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抽泣的苏侍妾也不敢再狡辩了,与宋侍妾一起老老实实跪着。
王妃冷笑连连,心说真是两个光有美貌没有脑子的蠢货,她不过是派人过去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就让这两人以为她要用麝香对林侍妾动手……
可实际上,王妃虽然很想动手,但在谷嬷嬷的严防死守下,压根没找着机会!
不过这次能骗到宋、苏两人自导自演,王妃也满意了。
“王爷,这两人心思险恶,竟然自导自演出这么一出戏,若非我与卢妹妹都没用过麝香,怕是这会儿有嘴也说不清了,还请王爷重罚!”
卢侍妾一听,立刻附和道:“是啊,王爷,这两人真是太歹毒了!必须狠狠惩罚,不如直接送去水云观静心思过吧?”
梁毓景从头到尾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神色,这会儿听到王妃与卢侍妾的话,眼底才算有了波澜。
“滚回去,禁足。”
这话一出口,王妃与卢侍妾都皱了皱眉,不太满意。
但禁足后面没说时间,其实也是一种很重的惩罚了,跟去水云观也差不多。
宋、苏两人压根不敢吱声,直接起身灰溜溜告退。
两人一走,屋内恢复了寂静。
元香雪看着桌上已经彻底冷掉的饭菜,心道可惜,有几个菜确实好吃,膳房师傅肯定超水平发挥了。
但现在闹成这样,谁还能心大地继续吃下去啊?
正打算起身回去开小灶呢,就听主位上,王妃说:“王爷,不如叫膳房再整治一桌上来?”
梁毓景心说气都气饱了。
“不吃了,你们随意。”
丢下这句话,他就起身离席,大步出了正院。
元香雪这时候也起身,敷衍地行了一礼:“王妃,妾也回去了。”
林侍妾像刚醒过神似的,一下站起来,飞快说:“王妃,妾也回去了!”
至于卢侍妾……也只好起身行礼告退了。
几个眨眼间,人都走光了。
王妃平静温柔的脸在众人都离开后难看起来。
林嬷嬷上前递给她一杯茶:“王妃,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别气坏了身体。”
王妃恨恨道:“都是谷雨这个老虔婆!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精!那林侍妾分明跟个蠢猪一样只会吃,若是……”
林嬷嬷安抚她:“宋、苏二人不是自食恶果了吗?王妃别想太多了。”
王妃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心中依旧忍不住暗恨,她问林嬷嬷:“你不是说那装麝香的盒子根本压不住麝香香气吗?怎么我瞧着卢氏一点没受影响?”
林嬷嬷无奈叹气:“这也要卢姑娘与那盒子接触啊,谁知道卢姑娘竟然一点麝香都不用,不然今天就能一石三鸟了。”
说到这个,王妃得意地笑起来:“宋氏、苏氏刚从宫里出来,还以为外头的麝香跟宫里一样,只要一段时间不用再调养一二,身体就能无碍……哈哈哈。”
林嬷嬷也露出笑意:“她们年纪轻不懂,这要是用了药性重的麝香,如果不及时停用调养,日后可就难了!”
王妃心情好了许多,优雅地端起茶,小小喝了一口,才说:“如今我其实也不用担心太多,宋、苏二人不足为虑,卢氏之前独占鳌头那么久也没怀孕,估计就没那个命,至于元、程、林三人……”
她沉吟片刻,才叹气道:“看来只有先除掉谷嬷嬷,才能对她们下手了。”
林嬷嬷忧心忡忡:“只是如今王爷十分信任谷嬷嬷,想下手也没机会啊。”
王妃陷入思索之中,良久,她意有所指地嘀咕了一句:“瑶光的生辰,也没几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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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正院的元香雪还不知道,今天的这出戏,其实有王妃的手笔。
她也不知道,接下来的大姑娘生辰宴,王妃还打算搞一些幺蛾子。
慢悠悠散着步回到潇湘院,元香雪刚进院门口,就立刻让秋霜去膳房点菜,家宴好吃是好吃,但没奈何她只吃了个半饱啊!
为了明天早上不会被饿醒,必须加餐了!
秋霜也知道自家主子的德行,闻言立刻就出门朝膳房去了。
元香雪想着饭菜一时半会儿还到不了,就打算先去看看富贵、平安。
没成想,她刚走过去,就听见里头富贵、平安在哈哈大笑。
元香雪心里疑惑,是谁在逗他们笑?
月见、曼玲可没这本事。
快步走过去,元香雪小心翼翼推开门……的一条缝,悄悄探头一看——
好吧,没什么意料之外的人,就是害她只吃了个半饱的梁毓景。
富贵和平安,一只崽坐了一边肩膀,正在鼓掌大笑。
三个人就很形象地组成了一个“山”字,也得亏梁毓景的肩膀宽了,一般人只能危险操作请勿模仿。
门缝边突然探出来一个头,不得不说,乍一看还挺吓人。
但现在屋里的,两个小孩压根不懂畏惧,看见了熟悉的娘亲,还激动地欢呼。
至于梁毓景,他早就听到元香雪与秋霜对话的声音了,元香雪走过来时也没压低脚步声,有心理准备。
“你这一副偷偷摸摸的样子做什么?”
元香雪“哼哼”两声,推开门,走进去,伸手握了握富贵和平安的小爪爪。
然后她没好气地对梁毓景说:“我算是服气了,每逢家宴必出点幺蛾子,我都没吃饱!下次能不能别搞家宴这种形式主义了?”
梁毓景也很烦,尤其今天这种自导自演想要嫁祸他人的“好主意”。
但是……
第48章 第一走狗
元香雪振振有词:“我跟你说,以后再有家宴,我都装病不去!”
“家宴是没了,生辰宴有一个,得你上。”
梁毓景有些气弱,他是不敢让王妃出面了,程氏又在坐月子,瑶光的生辰也不能推迟,只能元香雪上了。
才刚说了装病不去的元香雪:???
“不是,我刚说了……”
“对,但这是开展修路计划的前提,至少要给天水郡的豪族们透露一下口风。”
梁毓景认真说:“我这边不好透露口风,这时候就要靠你们女人间的宴会了。”
元香雪仔细想了想,总算想起来大姑娘要过生辰了。
“不是吧你,大姑娘的生辰宴,你让我上?王妃呢?”
梁毓景一脸郁郁:“你觉得她能行?”
“你别管她行不行,你安排个人盯着她不就行了吗?要说什么话,你也教给她。”
元香雪表示:人生在世,多活几年不好吗?
反正坚决不做出头的椽子!毕竟枪打出头鸟啊!
而且,梁毓景之前分明说过王妃心眼小,她要是真踩着王妃的脸张罗大姑娘的生辰宴,那王妃肯定放弃林侍妾、程侍妾两人,阴谋诡计就直接全朝她使了。
本来现在是三方共同分担王妃的仇恨值,一旦元香雪站出来,那就成她一个人引怪了。
这种事,坚决不干!
“真的,你就听我的,找个人贴身盯着王妃,再让谷嬷嬷全权管理宴客的事情,然后也不许我们这些人过去看热闹,这样就绝对没问题了!”
元香雪说的真情实感,推脱的也十分坚决。
梁毓景就很无语:“这也是让你出风头吧?就这么不想去?”
元香雪翻了个白眼:“我上辈子是乌龟,这辈子就怕出头。”
梁毓景就开始长吁短叹,慢慢蹲下来,示意元香雪过来帮忙把他肩膀上的小孩抱下来。
元香雪还以为他歇了心思,便有了心情笑着打趣他:“平时没觉得你肩膀宽,今天才发现你身材是真好啊!脸也俊,大梁第一美男子非你莫属。”
梁毓景挑眉笑了笑,心说这话倒是听着顺耳。
“富贵、平安是不是该睡了?”
元香雪点头,问:“奶娘被你赶哪儿去了?”
“应该在隔壁吃茶?”
元香雪就去隔壁看了眼,还真都在,她就让她们过来哄睡富贵、平安,便带着梁毓景去了正厅。
额,带这个字眼不准确,因为梁毓景不需要带。
梁毓景走在前头,进了正厅,坐下,就继续之前的话题。
“你知道我跟武氏说要她和其他夫人打好关系的时候,她怎么回答我吗?”
元香雪感觉,应该比较离谱,不然梁毓景没必要用这种遣词造句。
果然,梁毓景揭晓谜底:“她竟然说,她会打听一下谁家愿意送女儿进府?!真的,她脑残啊!我是要交好,不是要结仇啊!”
元香雪:……就,一整个大无语。
元香雪很想站在王妃的角度思考一下这个回答的来由,但……真的,于情于理,都不会这么说的啊!
身为一个妻子,怎么会愿意给丈夫纳妾呢?
而身为秦王妃,怎么会连益州大乱的事情始末都不知道呢?
如果知道,那为什么还要向反面教材学习?
如果不知道,那这政治嗅觉跟没有有什么区别?
总而言之,元香雪是想不通了,王妃到底是在什么样的脑回路下说出这样的话。
但是,现在可不能顺着梁毓景的话说,不然还真去张罗大姑娘的生辰宴啊?
那必不可能。
“嗯……这个,还是有的救的嘛。”
梁毓景冷笑:“呵呵,你说说,怎么救。”
“首先,你要明确你的意图,仔细跟她说清楚,最好让她在你面前演示一遍,嗯!没错,先演示一遍总没错的。”
“然后呢?临场要是发挥不好呢?”
元香雪开始绞尽脑汁:“然后,再给她配一个助、助手,用来盯着她,还有提醒她。如果发现有说错话的迹象,也能拉住她,如果已经说错话了,还能找补几句!”
越说越顺畅,元香雪说完都觉得,王妃能成。
最后,她补充一句:“反正你别想我出面,我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绝不冒犯王妃一分一毫!”
梁毓景:……
“你都冒犯她不知道几回了,还差这一回?”
元香雪勾唇一笑:“那不一样,我自发的放肆,和你强逼我放肆,能一样吗?反正你就别想了,我绝不可能成为你的伥鬼!哼。”
神特么伥鬼!
元香雪被自己顺口说出来的这句话都给逗笑了,她也真笑了出来。
至于梁毓景,笑不出来,且无话可说,并自顾自开始散发冷气。
冷气肆意之时,秋霜提着食盒回来了。
元香雪顿时来了精神,等菜摆好,就开始干饭。
梁毓景也端起了碗,吃的比元香雪还快,简直是在抢饭吃。
莫名其妙被抢了几筷子菜的元香雪:???什么鬼?不答应你你就要抢我口粮?
简直岂有此理!
于是她也加入了抢饭队伍。
恶性循环之下,桌上的饭菜很快就被两个人消灭掉了,不仅如此,还吃出了一身汗。
一放下碗,漱过口,元香雪就喊:“秋霜,快准备热水,我必须要尽快沐浴!”
梁毓景也说:“我在这边歇了,准备热水。”
元香雪立刻看他,并做作地双手交叉环抱住自己,一脸惊恐:“你要干什么?!”
梁毓景翻了个白眼,字正腔圆吐出五个字:“反正不干你。”
元香雪依旧一脸惊恐:“不要啊,银枪洗碧血——唔唔唔!”放开我!
在元香雪胡说八道的时候,梁毓景飞快转到她身后,一手捂她嘴,一手横过她胸前,按在另一边肩膀上。
梁毓景微微低头,就能闻到元香雪头发的香味。
他低声笑道:“本王又不是什么好色之徒,尤其你还没有色,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元香雪心说这都什么男神低音炮啊!
然后才继续想:姓梁的几个意思?难道去京城一趟,回来就不行了?
“唔唔唔——”
梁毓景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又说:“虽然不知道你要说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所以,以免我听了不顺耳,你还是闭嘴吧。”
元香雪张嘴就想咬,然而……
手大还是很有用的,梁毓景这厮竟然直接摁住了她的下巴,导致她压根不能张开嘴巴。
元香雪这时的双手还交叉在胸前,被梁毓景横臂压住了,她就开始奋力往外推,推——推不动!
没办法了,元香雪就开始示弱:“唔唔唔~~~”
梁毓景似乎相信了,桎梏她的力气有所松动,元香雪立刻开始用力——
好吧,还是没成功。
那么,就只有最后一招了!
元香雪猛地抬脚,朝后踩下——
“咚——”的一声,她踩在了地板上,而梁毓景,则后退了一步。
“呵呵,还是这几套,下次换点新招行不行?人要学会长进了香雪儿。”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我呸!什么香雪儿,你当香奈儿呢!
梁毓景也猜不到她说什么,就这么把人摁在怀里往外走。
外面暮色四合,晚霞已经彻底褪去,月亮却还若隐若现,整个天空都是昏暗的。
院子外的竹影稀疏落入院中,瞧着清冷可怖。
元香雪心想,要是这会儿能说话,她肯定要好好吓吓梁毓景,毕竟这时候来一句:“都说黄昏为界,阴阳二分,你看那竹影像不像个瘦高的人?”肯定能把人吓一跳。
而若真被吓到时,梁毓景的剑眉会不自觉的皱起,丹凤眼也会下意识微厉,唇也会抿着,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像个孤高冷傲、不近人情的剑客……
梁毓景哪儿知道某人正在脑补他被吓到的模样,他把人推着出来,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就觉得手酸了。
于是他开始放松力气。
不出所料,元香雪立刻挣脱开了。
“听说这府衙里可死了不少人呢,你瞧那边,像不像——唔唔唔!”放开我!
梁毓景觉得,他得好好读一读圣贤书了,至少书上说了:“子不语怪力乱神”,只要他不信,那现在完全可以反唇说一个更恐怖的应对!
“唔唔唔~~~”
元香雪眨巴眨巴眼睛,表示自己这回绝对安分了。
梁毓景怎么可能信,幸好这时候麻利的秋霜过来说热水好了,他才押着元香雪进了净房。
等沐浴出来,回到屋内,元香雪哪儿还有功夫逗他?
今天带回来的战利品还没分配呢!
“这个稻香黄给富贵、平安他俩做一模一样的衣裳;
海棠红、象牙白、玉簪绿,这三匹云锦就给我做衣裳;
至于织锦,月白色、茉莉色就拿去给富贵、平安弄玩具,什么老虎兔子都弄,布料用完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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