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动帘风——漠小兰【完结+番外】

时间:2025-02-16 17:14:38  作者:漠小兰【完结+番外】
  他待她们素来亲厚。
  顾淼想罢,垂下眼帘,拱手回礼道:“劳高公子惦念,我亦无碍了,无须挂心。”言下之意,便是你快走吧。
  顾淼脚下未停,朝外走去,而檐下停着的那一只白鹦鹉陡然尖声大叫道:“霹雳吧啦,盈盈,霹雳吧啦!”
  顾淼心中的那一丝侥幸,顿作烟消云散。
  高檀笑眯眯地说:“既然来了,我可否向顾公子讨一杯茶喝?”
  *
  一进屋中,高宴立时闻到了一股苦涩的药味。
  顾淼将合上门扉,回身便听他问道:“你的毒是如何解的?”
  顾淼没好气地说:“先泡了一通冷水,又服了解药,睡了半夜,解的。”
  奇异的是,高宴并没有像她预料中的一般,或是讥讽,或是轻笑。
  他脸上的表情疏淡,兀自撩袍,坐到了桌畔。他自顾自地斟了一杯茶,问:“高檀还不晓得?”
  话未说尽,她已明白。
  高檀还不晓得她是女人。
  顾淼却不想答,只立在原地,静静看他。
  直觉上来说,说不清为何,但高檀,是她最不想曝露身份的人。
  高宴没等到回答,睨她一眼,眉骨微扬,笑了半声,“草包。”他敲了敲桌子,拉长声音,“顾公子,何不坐下一叙?”
  高宴是在明晃晃地要挟她,固然可恨,但此刻还远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顾淼于是憋着一股劲,坐到了方凳上。
  高宴笑着敲了敲她眼前的方桌,压低声道:“容我猜一猜,烛山来的顾盈盈是不是永远来不成顺安了,是不是过不了多时,便会身染恶疾,香消玉殒?”
  顾淼暗暗翻了一个白眼,高家的人仿佛个个都长了八百个心眼,只除了高帧
  她默然不语,面无表情,高宴笑意愈深,继续又道:“我看顾将军心胸倒是了得,舍得将你养在营里,养成个……”他的目光落到了她的手上,指腹满是细茧,“养得一身怪力。”她昨夜中了柔骨散,竟还力气与他相争。
  顾淼太阳穴猛地一跳,反手便想朝他挥去。高宴似乎早有准备,抬手去挡,二人坐在桌旁,以掌对掌,打了好几个来回,杯中茶水荡出层层涟漪。
  顾淼掌下用力,赫然占了上风,她身前的方桌骤然挪了地方,发出“咚”一声响。
  二人停了一瞬,门外却传来了一道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远弟。”
  是高檀!
第43章 旧友知交
  顾淼脸色一僵,抬眼只见高宴意味深长地望着她,好整以暇地饮了一口茶,显然没有就此离开的打算。
  昨夜的高檀古怪至极,她其实还没有准备好该如何面对他。
  他救了她自是好事,可是……
  “远弟。”门外的人影站定。
  顾淼起身,硬着头皮前去开门。
  门外的高檀身着一身月白[衫,发未竖冠,只在发间斜插了一柄黑玉笄,顾淼一眼认出正是当日她见过的黑玉笄。
  高檀原本送给她的玉笄。
  本来就是高檀的玉笄。
  她没来由地心慌了一下,眼前的高檀表情淡然,既陌生又熟悉。
  她敛了神情,先拱手道:“高公子寻我有事?”
  高檀仔细望去,只见顾远的脸孔微白,可是精神尚好,柔骨散的毒看来已是全然解了。
  他唇角不禁微扬,将要答话,目光一转,与屋中高宴的视线恰好碰在一处。
  高宴挑了挑眉。
  高檀敛了笑意,朝顾远拱手道:“听闻远弟染了风寒,我特来请罪。”
  “你有何罪?”顾淼一问完,便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沐浴,为了压抑毒性,将她扔到了凉水里,不,是她自己滚到了凉水里。
  她连忙摆了摆手:“风寒只是小病,你不必介怀,是我该谢你。”她再拱手道,“多谢高公子救命之恩。”
  高檀垂下眼,见他脑后的红绸发带随着垂首之姿,落到了脖前。
  今日的顾远,莫名有些拘谨与疏远。
  意料之中,心中仍旧不悦。
  况且,顾远与高宴又有何话要说?
  高檀浅笑道:“远弟不必多礼,你救我数次,我早将你视为知交,你我之间何须言谢。细说起来,昨夜是我唐突了远弟,你不怪罪便好。”
  “自不怪罪。”
  顾淼双手并未松开门扉,正准备三言两语打发他先走,却见高檀的目光却落在了她的身后:“架上的白氅是我的么?”
  顾淼侧身,回头一看,木架上果真挂了一件白氅,是她昨夜从屋里披着回来的,正是高檀的衣裳。
  再一转身之时,高檀却已越过了她,径自走到了衣前。
  “我洗了过后,再还你吧。”她昨晚湿漉漉地披衣回来,料想,这一件大氅依旧湿润。
  “无妨。”高檀笑了笑,只将白氅自架上取了下来,挂在臂上。
  他转过身,仿佛此刻才见到高宴似的,笑道:“不知大公子今日来寻远弟,又是所为何事?”
  恰在此时,停留在窗边的白鹦鹉高声叫道:“霹雳吧啦,盈盈,盈盈。”
  高宴随之而笑:“自是来说我与盈盈的婚事,顾远到底也算是个‘娘家人’。”
  顾盈盈。高宴还想娶她。
  高檀笑了半声,望向顾远:“我倒不知远弟与顾将军的女儿亦甚为亲近?”
  高宴那个狗东西!
  顾淼心头咯噔乱跳,不晓得他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可是眼下看来,他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曝露她的身份。
  顾淼干笑一声:“亲近谈不上,我与盈盈妹妹,也只见过数面。”
  话音将落,高宴朗声一笑,将茶杯放到了桌上:“远弟好生有趣,刚才不还把盈盈的爱好习惯,说得如数家珍,怎么转眼就成了只见过数面?”
  “呵呵。”顾淼瞪向高宴,皮笑肉不笑道,“大公子莫怪,我刚才已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若无其他要问的,大公子还是早些回去罢。”
  高宴又是一笑,指尖轻轻敲了敲方桌,停留在窗边的白鹦鹉落到了他的肩上。
  “远弟既然伤寒未愈,我便不多叨扰,改日再来讨教。”他说着,起身,轻振衣袍,笑容愈深道,“还望春日盛时,可以得见盈盈。”说罢,他当真走了出去。
  顾淼的脸色沉了下来,高宴已不是暗地里威胁,他是明晃晃的胁迫。
  他难道真的非娶顾盈盈不可?她上哪里去给他找个“顾盈盈”,莫非他还想娶她?
  顾淼想得心烦意乱,回身却见高檀还立在原地,没有动。
  “我还要去见将军,便不多留高公子了。”
  高檀闻言一笑,忽然从腰间摸出一个白玉瓶,递给她:“这是清凉丸,服下一粒,可稍缓风寒之症。”
  高檀特意来找她,是为她送药?又给她送药?
  顾淼皱眉接过,低声道了一声谢。
  “不必称谢。我便告辞了。”高檀的目光落到她的手上,躬身一拜,适才转身而去。
  一兄一弟走后,顾淼再不耽误,赶忙去寻顾闯。
  不料,她刚走到书房外,便听里面传来顾闯的喝声:“他是什么人,邓氏是什么人,说杀便杀,这个烂摊子,谁来收拾!高恭么!”
  邓卓死了,死在了河县,就算是高宴杀了他,邓鹏也会打来顺安。
  邓鹏盘踞廉州多年,兵强马壮,更何况,他的兵士,犹善水性,利用关河及其水域,进可攻退可守。
  前世,高宴便是殒身廉州,死在了邓鹏刀下。
  他彼时的确也杀了邓卓,不过是两年后,在廉州杀了邓卓,而不是眼下。
  他们提前来了顺安,提前找到了铁石,是变数,邓卓死了,也是随之而来的变数。
  顾淼在原地站定,等了一小会儿,令人通报后,才推门进了书房。
  齐良亦在屋中,
  顾闯原本满面怒容,见到她,神色稍霁,问:“你身上不爽利,为何还来了?你该休息几日。”
  “只是小病而已。”顾淼拱手一拜,问道,“将军打算如何应对邓氏?”
  顾闯哼了一声,齐良低声缓缓道:“邓卓死无全尸,带来的人也被杀光了,邓鹏如今还不晓得邓卓身死,顺安往南的关隘严查往来,高檀与高宴也暂时未将此信发于湖阳。”
  他们该提防的不只邓鹏,还有高恭。此情此景,焉知高恭不会坐山观虎斗,既断了邓鹏羽翼,又要顾闯损兵折将。
  齐良又道:“此事因高宴而起,如何决断,高氏早晚要知晓,只是这一段时日,须得尽快谋划,倘若邓鹏真北上攻来,顺安城如何守,由谁守,定要思虑周全……”
  顾淼听屋中二人说了小半日的筹谋,如何调兵遣将,如何守住关河。她原本想要提及的“顾盈盈”一直无暇提及。
  轻重缓急,事急从权。
  在邓氏面前,此事暂且成了一桩小事。
  顾淼自书房出来,夜色已至。迎着寒风,她低咳了两声,一摸腰间,摸到了高檀先前给她的“清凉丸”。
  她含了一颗,果真入喉清凉,不再咳了。
  顾淼一路走,一路想,眼下最大的困局便是,他们的兵马不够,就算高宴真与他们一条心,对抗邓鹏,驻在顺安城外的兵马也不够,更莫谈,他们不善水,不能防住关河。
  她绞尽脑筋地回忆着从前击败邓鹏的经验,心事重重地往屋舍折返。
  行至庑廊前,却见一个人仿佛正在等她。
  “顾公子。”
  竟是数日未见的赵若虚。
  她一瞬想到了顺教:“可是有了消息?”
  赵若虚看上去风尘仆仆,袍角微皱,面无也瘦削了,只是一双眼睛极亮,他颔首道:“确是听到了一些消息。”
  顾淼将他引进了屋,点上灯烛。
  赵若虚见她脸色,却问:“公子脸色不好,可是病了?”
  看样子,赵若虚似乎还不晓得昨夜之事
  顾淼不答反问道:“你是才回来?”
  赵若虚点头说:“我从水路去了一趟廉州。”
  顾淼心中一动,示意他继续说。
  赵若虚徐徐道:“顺教在南面已成大势,途径驻兵城池,此势倒不显,只是乡野县郡,提及顺教,几乎人人称颂。”
  这和前世差不多。
  上一世,他们占据顺安之后,方才知晓顺教亦在南地,广为流传。推算起来,顺教早个三五年,便应该在南地流传开来了。
  顾淼又问:“可知顺教中人,是哪些人,教首是何人?”
  赵若虚摇摇头:“在下无能并不知顺教教首为何人,顺教多以流民,匠人,游者为众,每到一处,似乎便有一个‘教头’,既招揽入教者,亦会施粥布善,教人一些防身功夫。只是……”说到这里,赵若虚皱了皱眉,“在下联系了河东旧友,听闻顺教也在招安‘匪类’,山匪,劫匪,不一而足,此匪类与前面的教众不同,他们本就是武人,又有兵器,在下便想,顺教绝非表面看上去那般简单。”
  顾淼“嗯”了一声。
  顺教杀得了高恭,当然不简单。
  她沉吟片刻,却问:“你打听到顺教的由来么?顺教究竟是从何地兴起的?”
  赵若虚眼中一亮:“此事说来,亦是凑巧,教众皆言顺教诞于金火年,便是五年前。我在河东的旧友,五年前曾去过榔榆乡野贩谷,犹记得在榔榆见过顺教的施粥摊子。榔榆与廉州道郡只隔关河。道郡兴许便是顺教起源。”
  榔榆,道郡。
  顾淼脑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快得不及捉摸,耳边却又听赵若虚道:“道郡是廉州边缘,说来,道郡一直赫赫有名,盖因郡中住着谢氏,便是前朝那个‘谢氏’,钟鼎之家,亦是言情书网。当世之中,谢朗书画若称第二,无人可称第一。曾去道郡拜师者众,可无人如愿。”
  道郡谢氏,谢朗。
  顾淼的心跳骤然变快,她暗暗深吸一口气,沉声说:“听闻谢朗如今已近七旬,膝下无子,便从旁支里选了一子作养子,又教他书画,将毕生所学都授予了他。”
  赵若虚惊讶地点了点头:“顾公子说得不错,谢朗自喻已是‘风烛之年’,前两年,他为谢氏家业选了一个继承人,此人便是谢家三郎,谢昭华。”
第44章 谢三
  “谢三。”
  谢昭华听到她的声音,仿佛一惊,立时顿住脚步,朱瑾色的袍脚在翠绿的灌木之后微微晃动。
  宫宴早已散了,旁人次第离去,只余御园空空荡荡,就连掌灯的宫人也行得远了。
  唯余月华,隐隐约约照亮了御园一隅。
  他大概已是猜到了这是她的意思,回身,垂首,恭敬拜道:“微臣拜见娘娘。”
  顾淼自花丛后转了出来。她发上的钗饰还来不及拆,随她动作,撞得泠泠作响。
  谢昭华微一抬眼,旋即垂下了眼帘。他先前在宫宴上被同僚灌了不少酒,皆是仗着为他践行的名目。是以,他脸孔发白,唇色黯淡,唯有一双眉眼漆黑如夜。
  “明日,你便要去突兰,对么?”
  “回娘娘,微臣确是明日启程。”
  顾淼低声问:“谢三,你我还是好友知交么?”
  谢昭华神色恍惚一变,可他垂着头,双手交叠,依旧在拜她,不肯抬头。
  “微臣谢娘娘爱重。”
  顾淼沉下声道:“你也不肯帮我?”
  谢昭华闭了闭眼:“微臣身负公务,万不可耽误,此刻便要离宫,娘娘保重。”说着,便要躬身再拜,顾淼超前一步,忽而抬手,挡住了他下落的手臂。
  她只觉谢昭华浑身一颤,突地朝后大退了一步,如避蛇蝎,唯恐避之不及。
  “谢三。”
  直到此刻,他才终于抬头望了她一眼,如玉的脸孔雪白,眸色昏暗。
  顾淼直直望着他的一双眼:“我只求你一件事,此去突兰,你帮我,向我爹,带一句话,你肯是不肯?”
  话音落下,寂夜凄凄,谢三没有立刻答话。
  耳边忽然听见了一声鸟啼,顾淼回头望去,夜中的眷湖,倒映光华,满池碎月,而湖的另一侧似乎走来了一道人影。
  顾淼猛然睁开了眼睛,窗外的鸟啼清悦,接连又啼叫了数声。
  她揉了揉发疼的鬓角,大概是昨日提到谢氏的缘故,她竟然梦到了谢三。
  久违的愧疚卷土重来,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上。
  顾淼长舒一口气,妄图舒尽胸中浊气。既然重活一世,若能不见,她也不必连累了谢三。
  她晃了晃发沉的脑袋,翻身而起。收拾妥当后,便去了营中操练。
  *
  欲制敌,先发制人。
  要御顺安,独守顺安,断断不能行,因此,营中开始以舟为器,沿着关河,进行操练。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