒绝我吗?”
“你怕被拒绝吗?”,沈朝容语气有点好奇。
“怕被你拒绝。”
她松开他,那双皎洁透彻的眸子带着笑意看着他,“不会。”
余斯年垂眸看着她,低头,凑近,在近在咫尺处顿住,声音发哑,“我可以亲你吗。”
即便是这种时候,他还要保持着这样的礼貌。
但他明知道她不会拒绝他的。
这样的雨夜里,下课的人群早就步履匆匆不见踪迹了,周遭几乎只剩下了他们。沈朝容没有回答,微微仰着脖子,对着他的唇,轻轻贴了上去,温润微凉的触感让沈朝容头皮微微发麻。
在被她亲上的一刻,余斯年也一怔,但迅速地作出了回应。他亲得很温柔,微微舔舐着她的唇瓣,他亲得也很舒服,让沈朝容情不自禁被他带着走。
但是这个吻很快就结束,他十分克制地注意场合地将她松开。
雨丝渐大,她无辜地、带着湿气的眸子就这么湿漉漉地看着他,让他几乎欲罢不能。他眼底的情绪浓稠,“跟我回酒店,好吗。”
他的语气有种让人无法拒绝的诱哄意味,沈朝容点头,正好也想看看他住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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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住酒店就在哥大附近,走路几百米,几分钟就到。
前台外国小姐姐向他们录入个人信息时,眼神里的暧昧有点止不住,发觉到这点时,沈朝容有些不好意思。
余斯年去哥大等她前就把行李放到酒店寄存了,现在办完入住后前台就能把行李交付回他。
沈朝容注意到,他只有一个行李袋。
不知道是呆不久,还是高考之后还有别的事情。
但沈朝容不是一个愿意去猜的人,这么想的,于是她在电梯里就问了,“之后还有别的安排吗。”
他勾唇,“没有,如果你可以安排一下我,我会很高兴的。”
其实有。
预录取之后,A大的导师就看中了余斯年,让师兄联系他邀请他入组,那语气仿佛让人以为,那个组没了他,就推进不下去了。
但余斯年不想说有,不愿让她觉得有任何人任何事排在她的前面。
两人走到了房间门口,随即他打开房门,让沈朝容先进。
沈朝容没有注意到他眼底的克制在这一刻尽数褪去,她才往里走两步转过身来,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已经反手“啪嗒”一声把门关上,这一次,他没有问能不能亲,就已经吻了上来。
沈朝容的唇触不及防就被他低头封缄,她下意识往后退,抵到了身后的镜子上,退无可退。
他的吻一开始悠长又缠绵,温润的手托举着沈朝容的脑袋,一点一点啃食着,辗转反复,仿佛刚刚雨中的浅尝辄止才是前菜,现下才是主食。
沈朝容有在一点一点地迎合回应着,但不敌他在这方面是个天赋型选手,沈朝容感觉自己全身被轻微电流贯穿,酥酥麻麻地,思绪飘忽找不着北。
一开始,他像是在慢慢地,慢条斯理地品尝她嘴唇的味道,渐渐地,他的力道开始一点一点加重,带了点掠夺的意味,亲得沈朝容双腿有点发软,只能双手紧紧地攀附着他的胸膛。
他的呼吸加重,直到吻到两人的呼吸都急促他才放开她,她的体力不敌,最后整个人靠着他,头抵住他的肩,轻轻喘着气。
他的手环住她,十分贴心周到地,不让她掉下去。
余斯年掠过她耳后的绯色,视线认真凝着她,声音哑得发紧,说着撩人的话,“沈朝容,从遇见你的那天起,我的自由意志,就在一点一点在为你沉沦。”
沈朝容微微抬头,觉得脸发烫。
不用想都知道,她现在的脸有多红。
这个人完全就是这方面的天赋型选手。从遇见他的第一天起,他的一言一行就都在打直球。沈朝容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人表明心迹,是根本无需带上”喜欢”两个字的。
又断断续续亲了很久,直到她嘴巴几乎快被肿得影响市容,他才放过她。
夜渐深,余斯年送她回到去已经是过了凌晨了。沈朝容进门前,转身看向他。
因为这个人,沈朝容的心几乎不由控制地跳了一天。分别时她看着他站在不远处,长身玉立,真得不能够再真……确认了一遍今天的真实性后,她才转身进门。
偌大的别墅空荡荡的,这个点,阿姨也歇下了。
沈朝容没开灯,借着外头微弱的灯光凭感觉走上楼梯,但突然,楼梯上一双灰色居家拖鞋映入眼帘,一道声音冷不丁从头顶落下,“他谁啊?”
沈朝容顿住,抬眸。
殷明的个子很高,这么挡在楼梯中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霸凌她。
沈朝容目光带着疑惑,唇微吐两个字,“什么?”
“刚刚送你回来的,谁啊?”
“你管我?”,沈朝容懒得搭理他,电光火石之间,三下五除二从旁边狭小的空隙钻了过去。
殷明在后面脱口而出,“我是你哥,我怎么不能管你?”
沈朝容顿住脚步,回头看他的眼神透露出一丝意外,同时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疑惑,等殷明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迅速地转身,回到房间,且关上了房门。
全然没把他殷大少爷放在眼里。
殷明也似乎才缓缓反应过来。
他刚刚说什么来着?
操。
-
翌日。
天气转晴,窗外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早上她刚回了余斯年的短信,就听见了楼下门铃声,她下楼打算去开门时,十分巧合地,遇见了殷明。
他怀里抱着刚刚外送过来的一束紫罗兰,想必是十分“好心”地替她签收了。
沈朝容今天穿了一身裙子,整个人容光焕发,看起来就是打算出门的样子,他撇了沈朝容一眼,“昨天那男的?”
沈朝容走上前接过紫罗兰,说了声谢谢,然后说,“不是。”
沈朝容从来没有打算和这个异父异母的哥发起什么走心的谈话,所以乃至于她很多时候虽然回答了,但是也只是回答了,没代表她需要说真话。
她认为她只是在维持一下人与人之间基本的礼貌。
一种随意的、无声的,能把人气死的礼貌。
殷明:“……”
殷明的脸黑得发青,但是沈朝容一点儿也没发现,只余光瞥见他拿了琉璃台上的车钥匙,转身朝车库门走去,没多久车子轰鸣的声音传来。
他离开了。
沈朝容的目光透过玻璃窗,看见他开着车离去后,收回目光,低头,抽出上面的卡片,上面赫然写了两排字——
听说表白要从一束花开始。
别人有的,沈朝容也要有。”
沈朝容低头闻了下,沁人的花香扑鼻而来,使人一大早心情很好,他太会了。沈朝容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下一秒,余斯年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他好听的声音让沈朝容沉溺其中难以自拔,“喜欢吗?”
她笑道,“谢谢你。”
“不客气。”,他说。
他用一种陈述的口吻,“我一直在想你。”
沈朝容从琉璃台下抽屉里拿出一个花瓶,边把紫罗兰一支一支放进去,边提醒道,“斯年,才过去10个小时。”
他清哑的笑声从听筒传来来,“漫长的10小时,连梦里都是你。”
沈朝容顺着他的话下去,“什么梦?”
那头顿了一下,用一种暧昧的语气,“秘密。”
他的话太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了,沈朝容也顿了一下,知后觉脸有点发烫,不着痕迹转移话题,“准备好了吗?斯年。”
“嗯?”
“见到我。”她轻声道。
今天是哥大开放日,附近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于是沈朝容打算带他逛一逛哥大,她读书的地方。
她从出租车上下来时,就看见余斯年就站在哥大门口等她,他今天穿着休闲长裤,上身白色长袖搭配一件薄开衫,身形修长,气质很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公司的签约模特
他的五官出众得即便在欧美审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好看,所以会有来往的女生偷偷打量他,甚至还有女生想上前去搭讪。
但很快,有人就会发现这个亚裔帅哥已经名草有主了。
在看见沈朝容的那一刻,他原本疏冷的气质散开,眉眼带笑,笑得摄人心魄。
旋即,他便看起来充满了温暖、和煦。
沈朝容走向他,手很自然地牵过去,“抱歉,让你久等了吗。”
女孩的手带着浅浅的温度,和他手心接触的那一瞬间,他有种恍惚的感觉。回神过来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漆黑深邃的眼眸锁定着她,声音轻柔,“不用抱歉,余斯年等沈朝容,天经地义。”
这些动听的话,对他来说,一直都是手到擒来的事。
即便已经知道他很会,但沈朝容还是对他源源不断的灵感感到诧异,甚至是无法免疫。
换作别人说这些甜言蜜语,其实是很难让人相信的,但是这些话由他口中说出来,是那么的自然、那么地让人信服。
两人手牵着手走在晌午透射着微微阳光的哥伦比亚大学,沿途学生纷纷投注目光,毕竟这是一对看起来漂亮又般配的中国情侣,很难不吸引周围学生的视线。
沈朝容嘴唇愉悦地勾起,觉得谈恋爱的感觉还不错。
准确一点来说,和余斯年这样的一个人谈恋爱的感觉,有种格外雀然的感觉。
似乎是察觉她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勾唇提醒,“你要一直看着我吗?”
他垂眸,对上她的视线,唇角扬起的弧度暴露了他还不错的心情。
沈朝容莞尔,“可以吗。”
他眸光深谙,里头像是淬了星光,“当然,只不过——”
他的视线十分暧昧地,在她的脸上来回,“你的视线对我来说,是一种勾引。”
沈朝容觉得他有点倒打一耙,提醒道,“是你在勾引我。”
“我有吗?”他挑眉。
“有。”,沈朝容坦诚承认,她陈述的口吻,“从你出现在我的视线里的第一天起,你的每一句话,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勾引我。”
他顿住脚步,“那我勾引到你了吗。”
他视线专注,仿佛对他来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很重要。
她也顿住脚步,视线掠过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觉得这个人完全就是在明知故问,她笑着说,“你让我喜欢上你。”
他的手抬起,无比自然亲昵地帮她将头发撩到耳后,指尖温润的触感令她呼吸一紧,只听他说,“这还不够。”
沈朝容的眼睛注视着他,重复着他的话,“还不够吗?”
她的言外之意是,那怎样才够。
但他没有回答,只是笑笑不说话。
面对她,他是个很贪心的人。
喜欢还不够。
他是个甚少会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后悔的人。
但这么些年,唯一能令他感到后悔的就是,没有在高一入学的时候,早早上前去认识她。他以为时间还很多,以为她永远都会近在咫尺,不会远去。
他以为等到高考之后,也来得及。
但意外总是不期而至。
在他意识到,即将要错过她的时候,他认为,自己无法承受这种错过。他不想,也不愿他和她之间没有“缘分”。
两人走过沈朝容平时上课的教室、平日和同学讨论小组课题的地方、生物解剖实验室,以及社团的教室。
余斯年一直以为她喜欢画画,以后会想从事画画相关,但是她选择了从医,他问她为什么。
沈朝容想了好一会儿,“直觉。”
直觉,在沈朝容这里,是很准的。
她人生的每个选择,都十分遵从她的直觉。
就像直觉让她相信眼前人的喜欢是真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直觉也让她在众多热门专业中,一眼就选中了心外科。
沈朝容是个聪明女孩。在聪明女孩这里,直觉不是一种盲目,而是一种基于自身信任和周围形势的一种准确判断,是一种普通女孩稀少的从容和自信。
余斯年对她这个简略又随性的回答感到意外。
但是她的回答又十分在情理之中。
沈朝容这个女孩,总是让人很意外,她的身上,有太多他不曾了解的惊喜,就像是等待开掘的宝藏。
“你呢?”她问,“为什么是A大的物理学。”
余斯年笑着说,“因为物理学难一点。”
“……”
沈朝容叹道,“这是在凡尔赛,斯年。”
余斯年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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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校园逛了一圈耗费了两小时后,他们又去看了一场索然无味的电影,吃着同一份爆米花,喝了同一杯可乐,再一起吃饭,吃完饭傍晚沿着河畔散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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