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心虚,“现在蒋政廷非让我跟田甜去参加晚宴,怎么办……”
宴修赫在电话那头闷笑,“吓着你了?”
我说没有。
是真没有。
虽说蒋政廷的威胁挺吓人,但毕竟我背靠宴修赫,基本也不用怕他。
宴修赫似乎是在翻阅文件,有纸张翻动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过来,他问我:“什么晚宴?”
我说不是很清楚,“听说是一位姓王的老总举办的。”
宴修赫问我:“王什么?名字知道吗?”
我更心虚,说不知道。
宴修赫淡淡嗯,“去参加吧,没关系。”
我很诧异,我还以为宴修赫会跟我说不用管了,交给他来处理。
宴修赫又道:“不用害怕,我会安排好一切。你尽管去,蒋政廷他不敢。”
我只好应下。
这时宴修赫那边有助理提醒他要开会了,我不敢耽误宴修赫的工作,便匆匆忙结束了通话。
挂断电话之后,田甜凑过来问我宴修赫说了什么?
我实话实说,说宴修赫让我和她去参加晚宴。
田甜也很意外,眼睛睁得老大,“晏总让我们去参加晚宴?”
我嗯。
田甜不理解,“晏总他怎么想的?”
我摇头,说不知道。
田甜张了张嘴,刚要再说什么,我的手机却又忽然响了起来。
我扫了眼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没备注。
我按下通话键,“你好。”
电话那头是位女士,态度非常客气,“您好简总,我是晏总这边的工作人员,晏总让我联系您,吩咐我负责帮您做一下晚宴的造型。”
我没成想还有这么一茬儿。
对方紧接着又道:“您现在方便加一下我的微信吗?我需要您的地址定位。”
我连忙说好。
电话那头的女士才又客气恭敬道:“那麻烦您通过一下,我刚才给您发了好友申请,剩下的事情我们微信上说吧。”
我又应着,然后才挂断了电话。
我紧接着便通过了那位工作人员的好友申请,不是私人账号,是一个企业微信号。
我看到公司备注的名称,是一串英文的形象设计工作室。
那位工作人员主动先跟我礼貌打招呼,我把工作室的定位发给她,她秒回说十五分钟就到。
我还以为她是带着工具箱之类的来我的工作室给我做造型,结果她到楼下才告诉我,她只是来接人。
我只好又带着田甜坐上了她的车,然后一路去了市中心的一家豪华设计门店。
工作人员礼貌带着我和田甜去了VIP席位,做了头发又化了妆,紧接着挑选了晚礼服。
我搭配的是一条黑色的碎钻修身长裙,听工作人员说,这条裙子是宴修赫亲自为我挑的,我穿上之后特别显气质,而且非常恰到好处地修饰了我的身材。
田甜没人帮她选,自己乐呵呵地在一众晚礼服之中选了一件她自己喜欢的。
弄完这一切之后,我和田甜便坐专车前往宴会场。
在去的路上,田甜忍不住跟我感慨,说她还是第一次享受这样的待遇。
我说我也是第一次。
田甜特惊讶,“晏总私下没带你去参加过什么富豪聚会吗?”
我说没有。
之前宴修赫的母亲倒是打来过电话说要带我出去见见世面。毕竟宴修赫执意要跟我在一起,晏夫人即便再不喜欢我也没有办法,所以现在她基本上算是半同意状态。
晏夫人说,如果将来我要嫁进晏家,少不了要在阔太圈里学会交际。
但宴修赫直接给拒绝了。
宴修赫知道我怵头跟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交际,毕竟不管怎么说,二十几年的生活背景不同,鸿沟很难跨越。
晏母夫人当时很生气,很不客气训斥宴修赫,说现在哪个女人不帮自己的丈夫交际?
但宴修赫还是拒绝了,并且把之前建和老总的丑闻拿出来说事儿。
建和老总的丑闻就是因为阔太之间的交际才闹出来的。听说当时建和老总跟另外一位老总在生意上没谈妥,结果另外一位老总的太太趁阔太聚会的时候,给建和老总的太太在包里偷偷塞了一张卡。
这事儿建和老总的太太压根儿没发觉,直到后来,另一位老总举报建和老总拿钱不办事儿,一度把事情闹得非常难看。
宴修赫直白跟他母亲摊牌,说不希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出现在我的身上。
晏夫人这才没再多说。
宴会场很快就到,定在金碧辉煌的黄金楼。我和田甜有请帖,直接在宴会厅外面登记名字然后入场。
宴会厅里面已经来了很多人,女人都是珠光宝气,男人都是西装革履。我和田甜都没看到蒋政廷,倒是田甜眼尖,看到了好几个明星。
我对娱乐圈不是很感兴趣,也就没怎么在意,正打算拉着田甜去角落里喝饮料的时候,霓虹闪烁的入口通道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我寻声望去,一名黑色高定西装的男人被簇拥步入会场,他梳了背头 , 斑斓的灯光一下下闪过他的脸,丝毫掩盖不住他的深沉贵气和倜傥风华。
我站在原地一时怔住。
田甜先我一步发出惊喜,“是晏总!”
第34章
宴修赫震慑全场的风度犹如一张网, 缠住了所有人视线,他忽略了向他打招呼的宾客,稳步朝我走来。
我惊喜之余又有些意外, “你怎么来了?”
他刚要开口,余光敏锐捕捉到一个人影,便没有说话。
我亦扭头去看。
蒋政廷不知道什么时候端了杯酒已经走到了宴修赫的面前。
“大哥怎么来了?”
蒋政廷的语气不急不躁, 却暗藏冷冽。
宴修赫伸手揽住我的腰将我拥进他的怀里, 回蒋政廷, “我不能来吗?”
蒋政廷的面孔被头顶闪烁的彩灯投射下一层迷离斑斓的光晕, 有些模糊看不真切。
他的语气无波阴阳宴修赫,“晏家的嫡长公子想去任何地方,自然没人会说个‘不’字。”
宴修赫接过侍者递来的酒, 反阴阳蒋政廷, “几天不见,你这靠嘴输出的本领又见长了。”
蒋政廷却丝毫不恼,反而主动用自己的酒杯跟宴修赫的酒杯碰了下。
这个时候,一旁的田甜礼貌跟蒋政廷打招呼。
蒋政廷绅士礼貌点头, 他顿了下,像是想起了什么, 又对田甜道:“东南角靠窗穿灰色西装的男人, 王总。”
田甜闻言立刻会意, 眼神询问我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我知道那个王总就是蒋政廷牵线的合作方, 但我压根儿无意跟他合作, 便不想过去跟他打招呼。
我对田甜微不可查摇了摇头。
田甜大拇指示意王总的方向, 然后自己走过去了。
田甜去打个招呼倒是对的, 毕竟他们一起吃了顿饭算是认识。今天田甜也算在名义上跟着蒋政廷过来给王总捧场, 没道理装不认识。
田甜走后, 蒋政廷看向我,“简总不去打个招呼?”
我直白道:“不必了,我无意与王总合作。”
蒋政廷挑眉笑,“有人给撑腰,连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了。”
我没理没吭声。
蒋政廷饮了口酒,“但不知道简总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县官不如现管。”
我皱眉。
蒋政廷这是明摆了在说话给我听。宴修赫虽然是晏家太子爷,而且在总部身居高位,但毕竟现在海岛娱乐站和智鸿科技都是归蒋政廷负责。如果我不给蒋政廷面子,蒋政廷随便给我个小鞋穿,宴修赫也鞭长莫及。
我略微有些犹豫,想着要不要去跟王总打个招呼。
宴修赫漫不经心接了蒋政廷的话茬儿,“县官不如现管,只是不知道,你这个现管还能做多久?”
蒋政廷的痞子劲儿说来就来,“大哥觉得我还能做多久?”
宴修赫轻嗤没吭声。
蒋政廷戏谑的眼眸扫我一眼,“简总觉得,我还能做多久?”
我嘴善如流说不知道。
蒋政廷笑出声来,话又转向宴修赫,“大哥最近为了收集拉我下台的罪证辛苦了,但大哥你有手段,我没有吗?”
宴修赫眼微眯。
他与蒋政廷四目交锋,凛冽危险。
旁人夸下海口,宴修赫不信。但蒋政廷玩心计手段,宴修赫认可他的能力。
蒋政廷点到为止没再多说。
他们没有碰杯,但很有默契,同时举杯饮了口酒。
蒋政廷继而转身离开。
我好奇问宴修赫,“什么拉蒋政廷下台的罪证?”
宴修赫却不想让我参与,柔声说:“没什么。”
这时,一阵男人的大笑声从旁边肆无忌惮传来,“晏总,好久不见。”
宴修赫略偏头,语气很淡,“韩老板。”
被称为韩老板的男人一个劲儿跟宴修赫套近乎,亲自给宴修赫敬烟。
宴修赫扫了眼牌子,是软中华,没接,“戒了。”
韩老板立刻赔笑道:“戒了好戒了好,抽烟伤身,我这想戒都没那毅力,还是晏总能成大事。”
宴修赫明显不愿多谈。
韩老板被剐了面子神情不免尴尬,讪笑两声将目光移到了我的脸上,“红颜知己?”
宴修赫正色道:“未婚妻。”
韩老板顿时有些惊讶,连忙给我赔礼,“姑娘别介意,我这嘴上没个把门的,冒犯了。”
我礼貌道没事。
一般像宴修赫这样的男人,带出去的女人不一定是什么关系。如果是逢场作戏的女人,男人之间调侃两句没什么,但如果有正经名分,一般不敢随便开玩笑。
韩老板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再留下也没什么意思,便喝了杯酒,很识趣地离开了。
他走之后,宴修赫问我,“饿不饿?带你去吃东西?”
我点头说好。
宴修赫顾我笑得很温柔,跟面对任何人时的笑容都不一样。
我跟着宴修赫来到自助选餐区域,他帮我拿了我爱吃的糕点以及果汁,但他自己什么都没拿。
我问他:“你不饿吗?”
宴修赫说不饿。
我便端着小碟子自顾自去吃那些糕点,但吃了两口就不吃了。
宴修赫瞧见问我怎么?
我特小声说:“好像整个会场只有我一个人在吃东西……”
宴修赫闷笑,“管别人做什么?饿了你就吃。”
可我不想吃了。
整个会场大家都在谈笑风生,只有我一个人在餐桌前吃吃吃,实在太不体面了。
宴修赫看出我的窘迫,从我的碟子里拿了一块糕点放进他的嘴里,“吃吧,我陪你。”
我噗嗤笑。
我知道宴修赫是怕我饿肚子,才跟我一起选择格格不入。
宴修赫也笑,但眉眼之间都是温柔,“这有什么,他们不吃也不一定是不饿,先吃饱了再说,谁挨饿谁难受。”
我点头嬉笑说有道理。
这时门外风风火火走进来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个是宴修赫的助理,一个是蒋政廷的助理。
他们两个分别去找自己的老板,然后恭敬低声耳语。
我没太听清助理说得是什么,只看到宴修赫与蒋政廷同时沉了脸色。
宴修赫随即将我手里的餐盘放下,然后拉着我的手就往宴会厅外面走。而与此同时,蒋政廷也从另外一个方向向宴会厅外面走去。
我隐约觉得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下意识问宴修赫,“怎么了?”
宴修赫脚步未停,“我父亲突发心脏病,正在医院抢救。”
我大惊,但没敢说话。
我跟宴修赫一路走到会场门口,在台阶下早有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等在那里。我和宴修赫分别上车,司机紧接着便脚踩油门驶入了公路。
紧跟在劳斯莱斯后面的车是蒋政廷的黑色迈巴赫,两辆车同时在夜幕下飞驰,同时抵达医院。
我没成想宴修赫的母亲会在抢救室外的长廊,但她的神情非常麻木,不像是担心自己的丈夫,反倒是像被抽了魂一样。
宴修赫略微蹙眉,快步走过去,“妈。”
晏夫人闻声抬眸,在看到是宴修赫的一瞬间,她那双空洞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丁点亮光。但这一点亮光还未来得及扩张,晏夫人眼角余光瞥见了宴修赫身后的蒋政廷,她忽然就像疯了一样冲过去,不由分说狠狠扇了蒋政廷一巴掌。
蒋政廷没躲,就站在原地任由晏夫人打他。
晏夫人几乎有些崩溃,“你来做什么?!你跟你那个下/贱的妈还没把晏家害够吗?!你滚!你给我立刻滚!!”
蒋政廷依旧没躲,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任何起伏。倒是宴修赫及时伸手拦住了晏夫人,将她跟蒋政廷拉开了一些距离。
宴修赫安抚自己的母亲坐到椅子上,然后第一时间吩咐助理,“封锁消息。”
助理恭敬称是,然后急匆匆离开。
之后的两个多小时,晏董事长从手术室转入重症监护。医生说手术还算顺利,但能不能醒过来却不一定,要家属有个思想准备。
所有人的面色都很低沉,但除了蒋政廷。
他把玩着一枚玉石雕琢的打火机,避到一扇敞开的天窗下焚了一支烟。
宴修赫让助理封锁了消息,但消息还是泄露了出去。深更半夜,几名晏家的高层风尘仆仆抵达医院,急不可耐询问晏董事长的情况。
宴修赫皱眉,“谁给你们的消息?”
几个高层互相对视一眼,但都没敢吭声。
不过宴修赫紧接着就明白了。
敢违抗他的命令,并且有这么快的办事效率,非蒋政廷莫属。
宴修赫扫了一眼在远处天窗抽烟的蒋政廷,才又对那几个高层道:“目前还没有脱离危险。”
在这个节骨眼上,每个人都各怀鬼胎。宴修赫与蒋政廷都有可能成为将来晏家的掌权人,所以,该怎么站队,便显得尤为重要。
晏夫人再怎么悲伤到底也是董事长夫人,在这个时候,她是真的能够镇得住场。
她起身凌厉扫视了一眼这些在利益驱使下蠢蠢欲动地高层,客气又不容置疑,“很感谢大家对董事长的关心,但医生嘱咐了董事长需要休息,所以各位请先回吧。”
晏董事长之下,董事长夫人是最有话语权的家属,她下了逐客令,所有高层也只能悻悻离开。
晏夫人雷厉风行吩咐宴修赫,“调保镖过来,不准任何人打扰到你父亲。”
宴修赫恭敬称是,又劝晏夫人,“您先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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