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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之前一直嚷嚷梁毓景长得俊，但在知道这人只是前三的时候，其实很好奇第一和第二的长相。
可现在突然告诉元香雪，第一残了，第二胖了，梁毓景这个第三上位了。
就很……嗯，没想到自己竟然睡到了第一美男呢。
虽然元香雪摸着良心说，梁毓景也就在古典美男里能排进前五的样子，但也很不错了啊！
于是，等梁毓景卡着黄昏过来用晚膳的时候，就被元香雪用一种看稀罕物件的眼神盯着看。
“看什么？”
“你成第一美男了。”
梁毓景不以为意，他向来不在意这个，倒是元香雪总是说他俊，耳朵都起茧子了。
元香雪继续说：“今天白嬷嬷说的，第一脸上有疤痕，第二长胖了没减肥，你就变成第一了。”
梁毓景摇头失笑：“这么说来，我这个第一似乎是人家让出来的。”
“哎呀别在意，反正第一第二变丑了，你还这么俊，你不上位谁上位？”
元香雪随口安慰，梁毓景却沉吟起来：“这倒确实，你看我那些皇兄不就是打着干掉其他人自己上位的心思吗？”
“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今儿中午，皇兄们陆陆续续都到了，其中有几个还受了伤。”
梁毓景轻描淡写。
元香雪一听就知道，这是也遇上刺客了呗，甚至还有可能是梁毓景派去的呢。
她越过这事儿，把话题转回她的八卦风：
“有个事儿，你舅舅不是接了外室女进府吗？算是你便宜表妹吧？请问秦王殿下，你做好被便宜表妹爬床的准备了吗？”
梁毓景一愣：“什么？外室女？”
元香雪用一种分享八卦的语气跟他讲：“对呀，你这个便宜表妹还要参加长公主的生辰宴呢，你说她会不会当众拉着你跳个湖什么的，然后你就不得不纳了她为妾？”
梁毓景没好气地打破元香雪的幻想：“那个庄子我去过，没湖，只有刚过小腿的溪流。马场、校场倒是有，说不定有些贵女会故意朝她射箭，吓她，让她丢脸？”
元香雪拿眼剔他：“哟，你很了解嘛，是不是以前也这么干过？说，你祸害了哪家小姑娘！”
梁毓景无奈道：“你用词能不能谨慎一点？我没有戏耍小姑娘的习惯，这都是我那些姐姐干的好事。”
元香雪来了点兴趣：“那你说说长公主。”
“没什么好说的，她是嫡长公主，谁也看不起，脾气也大，不过先皇后仙逝，她连自己的驸马都管不住，估计现在也威风不起来了。”
梁毓景说到最后，还补充一句：“你放心，她没空找你麻烦，不过你也别故意挑衅她就行。”
元香雪有点小失望，还以为能听到什么八卦呢。
“对了，我明天可以带马过去吗？骑别的马可能不习惯。”
“你不问我也会提醒你，既然有马，就别用庄子里的马了。”
梁毓景今天忙了一天，过来又被拉着说话，很饿。眼见着元香雪又要张嘴，他赶紧打断道：
“行了，你这问题没完没了的，能不能先吃饭。”
元香雪轻哼：“就凭你早上负重前行，我还能少了你一口吃的不成？”
听她提起这件事，梁毓景表示自己很有话说：“你以后晚上早点睡，走着路都能睡着，你真能耐。”
“知~道~了~谢谢你抱我回来哦。”
元香雪知道自己理亏，直接滑跪认错并道谢。
梁毓景倒是有些意外，眉梢微挑，嘴角微勾，故作平淡：“谢就不必了，减肥倒是重中之重。”
“……”
元香雪气得伸手去掐人，而梁毓景早就有所预料，利落地躲开，第一回 合完毕。
第二回 合继续，她追，他躲……
一直闹到餐桌前，梁毓景闷不吭声任由元香雪掐了一把，两人才坐下来，二话不说开始干饭。
吃饱喝足后，两人默默瘫了一会儿，才自然而然地又开始闲聊。
梁毓景说起城外的难民：“京兆府府尹一天上五本折子，就差去乾清宫跪了，但朝廷根本拿不出赈灾银，问就是户部没钱。”
元香雪慢悠悠问：“颜……颜什么来着，这位户部尚书刚上位就大搞贪污？”
梁毓景摇头：“不是，户部本来就没钱，但以前的老尚书好歹能从别处挤一挤，颜玉懋没这能耐。”
“……那城外的难民就这么放着不管了？还只能捐五车粮食，我真怕哪天吃着火锅唱着歌，城门就被攻破了。”
元香雪嘴上说着担心，脸上却还是填饱肚子的惬意慵懒。
第120章 节俭寒酸
关于难民会不会忍受不住攻城这件事。
比起元香雪的无所谓，梁毓景就是过于了解才没什么担心的情绪。
“这你就别多余担心了，明面上只能捐五车粮食，但其实明白事理的人家私底下多送了很多，京兆府还能坚持个一月两月的。虽然一直不处理也不是个事儿。”
“怎么，难道你想出手？你有什么想法？”
梁毓景纠正她：“不是我有想法，本来这种因为水灾逃难的难民，等水灾过去还要遣回原址的。”
元香雪猜到他要说什么了。
果然，梁毓景继续说：“我是打算现在物色物色人选，等难民被遣回的时候，拉些技术人才去天水郡。但无缘无故的又不好去要名册，所以……”
“你打算怎么做？”
“故意做出想要收买人心、博取一个贤名的样子，上折子怒斥户部不干人事，并提出捐钱捐物，请旨接手管理难民。”
元香雪评价：“想法挺好的，就是会得罪人，而且你一出手，其他人肯定跟风。”
梁毓景轻笑：“我也没想一个人独揽这件事，最好几个皇兄一起，让他们出风头去，毕竟多做多错啊。”
梁毓景其实也是学的元香雪。
明明拿了管家权，却一直缩在后头只指手画脚不担事儿。
瞧瞧程侧妃现在，别人都以为府里是她一言而决，但稍微大点的事情你看她敢自己做主吗？
而且，程侧妃平时干的活最多，与那些管事接触更多，管事们都对她稍有微词，可对元香雪就不同了，只有巴结的份儿。
梁毓景就觉得，这操作可以学一学。
元香雪不知道自己又被学了，由于晚上没了富贵、平安玩，两人的消食活动就只能在院子里转悠转悠。
走到竹林边，梁毓景提了一句：“这竹林怎么没精神？叫人来看过没有？”
元香雪哪儿知道？她今天一上午都在睡觉，下午又是程侧妃、又是勤练不缀的三项功课，就算真叫人来看了，秋霜估计也没汇报这件小事。
离得远远的福全、秋霜瞧见招手，才走进来。
“秋霜，这竹林？”
“上午叫人来看了，说是没虫害，就是单纯有点恹。”
元香雪摸着下巴沉吟：“其实我有一个猜测，要是有人悄悄在土里埋了东西，不就能影响竹子了吗？”
身为一个喜欢看剧的宅女，元香雪可是记得，嬛嬛传里就有一段，是在树下埋了砒霜还是什么，导致树枯死还是不开花来着……
梁毓景没什么表情，吩咐福全：“明天叫人过来，把这竹子都铲掉，重新种……”
元香雪接话：“就银杏树吧，两棵。”
梁毓景叮嘱福全：“记得挖深一点，不管下面有没有东西，都悄悄处理掉，之前府里的人，不用查，全都找理由安排去京郊的庄子上，这府里，只用我们从天水郡带来的人。”
元香雪：……没必要这么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吧？
而且把人都赶出去，人手不够咋办？
“人手不够就坚持坚持，洒扫的可以帮洗衣房送衣裳，膳房的有空就去热水房帮忙……反正咱们又不长住，也不摆什么大宴。”
显然，梁毓景想得很全面。
对此，元香雪只能感慨一句：“就没见过这么节俭又寒酸的王爷。”
听得清清楚楚的福全、秋霜：……求求了，能不能等我们走了再说这话？
梁毓景面色如常地摆摆手，等人走远才轻哼一声：“那你现在见到了，回头就断了你的银锭和珍珠。”
“……”
元香雪沉默了，好幼稚的冻结银行卡手段。
不过，不得不说，挺有用的。
“我刚刚其实没说过话，如果你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肯定是幻听！”
梁毓景翻了个白眼：“我耳朵很好，精神也很好。”
元香雪当场变脸：“哼，说你两句怎么了？人家前呼后拥，我这个侧妃就两个人使唤！”
“我没记错的话，早上给你送洗漱用具的、打扫院子的是四个吧？不提洗衣裳、做衣裳的，膳房每次是不是派人给你送餐？热水房也是人家送过来的吧？还有外头看门的两个，你仔细算算，多少人了。”
元香雪嘴硬：“那都是别处共用的，又不在我院子里随时听候差遣。”
梁毓景就平淡问她：“那我给你配齐人？你库房还有几匹织锦？堂堂侧妃，底下人不能连织锦都穿不起吧？”
元香雪呆了呆，然后捂脸低笑：“……为什么你越说，我越觉得你穷啊，好歹是皇子啊，天潢贵胄、顶级贵族诶。”
元香雪忍不住问：“别家也这样吗？”
梁毓景沉默了，他其实也不太清楚，但自他十六岁出宫建府后，就是这么过来的。
“……不知道，回头我叫人去查查。”
经过这尴尬的小插曲，两人没再溜达，沐浴就寝了。
十一月初七，天刚亮，元香雪就醒了。
今天是长公主的生辰宴，打扮自然不能太随便。
元香雪罕见地梳了个支棱起来的飞仙髻，用了假发的那种。
毕竟真发遭不住这样造作，而且假发好啊，到时候换衣裳去骑马，把假发拿下来随便整理一下就行，简单易操作。
因为要搭配丁香紫的衣裳，元香雪又戴了一整套的紫罗兰色系首饰。
重是重了点，但看着镜子里的美人儿，嗯……偶尔打扮一下也挺好，不然别个还以为她这满十分给七分的容貌是假的呢。
而且妆容再用点心，分分钟变成八分以上的古装美女！
元香雪很满意地出了汀兰院。
因为今天要去大场合，只带秋霜不够用，就把曼玲也带上了，再加上跟车的四个侍女，感觉多少有了点排场吧。
走到门口马车边，程侧妃已经在等了。
“元妹妹……”
或许是元香雪真的许久没正经打扮过了，程侧妃被她惊住了，话才开口就忘了后半句，本来要行平礼的，也忘了。
一旁的白嬷嬷也是眼前一亮。
第121章 端庄优雅
白嬷嬷平日都是侍候虞老夫人的，见过的世面可不算少。
因此头一天见着程侧妃、元侧妃两人时，就已经心里有数——
程侧妃一看就是言情书网出来的，但门第不高，行事也不够圆滑大气，就算现在成了侧妃也还有点拘气。
元侧妃一眼看去倒是眉目舒朗，通身气质比之那些望族嫡女也不遑多让，半点宫女的拘谨和小家子气都不见，挺稀奇的。
但元侧妃似乎有些疏于打扮，连粉都没扑，不过也能看出来，底子是真的好。
白嬷嬷之前还以为元侧妃不受宠，所以不敢在程侧妃面前打扮地过于鲜亮，又事事都顺着程侧妃来，但没想到……
才待了两天，白嬷嬷就看明白了，这元侧妃才是顶顶厉害的，至少王爷这两天都歇她汀兰院啊！
而程侧妃，就说那衣裳颜色的事吧，派个人通知一声就是，还非要走一趟……
再说现在，白嬷嬷看着眼前既明艳大气又典雅高贵的元侧妃，终于有了点面对秦王侧妃的紧张感。
被人用惊艳的目光盯着看，元香雪心情很是愉悦，她笑盈盈屈了下膝：“程姐姐好。”
程侧妃回过神，垂下眼，也屈膝：“元妹妹好，既来了，那就走吧。”
上了马车，秋霜和曼玲都笑起来。
“侧妃，您看见没，都惊呆了！”
元香雪得意一笑。
然后就听见曼玲说：“侧妃，以后奴婢每天都给你打扮吧！”
元香雪立刻收住笑，“曼玲，你老实说，是不是想累死我？”
曼玲：……
“侧妃，您就当奴婢没说过这话吧。”
“这还差不多。”
马车声轱辘轱辘，没一会儿就停了，虞府到了。
下了车，早就有人等着了，瞧模样不是下人，应该是虞夫人，也就是虞青云的正妻。
“臣妇见过程侧妃、元侧妃。”
“嫂嫂快起来，自家人何必这么多礼？”
程侧妃伸手扶起虞夫人，满脸笑意。
元香雪端着礼仪性的微笑，束手在一侧，瞧着就不热络。
虞夫人脸上的笑意不减：“母亲知道您两位要来，一大早就已经等着了，两位请——”
三人一起进了虞府。
一进门就是影壁，一般人家都是一面石壁，要么雕刻的技术厉害一些，要么石壁的来头大一些，但虞家不是。
那是一整面紫檀木的一字影壁，雕刻的是梅兰竹菊四君子。
等再进去，虞老夫人，也就是梁毓景舅母，人家用来招待她们的一套桌椅是金丝楠木的，茶具是掐丝珐琅的，茶叶普通点，是应季普洱茶。
屋内点了沉香，还有悠扬的琴声伴奏。
虽然没看见弹琴的人，但这很明显，是常态。
而今天要见的虞老夫人，乍一看还挺低调，毕竟衣裳是暗绿色为底、只有几朵金黄色的菊花亮眼一些而已嘛。
但仔细一看，人家这是穿了一身缂丝，再仔细看两眼，元香雪很确定衣裳上的菊花用的是金丝……
不好盯着人家衣裳看，元香雪抬眼，不经意就看见糊窗户的是蝉翼纱……别问她怎么知道，问就是她在天水郡也这么干。
总而言之，元香雪见惯了梁毓景的库房都这么惊讶，程侧妃就更惊讶了。
毕竟程家也不是什么大富之家，虽然现在官位坐到了四品，但跟虞家比，真的不够看。
因此，一向落落大方的程侧妃都有点拘谨了。
虞老夫人的诰命是二品郡夫人，元香雪和程侧妃的品级也是二品，虽然皇家天生高人一等，但由于辈分在这儿摆着，自然是行小辈礼。
“虞老夫人好。”
虞老夫人笑盈盈起身，一手一个扶起来：“按理老身受不得这礼，可景儿是我看着长大，少不得要倚老卖老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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