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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帘风——漠小兰【完结+番外】

时间:2025-02-16 17:14:38  作者:漠小兰【完结+番外】
  顾闯手起剑落,将要刺中孔聚胸膛之时,剑尖却被一枚铁箭打得一偏。
  顾闯怒目望去,只见顾淼举弓,立在不远处定定地看着他,一双杏眼黑白分明。
  顾闯心头一跳,脸色白了白。
  高恭此时终于回过神来,忙吩咐众人将孔聚抬离此地,好生看管,地牢已废,可城中自有别处可关押孔聚。
  刘蝉刺他的那一刀并未杀中要害,可孔聚流血不止,能不能活得下来,也要听天由命了。
  诸人散去之后,院中血腥的气味犹在萦绕,顾淼索性两步上前,问顾闯道:“将军为何执意要杀孔聚?”
  顾闯的一双眼仿若黯淡无光,他怒而叹道:“此人心机深沉,便是被擒,也断不会束手就擒,此时不杀,难道等他真跑了,再去追么!”说罢,顾闯拂袖而去,分明是不想与她细说。
  顾淼立在原地,任由夜风拂面,脑中恍惚之间又清明了几分。
  倘若阿爹不肯说,她便只有自己想法子了。
  顾淼转瞬想到了赵若虚,如今仍在绵州的赵若虚。
  顺安雨汛过去之后,他按照原定计策带人南下,如今仍在绵州。
  酒恶花愁梦多魇。
  她想,从前,孔聚与阿爹定然是见过的。
  月影缓缓西移,东面的天极霞光初露。
  罗文皂汗流浃背地自高址恐谐隼础
  她的这一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药童给他递了一块布巾擦脸。
  罗文皂擦过汗,正打算回房睡觉,不料却又被高恭请了去。
  他如今声名在外,高将军也晓得了“罗神医”。
  昨夜,其实高恭已派人来请了他一回,只是当时高智榭鼋艏保片刻不能离身,他自然没去。
  如今,天色将明,高恭竟又派人来请,罗文皂硬着头皮,不得不去了。
  高恭面色不济,竟也是一副倦容,彷如一夜未歇。
  他笑道:“罗大夫来了,听闻侄的伤已无大碍了。”
  罗文皂拜道:“托将军之福,高姑娘确无大碍了,可刀伤严重,亦需好好休养。”
  高恭颔首,又道:“想来大夫也已知晓,夫人也被同一个歹人所伤,昨夜的大夫来瞧过了,也包扎了伤口,可我到底不放心,还望罗先生瞧一瞧。”
  罗文皂慌忙道:“先生不敢当,某这就去探望夫人。”
  刘蝉躺在木榻之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
  罗文皂行得近了,方见她睁开了眼睛。
  一双眼眸明若秋水,静静地望着他。
  高恭笑道:“此是罗神医,特来瞧一瞧夫人的伤势。”
  刘蝉颔首,侍女轻轻卷起她的袖口,露出了包扎过的伤处。
  这样一瞧,罗文皂自觉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于是将一方丝帕搭在了刘蝉的手腕上,低眉却见刘蝉的目光刹那变冷,紧紧地盯着他。
  罗文皂心头一惊,抬眼再看,刘蝉又恢复了先前那一副柔软温和的模样。
  他轻咳一声:“容某为夫人诊脉。”
  他抬手摸到了她的脉搏。
  过了小半刻,罗文皂的后背渐渐出了一层冷汗,勉力压抑住心头的惊惶,不由暗暗叹道,早知如此,他就不来了!
第72章 明敏
  “如何了?”刘蝉忽问道。
  罗文皂稳了稳心神,收回了手,仔仔细细地叠好了那一方丝帕后,方才答道:“回夫人,夫人失血太多,,伤处虽无大碍,可内里虚亏,需得静心调养。”
  刘蝉“嗯”了一声,罗文皂抬眼,只见高恭目光如电,朝他望来:“罗大夫果真医术精湛。”
  罗文皂虽有些心虚,可面不改色道:“某自当竭力。”
  留下药方,叮嘱过药童之后,罗文皂出了前院,待到走到无人的游廊之上,他才大叹了一口气。
  刘蝉,实在是棘手。
  她的脉象乍一摸,只是寻常虚亏之象,细察之后,他方才惊觉,刘蝉之身,剧毒入髓,潼南人善用毒,不仅可用于旁人,亦可用于自身。
  刘蝉身上的毒日深月久,非是一朝一夕,若非细察,根本无法窥见端倪。
  罗文皂先前虽然尽力遮掩,可他依旧害怕被刘蝉瞧出了不妥。
  况且,高恭何许人也,若真生疑,他又该如何自保。此事非同小可,他搞不好小命不保。
  罗文皂越想越怕,此事还须尽快告予高檀,兴许他能想办法令他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他想罢,索性疾步去了高檀的住处,不巧高檀此刻不在府中,随从说,高檀今日一大早便去了城中陶宅。
  东面的旭日虽已生气,可陶氏庭院悄然无声,来往的仆从皆放轻了脚步。
  高檀由人引领,来到了谢昭华的门前。
  木台之上的格子门半敞,谢昭华一身素衣,跪坐几前。
  高檀进得,见到仆从远去过后,谢昭华神色肃肃,抱拳一揖,低声道:“高公子,还望恕罪。”
  今日请他来陶府的人是谢昭华,而非谢朗。
  高檀低眉看他:“为何要恕罪?”
  谢昭华脸上白了白,犹觉难以启齿。
  他左顾右盼,终于下定了决心,拜道:“昨日是舍妹唐突了师兄,在下替她向师兄赔罪。”说罢,他依旧保持着躬身之姿,不敢抬头望向高檀。
  前几日赏花宴后,谢宝华匆忙回到陶府之后,谢昭华有心问一问高檀的近况,见到她时,却才发现她刻意避开众人,撇下陶玉独自回了府,一双眼看上去红肿,显是哭过。
  他一问再问,起初谢宝华自不肯说,他猜到事有蹊跷,连连逼问之下,逼得她掩面而泣,期期艾艾地将事情说了。
  虽是奋力一搏,可如此大胆,如此……不堪,他实在无颜面对师兄。
  谢昭华辗转反侧了数日,最终还是厚着脸皮将高檀请到了陶府,打算负荆请罪。
  谢昭华知晓此事,高檀倒不惊讶。
  他们兄妹二人素来感情深厚,谢三被谢朗带来康安,他也不忘将谢四娘一并接来。
  “你起来罢,你我同门之谊,何至于此。谢四姑娘到底亦未铸成大错。”
  谢昭华心头一松,直起身来,耳边却听高檀又道:“不过谢氏有意伴驾,想来谢四娘便是其中的人选,师弟还是好生相劝,勿要再起别的心思。”
  高檀的神色淡然,可谢昭华已依然听出了他话中的不悦。
  他垂低了头,再拜道:“在下自当勉力规劝小妹。”此事,他并未告知谢朗,若是谢朗晓得,谢宝华兴许就会被送回道郡了。
  他原本有心问一问师兄是否对四娘哪怕有一丝怜惜。师兄向来好恶不见于面,寡言清冷,除却谢宝华,在他看来,高檀的身侧亦无相熟的女郎。
  可是今日一见,他便知晓,高檀绝无此意。
  谢昭华心中暗暗叹息,又道:“师傅这几日都在明敏园,过几日,小妹也会一并去园中。”
  齐良住在城东的明敏园,此际正是立后之时。
  谢朗近日一直留在园中,然而往来园中的也绝非谢氏一族。
  午后,顾淼也被人请到了明敏园。
  自齐良来了康安之后,这是她第一次见他。
  眼前的新帝,面目仿佛毫无悲喜,旒珠之后的一双眼也似乎充盈着漠然。
  顾淼心中一沉,从前的齐良断然不是如今死气沉沉的模样。
  她看过一眼,便低眉拜道:“参见陛下。”
  齐良听罢,无言地起身,行至她身前,先挥退了厅中的侍从。
  待到脚步声远去,她的耳边方听齐良道:“你心甘情愿地来拜我么?我算是哪门子的陛下?”
  偌大的前厅独独留了她与齐良二人。
  顾淼闻到了铜雀烛台飘来的檀香气味。
  她的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不知陛下今日召臣来,所为何事?”
  顾远在军中有衔,自然该称臣。
  齐良却是一笑道:“你是朕的故人,朕想见见你,还须缘由么?”
  顾淼摇头道:“微臣也挂念陛下。”
  齐良又笑一声,忽而扯过顾淼的一边袍袖,登时吓了她一跳。
  “陛下?”
  齐良将她扯到了桌边,道:“既是叙旧,何不与朕饮上一杯?”
  顾淼抬眼,定定瞧他,但见他的一双眼全无笑意。
  然而,名义上,君臣有别。君若有令,臣不得不遵。
  顾淼双手捧过齐良递来的酒盏。
  二人沉默地饮下一杯酒后,齐良又道:“这几日朕总是难以安眠,今日见到你,倒是有了几分困意,这几日,你便留在园中,陪朕几日。”
  顾淼抬眼,正欲推脱,却见齐良倏然起身:“你不是想让我做这个皇帝么?千里迢迢地将我送来康安。笼中之鸟,不过也想寻些乐趣。”说罢,他起身便走。
  顾淼紧随其后,将出了厅门,却被几个侍卫拦下,一个青衣婢女此时走上前来,笑眯眯地对她说:“顾姑娘是贵客,随某来,某引你去处所。”
  顾淼心头一惊,抬眼只见齐良早已走远。
  她扬声问道:“齐大人这是何意?”
  齐良脚步一顿,却也没有回过头来。
  明敏园中的侍女为她准备的服侍都是裳与裙。
  隔天,顾淼依旧穿着来时的黑袍,前去见了齐良。
  他今日依旧高坐厅中,身上的朱袍曳地,脸色瞧上去仿佛却比昨日好上了几分。他抬眼看了看她身上的衣袍,未置一词。
  顾淼一入前厅,拱手便道:“陛下容禀,微臣府中尚有诸事,唯恐不能再侍奉左右,愿陛下准微臣今日离园。”
  齐良笑了笑,指着窗外的一盆花木,却说:“此木以疏瘦为美,今日难得空暇,又有兴致,你来陪朕修剪一番花木。”说罢,他自顾自地临窗而立,早有侍从端着各色托盘,器具,跪在身侧。
  他神色悠然,似乎真地只是乘兴而至,修剪起窗畔的几株花木。
  深绿的枝叶扑簌簌落了一地,几枝杂乱的嫩枝,被金剪裁去,落到了他的袍边。
  齐良不打算让她离园。
  其后两日,无论顾淼如何明言暗示,齐良通通当作风过于耳,不予睬,兀自邀她赏花,观月,品茗,仿佛是从前的齐良,可他却再也不观舆图,也不制沙盘。
  第三日的清晨,顾淼醒来时,惊觉她穿来的衣装悉数不见了,房中唯余的便是裙装,薄紫的衣裙,木桌之上还留着两个朱漆托盘,尽是朱钗与胭脂水粉。
  顾淼心觉悚然,守在门外的侍女听到了她起身的动静,开口道:“顾姑娘醒了,容奴婢侍候顾姑娘更衣。”
  顾淼已经有一段时日未着裙装,如今在明敏园中,守备森严,她日常能见到的唯有一个齐良,顾淼思来想去,不得不为了暂时换上了衣裙。
  顾淼盯着镜中的人影,既熟悉又陌生,薄紫的轻纱恍若流云,乌发半挽,发上的银簪流光,一端坠着几颗明珠,轻轻一晃,摇曳生辉。
  落在她身后半步的侍女开口道:“此裙甚是合身,姑娘真是天生丽质。”
  顾淼转回头,一笑道:“替我多谢陛下。”
第73章 师徒
  明敏园原是一处园艺庭园,规制甚至不及前朝行宫,为了安置新帝,工匠推倒了数面石墙,将明敏园与两侧的院子连成一片,用鹅卵石铺就了石道连接了几段游廊,用时不长,因而景致稍显不伦不类。
  真正的宫殿亦尚在修建,再往东数里会有一处更为恢弘的宫殿,而明敏园则会变为庭园。
  顾淼由四名侍从引领,徐徐走在石道之上,四周的侍从搬着花木,脚步近乎无声地在园中行走。
  他们大多目不斜视,眉眼低垂,训练有素。
  可是顾淼瞧得出来,他们之中,大多人俱是武人。
  到达前厅的台阶时,侍从先入内通报,顾淼等了一小会儿,才听见齐良的声音:“进来。”
  厅中的卧龙香炉袅袅生烟。
  齐良抬眼见到一个人影被簇拥着,进来殿中。
  他想象过“顾远”真正的模样,可是无论如何想象,依旧远不及眼前之人。
  她本就生得秀气,常年习武,又使她身上多了几分英气,骨肉匀停,英英玉立。
  齐良心中一动,站起身来。
  顾淼抬头,只见齐良目光微闪,神色有一刹那的柔和,仿佛是从前谦和温润的齐良。
  顾淼自顾自地拱手而拜:“微臣拜见陛下。”
  齐良闻言,面色微僵,转瞬却又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顾姑娘生得倒不像将军。”
  “微臣生得像阿娘。”
  顾淼说罢,厅中复又寂然无声。
  侍从退出了厅外,门扉吱呀一响,被人合上。
  齐良在厅中踱了几步,走到长案前,忽道:“你来陪我看一看这宫殿的舆图。”
  顾淼缓步上前,见到了案上标记的舆图,与她印象中的康安宫殿自不相同。
  主人不同,自然不同。
  顾淼忽而又想到了高檀。
  他竟然真地眼睁睁地看着齐良登基为帝,她还以为,在汨都时,高檀便会趁机杀了齐良,抑或是,他早已断定,即便回了康安,齐良也坐不稳帝位……
  “你在神游天外?将才朕的话,你听见了么?”
  顾淼耳畔突然听见齐良的声音,她陡然回身,抬眼只见他凝视她。
  “陛下恕罪。”她拱手道。
  齐良一笑:“如今典仪的人不在,过几日朕寻几个得力的人,教一教顾姑娘。”
  顾淼面不改色,不言不语。
  齐良又道:“朕将才说,孔聚侥幸又活了下来,他倒是命长。”
  孔聚没死。
  刘蝉当日果然没刺中要害。
  “听闻当日顾将军本欲杀他,却被你一箭拦开,此事是真是假?”
  顾淼心头一惊,没料到,齐良竟知此事,转念一想,高恭将此事告予齐良也并不稀奇。
  她颔首,“正是微臣。”顿了顿,解释道,“杀了孔聚非是上策,他的部下在绵州作乱,若能招抚孔聚,他自甘为臣,绵州亦可免了战事。”
  齐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笑容之中却有一种深重的无力感。
  他的五指落在那一卷羊皮舆图上,五指瘦削,手背青筋突起。
  齐良瘦了,瘦得形销骨立。
  几日以来,顾淼深切地体会到了,他是一个傀儡皇帝,赏花弄玉,即便面对恢弘的宫殿舆图,他真正做得了主的,或许只是无关紧要的典仪。
  他宛如置身于偌大的戏台,由观戏之人肆意摆弄。
  顾淼沉默了下来,目光垂落于舆图之上。
  窗外的日光投照在长案之上,巳时将至,厅外的随扈扬声道:“启禀陛下,谢大人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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