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5

维港森林——柔妄【完结】

时间:2025-02-22 14:43:49  作者:柔妄【完结】
  管理层每次开会,无非是商讨如何弥补这场损失,尽可能挽回银行声誉。
  这样也能缓解执行派的戒备心,将对方注意力引导至商宗如何弥补项目崩盘的窟窿上。
  商宗表面退居幕后,实则在银行管理层依然掌握绝对话语权。九隆银行在他手中运营十年,这次假意败走麦城,借机揪出主干骨里的墙头草和内鬼,进行彻底清洗,留下的皆是能同舟共济的良将。
  晚上十一点多,两人久违回到半岛。
  梁惊水眼皮昏沉,隐约感觉到屋内的洗墙灯被关灭。维港的灯火透过窗帘渗入,像眼底浮动的猎户座。
  被褥窸动,有具坚实温热的身体贴过来,手揽住她腰肢,往后拖了拖。
  梁惊水闭着眼说:“如果不是项目崩盘,那天我坐邮轮离开东京,第二天就能在船上看见你联姻的新闻了吧。”
  他与往常不同。
  没有乱七八糟的扫荡或引诱,只是温柔地环着她。
  梁惊水用肩胛顶了顶他:“是不是?”
  商宗:“嗯。”
  “那你现在还和甘棠耗着,”她感受着他在身后的呼吸,很沉很缓,于是稍微提高调子,“还没说完,你回答完这个问题再睡。”
  你看。
  谈起恋爱,连商宗也逃不过回答各种问题。
  他们看起来就像万千世界中一对普通情侣,工作日一起吃盒饭,放假了窝在沙发上一起看综艺,晚上还能一起抱着睡觉。
  商宗也不怕麻烦,带点鼻音:“你说。”
  梁惊水终于满意:“那你现在还和甘棠耗着,是为了给媒体一个凤落鸡群的假象,让所有人以为你因融资的事焦虑,对吧?”
  商宗:“小天才。”
  梁惊水面红耳赤。
  “还有个问题。”她说:“我想不通乔招陆承羡进项目的理由,难道他是谁的线人?”
  商宗:“是我让乔招的,主要看中他的技术。”
  “所以他被质疑包庇大头的事,根本是无中生有……你还把他踢出项目,让他签竞业禁止协议,到底为什么?”
  “我嫉妒他。”
  商宗在某些事上表现得很强势,像问心无愧一般,脑袋埋入她侧颈,也不为自己的行为找幌子。
  “对外的人设是窝囊,对你,我是个善妒的人,不行吗?”
  梁惊水:“……”
  印象里的初遇,穿着雾青色衬衣的男人坐在1K座,神色忧郁,有着一张三庭五眼天衣无缝的脸。
  看不出正不正派。
  很周正,亦很迷人。
  而他现在和她躺到一张床上,执拗和占有的一面显露出来,她并不反感,甚至为此感到欣愉。
  他的情绪,只为她一人。
  隔天是周六,梁惊水转醒,他发现商宗在静音看卧室里的财经频道。
  他注意到床上的动静,食指扣着红茶杯的杯柄,嘴唇一点潮色,衔在裹笑的唇边。
  “醒了?”
  “嗯。”
  “需要商公解梦吗?”
  “昨晚做了个春梦。”
  商宗发笑:“看来是不用解了。”
  梁惊水说:“细节都没和你说,你怎么就知道不能解呢?”
  商宗在她一本正经的模样里加深笑意,听着她不知羞耻地细化描述,眼神变得浓郁,他回到床边。
  梁惊水半推半就地说:“你还没问春梦男主角是谁呢?”
  商宗:“不重要,很快就会换成我。”
  一瞬之间,她的视角天翻地覆,看着身下深情又沾点痞的男人,攥住他衣襟,把他拉扯起来索吻。
  一上午,财经频道里的画面像切片一样滚过。
  报道三井股市的内容依旧老调重弹。
  集团股价受负面情绪影响持续震荡下行,市场信心不足。
  媒体深信不疑,一直以为商宗是在拓展新版块,以防商卓霖继承三井后失去依靠。商宗年过而立,膝下无子无女,未婚妻甘棠的母家是亚太区五百强,无疑成为他东山再起的最佳助力。
  人设是窝囊了点,但商宗不在乎这些。
  大堂前车队盈满了日光,商宗跟在梁惊水后面出去,心情很好的样子,一会儿,司机驱车停在街道,他托住腿软差点摔倒的梁惊水,弯唇说了句悄悄话。
  “怪我刚才在床上不够节制。”
  梁惊水回一记白眼:“其实我昨晚压根没做梦。”
  商宗微微颔首:“猜到了。”
  梁惊水伸出一根手指,隔开他。
  正好司机下车打开后座车门,她顺势弯身坐了进去。
  她也没问商宗去哪。
  但有一点她很明确,既已决定成为商宗的幕僚,她就必须为更长远的厮杀做准备。
  本质上,他们都是不考量未来的人,无问西东,消极又亢奋;但幸运的是,所有的拧巴和盲区在一天之内说开,他们目标一致,有引路人也有出谋者,能效率最大化地扫平前路障碍。
  她知道,揭晓谜底的日子快到了。
  长夜即将莅临,这一次不再是他亲手编织的美梦,而是真实的、暴烈的无边深空。
  那个路线很熟悉,通向天水围。
  梁惊水开门下车,看着密集如蜂巢的邨屋,她沿着窗口往上数,数到第十层时,目光聚神看某个窗口,窗台边不再晾着衣物。
  即便看不清窗口里是不是有人生活的迹象,她也能一秒猜出来这的目的。
  毕竟他们太了解彼此。
  梁惊水平视前方,略略出神。
  商宗的声音打断她遐思。他说:“我们去上边看看。”
  梁惊水抿唇:“不合适吧,万一打搅到里面的住户呢?”
  他声音异常平静:“你和梁徽姐以前的住屋,我买下了。”
  风涌起男人黑色的发梢,背后是耀眼的晴天。
  她情不自禁地望着他,一瞬不眨。
  梁惊水慢慢说:“我记得……好像只跟你提过一次我家在哪户。”
  商宗笑说一次足够:“里面的布局还没变,我知道你一直想回来看看,走吧。”
  在他简单又温柔的话语里,梁惊水渐渐被融化,被蒸发,被逸散。
  连心脏都软成了一片云,浮在胸腔里有力地弹跳。她眼眶酸胀,捏拳抵一下他胸口。
  “你人怪好嘞。”
  “等上去了再发好人卡也不迟。”
  两人穿过狭窄的自动玻璃门,走进公共大厅。墙壁贴满了物业公告和选举海报,脚下的瓷砖略显磨损,角落还有一台饮水机。
  电梯停在十楼,走廊还是她记忆中的样子。
  一侧摆放着几双旧鞋和水桶,空气中弥漫着楼下厨房飘来的油烟味,偶尔能听见从门缝里传出的电视声。
  商宗掏出钥匙,轻轻打开铁门,再推开里层木门。屋内不过几十平方米,老旧的家具摆放紧凑,窗户小而透风。他将钥匙挂在墙边的钩子上,按下了屋内唯一的顶灯开关。
  梁惊水心知来日方长,怀旧不急于眼下。
  她进到卧室,看到原来的地台床未被搬走,垂眼松口气,循着儿时的记忆,蹲下逐块敲打床板的边缘。
  商宗看着她忙碌的纤瘦身影,眉头微蹙:“你……”
  他不再言语,只是静静注视着她,等待她接下来的动作。
  很快,梁惊水掀开一块可活动的床板,露出狭窄的夹缝。她吃力地伸进两根手指去够里面的东西,但床底空间太大,手指关节被磨得红肿破皮,仍旧够不着。
  她有着一股与苗条外形截然不同的,高知悍妇的信念感。
  商宗看着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锤子,想制止时,听她轻描淡写:“退后点,我怕伤到你。”
  床板应声而裂,木屑如雪片般四散。
  梁惊水捞出一本布质绳结的牛皮本。
  与砸床时的粗蛮不同,她小心翼翼地拉开绳子,连翻页的动作都极缓,生怕里面的纸张散乱。
  房间不属于回忆里的物件都被拾掇带走,一切依然保持着原貌。
  而梁惊水坐在床尾,沉默着,似在忌惮什么。
  掀开尾页,一行行竖写的遒劲字迹映入眼中。
  [2008年12月5日 多云 香港]
  百川,我已经很久联系不上你了。当时一切发生得太快,我满心恐惧和羞愧,鼓起勇气想去找你解释时,你却不给我半点开口的机会。
  ……
  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
  被单忌强|奸,难道是我的错吗?
  水水还那么小,她怎么可能是别人的女儿?她明明是我们的孩子啊。
  ……
  我不会放弃的。
  几行墨迹绽放成灰花。
  以梁徽的眼泪做养料。
  梁惊水额角细筋溢出,搁于腿面的手慢慢曲握成拳。
  而商宗,截停她几欲自残的指甲,紧紧握住,将她拉离了这片灰黄的沼泽地。
第68章 拐回家
  剧烈的恐慌和余震过后, 梁惊水强迫自己镇定。
  她小心将那本日记放入随身包里层,又把单忌发来的照片重新翻阅一遍。细看时,年轻男人的皮肤表面有植皮后的蜡质感,和现在大差不差, 少了正常人应有的岁月痕迹。在梁徽的日记中, 这个从相遇后便做甩手掌柜的“父亲”渐渐清晰起来。
  梁惊水看向车窗外, 高楼间急速行驶的双层巴士,地铁口熙攘而出的行人,街头的电钻声混杂着工地工人的喊话。
  整个城市都很忙。
  只有商宗,缓缓升起车窗, 隔绝了所有喧嚣, 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面色寻常。
  梁惊水的双眼, 在静谧里湿红起来。
  不知何故,她那夜从商卓霖的话里隐约猜出事实, 却仍抱着一丝侥幸, 觉得命运不至于对梁徽如此残忍。
  那是个黄金遍地的封建年代, 明明时代在进步, 陈腐老旧的思想依然根深蒂固。女人被认为最好的归宿就是当护士、老师, 嫁给一个医生或公务员,退而求其次也得是公司职员。
  梁徽却不甘“固步自封,画地为牢”, 带着多年攒下的血汗钱勇闯香港, 在秀场上大放异彩,给当时的时尚界带来不小的震撼。
  然而, 哪怕是这样的一个女人,独立而前卫, 仍会认为把自己被强|奸的事带到警局,是泯灭人性的选择。
  日记里说,她想过大声控诉,但最终退缩了。因为当时的名气。
  封建时代的凝视鲜红如血,经历了这样的事,她几乎无法在群情激愤中有尊严地活下去。
  于是梁徽以牙还牙的方式,一把火烧了单忌的老宅。
  梁惊水回顾着日记里母亲走过的地方,见过的人。商宗唤了她好几声,忽如苏醒过来。
  她抬眼看他,唇瓣抑制不住地打抖,她只能紧抿住。
  男人的眼睛也忧心地深望着她。
  没有再多的话语,却像有千言万语在彼此眼中共振。
  商宗从附近药店买了一管抗菌软膏,递过来时,梁惊水这才注意到手背上被床板划破了几道口子。她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只是沉默地接过软膏,说了句谢谢。
  商宗视线凝在她脸上,很淡然:“需要花些时间休整一下吗?”
  梁惊水点头:“嗯,周末我想一个人待着。”
  暮光里,女孩眸子清亮,直勾勾地瞧着他。她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我们一定、一定会打赢这场战。”
  商宗心跳不自觉加快。
  望向他的目光温情如斯,被久久注视,胸口像是淌着一涧溶溶春水。
  他抬起她没受伤的那只手,放在唇边珍惜一吻,让她撑不住时一定打电话给他。
  梁惊水再次点头。
  第二个共度的春天如约而至。梁惊水涂好药膏,望向树脂花瓶中他送来的几枝应季花朵。
  她看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从随身包中取出日记本,整理好梁徽当年被欺辱的相关片段,用匿名邮箱发送到了单百川的私人账户。
  因为与母亲的容貌相似,以前单百川看她时总带着复杂的神情,App相关的事务都刻意避开,由助手代为处理。如果真的毫无感情,应该是连看都觉得厌烦,而不是这种隐含哀伤的疏离。
  她从梁徽的日记中,翻出了许多属于他们当年的痕迹。
  幸福时很幸福,海誓山盟也听得两耳生茧。可对绝大多数男人而言,终其一生只卡在爱情的浅水区,柔情蜜语信手拈来,就像一日三餐般自然,回头再问,连自己曾说过什么都未必记得。
  梁徽不止一次在日记中里抱怨,单百川对她的包容心不够,她已经不下于三次表达对一件小事的不满,他依旧固执己见。
  或许,正是这份难以妥协的固执,在变故之后,注定了两人感情的覆灭。
  这在梁惊水预想之中。
  单百川的回信在周一早晨抵达。
  内容简短: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追究根由已经毫无意义。
  梁惊水坐在办公桌前,指节不自觉地收紧。
  那一刻,她忽然明白了十几年前母亲的心境——无力、愤怒,还有一种荒谬的悲凉。
  梁惊水轻不可闻地嗤一声,追究逝者的根由或许毫无意义,可生者不甘心被蒙骗于鼓里,她不甘心。
  她打开邮件窗口,满载情绪的文字倾泻如注,没有技巧全是感情,最后狠狠按下发送键。
  空等了半个小时,一个标点符号的回复都没有。
  梁徽曾烙刻在他心底深处,若非心存畏惧,又怎会如此回避谈论。
  视线渐渐濛濛,如骤雨,抑制不住的呜咽从唇间溢出。
  “水水。”
  梁惊水痴怔地盯着电脑,片晌惊觉抬头,与门外的商宗四目相汇。
  下一刻,她被揽入温热的胸膛。
  心想他大概也瞥见了电脑里那大段宣泄的文字,字字句句像在审判一个离家出走的不称职父亲,让母亲如候鸟般在空谷沙洲间用余生呐喊,得不到回响。
  梁惊水泪眼氤氲:“我以为事情到这儿会有转机,结果他既不信母亲,也不信我。”
  商宗轻抚她后脑勺,说:“他是在怕。”
  梁惊水问:“怕?他能怕什么?”
  商宗说:“因为一个误会,他放任你们母女这么多年不管,把你原本好好的生活弄得一团糟。他没胆量去直面自己的过错。”
  那一天,她过得既清醒又混沌,仿佛身体被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机械地推着她往前赶流程,暂时把认父这件事搁置,反正她还在单百川的公司工作,来日方长;另一部分则在心底崩溃哭嚎。
  商宗驱车带她去海边兜风,车载电台播放着粤语老歌,都是内地人耳熟能详的经典曲目。
  进入隧道,尾灯的红光打在她脸上,五官轮廓麻木不仁。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