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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帘风——漠小兰【完结+番外】

时间:2025-02-16 17:14:38  作者:漠小兰【完结+番外】
  她若真回了北项,最多嫁到哪个贵族部族去,哪里有留在康安城舒服。
  衣茹儿抬头看了看碧瓦之上的天空。
  她要想办法,一定要留在康安。
第125章 规规矩矩
  谢昭华一路被护送回谢府,依旧惊魂未定。
  他万万没想到,梁从原竟然真的想杀他。
  不知他究竟是被逼上了绝路,不得不孤注一掷,还是他是被权欲冲昏了头脑,高恭身死,孔聚身死后,他便以为只有谢氏,与之为敌。
  谢昭华连饮三杯,心绪方才稍定。
  半刻过后,谢朗便来到了他的住所。
  “你可曾受伤?”
  谢朗坐定后,便挥退了推木轮车的家仆。
  他的脸色无波,似是并未生怒。
  前段时日,传来革铎死讯时,谢朗仿佛才是真生了气,谢昭华心中默默想道。
  他拱手拜道:“劳臣相大人挂心,某没事,幸而援兵来得及时。”
  谢朗面色肃然:“听说是悟一救了你?”
  谢昭华不敢欺瞒,此事也实在难以欺瞒。
  “是师兄前日里派悟一和尚来提醒我,恐新帝起了杀念。”
  “因此你便信他?”
  谢昭华沉默须臾,方答:“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顿了顿,缓声道,“师兄从未害过我。”
  谢朗双颊微颤,沉声道:“高檀早已不是你的师兄,他派悟一救你,不过是不愿梁从原权欲膨胀。”
  谢昭华皱了皱眉:“若以高氏来说,难道不是宁愿见其两败俱伤。”
  说罢,他心中却又想道,倘若……倘若梁从原真的杀了他,谢朗会无动于衷么?
  谢朗观他表情,忽地笑了一声:“此时此刻,你心中生了疑,不是么?高檀救你,便是要你心中生疑。”
  谢昭华一愣,听谢朗唤他道:“谢三郎。”
  谢昭华立刻跪地,耳边听谢朗徐徐道:“高檀与我早已没了师恩情重,他有他的心思,你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心思,我且问你,谢氏家训是什么,我与你是在求什么?”
  “志圣,读书,安命,救济。大人与某是求天下安定,河清海晏。”
  谢朗颔首,又道:“高檀如今与北项人搅作一团,是与虎谋皮,又将顺教逆众,与廉绵二州的乌合之众一道,是扰乱朝纲,青州何氏更是梁羽白的罪臣,是乱臣贼子的狗,空口白牙,他们便能质疑皇室正统,天底下的是非黑白岂能容他们混淆颠倒。”
  谢昭华心头一跳。
  青州何氏进了康安的事情,他早已知晓。
  至于他们疑心,梁羽白的遗孤亦在康安,谢昭华本是不信的。
  可是谢朗似乎当了真。
  难道,梁从原……齐良不是梁氏之后……
  谢昭华心头掀起惊涛骇浪,只得垂首道:“某知晓了。”
  齐良若非梁从原,四妹,宝华又该如何?
  以谢朗的性子,若真要将宝华腹中之子立为太子。何氏要除,先前那个指认先梁太子遗孤的人……如今又身在何处。
  艳阳升至中天。
  “那人跑了。”
  肖旗自北地风尘仆仆而归,对高檀道,“从前在邺城,那个南陵齐家的仆人早已跑了,无踪无迹,虽是有名有姓,但也遍地难寻了。不晓得是何时跑的,兴许是听说齐良做了‘小太孙’,被孔聚拥立成皇帝那时便跑了,但也可能是早已被人杀了。”
  当年南陵齐家死得死,跑得跑,据从前齐良亲口所言,城破之时,齐父将他交予家中一忠仆,渡船而上,先到了廉州,又因那忠仆是邺城人,兵荒马乱,廉州无以苟活,忠仆便引齐良去了邺城。
  先前梁从原是不是梁从原不甚重要,是因为孔聚需要一个“梁从原”,康安需要一个“梁从原”。
  如今,康安已换了一副模样。
  梁从原究竟是不是梁从原,是一个值得细究的问题。
  高檀又问:“之前孔聚在廉州找到的,梁氏旧仆又在何处?”
  “不知所踪,多半是死了。”肖旗垂眉道,“孔聚拥立新帝过后,顺教在廉州停留多时,兴许早在彼时,谢朗便派人将人杀了。”
  谢朗铁了心要立一个傀儡,制衡局势,以求太平。
  斩断“梁从原”的退路是其中一策。
  可是,谢朗从来都会为自己留一条退路。
  “再去细察,此人便是死了,谢氏必然要留其亲眷。”高檀思索一阵,又道,“去榔榆瞧瞧。”
  肖旗领命而去。
  坐在一侧的何璇开口道:“你是想找到旧人,可是当初孔氏既能找到此人,焉知此人真假?”
  “旁人不知,前辈焉能不知。”
  太子亲信,何璇当然一清二楚。
  从前他们何家替梁羽白卖命,多是暗卫一职。
  太子对粱羽白起了杀心以后,他们对于他及其党羽的防范愈深。
  何璇确实对于当年太子旧党一清二楚。
  倘若调包计为真,那个‘小太孙’真能托付的人家,其实无多。
  虽然,见过‘梁从原’过后,何璇很难相信他是梁献阳的儿子。
  实在生得不像。
  何璇轻声而笑:“我晓得了,这么些年漂泊北境,老身也渐渐悟出了一个道。真真假假,委实难辨,可是以假乱真,时日长了,人就变不回当初的模样了,自厌自弃,乃是寻常。每日对镜自照,最是难熬。”
  因为不晓得自己究竟是谁,又当如何自处。
  梁从原仔细凝望铜镜中的虚影,金乌坠了地,阁中的光线渐渐黯淡,宫人悄无声息地点亮了长案两侧的金枝烛盏。
  他脖上的淤青清晰可辨。
  梁从原额上青筋一跳,索性伸手掀翻了案上的铜镜。
  铜镜滚落在地,发出几声零碎脆响,回荡在静谧的书阁之中。
  他闭了闭眼,竭力压制心头的暴怒,转而问道:“读书郎如今何在?”
  宫奴答道:“在寝殿歇息,宫人一直守在殿外,依照陛下旨意,每隔半个时辰便要来报。”
  梁从原听罢,紧皱的眉头稍稍放松。
  宫奴躬身又道:“启禀陛下,贵妃娘娘的宫侍已在阁外静候多时,陛下要见一见么?”
  “来做什么?”
  宫奴小心翼翼道:“娘娘听说陛下今日遇见了歹人,受了惊,特意送了安神茶汤来。”
  “禁足殿内,还能令人送茶汤来?”
  宫奴声音愈弱:“娘娘忧心陛下,特意托了人去厨房,令人熬茶,御厨的人许是想卖个好,眼巴巴地送来了。”
  “向谁卖个好?”梁从原冷笑一声。
  谢贵妃虽然被禁了足,可是她腹中胎儿,谢氏门楣,都让她在宫中如鱼得水。
  梁从原不禁抚上了脖颈。
  杀不了谢昭华,兴许,可以杀了谢宝华。
  他的额角乱跳,但虎毒尚不食子。
  他如今孤家寡人,不知哪一日,人之将死。
  他的血脉……
  “启禀陛下。”
  他的思绪被进门的宫人打断。
  宫人禀报道:“陛下,北项衣茹儿在外求见。”
  梁从原抬眼看了看漆黑的窗外,此时,衣茹儿竟来求见。
  北项人不似南越人。
  他们的规矩不是南人的规矩。
  笃笃笃。
  顾淼忽而听见了门扉被叩响的声音。
  这倒有些古怪,这两日梁从原的守备比前段时日更为森严。
  天色已晚,谁又在此时来找她?
  顾淼一瞬间想到了梁从原。
  她回身将枕下的短刀,插入了背后的腰带间。
  拉开门后,门外立着的却是提灯的小葛木。
  他的左右已不见了先前的守卫。
  顾淼皱了皱眉,问道:“他们人呢?”
  小葛木不答反问道:“见到旧友,如此态度?可别忘了,当时你的眼睛是怎么治好的?”说着,小葛木便跨过门槛进到了屋中。
  顾淼侧身道:“自是罗大夫治好的。你来寻我,不是为了叙旧吧?”
  小葛木撩袍而坐:“你可记得,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若非是我,你如今还是个瞎子。”
  “若非是你,我也不会瞎。”顾淼没有耐心和他周旋,“没有别的要事,还是请小王爷走吧。”
第126章 至圣
  小葛木撇撇嘴:“所以一开始男扮女装的就是你。”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顾淼所当然道。
  小葛木顿觉泄气:“你的眼睛好了之后一点也不有趣,不过有趣的是,你这个读书郎当得名不正言不顺,皇帝看你不像是君臣,更像是犯人。”
  “哦,是么?”
  她轻松的语调令小葛木愈感不快。
  这样的语调让他想到了另一个人。
  “你不是姓高的娘子么,怎么又跑到宫里来了,莫非你们南人都爱强抢他人之妻么?”
  顾淼回道:“高檀当初骗了你,小王爷。”
  小葛木一哽,心中更恼,不晓得为何今日言语往来竟占不到一点上风。
  他正欲开口,却转念又想,还是莫要争一时口舌之快,办正事要紧。
  “我且问你一问,高恭死后,康安城中是谢朗势大,还是高檀势大,亦或是你亲爹顾闯势大!”
  这倒令顾淼微微有些惊讶。
  她笑了一声:“康安城中,皆是王土,当然陛下最大。”
  说得都是废话!
  小葛木皱眉欲辩,却听她反问道:“小王爷这是又改主意了?不与姓高的同一路了?”
  小葛木抬眼,听她又问:“你就这么爱打仗么?非要斗个你死我活。”
  “你……”
  “你想巴结谢丞相,我猜你是心有不甘,谢相从前看重革铎,扶持革铎,令你不痛快了?”
  小葛木恼羞成怒:“闭嘴!你胡说八道!”
  “谢相可不好应付,小王爷难道忘了北项内的顺教,难道忘了‘坐忘’。”
  丹毒害人,此事与革铎脱不了干系,便是与谢朗脱不了干系。
  小葛木也不自诩什么正人君子,可是丹毒若真在北项阴魂不散,便如附骨之疽,永无宁日。
  用心何其歹毒。
  他沉默了片刻,似真似假地抱怨道:“可是高檀许我的联姻之机,也不作数了啊。皇帝说不娶衣茹儿,那我的脸面,北项的脸面往哪里放。难道要我怎么来,便怎么回去吗?”
  话音落下,阁中静默了数息。
  旁侧宫奴早已退去。
  “你方才说什么?朕没有听清。”梁从原声音低沉,目光终于落到了她的脸上。
  衣茹儿鼓起勇气朝前迈了两步,微微垂下眼道:“我方才是问,陛下难道不喜欢我么,为何不愿我留在康安?”
  她的表情仿佛一派天真无邪,梁从原细致地看了她几眼。
  衣茹儿与谢宝华其实并不相像,可是此一刻他好像看到了谢宝华的影子。
  衣茹儿等了一阵,没有等到他的回应,于是抬起头来,先注意到的是他身前长案上的一支木簪,簪上刻着水波纹。
  她硬着头皮道:“陛下的这一支木簪好特别。”
  “你喜欢?”梁从原终于开口道。
  衣茹儿心中一喜,点点头道:“瞧着特别,我喜欢。”
  “朕也喜欢。”
  他的声音离她又近了一些,他衣上的气息随风而来。
  衣茹儿紧张了起来。
  可是既然踏出了这一步,便再没有回头路了。
  夜色之下,宫内烛火幽暗。
  顾淼听到窗外传来一声清越的鸟鸣。
  她扭头问小葛木:“是你的人?”
  小葛木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衣袍:“顾姑娘,我乌兰贺虽然笨嘴拙舌,可是心头也明白得很,你现在身在宫中多半也是身不由己,那个皇帝看来是看重你,可是也不妨碍谢贵妃坐稳了,也不妨碍小妹夜探书阁。”
  顾淼静静听着,乌兰贺脸上的神情严肃了几分。
  “听闻顾将军身体抱恙,可也不妨碍他有十万驻军,高大将军死了,高氏是不是一盘散沙,还未可知,孔聚死了,孔氏余党能不能归心,同样是个未知数。南越乱了,我其实大可高高兴兴地回去。”
  “只是……顾姑娘有一句话说得动听,不必斗个你死我活。”
  小葛木轻轻拍了拍手,许久不见的金果儿出现在了门外。
  顾淼猜到了他的意图,耳边果真听他又道:“不管你与姓高的是真夫妻还是假夫妻,你都是顾闯的女儿。劳你和我走一趟,到时候刀剑无言,我手头也好多一重保障。”说着,乌兰贺笑了笑,耳侧的金色圆环发出叮当细响,“我与顾姑娘从前就见过,我终于想起来了。”
  在烛山泊时,顾淼便和南下的乌兰贺见过。
  她彼时约莫也就十三,十四岁。
  “那真是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啊。”乌兰贺感慨道。
  顾淼起身,拱手道:“我随你走便是。这宫里,我反正也不想呆了。”
  马蹄声回荡在空寂的街巷,越来越急。
  何璇坐在马车之中,趁夜而行,是为赴约,谢三郎的约。
  谢昭华比他们先前预料得还要急切。
  他果然开始怀疑梁从原了。
  谢三郎不是谢朗,至少眼下不是。
  他还是个真正的书生,君君臣臣,尊卑有序刻在骨子里的书生。
  谢昭华打听到了她的下落,约她面谈。
  何璇不是傻子,她索性将他约到了城中另一处宅院。
  谢昭华裹了一件黑氅,开门见山道:“你说你是青州何氏,有何证据。”
  何璇摸出了当年梁羽白亲赐的白玉,轻羽之状,上书一字“忠”。
  谢昭华在榔榆见过此旧物,确是从前乱臣余党之物。
  “为何要信你?梁羽白早已死了,梁献阳遗孤是或不是与你何干?难道你们还真想扶持所谓梁羽白的遗孤上位,逆臣之后,你们简直异想天开。”
  何璇缓缓摇了摇头:“我老了,也斗不动了,只是谢大人,你不觉得蹊跷么?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孔聚说他是小太孙,谢朗便认下了这个小太孙,他的来历想必你也早有耳闻,邺城的旧仆找不到了,孔聚说过曾有北项人见过当年都城逃出来的人,可是那些人也死了。不蹊跷么?”
  谢昭华当然暗中追查过梁从原的来历。
  谢朗要以大局为重,故而得知旧人不在时,他便没有再查。
  他紧闭着唇,听何璇又道:“谢大人记得革铎么?革铎在北项作恶多端,打得都是顺教的名头,先前天下乱了,谢先生是乱世之才,摆弄权术,操纵人心,他扶持革铎,挑选高檀,继而是你。谢大人,以为血缘重要么?你与革铎,高檀,于谢朗心中,又有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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