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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下人——吴若离【完结】

时间:2025-02-18 14:51:19  作者:吴若离【完结】
  “啊?”
  他咳了咳,转头看着月亮,慢悠悠地说:“从前你说的那些话,很有道理。像赵家老太爷那样的人,昏聩无能,还坏心眼,挑唆女人孩子明争暗斗,闹得家宅不宁,子孙凋敝,活该下大狱。”
  “你是在说……我们?”
  他咽了咽口水,粗声粗气应道:“对,麻烦!我不会让你过得像她这么辛苦。”
  纳妾一直是她的心病,这一剂良药来得仓促,她又喜又臊,想再确认一次,可是实在不好意思问出口。她转过头去看前方,手抠着他膝盖,背对着他嘟囔:“怎么不明着说?非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子,我都听糊涂了。”
  他装没听见,包住她的手,把滚烫的脸贴上她的,让她知道他也会害臊,她果然不说话了,手指在他手心下碎碎地动。
  他抓紧调转回去答先前那话:“年前我求过去,请她做中人帮我们脱身,再做媒人,她满口答应。宅子也借好了,太太为你预备的东西,张麻拐带在身边,过几日就能送到。一应俱全,我想抓紧补上迎亲礼,她要休养,那想法子再请一个。我答应过要好好待你,别人家新娘子有的那些,你也要有才行。出门就遇事,各处不太平,去溯州不定能行,康平也说不好,我想无论如何也要有个家。那宅子不错,到时候你仔细逛逛,要是喜欢,也可以买下来,跟那边说一声就能弄契书。不要操心别的,我心眼多,一直在埋退路,上回过来,在这藏了两坛子现银,挖出来就够用了。”
  “你……都安排好了?天呐,我什么都没做,全是你在操劳。”
  来了!
  “有用得着你的时候,特别要紧。”
  她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好!你只管说,我必定用心去做。”
  “对,就是要用心。”他一想到要不了多久就能圆美梦,便藏不住笑。
  她也跟着笑,头靠在他身上,反手去摸包袱。
  他装糊涂,不打算帮忙。等她找到了手帕包,他再适时地喊饿。她果然很高兴,欢欢喜喜打开来,把饼子喂给他。
  他咬住一头不动,将另一头伸向她。
  她忙说:“我不饿,鱼肉好香,那块肉有点儿硬,这会还在肚子里,少说能撑到明日午间。”
  他含着饼闷笑,含糊提醒:“闹洞房时要做这个,先练练。”
  “真的?我没见过。”
  他把饼拿下来,接着骗:“风土人情,因地而异。是这里的习俗,我都打听过了,你用心学。”
  对哟,方才答应过的。
  她傻乎乎地入了套,从他手里抽走饼,送到他嘴边,自己再贴上去,小口小口地咬,还不忘停下来催他:“你多吃点。”
  想吃的多着呢。
第100章 前路
  这双眼睛,明亮清澈,全心信赖。
  她有一颗玲珑心,学什么都快,还能触类旁通,随时随地开悟。总有一天,她能读懂他这些小心思,会后悔吗?
  那年,他在她孤立无援时要挟她为自己提供好处,后来,又在她懵懂无知时,诱拐她跟自己定下婚约,全是出自私心。
  因为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他总是心虚胆怯,一肚子话,说不出口,只能空口白牙说会对她好,会长久在一块。
  她是精金良玉,行事坦坦荡荡、清清白白。真要说起来,他是配不上的,不走歪门邪道,不知道有多少个七爷要来抢,胜算极小。
  他大口啃完那饼子,管住嘴,只轻嘬一口就放开了,但捧住了她的脸,为将来再上一层箍:“巧善,我们在那林子里拜过天地,你还叫我跟着你拜别干娘,这不是哄我玩的吧?”
  她急了,抬起手立誓:“说好了风雨一起,生死一起,千真万确,绝无半句虚言。这么大的事,怎么敢唬人?不兴这样说的,快呸呸呸。”
  她竖起食指顶了顶上空,压声提醒:“还请了尊者做高堂,倘若叫那位误会了,多不尊重啊!”
  那就好!
  他先呸完了,再说要紧的:“我是说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要是别人问起来,你是答成亲了,还是没成亲呢?”
  她被难住了,哑了好一会,才懊悔地说:“我跟那位赵七爷说了一回,说我有丈夫,那后边成亲的时候,他要是还在这,那怎么办?”
  大办!
  邀他来观礼!
  “你跟他这样说了?”
  她苦兮兮地点头,小声问:“怎么办?”
  他大喜过望,满不在乎道:“你说的是真话,又没骗他。这不要紧,等这事过了,我去和他说清楚。虽然仓促,但太太一直嘱咐你跟我要好好过日子,这就算奉父母之命了,只差个媒妁之言,这回要补的就是它。”
  只要他在,就没有难事。她安心靠回去,望着月亮问:“有点困了,我们要下去吗?”
  “不去!在这清静,噢……忘了告诉你,我身上还有任务:要守在这,防着半夜偷袭。一个人冷冷清清,实在没意思,你就留在这陪陪我吧。”
  她惊得重新坐起来,“这么远,还有敌人来?”
  他又把人按回来,淡定答:“谁知道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里前不见村后不见路,又不是金山银海,傻子才会来这找麻烦。
  上边不会遇敌,但下边肯定有。贼眉鼠眼,贼头鬼脸,他都当面宣告了,背着她走的时候,偶尔回头,还能逮到那位贼心不死,正在窥探她……
  那小子跟她一样的年纪,不像他这样死板,又闲得发慌,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趁他不在时发起突袭,还是小心为妙!
  他想到了百千种事故,烦得不得了。
  心思纯净的人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昨晚折腾一夜,熬到这时候,实在是撑不住了。
  他盯着这张脸,看了又看,腾出手摸摸眼角,在那轻轻按一按。早年间他莫名其妙要教她怎么展露风情,万幸她没上当,根本不曾学,不然还得了。
  赵家禾啊赵家禾,你惯会取巧,留了多少漏坑自己,往后务必要吸取教训!
  褚家的人来得比预料的要早,等巧善醒来,竟然又到了马车里。车里坐着四个同样装束的女孩,其中一个是那晚捧松油盆的红衣,另外三个全不认识。她们嘴角含笑看着她,她暗悔:怎么睡这么死?叫人看笑话了。
  红衣递上热茶,笑眯眯道:“婉如姐姐交代我们伺候好姑娘,前边那车上有董妈妈在,老人家啰嗦,怕吵着你,就挪这来了。他们奉命去解围康平,禾爷跟着去打前阵,叫你安心歇息。姑娘放心,援兵到了,都是国公爷带出来的精兵,上阵杀敌的好手,来了七八百,数都数不完,贼人见了,必定腿软投降。”
  “好,多谢。”
  梅香从箱子里拿出点心,捧到她面前。秀娟帮着收走了拿来盖她的锦被。
  巧善接连谢个没完,和她们闲聊一会,终是忍不住,悄悄掀起车窗上的帘子往外看。
  车窗开得不大,只能看到斜前方一小块,望不到“前阵”。她贴着听了会,估摸着外边没什么大动静,悄悄伸出去半个头。
  赵东泰打马靠过来,问:“怎么了?”
  巧善立马缩回脑袋,放下帘子,隔着车壁答:“没事!”
  她有丈夫,和他这个外人牵扯太多,叫人看见了不好。他攥紧马鞭,一鼓作气把心事了了:“先前误会了你,对不住了。”
  “都是为了赵姑娘好,不妨事的,还请忘了吧。”
  “嗯,多谢!”
  他这边慢慢退下去,前边有人倒回来了,敲车壁。
  巧善有点儿怕了,看着红衣。
  红衣掀起帘子一看,回头笑道:“找你的。”
  她掩着嘴偷笑,戏谑道:“是念的真佛来了。”
  啊?
  巧善赶忙撩起帘子探出去,果然是他。
  “家禾!”
  他正要问方才是怎么回事,她又缩了回去,喂出来一块点心。
  他弯腰过来叼走了。
  马不高兴,打了个响鼻。她怕摔了他,忙跟马儿求情:“好马儿,就耽误这一会,你别生气,等进了城,我给你买豆子吃。”
  她转头又问他:“除了豆子,它还喜欢什么?”
  “糖。”
  她以为又是在胡说,捂着脸闷声大笑,见他也笑,马还在甩脑袋,生怕耽误他的事,赶紧说:“你快去吧,我还有事呢。”
  “什么事?”
  “不能告诉你的。”
  绣花是女儿家的事,确实不能跟他说。
  这一段路还算好走,马车摆得不算厉害,不能绣花,但能拿来探讨。
  巧善少了指引,只会最简单的针法,花样子都是自己描的,哪样东西见得多,就描哪样,能拿去换钱,全靠一个细致。她没见过真牡丹,被她们拿出来的绣样给镇住了。远看雍容大气,绚丽灿烂,近看瓣瓣不同,层层交错,连落在花瓣上的光都给绣出来了,活灵活现。
  怪不得玉露姑娘的裙子那样好看。
  雪霙见她喜欢,便说:“车上不便,等到了家里,我们一块玩,我那还有许多京里来的花样子。”
  家禾说过有些技艺只家传,既然这是人家吃饭的本事,她不能腆着脸贴上去,便只夸她们手艺好,没说要跟着学,特意问起岵州吃食,再不经意地打听玉溆城的房舍。
  几人东南西北地聊着,一块吃茶吃点心,悠闲自在,和前两日天差地别。
  马车渐渐慢下来,停了,红衣打了手势叫她们稍安勿躁。
  一盏茶的工夫后,婉如打发小丫头过来传话,说前边有事,要耽误一段,叫她们安心在车里等着,不要乱跑。
  耳边有马蹄声靠近,又像是那位七爷,幸好他这回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骑着马在附近来回巡视。
  前边情况未明,大伙默契地噤了声,以免耽误大事。
  这种沉寂的等待,让人更加心焦。
  巧善实在是担心,掀起帘子,听不见什么喧闹,也看不见打斗,只看到了一条甩动的马尾巴离去。
  她认得出这是赵七爷的马,想必他是去前边的马车那找赵姑娘去了。
  着急没用,不要添乱子。
  她放好帘子,转头坐正。
  梅香从她脸上看不到什么,按捺不住,也跟着掀开帘子往外看。谁知外边的赵东泰正好也在往里瞧,两人一打照面,他想到那姑娘心细脑子快,总能做出对的事,便突兀地开了口:“你们奶奶叫我去前边杀敌,我拿不定主意,你们怎么看?”
  他一惯冷言嫌语,突然来这一句请示,把梅香说愣了。她回头去看红衣,红衣笑道:“我们就在这待着,不会有事的,七爷安心去帮忙吧。”
  他还不走,又朝着雪霙秀娟那边问:“你们怎么说?”
  秀娟垂下了头,雪霙跟着说:“我们不怕。”
  人和马都没动。
  巧善背对着窗,早将脑袋移开了,一直躲着听他们说话。这要是平常,她绝不掺和这样的事,可是,她知道他不是在担心走了以后没人护卫她们,是仍在为难要不要顺着他姐姐给的路,走向褚家。
  赵姑娘操那么多心,背负那么多,真的需要有人做支撑。家禾去了前边,也需要支援。
  她脑子一热,催道:“正是要用人的时候,你就去吧!”
  这话听着像是嫌弃他太积粘,他居然没生气,平心静气应了,再添一句“打搅了”,立即打马去了前边。
  车内几人不约而同地吐了一口气,随即无声笑起来。
  众人苦赵七久矣,前一句夸他温和有礼,后一句就提起从前,全是这张“巧嘴”的逸闻趣事。
  这家伙很少出门,不通世情,见谁戗谁。
  譬如临走时,唐家老太太亲自出来送了几步,随口叮嘱孙媳几句。嫡孙是她的心头肉,说话时难免偏向,但也没有过分,只是劝孙媳不要怪罪唐四闲散。赵东泰听见了不高兴,当即呛了回去,叫她有空多管管孙子。
  他是亲戚,是舅爷,又是个孩子,按礼数论情面,谁也不好意思跟他计较,他便越发恣意了。这是头一回客客气气待人,实在稀罕。
第101章 新心事
  说笑掩盖不了沉重,低语一阵后,几人又沉默了,枯坐着也不是个事,便拿出针线来做。
  巧善没带,也没有底气帮忙,拨算盘会吵到人,还练空拨。
  红衣怕慢待了她,特意换过来,挨着她小声问:“姑娘这是在练琴吗?”
  巧善摇头,老老实实说:“家里穷,没见过琴,买了算盘,想多练练。”
  几个姑娘一齐笑,但没有讥讽,只有新奇。梅香抢着问:“不碰算珠也能练吗?”
  “能,心里想着就是了。方才你们不动针,也能商量后边怎么绣,这是一样的道理。”
  “没错。”梅香又说,“奶奶夸你蕙质兰心,王姑娘,你一定能学好。”
  “叫我巧善吧!”
  她拿不准该不该告诉她们自己以前也是做丫头的。
  算了,说起来复杂,万一触碰到别人的伤心事,那就不好了。
  她们为了陪她,帮着出题。譬如前些日子茶水房买了几斤茶,有贵的,有更贵的,有多有少,算一算总价,又或是小厨房糖油麦粉米粉各种支出。
  巧善左手拨,右手记,算得很快。
  行囊笔图的是个便利,笔头细细的,一竹管墨能用许久,封了口干得慢,只是变浓稠了,滴点儿水进去,搅一搅就能用,只是不如新磨的匀称。她是新近才练的字,不好看,不过个个写清楚了。
  梅香和红衣放下绷子,围着她仔细看下去,不时发出一声呀或噢。
  雪霙看不到“拨算珠”的手,着急催:“这就算好了?”
  梅香笑答:“别的我不知道,这买茶叶的银子是我送过去的,连零头都对上了。”
  红衣也点头应是。
  她俩看够了散开,巧善察觉角落里的秀娟在盯笔下那两个圈,估摸着她会,忙向她请教萍齑的齑和醢酱的醢怎么写。
  秀娟接过笔,仔仔细细写了。字如其名,秀丽干净。
  巧善连声夸好。
  秀娟落寞地垂下头,红衣帮着分说:“她是好人家出来的,正经读过书,后来遭了难,才沦落至此。”
  秀娟忙说:“跟着奶奶,过的也是好日子。”
  几人点头应是,又说起了纸张笔墨。
  外书房开支大,她们念起这个账,巧善一面听一面算,顺口报了数,跟着感叹写字费钱。
  花这么多钱,原是为了多读进去一些文章,可惜啊,有些人心思不在这上边,只管借此抬了身价,越发矜贵了。像阿保那样打鱼回来就刻苦读书的人,反而出不了身。
  唉!
  闲话到这里打止,个人又找点事让自己忙起来,以免胡思乱想,好在没过多久,马车又动起来了。
  巧善等着消息,但一直没见他回来,等到再次停下休息,她被婉如请到前边陪赵西辞,才知道他和那些精兵乘胜追击,杀去康平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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