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句玩笑,却未曾想等到的回应,是牧时桉的一声嗯。
两人似乎同时顿了一顿,气氛不可名状,两人面面相觑,打破僵局的是骆b昭噗嗤的一声笑。
“牧小桉,没想到你还是个病娇阴湿男鬼呢?”
骆b昭边笑边动手,指尖拂过他冷淡立挺的眉眼轮廓,像是玩什么宝贝。
牧时桉低低地笑:“反正以后你别想跑了,我这种混蛋赖上你就是一辈子。”
“我能理解为你在碰瓷吗?”
牧时桉揽过她来又吻了吻,片刻后又仿佛缴械投降般,叹了口气:“我是庆幸,我当时来了八中,要是没认识你,我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样。”
“中考后你原本当时不是来八中吗?”她问。
“对我来说去哪没差,一中我分也能进,只是梁若璇想来八中,我就来了,”他顿了下,“其实考完试这段时间我过得也很懵,很多人问我报志愿的事我都没法回,我跟他们说没想好是真没想法,脑子空的,但如果不是认识你,我连去北京这么个目标都没有,估计我高三就混过去考个普通一本了,我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也有点看不懂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人,但幸好你跟陪我一块。”
“我帮你啊,我知道牧时桉是个什么样的人。”
骆b昭贴着他胸口,懒洋洋靠着,眼神似乎是落在天花板上,又似乎在看某个具体的东西。
她真的喜欢窝在这,他胸口结实又温热,能嗅到一点点沐浴露混杂他皮肤的味道,很香很好闻,很舒服。
“唔,牧时桉嘛,只看外在气质的话,有点拽,有点劲儿劲儿的,很冷淡,仿佛跟谁都隔着层透明玻璃,摸起来凉手……”骆b昭像是在跟他说,但更像第三人称的描述。
“看内在呢?”他低声问。
骆b昭慢吞吞地说:“内在,很温柔,很细心,坦坦荡荡却又意气风发,有时候像爱粘人的小狗,有时候又像狐狸,那就是狐狸犬好了,有点执拗,却刚刚好被心底的善平衡,我其实是相信性本恶的那类人,他却在这样的环境里,还是没有丢掉善良本心……”
“别再说了。”
牧时桉眉头拧着,仿佛在压抑着什么,猝不及防俯下身再次吻下来,情意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山崩地裂之间,他这种普通的凡人只能束手无策,亲吻是他当下能选择的唯一方式,有些更不可收拾的事,他甚至不敢想。
嘴被人堵着,但骆b昭其实还有许多话想说,可日子还长,他们有许多时间。
新年伊始,牧时桉跟她说最令人动容的那话――就像太阳会照常升起。
太阳会升起,昨天便永远就成为了回忆里的昨天,他俩刚刚好都是被困在前夜的人,那就一起等吧,反正夜总归是那么长,总得结束。
-
有些事开始就容易一发不可收拾,解锁了一个新的亲密动作,甜蜜恋爱中的小情侣恨不得时时刻刻粘在一块亲两口。
索性牧时桉正好兼职也辞了,骆b昭时间也多的是。
“怎么不去给你爸看店了?”王乐萍问她。
彼时骆b昭穿着吊带短裤,正抱着半个西瓜在沙发上啃,说起这事就怨气深重:“骆老板奸商啊,克扣打工小妹工钱。”
“我看你爸转给你的是一百啊?”
“扣掉餐费交通,到手不到八十,我不如论锤子给人砸墙去。”
“……”
王乐萍懒得理她,按下遥控器换台,忽然想起件很重要的事:“说起来,你们是不是该出分了?”
“今年晚点,要二十五号才出。”这个西瓜是脆瓜,甜得刚好,骆b昭勺子一挖还给王乐萍递到嘴边一口。
唔,二十五号,王乐萍边吃瓜边琢磨。
“那不就是后天了吗!”她这才反应过来。
太阳落山前刚停雨,客厅的窗户开着,晚风微微带着潮气,未来几天的天气预报看了,无比灿烂的大晴天。
昨天晚上群里就商量着,查分大家一起,正好能在外面过个夜,玩得嗨一点。
骆b昭:“我和朋友们约好去周边农家乐玩两天避暑,那还有樱桃采摘园,顺便一起查分。”
“行,去玩玩吧,”王乐萍随口一说,“记得查分第一时间给你妈打电话啊,你妈在楼下给你放串二踢脚庆祝。”
“……”骆b昭放下勺子,仰靠在沙发上,“您就这么相信我能考好?城区内禁止放烟花爆竹,难道准备为你闺女顶风作案!”
虽然不合规,但是心里还是暖暖的。
王乐萍从她手里把西瓜抢过来:“我只是那么一说,别当真。”
“……”
又被忽悠,西瓜也没了,两边都没抓着的骆b昭很无奈,准备找个借口换衣服出门见小男朋友,刚起身走出几步就听身后王乐萍问她。
“将来的志愿你想过没?有喜欢的吗?要不帮你参谋参谋?我有认识的患者是干这个的。”她只是闲聊,但听者有意。
骆b昭还未推开卧室房门,手搭在门把上,她怔愣片刻,说:“学医吧。”
电视里的艺人嘻嘻哈哈在说什么王乐萍已经不知道了,只听见大脑“嗡”地一声,运转艰难。
骆b昭扎起来的低丸子歪歪扭扭搭在后颈,这半年她稍微吃胖了些,但还是不复从前,从后面看吊带背心能露出突起明显的蝴蝶骨,整个人薄薄一片,似乎风吹就倒。
王乐萍偏头看着自己女儿的背影,轻呼出口气后,直白利落地吐出两个字。
“不行。”
第91章 麻辣小龙虾
◎“我怕有人说你去do唇了。”◎
查分是二十五号,但不妨碍骆b昭五个人二十三号就计划着出去耍,歇了半月,终于到了释放自我出去玩的时刻。
其实中间这半个月也出去过几次,但人都没能聚齐,大多时候都缺林雨彤。
自那天聊开后,骆b昭就再没主动提过吵架的事,也没再私聊过,所有聊天都在姐妹小群或是五人大群里,梁若璇提议去周边玩时,骆b昭都抱着林雨彤会不会不来的想法,可好在她却应下来了,还说要当着大家的面宣布一件事。
群里讨论去哪玩时,骆b昭和牧时桉当时两人还在电影院,电影正播到片尾高潮部分,但其实从大概放映中期,他俩重点就都不在剧情上了,出影厅时骆b昭在微博上搜这电影后面讲了什么,但网友们一致表示,这片子前期能看,后半段不如睡觉。
“没亏,大家说后面可以不看。”骆b昭选电影时,他俩特意没搜影评,主打就是开盲盒。
骆b昭手机开着免打扰没看见消息,牧时桉垂着头,手滑动着屏幕:“群里说,咱们查分前两天出去住,分一起查。”
站在电梯前,骆b昭恍惚了一下,等走进轿厢,她问了一句:“林雨彤,在群里说话了吗?”
“说了,她说去,还说要宣布一件事。”牧时桉眼神透过电梯门看她,安慰她道。
宣布事情……
牧时桉一手抄在兜里,那只牵着她的手晃了晃:“所以你们那会儿为什么吵起来?”
电梯“叮”一声到商场一层,骆b昭叹口气:“那天她真的是给我大霹雳,她说根本就没参加艺考,统考前骨折了,是按文化成绩走的高考。”
“什么?”
“你看吧,连你听都得吓一跳,你就想我那天真是要吓死了,怎么能不着急,出这么大的事她都不告诉咱们,伤筋动骨一百天,当下我就生气了,我说不跟我讲是她不拿我当朋友,然后她说……”
牧时桉循循善诱:“说什么?”
“说这事我比她擅长,”骆b昭越走越慢,头偏向他手臂上靠了靠,“说起来我也真的不够朋友,从前我怕朋友担心,遇事都自己憋着,但林雨彤是永远不厌其烦地来找我,让我说出心事,开解我,现在身份逆转,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商场里人来人往,他俩都不着急回去,就随便找了家DQ坐着闲聊,骆b昭要了个喜欢的薄巧冰激凌,吃得并不走心。
“你还会生气呢?我一直以为你气性很小,” 牧时桉那会儿敞着腿,散漫坐着,但似乎想起什么,笑得没个正形,“想起来了,之前跟我生过气。”
骆b昭拖着下巴知道他在说哪次:“大哥咱讲讲道理,你吃林以征飞醋跟我甩脸子,还不让我气回去?”
“我错了。”他飞速滑跪,但却是一副抱歉我确实醋劲儿大,心眼小的样。
骆b昭恨不得把手里的勺子丢他脸上,最后狠吃几口冰激凌逐渐下火。
“不过我其实好奇,我俩其实那会儿也没相认,你怎么能吃醋吃到他身上呢?”
这事牧时桉从没告诉过她,大概也需要很久心理准备才能坦诚。
对林以征这人,他心里很复杂,十七八岁的少年都有自负好胜心,他牧时桉亦不能免俗。
空降到八中,一来就在整个年级打出名号,能力外表都出众优秀,他的风光不是他牧时桉只靠一张脸出名能比的,更何况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这几乎是他这些年的被动技。
他其实是清楚自己骨子里的傲气和锋芒的,牧时桉从不比任何人要差,让一个张扬性子的少年在这个年纪践行中庸之道,实在过分残忍。
羡慕。
这大概是他心头所占上风的情绪吧,不是嫉妒,更非不甘,仅仅是羡慕,羡慕他的风头无两,羡慕他的无所顾忌。
如果他能成为老师心里骄傲的好学生,如果他处上一群哥们兄弟,如果他去参加竞赛,如果他每次都能打完整场篮球赛……
也许那个时候,人心的复杂情绪,伴随着他对喜欢女生的情意被翻了出来,他短暂的失控了一段时间。
只是这会儿,没什么比骆b昭还令他辗转反侧地在意,那些都无可厚非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是要面子的,让他再酝酿酝酿。
牧时桉扬扬下巴:“想知道啊?”
骆某人猛点头:“嗯呐!”
“以后再告诉你。”他勾起一笑。
“喂!哪有这样的!”
-
二十三号那天下午,太阳已经褪去它大部分的火热。
骆b昭换鞋出了家门,提着的帆布包装了她简单的换洗衣物,毕竟要住两个晚上,她就穿了条浅蓝色的连衣裙,听说那晚上冷,她还拿了个薄外套。
这趟去还是由牧时桉开车,农家乐离市区三十多公里,打车不自由也也不方便,他先一步下楼,去车库开车去了。
骆b昭快步下楼,正要出楼道口,迎面撞上下班回家王乐萍正在弯腰给自己电动车上锁。母女相见,那氛围实在说不上有多融洽。
王乐萍手里车钥匙沙拉拉响,她抿了下唇,不自然地说:“去玩?”
“……嗯,我在微信群里跟你俩说了。”骆b昭回道。
王乐萍没再说什么,从她身侧错身过去,只留下一句:“注意安全,有事联系。”
骆b昭就听着她上楼脚步声,眼神暗下去,一阵小风吹进来,她猛地回神,提着包一路小跑到小区门口,牧时桉已经开着车停在门口了。
她没坐副驾,那位置留给薛游,毕竟他挤在后排既不舒服跟两个女生也不方便。骆b昭拉开车门坐上去,透过后视镜牧时桉往后瞥了一眼:“怎么这幅表情?
要是平时,听到出门玩早恨不得一蹦三尺高,今天却蔫蔫的。
骆b昭正想说没事,汽车缓缓起步,却听自己男朋友说:“刚看见阿姨骑车进小区,你们吵架了?”
“关了吧,是不是在我身上装监控了你,”骆b昭扯着嘴角笑笑,“没事,我俩就是拌了几句嘴,一会儿就好,你可好好开车啊。”
大概是听出骆b昭在故意岔开话题,牧时桉也没揪着硬问,只是趁着红绿灯总时不时往后看看,也手指有一次没一下敲着方向盘。
先去接的是林雨彤,她家离得最近,不过隔着两个路口,车子缓缓停在路边后排车门也被人从外拉开,骆b昭抱着包往旁边位置错错,就看林雨彤一头短发上了车。
“你剪头了?”骆b昭愣着摸摸她头发,原本林雨彤也是长发,却剪成利落的一刀切,但却很合适她的风格,看着很飒。
林雨彤比一周前见瘦了点,她对减肥的执行力实在是高,她甩了下自己的头发:“咋样,是不是超酷,我昨天刚去剪的,剪去三千烦恼丝。”
骆b昭猛点头:“好看。”
牧时桉向后转头看了眼:“很适合你。”
“哎呀,你男朋友真会说话,调教有方啊你。”林雨彤揶揄着。
骆b昭一副谦虚的架势,摆摆手:“还行还行。”
原本出门前,骆b昭设想了一堆对话,如果冷场,如果她们尴尬怎么办,但现在看来都是想太多,她和林雨彤永远都有话可聊。
她俩一路热聊至接到梁若璇,三个女生许久未见,嘻嘻哈哈要吵翻天,很快接到薛游,聊天大队又加了一员大将。
“少爷您上车啦!”薛游一开副驾门,就看后排三个女生脑袋凑到一块,热烈“欢迎”他。
薛游总感觉后背凉飕飕的,求助地看向牧时桉,却见好兄弟偏过头,咧出一个标准微笑:“少爷您上座。”
“……有阴谋。”怎么时候他这么受欢迎。
少爷受此优待,正是因为这场出行食宿他豪横地全包,听说他自从考完试收到不少红包,骆b昭本来还有点好奇,薛少爷的红包得有多少,结果得到自己男朋友一句:“你不会想知道。”
念头彻底打消,自取其辱和自知之明两个词,她懂什么意思。
总程其实也没多远,把晚高峰的堵车时间也算进去不过一个小时,牧时桉车开得稳,大家连说带聊,旅程很快就过去,中途薛游想起另一件事,转过头问:“林小姐不是说要宣布什么重大事件,是啥事啊?”
林雨彤抱着胸:“都说是大事,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在这说,你做大事前不得焚香沐浴更衣,来点仪式感。”
只可惜薛游脑回路跟一般人不在一个地方,重点完全跑偏:“焚香……你要出家啊?”
“你大爷的,你别逼我把你直接扔国道上!”林雨彤恨不得一拳抡他脸上。
“不是就不是嘛,真的是。”
一路欢笑,等窗外一改平原景观,换为错落林立的山时,出行游玩的实感也就更强了些。
按着导航把车停到停车场,五人一同下车,才发现比起说是农家乐那么接地气,说是小山庄更合适些,虽然也朴实但却带了几分雅致,一瞧就是着重发展了旅游项目。
“先去民宿办入住,然后咱们再去吃饭。”薛游指挥着。
一行人跟在他身后,梁若璇无意间瞄了一眼身旁骆b昭,眼睛逐渐瞪大后又扭头看了眼大侄子,带着揶揄的笑意,她不动声色凑到骆b昭耳畔压低声音,“你俩是不亲了?”
骆b昭脸红就是一瞬间的,小声说:“你怎么知道!”
“你俩人今天看着,嘴都是肿肿的,你还行,大侄子是薄唇看得太明显了。”梁侦探分析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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