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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帘风——漠小兰【完结+番外】

时间:2025-02-16 17:14:38  作者:漠小兰【完结+番外】
  前一世,她未曾听闻过‘坐忘’,也许是因为革铎上位以后,肃清了祸根,因而并未南进。
  顾淼想罢,又看了一眼顾闯。
  他仍未清醒,只在车中一角蜷缩,披头散发。
  他在睡梦中翻了一个身,头发随之散落另一侧,露出了他的后脖。
  顾淼心头一惊,只见他无衣衫遮挡的后脖上起了一片黑灰的斑纹,仿佛干裂的皮肤凸起,凹凸不平,颜色黑灰,极为骇人。
  顾闯毒发更重了!
  顾淼心急如焚地回身,撩开他的乱发,仔细一看,发现他露在衣外的脖子已经被漆黑的斑纹渐渐覆盖。
  顾淼又抬起顾闯的左臂,手背之上隐约可见几道黑斑,丹毒蔓延得极快。
  她眉头紧锁,立刻想到了罗文皂。
  她得尽快找到罗文皂。
  天边的日头越升越高,晨霜散去。
  罗文皂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脚下泥地,黑靴之上满是黄泥。
  他长袖掩面,捏着鼻子,只顾埋头往前走。
  周围传来的恶臭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罗文皂简直想破口大骂,可一张嘴,那刺鼻的气味便趁势窜入口腔,令人作呕。
  他只好闭嘴不言。
  旁边的悟一见状,哈哈大笑道:“郎中没见过这等光景么?我还以为你原先是个乡医,应该见惯了此情此景才对。”
  如何见得惯!
  腐烂的臭味冲天,棺中的两具尸首浑身青黑,面目难辨。
  罗文皂只恨不能走得快些,离后面的抬棺人再远一些。
  他是个郎中,不该干仵作的活路。
  又走了半刻,他们一行人终于走到了开阔的地界,秋风终于吹散了一些萦绕周遭的恶臭。
  两具尸首他先前已经验过了,应该就是丹毒。
  此地距离康安唯有半日路程。村中已有人死于丹毒。若是丹毒真在康安蔓延,后果不堪设想。
  坐忘,北项马客传来的丹药。
  罗文皂此行搜集了数颗,不晓得能不能想出解毒之道。
  有毒亦有解。
  罗文皂正想得入神,抬眼却见悟一高举火把,扔向了被置于坑底的棺材。
  罗文皂一愣,转念又想,烧了才好。丹毒溃烂,难说会不会传给旁人。
  一念至此,他惊出了一身冷汗,目光再度投向悟一。
  他就晓得,和悟一出门,定然没有好差事!
  面前黑烟腾腾,滚滚直冲天际。
  烈火尚为燃尽,悟一抬步便走,一眨眼,人已翻身上了马。
  罗文皂急问道:“你此刻要去何处不同我们一道回去了吗”他调转马头的方向与康安城截然相反。
  悟一笑了笑,答道:“自有人送你回去,我还有别的要事要办。”他挑了挑眉,“莫非罗大夫也愿意随我走一趟。”
  罗文皂连忙摇头:“不必了。”
  悟一的差事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差事。
  他摸了摸腰带里的几枚药丸,与其跑去找些不痛快,他还是尽早回去,沉下心来研究研究“坐忘”药方,早日寻到解法方才稳妥。
  日影渐上中天。
  悟一一路快马来到了约定的地点。
  一辆并无装饰的黑布马车停在茅屋外。
  谢三郎,已在等他了。
  他身着灰衣,一副寻常书生打扮。
  悟一策马而至,衣上尚还沾染火光未散的余温。
  他一身烟熏火燎,面色却依然从容,拱了拱手,道:“谢三,别来无恙。”
  谢三郎站在不远处,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几眼面前的悟一。
  他早就不像和尚了,唯一像的地方唯有身上的缁衣和腕上的珠串。
  可是悟一的珠串不是慈悲的玩意,是杀人的工具。
  倘若悟一真想杀他,只需翻身下马,几步之内即可杀了他。
  今日独自赴约,委实鲁莽。
  谢昭华心跳快了两分,还礼拱手道:“久闻大名,竟是初见。”
  悟一从前虽在顺教做‘护法’,可与谢三并未当面见过。
  当然,他从前在榔榆旧宅,暗中见过谢昭华,只是谢昭华没见过他。
  悟一翻身下马,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淡淡回道:“多礼了。”
  谢三郎随即抬手比了个“请”的姿势:“既是要事,还请里面说。”
  二人入得屋中,门一关,气氛顿时凝重了好几分。
  悟一开门见山:“谢三公子眼巴巴地将丹毒的消息悄悄传于我,让我去查是否是丹毒死因,为何不自己查?”他语带讥讽,“怎么?是谢家不愿趟这趟浑水?”
  谢昭华不答反问道:“罗文皂与你同去么?真是丹毒么?”
  悟一既然来了,便晓得自己身上的差事,他无须隐瞒,点头道:“罗郎中虽不敢全然肯定,可除此丹毒,他也一时半会儿确实想不出别的缘由。”
  谢昭华心中愈发沉重,神情一滞。
  悟一追问道:“以你所见,此坐忘药方与谁有关?”
  是谁在暗中搅弄风云?
  是何人所为?
  谢昭华已经反反复复想过‘坐忘’,辗转反侧,几乎夜不成眠。
  谢氏家训,志圣,读书,安命,救济。
  谢昭华沉默数息,缓缓答道:“革铎领兵不力,纵容手下人胡作非为,自是其一;其二,北项往来马客不加管束,为谋金银,方才致使今日波及南地。”
  悟一耸了耸肩,双臂交握,疑道:“罪祸之根难道不是顺教,不是先生?”
  谢昭华心头一沉,耳边听他追问道:“若非先生,此等毒方为何会流传于世?‘坐忘’本是青州白家的‘毒’,祸根便在此处。梁白鹤下毒顾闯,无意加害旁人,可那毒方被谢朗解去了。先有白氏秘方,谢朗稍加改良,方才有了坐忘,难道不是吗?”
  悟一说得一派轻松,并不咄咄逼人。
  可是谢昭华如坐针毡,如鲠在喉。
  因为他晓得悟一猜得不错。
  他暗中寻访半月,‘坐忘’确实源于顺教,源于北项的‘顺教’,既是革铎,也是谢朗。
  革铎如何御人,起初与‘坐忘’脱不了干系。
  谢三郎抿紧嘴唇,目光闪烁不定,却终究无言。
  悟一等了一阵,不由冷笑一声,抱紧双臂倚靠墙壁,语气更为讥讽:“谢三郎,你今日叫我来,莫不是要演一出谢氏的孝子贤孙与我看。如今局势失控,是不是已有些晚了。你求你师兄,你师兄应了你,我不过是个中间人,了了这门差事,你要是没有旁的事情,我便先走了,后会有期。”说罢,悟一抬脚便要走。
  谢三郎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想见一见罗文皂。”他顿了半刻,“我也想见一见师兄。”
第131章 解法
  罗文皂甫一回到府中,便开始着力研究‘坐忘’的解法。
  他将自己关在药房中一连数日,直到第七日,家中忽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正是赵若虚。
  他是被肖旗领来的。
  罗文皂微感惊讶,他与赵若虚见过数面,在烛山泊的时候,顾淼眼瞎的时候。
  一时半会,他有点想不明白,为何肖旗会领着赵若虚来见他。
  印象中,赵若虚是顾家的人。
  但很快,他就知道答案了。
  顾闯中了丹毒,快不行了。
  赵若虚特意来找他,是来求解药。
  罗文皂据实以答:“恐怕眼下没有解法。”
  赵若虚心道不妙,转念一想,果然如此。
  前几日,顾淼忽然让他去急寻罗文皂,因为顾闯丹毒发作,不仅神志不清,身上更是开始溃烂。
  罗文皂是个名医,他倒是晓得,不过他是高檀的名医。
  赵若虚不晓得罗文皂与顾淼究竟还有何渊源。但是,既派了他来,说明顾淼还在用他,并不像她说得那般绝情。
  肖旗见人已带到,便不再多留,与罗文皂告了别。
  赵若虚暗暗吃了一惊,没想到肖旗真走了。
  他是武人,罗文皂可不是。
  高檀似乎并不防着他,也不怕他‘强抢’了罗文皂。
  罗文皂细细问了他顾闯的毒症,越是细听,脸色越是凝重,大有无力回天之势。
  赵若虚说罢,罗文皂长叹一声,斟酌道:“顾大将军不宜再远行,顾小将军不肯回来么?”
  “康安如何回得来?”
  罗文皂就算再不闻窗外事,也晓得顾将军‘谋逆’,是杀头的大罪。
  就算顾氏想回来,恐怕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除非,除非皇帝忽然不再治罪,抑或是……忽然不能治罪。
  罗文皂被自己脑中忽然冒出来的‘大逆不道’吓了一跳,假咳了一声,转了话锋道:“虽然不能根除,但兴许能试一试暂时压制的法子,我写几道方子予你,你带回去给顾将军。”
  赵若虚躬身一揖:“多谢。”
  领了药方,出门过后,赵若虚脚下一转,并未朝出城的方向而去。
  他还要去见一个人。
  黎明敦。
  革铎身死,黎明敦的差事办得一塌糊涂。
  在北项盘桓了数日,最终回到了康安。
  谢朗动了杀心。
  黎明敦跟他跟得久了,比旁人更能揣摩他的心思,可即便如此,二十载主仆之情,直到今时今日,他亦不能说全然明白谢朗的心思。
  有两桩事情,其实他一直有些想不明白。
  一是,为何谢朗会与高檀决裂。
  二是,高檀为何要杀革铎。
  有革铎,康安反而更为稳妥,新帝初登基,共同的敌人好多,居心不良的盟友。
  高檀若仍旧与先生为盟,康安早已股掌之间。
  黎明敦心中并不放弃,当先生想见‘顾小将军’时,他便晓得,此举兴许是重修旧好的时机。
  黎明敦派人找到了赵若虚,而赵若虚应下了他的邀约。
  两人约在城中的酒肆,位置不起眼,隐藏在深巷之中。
  “顾将军虽闯下弥天大祸,但也并非不可补救,倘若肯负荆请罪,丞相大人愿为将军求情,陛下皇恩浩荡,亦是惜才。”
  黎明敦仿佛循循善诱而赵若虚则似虚心聆听。
  二人虚情假意了一阵过后,赵若虚打断道:“丞相大人因而想见顾小将军,是为劝降,也是为了保住顾将军的性命?”
  “正是。”黎明敦颔首,索性直言道,“先生有解药,顾将军身中的‘丹毒’的解药。”
  赵若虚心头一惊,面上不显,只淡淡道:“哦,如此说来,先生猜测顾将军是中了毒?因而失了神智?并非大逆不道?”
  赵若虚是个人精。
  黎明敦心头生出两分不喜,笑答道:“先生愿与顾小将军详谈。”
  赵若虚沉默须臾:“我会把话带到,至于小将军愿不愿意见先生,某便不知了。”
  他猜顾淼原因,因为顾闯是她的软肋,亦是累赘。
  天色愈暗,街巷之中的酒旗悄然落下。灯火零零星星地飘荡在街巷之中。
  第一声更鼓过后,城中人声渐寂。
  高墙之内,华灯点亮宫阙,依旧静默无声。
  衣茹儿端着汤药,缓步行走在通往寝殿的石阶之上,她的身后跟着两个侍卫,两个侍婢,他们走起路来,仿佛也悄无声息。
  皇帝还在养病。
  自从顾将军谋逆过后,皇帝受了惊,一直在称病。
  衣茹儿垂首去看汤碗,汤药冒着白烟,从药房出来时,尚还滚烫,可走过长阶,汤药便凉了。
  皇帝让她去取药,是‘恩宠’。
  可衣茹儿猜测他是信不过旁人。
  梁从原先前就信错了人。
  他错信了顾大将军。
  衣茹儿抬头,忽见阶上立着一道人影,正是宫中的贵妃娘娘,谢氏。
  皇帝称病过后,她的禁足便解了。
  谢贵妃来寝殿探望过皇帝数回,可每一回皇帝都不肯见她。
  衣茹儿的目光划过她隆起的腹部,屈膝而拜:“拜见娘娘。”“
  谢宝华立在灯下,衣茹儿的面容迎着烛火,鲜妍,带着一种似乎未经世事的独有的天真。
  她情不自禁地握紧了袖中双拳,语调却平淡道:“起来罢,本欲求见陛下,不料他已安睡,改日再来吧。”
  她领着一长串宫婢转身而去,衣茹儿方才后知后觉,莫非贵妃是故意等在此地,是在等她?
  小葛木昨日传了话来,说要是皇帝死了,她也得殉葬,按说贵妃也该殉葬,可是贵妃怀有身孕,肯定不会死。
  她虽然没名没分,可在御前侍奉了一段时日。
  衣茹儿心中冷笑,可一颗心沉甸甸的,仿佛要沉到肚子里。
  眼见谢贵妃远去,衣茹儿端着汤药,进了寝殿。
  “你就不怕你信错了人?”
  话音落下,山中鸱^应景地啼叫了一声。
  笼中的白鹦鹉闻声不安地拍了拍翅膀。
  顾淼读罢了信,方才抬眼看向高宴。
  赵若虚传信来,谢朗要见她,自称有解“坐忘”的解药。
  高宴口中的信错了人是指谢朗,也指赵若虚。
  “我无论如何也得见一见他,早不见,晚也要见。”
  顾闯的毒发越来越重,罗文皂虽在试药,可并无进展。
  谢朗既是‘坐忘’的祸端,兴许真有解法。
  高宴皱了皱眉,他瞧不上赵若虚,信不过他。
  更何况,这几日,虽然顾淼竭力隐瞒,他与之同路,顾闯的境况瞒不了他。
  顾闯身中丹毒,已是强弩之末。
  猎场一战,虽是神智不清,可已是破釜沉舟。
  他的命长不长要看天意了。
  但是,面对顾淼,此时的高宴已说不出如此绝情的话来。
  顾淼和他不一样。
  “只身前去,有些鲁莽,倘若你信得过我,我便与你同去?”
  顾淼笑道:“我为何信不过你?”
  高宴不由一愣,见惯了顾淼连日来的疲态,今日终于见她笑了笑。
  他假咳一声:“你打算如何行事?”
  “先去花州。”谢朗定是晓得她不肯轻易去康安,他约她在花州相见。
  听到花州,高宴脸色微变,笑道:“花州距离此地不远,看来赵若虚已将行踪告诉了谢朗。”
  往西行,去邺城,途径的大城便是花州。
  高恭和顾闯在花州附近的观台城打过仗,而高M也是死在了花州。
  彼时,高宴杀了高M。
  顾淼心中忽地一跳,谢朗大概已经猜到了高宴与顾氏同行,而当年高宴杀高M,也意在挑唆高恭与顾闯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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