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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他又在拈酸吃醋——雨星澄

时间:2025-02-19 23:06:14  作者:雨星澄
  遥不可及。谢呈咂摸着这个词,没跟徐直明说他如今正被造化狠狠戏耍。
  胸腔内的气息似被一股无形之力抽离,让谢呈感到难以喘气。
  但他在徐直的注视中恢复平日的不动声色,极尽平和地说:“先生说的是, 是我自扰了。”
  徐直为他圆话:“望月思人,一时感怀, 也是人之常情。”
  “对了,今早我收到了京城的来信, ”徐直想起一桩事,神色就此变得严肃,“那边拐弯抹角地想探我的口风。”
  “他大抵是开始对我起疑了。”谢呈语气淡淡。
  徐直呷着其中意味,问:“公子觉得我该如何回复他?”
  “他是您的门生,先生但凭自己的心意同他来往便好,用不着顾及我。”偶来一阵夜风撞进谢呈的五内,连带着将他的声音吹散。
  “好。”徐直偏首去看谢呈随肩膀落拓而下的广袖,这件白色罩袍没那么合身,衬得谢呈的身姿愈发清瘦,仿佛孤鸾。
  眼前的青年今年也才二十有二,却无枝可栖,无人可依。
  心头涌上来的怜惜让徐直不禁开口劝说:“公子,其实你可以选择与他坦白的,他未必不会理解你的选择。”
  谢呈眸中寒暖参半,半晌才作答:“他是能臣,而非某一位君主、某一国的能臣,这个关窍终究得靠他自己参透。”
  “我无需他来理解我,恰如他无需我来成就他。”
  “我从未想过要欺瞒他,”谢呈说,“如若他直接来问我,我亦会据实以答。”
  “道理虽是这个道理,但你主动提及与等他来问,总归是不同的。我只怕廷筠性子执拗,到时会因此事记恨上你,与你走向歧路。”假使要让徐直在这两人之间做取舍,他如何也不知该偏重哪一方。
  徐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公子,我知晓你素来习惯于独行,也足够强大。但我作为你的长辈,实在不想见到你驻足四望时,发现身旁无人。”
  谢呈闻言心神微动,撩起眼对上徐直期盼的目光,说的却是:“隐而不发与欺骗原是一回事吗?”
  “世人常说‘欺瞒’一词,便是因为常将这两者混为一谈。”
  徐直见青年若有所思,以为或许能够劝动他,接着道:“公子,你也休怪我倚老卖老。但近年来我经常回想起往事,想那些或还有联系或早已分道的故人,心中数次感到懊悔。”
  “彼时觉得就该紧揪着不放的事,就该不妥协弯折讲出的话,现今想来,全成了无法更正的遗憾。所以啊,人与人之间若想长久,何妨彼此都圆融些、坦诚些,毕竟除了生死,哪里又有什么过不去的呢?你说是不是?”
  除了生死,这句话真真如惊雷,叫谢呈的耳畔刹时失声。
  为何他们之间偏偏隔着难以逾越的“生死”呢?他收紧五指,兀自将指骨捏得几近错位。
  “公子,公子?”许久未有得到谢呈的回答,徐直猛一抬目,瞧见青年郁卒的面色。
  谢呈勉强将喉头涌起的血腥气咽下去,神思恍惚地对着徐直弯起唇瓣,算是致意。
  无力再与徐直交谈,而后谢呈犹如走尸一般,僵直地走回厢房。
  *
  因为身处敌营,这一觉林蕴霏睡得并不踏实。
  房门被叩响之时,她甚至不用修蜻提醒,便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进来吧。”见林蕴霏缓过神,修蜻道。
  阿菊拎着食盒走进来,昨日的不欢而散使得她全然不敢同修蜻与林蕴霏对视。
  好在不一会儿就有人来替她解围,老甲出现在门外,说:“二位吃得差不多了的话,还请随我走吧,大当家已然在正厅等着你们。”
  这便是所谓的鸿门宴了。林蕴霏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变得清醒些,好应付接下来的考验。
  “对了,阿菊,”老甲看向安静收拾碗碟的女孩,说,“大当家嘱咐你今日切莫随意走动。”
  阿菊颔首表示明白。
  林蕴霏与修蜻到达正厅时,一道包含着探究意味的目光直直地向他们扫来。
  甫一照面,林蕴霏便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却步山三当家燕往。
  说起来,此人今年已有三十出头,但因生着一张娃娃脸,瞧起来像二十几岁。
  燕往不仅模样长得嫩,衣着也鲜亮,更在眉心之间点着一颗讨喜的朱砂痣。
  此时他嘴角噙着一抹烂漫的笑,愈发显得不涉世事,仿佛极好相与。
  但林蕴霏清楚,他当年能在数十位结伴上却步山的人之中夺得三当家之位,必然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
  假作惧怕地将眼移开,林蕴霏跟着修蜻被老甲安排在两张摆放好酒肉的桌案前。
  与适才入肚的熟食不同,眼前的几大盘肉均还带着血丝,散发出的腥味与酒味交织在一起,招惹来蝇子忽远忽近地绕行。
  而在肉之上,插着一把光可鉴人的小刀,像是种威胁与暗示。
  未有休息好的眩晕被这副场景激发出来,林蕴霏强忍下想要作呕的冲动,用余光环视屋内的情形。
  正厅很宽阔,玉阶之上设有三张桌子。
  中间坐着段筹,段筹的右手边坐着三当家燕往,而左手边的位置暂且空着,想来是留给二当家宋载刀的。
  而阶下左右相对各摆着两张桌子,林蕴霏与修蜻坐满左手边的两张。
  至于右手边,仅坐着跛子老胥,另一张矮桌上没有放置酒肉,大抵稍后也不会有人来。
  跛子与燕往的身边都各有两位女子服侍,正为两人斟酒喂酒,不时递去如丝媚眼,还将婀娜的身段往他们身上靠。
  燕往顺势揽住乱晃的纤腰,偏首对人低语,逗得女子脸上飞起艳红的云。
  他于是笑得更开怀,任凭佯装羞怒的女子将酒洒在他稍敞开的衣襟,上挑的凤眸中迷离又浪荡,好似适才向林蕴霏投去清明且犀利的目光的人不是他。
  虽不清楚他这副假面是戴给谁看的,但林蕴霏实在没有兴趣多看一眼。
  目光移向落单的跛子,男人却不似燕往那般放松、享受。
  昨日他对着林蕴霏与修蜻表现出来的样子是十足的好/色/之徒,今日得以被美人围住献媚,反倒战战兢兢,汗流浃背。
  也是,背叛宋载刀的他马上要面临被旧主新主夹逼的局面,心里自然煎熬。
  林蕴霏最后去看段筹,男人的周身则无有女子,老甲与两位黑衣大汉立于他身后。
  两位黑衣大汉是生面孔,应是顶替了昨日被受惩的那两人。
  段筹手持着小刀,低头貌似专注地剔骨切肉。
  肉中冒出的血水从他的手背蜿蜒流下来,与他鼓起的青筋纠缠交错,难分彼此。
  “去请过二当家了吗?”又等了一阵子,仍不见宋载刀的身影,段筹转头问老甲。
  他一张口,屋内众人不禁安静下来,原本笑得花枝乱颤的几位美人登时噤若寒蝉。
  察觉到他话中致密的冷峻,老甲低着头回说:“这……已经差了两拨人去请。”
  段筹使力将刀从快被完全拆分的骨肉里拔出来,几滴血溅落在白玉阶上,红白两相对比,异常刺眼。
  “啧,”深邃的沉默刺得人耳朵发疼,此刻段筹的一言一行都牵系着在场众人的心跳,“脏了。”
  老甲当即扑通跪下去,用衣袖将地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段筹没说满意还是不满意,他便顶着一额头的汗长跪不起。
  燕往瞥了眼敞开的大门,眸底掠过零碎的暗芒:“大当家的,昨日宋兄饮多了酒,大概是还没醒来呢。”
  “索性我们先开动,一来我的肚子属实等不及了,二来如何也不该将那两位新来的美人晾着,”燕往笑眯眯地建议,“你觉着呢?”
  “也好,”段筹深深地望着他的笑脸,终是松了口,“老甲,起来吧。”
  气氛由此恢复流动,老甲像是从虎口脱险一般,提着两条颤抖如筛糠的腿回到原来站立的地方。
  孰料下一瞬就有一道粗犷的声音于门外响起:“对不住啊,大当家,兄弟来晚了。”
  人尚未出现,却有东西先被甩进屋内,在地上滚动了几圈方才停住。
  林蕴霏定睛一看,那是两团血肉模糊之物。
  辨认出其间凌乱如蓬草的是头发,她当即别开脸。然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无孔不入,林蕴霏忍不住抬手死死捂住口鼻,方才没有将早上吃的那点东西吐出来。
  那几位美人的脸色刹时变得煞白如金纸,一位胆子最小的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跛子直愣愣地看着距自己仅有几步之遥的头颅,对上那双被发丝遮掩但未曾瞑目的眸子,全身如坠冰窟,就连该怎么呼吸都忘记了。
第78章 “这其中必然有误会。”
  宋载刀阔步走进来, 目光先在就近安坐的修蜻与林蕴霏身上转了圈,眸中迸出势在必得的精光。
  他接着看向一旁的跛子,铜铃般突起的眼将人盯得不禁将身子抖得如风中残烛。
  末了宋载刀压抑着暗火, 仰头看上首一点未被惊动的段筹:“大当家的,你的这两位手下未免也太不懂事。我睡得正香呢, 他们俩在外头没完没了地催,闹得我头疼。”
  “我这暴脾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 不小心下了重手,”宋载刀似笑非笑地说, “大当家不会怪我吧?”
  段筹没立即回答, 他拿起一旁的锦帕,慢条斯理地拭去手上的血。
  每一根手指, 每一道指缝, 都无有放过。
  斑斑血污侵入素白的锦帕, 将其毁得难见原貌。反观段筹的手, 则恢复白净。
  制成这帕子的布料金贵, 脏成这样显然是无法再用, 段筹却不丢弃,将它平铺在桌沿。
  做完这些,他终于抬起头与宋载刀相视。
  仿佛没看见地上那触目惊心的场景,也没看见宋载刀眼里明晃晃的挑衅,段筹平和地说:“他们惹得你不快,死有余辜。”
  “既然来了, 快些坐下吧,”段筹唇边漾着和煦的笑, 将适才亲自切好的那盘肉放置在宋载刀的桌上,“大家也好动筷。”
  眼见得自己造起的声势被对方用三言两语就化去, 宋载刀的怒气只增不减。
  他并不理会段筹的话,踢开脚边的人头。
  人头骨碌滚出一条血路,最后停至跛子老胥跟前。
  跛子身边的两位美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抱头尖叫,逃窜至房屋边角。
  未凉的血洒落在跛子的额角,缓缓顺流而下以至于嘴唇。
  跛子想要尖叫,却不敢张嘴,想伸手去擦,却又怕摸到一手殷红。
  他的脸上一时五颜六色,相当好看。
  宋载刀为跛子的反应所吸引,踏着开出的血路不紧不慢地走向他,眼里是嗜血的快意。
  跛子撑着双臂往后退缩,在撞到柱子时露出吃痛的神情。
  此刻他却顾不得背上的疼痛,怯怯地央求:“二当家的,你且息怒,我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铁锈味的血水因此被他卷入口中,老胥半伸着舌头,喉咙快速收缩,呕出一大口秽物。
  恶臭熏鼻的气味登时让屋内变得更像地狱。
  宋载刀居高临下地睨着狼狈咳嗽的男人,嫌恶地将本来要迈出去的脚收回。
  他一脚踩在尚且干净的地上,大马金刀地抬起另一只脚,擦着跛子的脸落在桌上。
  “二当家……”老胥嗓音沙哑,再度出声想要唤回对方的理智。
  宋载刀恍若未闻,垂眸似是在寻找什么。
  剔肉的小刀映入眼帘,他拿起利器在手中比划了几下,觉得差强人意。
  跛子见状忙抬臂挡于胸前,无情刀光裹挟着疾风向他面门袭来时,他阖眼高声喊叫:“大当家,救我!”
  “载刀,手下留情。”段筹应声劝阻。
  好一会儿屋内鸦雀无声,跛子蹬了蹬腿发现自己还能动。
  他缓缓睁开眼,看见那把小刀不偏不倚地扎在了距他脖子一寸的房柱上。
  劫后余生的那种轻松夹杂着惊吓,臊味与湿意遽然从他身下蔓延开,意识到那是什么的跛子慌乱地扯过衣袍遮挡,试图保留自己最后的那点尊严。
  宋载刀离他最近,气极反笑。
  “原以为你是只咬人不叫的狗,没想到……连狗都不如,”宋载刀转头看向段筹,指桑骂槐地说,“跟你这样的怂货计较,真是拉低了老子的身价。”
  “大当家,你怎么能让这种货色坐在这里?”
  跛子老胥自以为得到段筹的庇护,将适才的伤疤抛在脑后,挺了挺胸,出言为自己辩驳:“甭管我是什么货色,反正轮不到你这种光有蛮力不长脑子的人来评判。”
  此言可谓是戳在了宋载刀的脊梁骨上,他平生最恨旁人说他有勇无谋。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吗?”跛子被这句威胁的话吓得直犯怵,硬撑着瞪了回去。
  “行了,都是寨里的兄弟,”段筹不咸不淡地瞥了眼跛子,圆融道,“一起吃顿饭又有何妨。”
  “再者说,我记得之前你颇为器重他,还以为你理应会乐于见到他。”
  事情被拽回正题,宋载刀眉眼有如带刀,怒火得以尽然发作:“大当家原来还将我当作兄弟呢?我还以为您贵人多忘事,早就忘记了五年前我们三人一起立下的誓约。”
  段筹不动声色地引导他:“此言是为何意?你觉得我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吗?”
  宋载刀冷哼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大当家不会真以为这些年寨子里的兄弟都对你心悦诚服、毫无怨言吧?”
  观察着段筹眼底掀起的微澜,跛子适时张口指控:“大当家,小的没有骗您吧,宋载刀他早就对你心怀不满,有意将您取而代之!”
  情势恰如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段筹与宋载刀隔空相望,一个气势外放,一个内敛锋芒。
  乍一看,会觉得两人中是宋载刀占了上风。但细看之下,就能发现段筹的游刃有余,他隐隐地掌握着谈话的节奏,并且左右着宋载刀的情绪。
  局外的林蕴霏暗暗观赏着这场出意料之外的好戏,心里巴不得事情闹大。
  内讧向来意味着两败俱伤,匪寨内变得愈乱,林蕴霏他们便愈好行事。
  在这场微妙且漫长的对峙里,另一人先沉不住气。
  燕往遽然起身,朝着火上浇油的跛子冷声喝道:“给我将你的嘴闭上,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他旋即来劝说宋载刀:“宋兄,你先冷静些,这其中必然有误会。”
  “大当家,宋兄如今这是被气昏了神智,你千万别将他说的话放在心上。”燕往生怕他们俩吵起来,娃娃脸上写满担忧。
  “我被气昏了神智?真是可笑,”奈何宋载刀不肯承他的情,“我再没有比现在更清醒的时候。”
  见他全然听不进劝,燕往急得出了一脑门的汗:“宋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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