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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闻青梅落——燕攸【完结】

时间:2025-02-18 14:49:53  作者:燕攸【完结】
  “住口!”被甲胄包裹的手臂猛然吹落,钟璇被戳中伤心处,暴跳如雷。
  “只要她死了,一切都会发生改变。他只是被狐狸精下了蛊,没关系,除掉她就好了。”钟璇嚷道。
  “愚不可及,杨幼宜什么下场,你不清楚吗?”
  “杨幼宜算什么东西!那个被我耍的团团转的蠢货,也配跟我相提并论?”钟璇嗤笑,“她要不是投了好胎,得了个郡主名头,李殊延会正眼看她?”
  “我和李殊延多年情分,崔将军死后,他最艰难的那几年,是我陪着他,我们的关系岂是别人能比的?”
  钟璇说着说着突然大笑,笑着笑着突然落泪。颍川钟氏也曾盛极一时,虽几十年前没落了,但她的族亲争气,投笔从戎,立下赫赫战功,盛极一时,她的父亲更是官拜大司马。论家世,比不上杨幼宜,却绝不输郑妤。
  凭什么郑妤可以跟李殊延谈婚论嫁,而她从未被提及。
  凭什么她不离不弃生死相随,却让郑妤坐享其成。
  “辜负你的是小舅舅,你报复郑姐姐算什么本事!”何络为郑妤鸣不平。
  齐晟没好气回头:“祖宗,你少说两句。”
  钟璇不留情面拔剑,寒光在他脸上一晃而过,直指咽喉。齐晟垂眼睨着剑刃,笑着往前迈一大步。皮肤沁出血珠,他深吸一口气,决绝再往前迈一步。
  “齐明明你疯了!”
  剑在空中转了个圈,落在他颈侧。钟璇瞪着齐晟:“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齐晟苦笑,徒手捏住剑身道:“溪雯,我无意与你为敌。”
  “那你滚开!”说罢她抬脚便踹,齐晟不躲不闪,硬生生挨下这一击。
  钟璇拿他没办法,于是纵身跃起,翻到他身后。齐晟死死拽住她手腕吼:“溪雯!你听我说!”
  “感情本就不公,你为李殊延付出良多,是你心甘情愿,他不懂珍惜,是他不识抬举。”
  钟璇不听齐晟讲大道理,直接一记回旋踢把他踹开。齐晟不屈不挠追上去,死皮赖脸抱住钟璇胳膊:“溪雯,我喜欢你。”
  此言一出,何络瞪大眼睛,脑子似乎轰一下炸开了。
  她转头看向身侧之人,郑妤脸上并无惊异之色。合着齐晟喜欢钟璇这事,只有她不知道。
  郑妤拍拍她肩膀,没说话。
  齐晟口若悬河,钟璇喝道:“闭嘴,你喜欢谁关我什么事。”
  “是,不关你事!”齐晟晓之以理:“那你喜欢李殊延,关他什么事?你陪他多少年,我就陪了你多少年,甚至更多。若人人都像你这般,付出就要求回报,得不到就毁掉……”
  齐晟似有意放慢语速拖延时间,郑妤竖起耳朵听,远处隐隐传来兵刃砍杀声。
  她仰头望向夜空,无星无月,然天地交接之处,白线若隐若现——夜阑天将明。
  阶下二人拔刀相向,钟璇出手狠辣,齐晟像只猴儿一样上跳下窜躲闪,刻意把钟璇往远离她们的方向引。这点技俩难以糊弄钟璇,钟璇杀个回马枪,直朝她袭来。
  白羽划破夜幕,登时天光大亮。成列火把围绕庭院,劈里啪啦,火星四溅,而圆圈正中的人,膝盖一弯跪在地上。
  视线不受阻挡,她一眼望出去,李致慢步走来。
  支撑钟璇的长剑不堪重负,忽地从中折断,半截握在她手里,半截插进土里。
  一口血溅到郑妤裙摆上,她这才发现,钟璇背后那支箭竟扎在最致命的位置,分毫不差。
  “李殊延!”钟璇抓住他的衣摆,凄厉叫喊。
  李致挥剑斩断衣角,步履不停走到郑妤面前,牵起她的手,抹去手背上的血点。
  郑妤看着钟璇,不由忆起汝南渡口,顿时心生怜悯。
  致命的不是那一箭,而是放箭那个人。被思慕多年的人射杀,是件多么残忍的事。
  “别看。”李致捂住她的眼睛,搂着她离开,留下齐晟收拾残局。
  齐晟闷声应下,耷拉着脑袋挪向钟璇。他捡起残剑,取下紫色剑穗,收入袖中。
  他正欲把钟璇扶起来,瞥见她手里的玄色衣角,深深叹息。他费力掰开手指,将衣角取出丢开。
  民间有言,带进棺材的东西,会变成来世的信物。她这辈子为一个人疯魔,临死居然还想着来世遇见她,简直无可救药。
  “愿你来世如风如云,莫为凡俗停步,莫为情爱变得面目全非。”
  齐晟把残剑拼好放进剑鞘,道:“连同这把剑,一起送去葬了吧。”
  亲卫将尸体抬走,他心里仿佛空了一块,记忆中红衣舞剑的姑娘,走错了路,再也回不来了。
  风里裹挟着血腥味,吹过蹲在地上发呆那人,飘进檐下倚柱而立这人鼻中。何络冷不丁打个喷嚏,惊醒恍惚怅惘的“鳏夫”。
  “你还没走啊?”
  何络环抱双手,歪着头看他,懒洋洋道:“怕你想不开寻死觅活,你若殉情了,你祖母非要撕了我不可。”
  “我刚才为了拖延时间才这么说的。”齐晟扶膝起身,一瘸一拐爬上台阶,“我早就不喜欢她了。”
  何络举起双手伸个懒腰,转身离开。齐晟亦步亦趋解释,她有一搭没一搭敷衍。
  “哦,你跟我解释做甚,与我何干?”
第82章 共事
  “宣京和兖州相去甚远, 你怎么做到两天内赶回来的?”依照她在丹阳划定的水路,最快也要三日。李致带着一众玄衣卫,定不可能走捷径, 否则势必落入圈套。
  走陆路,即使日夜兼程,也要耗上四日。
  “我没去兖州,行至半程就和主帅兵分两路,悄悄返回来救美人了。”李致抬脚踢开房门, 直接把她抱进浴室。
  蒸腾热气萦绕周身, 郑妤吹开水雾,见李致单手支着头浅眠。她轻轻戳他肩膀:“累了去睡会吧。”
  “嗯。”
  李致穿好里衣, 挽起衣袖来捞她。郑妤说还想再泡一会, 催促他去休息。
  泡在水里, 思绪有如浪潮波涛汹涌。方才他说,兖州有温昀和卫武侯,一文一武, 协力应战, 再有左卫将军驰援, 守城不成问题。
  光守城不够,叛军不除,宣朝危在旦夕。欲平战乱, 要先收复三郡。郑妤闭上眼睛, 在脑海里描画水网分布。
  水凉了, 郑妤瑟缩一下, 拿起布帕胡乱擦两下, 取来里衣。
  蚕丝纱衣握在掌中,轻薄透气, 掌心纹路一览无余。郑妤无奈轻叹,心道李殊延只怕累得睁不开眼,竟连里衣和纱衣都分不清。
  将就穿上,翻出浴桶,脚踩湿漉漉的木地板,她小心翼翼迈开步子。
  “哎——”郑妤脚底一滑,一头往台阶栽过去。
  一抹黑影快捷如风闪来接住她,郑妤撞上硬邦邦的胸膛,愣愣抬头。李致直勾勾盯着她的脸看,无厘头道:“很美。”
  郑妤这才发现,他看的不止有脸,还把她整个人从头到脚看了个全。
  “你故意的!”她猛踩一脚,屈臂抱住胸口,转身背对他,螃蟹似的横着走。
  水渍在薄纱上晕开,几块深色部分,紧贴水润肌肤,她背上仿佛开出一朵海棠花来。李致摇头低笑,伸手抓住那朵花,放到脸侧轻蹭,道:“藏了这样的衣裳,不穿给我看还想穿给谁看?”
  “我穿给自己看,不可以吗?”
  他笑而不语,手掌贴上来,在侧腰处轻轻摩挲。一层薄纱近似于无,滚烫掌心好似直接贴在腰上,灼得她头皮发麻。
  随那一下又一下触碰,郑妤体温逐渐升高。体内似有什么东西融化了,汨汨外流。
  “你再逗我,我可生气了!”郑妤扭着肩膀撞他,“我去换身衣裳,你松开。唔——你做什么!”
  绳结解开,衣襟大敞,她急忙用手扯住右衽围上,嗔恨瞪着他。
  “不喜欢我帮你脱掉,换来换去多麻烦。”李致捏一下她的脸,笑着抱起她走向床榻,“老夫老妻还有什么可羞的。”
  头挨着枕头,郑妤看着他慢条斯理解帐,抬脚踢他:“兖州情势危急,你还有心思跟我在这颠鸾倒凤?李殊延你真是……”
  “我只回来这一日,明日天不亮就出发去兖州,你忍心让我饿着上路?”李致反手捉住她脚腕一拉,她跌下枕头,后脑磕到床上,还未反应过来,身上那一层薄纱便被撕了大半。
  “不许撕了,撕坏你赔我!”
  “亵衣而已,我赔你。”
  折腾几个回合,郑妤说什么都不准他再闹,按着头逼迫李致睡觉。
  将近寅时,隐约听到身边动静,郑妤爬起来揉揉眼睛。屋里仅点了一盏小灯,帐外光影攒动,她迷迷糊糊道:“你等等,我要跟你一起去兖州。”
  李致立时拒绝道:“我是去兖州平叛,又不是游山玩水,你跟我去做甚?安心待在家里,等我回来。”
  昨日沐浴时,郑妤暗自琢磨兖州水网分布,想出一个不太成熟的法子,她必须亲自去兖州,验证办法的可行性。
  当然可能竹篮打水,是以她不能此刻说出来,免得给人希望又让人失望。
  郑妤道:“你不带我一起,回家时绝对见不到我。”
  ——
  踏进丹阳郡府那一瞬间,亲切感油然而生。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原封不动。
  一行人进屋围在沙盘旁,齐舟姗姗来迟。他手执七尺长枪,怀抱暗银头盔,盔上白缨随他脚步摆来摆去。他脸上还挂着未干的血,显然刚从战场上下来。他言简意赅说明眼下困局,庐江郡山环水绕,李恒的兵尤擅水战,而齐家君多处于江北一带,一上船就晕,占尽劣势。九江郡多山多谷,山路蜿蜒崎岖,易守难攻。南陵郡是李恒老巢,他未雨绸缪,暗中垒高城墙,固若金汤。
  是以叛军占据的三郡,无一处得以轻松夺回。
  众人一筹莫展,郑妤问:“这沙盘是几时制成的?我瞧着里边的江川湖海,与我印象中不大一样。”
  李致闻言看向齐舟,齐舟张口欲答,温昀先道:“沙盘是按照旧地图制作的,和如今兖州布局相比大有不同。我……臣月初至丹阳时,已着手绘测绘新图,不料战事来得如此之快,尚未来得及完成。”
  “还差多少?”
  “余丹阳和豫章两郡,以及丹阳和庐江、汝南、南陵、广陵等边界地区,因战火纷飞之故,悉数搁置下来。”温昀主张绘制新图,原也并非为了应对战争,而是离开丹阳后,新郡守好吃懒做,以致郡内诸事荒废。
  他想趁重任郡守这段时日,把近两年积压的事逐一办好。
  听完温昀一席话,齐舟猛拍他肩膀,赞不绝口:“有温大人此等好官,实乃丹阳之福,兖州之福,宣朝之福!”
  温昀自谦道:“将军谬赞,下官愧不敢当。将军英勇无双,执长枪卫生灵,有您在才是天下之福。”
  巧舌如簧,八面玲珑,他若早点开窍,何至于遭人排挤?郑妤瞧着那身褪色的官袍出神,温昀向她看来,嘴唇抿成一条线。
  一堵高墙挡住她视线,李致有意无意站到她前方,面向齐舟交代事务。
  连着几日赶路,舟车劳顿,郑妤回到房里,一沾枕头便睡着了。
  再睁眼,屋里黑咕隆咚。郑妤穿戴整齐出门,恰好李致回来。
  “殿下真是及时雨,我正准备去觅食呢!”
  “我若不算准时间回来,只怕你已经吃上了。”李致侧目觑着她,冷哼。
  郑妤装聋作哑,低头猛扒一口饭,将腮帮子填得鼓起来。
  “好吃好吃!”她连连点头,由衷夸赞。
  幽怨的眼神突然变得冰冷,郑妤怔住,拿筷子的手不由发抖。
  夸他还不乐意?这脾气,越来越古怪了。郑妤夹一块莴笋塞进他口中,道:“你尝尝,真的好吃。”
  李致嘴角抽了抽,闭眼咽下去,假笑道:“晚饭是温大人亲自下厨,味道自然不差。”
  美味佳肴顿时味同嚼蜡,郑妤正盘算着跟他提去帮忙绘制新地图的事,于是想方设法给他顺毛,没想到弄巧成拙,误拔虎须。
  事已至此,与其溜须拍马,不如单刀直入。
  “殿下,我想为你们出一份力。我对丹阳了解颇多,所以……”
  “所以你想跟温昀一起画地图是吗?”李致一语点破,“可以,本王准了,为国为民的正事,你去吧。”
  让她去,她还真头也不回走了?李致敛眸遥望拂袖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夜黑风高去见前夫,你提这要求时就没发觉我……不悦吗?”
  门窗敞开,灯火通明,郑妤和温昀分坐厅堂两侧,中间隔有五丈距离。
  两人分工明确,一者画丹阳北部草图,一者画丹阳南部草图。北部沧县等地,郑妤在那引水灌溉,山川田野了如指掌。南部地域,温昀曾多次走访,街道巷子如数家珍。
  南北交界之地,郑妤有几处淡忘,遂挥手喊道:“温寒花,你过来帮我看看。”
  温昀蓦然抬首,眸中水光潋滟,宛如一潭死水陡生波澜。
  “你许久未曾这般唤我名字了。”
  两人离得远,郑妤只见他嘴唇蠕动,却未听清他说什么。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顺手取来烛台摆在案上,弯腰看向她所指之处。
  “这一处是枫叶弄,往南是……”
  温昀语速缓慢,说完停顿片刻,给她留足时间标注。
  参照两份草图绘出精细图纸,蜡烛半枯,微弱火苗扑朔,火光掠过图面,弯弯曲曲的线条如同一团乱麻。郑妤眨眨眼睛,举起双手用力捏耳垂,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丑时了,我们回屋歇息吧。”
  此言一出,杀灭所有瞌睡虫。郑妤掌心全是汗,毛笔从她手中滑下去,滚到温昀膝边。
  温昀捡起毛笔双手奉上,轻声道:“娘娘恕罪,臣困顿恍惚,失言了。”
  红烛书案,执笔谈笑,这于温昀而言,曾是件极其寻常的事。今夜与她共事过于默契,使温昀误以为她还是他的妻,故而惯性说出这句话,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无妨。”郑妤接过毛笔搁在笔架上,指尖拂过纸面,确认墨迹已干,才小心翼翼卷起来。
  庐江和废渠连接处仍有几处细节空缺,且至关重要。
  “我明日不来了。”她决定偷偷去一趟,摸清缺失的细节,“但你要当做我在。”
  她需要温昀帮忙打掩护,于是将计划一五一十告知。温昀面露难色,道:“此处危险重重,你去不得,我去。再者,燕王殿下定不答应你犯险。”
  但最了解这条水路的人就是她,郑妤哼道:“管他答应与否,我自己溜出去。”
  “你想溜哪去?”
第83章 解药
  夜深, 纱帐里拱起个影,薄薄一片。那影儿向下延伸出四根柱子,横条逐渐升高。
  人没醒就好。
  郑妤暗暗松一口气, 蹑手蹑脚探出一条腿,试探着跨越平躺那人。两只脚落到另一边后,她抬起左手,撑住双脚所在那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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