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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满塘——末雨【完结】

时间:2025-02-24 17:11:28  作者:末雨【完结】
  云英拎起一包铜板掂了掂:“怎么样,你不亏吧?”
  玄元子双眼放光,但又抹不开面,虚张声势地说:“我得先看看你这些消息有没有搞头。”
  临近拂晓,云英口干舌燥地讲完,喝光水囊里最后几口,忍不住问:“你记得住吗?我们天亮就得回去了。”
  玄元子神采奕奕,冷哼一声:“我字都认不全的时候,那些鬼画符一样符箓看一眼便能默出来,就这点儿东西,已入我周天,断不会忘。”
  云英看了眼天色,随口抽问了几句,玄元子对答如流,她满意叹道:“朗儿要有你这般好使的脑子,我命都得长几年。”
  玄元子白她一眼,闭目回想方才在观里给她判的手相。
  “我看你的命够长了,就是不太顺遂,不日将有一劫。你把八字给我,我免费送你……”
  云英打断他:“命数啊,我还是更信自己,你那些神神道道,我可不想听。”
  玄元子难得见她闪躲,追问道:“既然不信,那便当耳旁风,听听又何妨?”
  云英当没听见,起身掸了掸身上的泥便去叫宋平准备启程。
  寒风一吹,玄元子打了个哆嗦,忽又想起件事。
  他追上去叫住宋朗:“你们在观里用的是假身份,起的卦不准,你那两张平安符得重新开光。”
  宋朗本也说不上信,只是看在小东岛时,妙音也像别的娘子一样去问过卦,也不知道这厮说了什么,接连好几日,妙音都心情大好。
  再加上陆三后来也与这厮称兄道弟,他纵是不信也恭敬。玄元子这般说,他立马掏出符递过去。
  玄元子却看了眼云英,转眸道:“你既然不信便走远些,女人本就阴气重,煞着祖师爷,符就不灵了。”
  云英冷笑说:“女人要是阴气重,你们这从女人裤裆里爬出来的家伙又打哪儿来的阳气?”
  “我哪知道!反正祖师爷传下来的规矩就是这样的!”玄元子拧眉道,“你赶紧的,等太阳出来,过了时辰,又不一样了。”
  云英凝看须臾,懒得争辩,哼了声便去了驴车那头。
  人一走远,玄元子立刻低声问陆三怎么没跟着来,宋朗犹豫不知该不该说,好在宋平解了围。
  “他另有任务,你找他有事?”
  “我有京城来的好消息,他既没来,你转告他也成。”
  宋平心下骤然一紧,顿悟他是故意支开云英:“什么消息?”
  玄元子咧嘴笑了笑,低声将裴晏要入赘太尉府的事讲来,说让陆三放心,那脏东西既攀上高枝,往后定不会再回来膈应他了,降头也不必下了。
  宋平赶紧回身,见云英正坐在车头闭目养神,这才低声问道:“你这消息从何而来?确定无误?”
  “吴王亲口说的,建康城中,那些被裴晏查检过的官,现在应该也人尽皆知了。”
  玄元子说完便去叫醒道童,取来朱砂重新画符。
  宋平趁机嘱咐宋朗:“刚才听到的东西,万不可告诉你云姨,半个字都不许漏,知道吗?”
  宋朗抿唇,偷偷觑看驴车那头:“嗯。”
  他一转回去,那倚在车身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
  远处金光万丈,头顶那一弯残月若隐若现,渐渐淡去。
第一百三十三章 偏心
  一丝风从窗缝里钻进来,枕边婴孩抽抽了两下。 妙音倏地回神,赶紧将手心里的黄符揣好,俯身拢紧褓布。 脚边炭盆烧得热乎,她心里也热乎。 原丰县比洛都和定海都暖和,但为了她坐月,承平给几面墙都糊了层干草,云英也匀出钱去侯官买了足以过冬的好炭。 还有朗儿……除却鞍前马后地帮忙,还替她和妹妹都求了一卦。 这傻小子从玄元子给她批过的命格里,隐去前一半,专捡后头好听的讲,还安慰她说,待她补好身子有了奶水,妹妹肯定也会和他一样身强体壮,内疾不生,外患不入。 妙音垂下眼帘,心绪又起波澜。 彼时她接受不了他这个奸生子,一口奶水都没喂过,还是承平去渔村里找到了赵婆子,对方见孩子哭得惨,才收了银钱牵线搭桥,找了几户正奶孩子的娘子蹭着吃。 不到一岁,人家孩子大了,他也就彻底断了奶。 他的好身板,都是自己挣来的,与她这个亲娘无关。 木门嘎吱一声响,云英笑吟吟地端着竹篓进来。 妙音偷偷抹了抹眼底:“朗儿说你们赶着回来,夜里都不带歇的,这么晚了,怎么不早些睡?” 云英笑而不答,两根指头从竹篓里拎出方锦帕。 “你先帮我看看,还能救吗?” 妙音看着那一言难尽针脚,忍俊说:“怎么突然想起做这个了?” 云英在她身旁坐下:“你知道我过去嫁了许多回,都是草草了事,最好的一回,那死老头子服了散半天不起效,便给我点了对红烛说不急……” 她浅笑着拨弄竹篓里的线团,难得面露羞赧。 “虽也算是无媒无聘,但再不济,总得有件衣裳拜堂吧。人家说,知会过天父地母,才算得了一家人,将来若谁走在前头,兴许还能在忘川那头等着见一面。你教教我,反正裴晏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一年不成,三五年总行了。” 妙音默默垂下头,闷声说:“你素来聪慧,从前只是不用心罢了。” “用了心也就那样,那家伙之前就嫌过,说我还不如他缝尸身练出来的绣工强。男人嘛,兴头上当然跟你说什么都不在乎,往后日子久了,总会觉着还是性子温婉的贤妻良母好的。” 云英拿回锦帕,抿唇又道:…
第一百三十四章 鸿门宴
  临近年节,四通市外依旧热闹。
  卢湛跟着侍女步入二楼最里头那间雅室,推门正迎山水屏风,透光可见其后香炉,袅袅白烟正对丹青中那一缕林间炊烟,里头更是隐有钟磐脆响。
  “裴大人,客到了。”
  侍女朝着屏风后的人影欠身,卢湛绕过屏风入内,裴晏正拿着个铜勺轻敲茶案旁的碗磐。
  “叔父说要回驿站更衣备礼,稍后就到。”
  裴晏点点头,卢湛忍不住问:“大人今日宴请,是不是为了……”
  “你倒是提醒我了。”
  裴晏笑了笑:“上回我喝多了,与你说那事时思虑不够周全……”
  炭炉上茶汤滚沸,裴晏打断话头去舀浮沫,又不紧不慢地在磐沿边轻刮铜勺,急得卢湛几番欲言又止,心似那茶壶中上上下下的叶梗。
  裴晏清完浮沫,添过橘皮这才转身朝卢湛勾勾手,示意他站近些。
  “桃儿勤勉聪慧,若嫁给寻常人家,相夫教子自是不难,但……你我门第相当,我也在那高墙里待过。”
  裴晏稍作停顿,唇角轻抿:“她身世知道的人虽不多,但若有心打听,也不是查不着。你如今年少,情投意合之时或许不在乎,待将来身居高位,那时我兴许也不在了,难保不会有闲言碎语……你若尚有顾虑,现在告诉我,此事就当我没提过,我另做他想。”
  “我没有!”卢湛失声道。
  “大人放心,我生来就不好,又自小愚笨,闲言碎语多了去了,左耳进右耳出的事。”
  裴晏盯着他看了会儿,朗笑说:“那就好,正好我也没别的打算。”
  卢湛回过神来,耳根微红,蹙眉抗议。
  裴晏笑说:“我总要试试你的诚意。”
  他起身,敛容正色,语气也沉了下来:“记住,待会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得应下来,否则,你叔父是不会答应的。”
  卢湛认真点头,却也有些心虚:“大人不然先跟我说一遍,我好有个准备。”
  裴晏笑道:“你这点道行,骗不过你叔父,还是不要有准备的好。”
  卢湛不太放心,但裴晏不肯再说,只晃着那根细铜勺朝他摆手,让他回驿馆接人,顺带下楼去把账结了。
  卢湛一愣,裴晏抬眼睨视,解释说:“你叔父是个讲究人,不能怠慢,此处可不便宜。我那点俸银都在你未来夫人手里攥着呢,这顿当然是你付钱。”
  自离开江州,裴晏许久没有踹过他这棵摇钱树了。卢湛感觉自己好似入了套的蠢鸡,绳圈都已经搭在脖子上了,偏还往里头再挪挪。
  但他转念一想,又嘟囔着过个嘴瘾:“大人不是虚报数目存了些体己么?”
  裴晏一勺子敲在他脑门上:“我自有用处,轮不着你惦记。”
  卢湛悻悻哼笑,只得揖礼照做。
  门一关,裴晏坐回茶案旁,垂眸看着铜磐里漂着的浮沫。
  勺一敲,水纹细细密密地漾开。
  不多时,卢骞携礼而至,两人寒暄一番,依次就座。
  卢湛次席作陪,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若换平时,他早就左耳进右耳出,只埋头认真吃饭。
  但他知道叔父面上这些谦和都是在作戏,实则小肚鸡肠,回回赴宴归来都要与叔母关起门来絮叨。若把给叔母讲烦了,踢出门去,满腹牢骚又不便说与那些姨娘时,就叫后厨弄些耐嚼的吃食,勾着他去祠堂边吃边讲。
  美其名曰,血浓于水,与他讲便也算是与兄长隔岸相商了。
  饭吃完,又饮茶,诗书礼易讲了个遍,又随口谈些无关痛痒的朝堂轶事。
  卢骞一直紧紧抓着话头,不给裴晏起头的机会。
  裴晏也不争,他说什么就跟着说什么。直到话至扬州之行,卢骞说太子提及他们沉船遇难,流落荒岛。
  “兄嫂英年早逝,只留下这一根独苗,幸得裴詹事舍命相救,不然我真不知该如何向亡兄交代。”
  裴晏一口滚茶咽下,忍着灼痛摆手道:“太子记错了,我与卢湛都不识水性,我们这两条命是小女救下的。”
  卢骞心下一紧,暗骂说错话了,佯咳了几下,试图含糊过去。
  “那也是裴詹事教女有方。”
  裴晏转眸含笑道:“说来惭愧,小女自幼便不在我身边,不敢居功,是她母亲教得好。她久居江边,知道溺水之人需尽快摁压丹田,将腹中积水挤出,再以口渡些阳气,方有机会从阴差手中抢人。”
  卢骞忽地噤声,眼皮微跳,他暗暗觑看裴晏,心道不妙。
  一旁昏昏欲睡的卢湛更是猛地抬头,他想起在沙岸上醒来前做的那个梦,下意识捂住了嘴。裴晏瞪了他一眼,他又垂下头去。
  卢骞一直不接话,裴晏放下茶碗,说得又明白些。
  “先慈有几个表妹嫁去了范阳,说来我与卢郡守也算远亲。又听闻卢郡守与裴玄私交甚笃,我想我与他那桩旧事,卢郡守多少也知晓一二。我这人,虽有些六亲不认的名声,但也不是那么不通情理。”
  他含笑看着卢骞:“先行其事,后正其礼,亦可。”
  卢骞拧眉闭眼,再睁开时整个人都没了方才那般闲适,一双眸子冷冷自裴晏扫向卢湛。
  “湛儿,你先出去,叔父与裴詹事有事相商。”
  卢湛本有些犹豫,但见裴晏也朝他点头,只好听话出门待着。
  待门关好,卢骞起身朝裴晏施礼。
  “我代亡兄遥谢裴娘子救命之恩。”
  “卢郡守年长我许多,如此大礼,我可担不起。”
  裴晏嘴上这么说,人却岿然不动,甚至取下茶壶,拨了拨炭火,加了几片橘皮,给自己又倒了碗茶。
  “听闻裴娘子生母已故,裴詹事府中也无女眷。若蒙不弃,我代夫人认裴娘子为义女。夫人出身渤海高氏,将来裴娘子出嫁,也算有个显赫娘家,不必遭人苛待。”
  裴晏笑道:“卢郡守还真与我想到一处去了,只不过……”
  “裴詹事!”卢骞厉声打断,“恕我直言,裴詹事无妻无妾,此女就算真是裴詹事的骨血,那也是贱籍所出。更不要说裴詹事此前从未去过江州,又失散十余年……裴詹事自己不拘小节便罢了,我范阳卢氏断受不得这般羞辱。”
  不等裴晏开口,他赶紧又说:“儿女亲事当由父母做主,纵是天家也不好无端干涉。亡兄乃家中长子,他走得早,我从来都视卢湛如己出,此事莫说闹去东宫,纵是说到天子面前,也是如此。还望裴詹事见谅。”
  屋内霎时没了声响,裴晏唇角微挑,垂眸小口吹饮茶汤,不紧不慢地喝完。
  “小女心性纯良,纵是街巷里的野狗,遇上了也会顺手给一口吃的,救人亦是顺手,受不起卢郡守这么贵重的礼。”
  他起身从袖口抽出一封信,推至卢骞面前。
  “卢郡守既不愿与我做亲家,那此事便当我没提过。今日暂且别过,告辞。”
  裴晏前脚刚走,不一会儿,卢湛就钻进来了。
  方才贴在门边听得不够真切,只听出两人闹得不欢而散,裴晏出门时又没搭理他,他只好硬着头皮进来问这头。可拐过屏风,便见卢骞面色铁青,两眼赤红,右手似攥着什么东西。
  长这么大,他还没见过叔父气成这样。连前些年养在别院的乐伎偷汉子被叔父捉奸在床,脸色都没这么差。
  他转眸细忖,裴大人也没说什么啊,最难听的也就是骂他是狗,至于么?
  卢湛想了想,怯怯上前:“叔父,裴大人与你说什么了?”
  卢骞猛地回神,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骂完歇了口气,这才问:“你给我老实交代,都闯什么祸了?”
  卢湛一愣,卢骞将手里那团纸扔到他脸上。
  “你自己看!”
  他嘟囔着捡起来,展开碾平,那是一份写给廷尉贺正卿的状纸。
  裴晏义愤填膺地写他自江州起便对桃儿暗藏情愫,回京后便时常趁裴晏不在家中与之私会,有府中侍女与城郊几户农夫为证。
  桃儿被人诬告,他大闹平阴县衙,打伤差役数人,还被县令郑裕之罚了板子。
  最要命的是去了扬州,说他因与穆弘争风吃醋,时有龃龉,有随行太子卫率为证。
  鄮县起风,穆弘醉酒闹事,闯入桃儿房中,欲行不轨,尔后不知为何,鄮县典吏亲眼见卢湛送桃儿回房,穆弘却死在了山里。
  后头还跟着几页仵作验尸的记录,与裴晏当初复验时发现的疑点……林林总总,他在这几页纸俨然已是个杀人通奸的狂徒。
  事倒是真的,但又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卢骞见这傻小子目瞪口呆,心头燃起一丝希望,试探问:“你看仔细了,他可有胡说?”
  “没有!”
  卢湛捏紧状纸,咽了咽,梗着脖子说:“都是真的。”
  卢骞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脚下一软,跌坐在矮几上。
  卢湛赶紧上前搀扶,但裴晏事先交代过,故而任由卢骞怎么问,他也都不松口,甚至还学着裴晏的春秋笔法,将那些真细节掺进去讲得绘声绘色。
  卢骞听得额前青筋暴起。
  穆太尉眼下认了他这侄儿死于天灾都没少找裴晏的麻烦,连太子也保不住。若真让其看到了这东西,根本无需等到堂审,莫说卢湛这臭小子得刮一层皮。他此番重注东宫,起码有一半都打了水漂。族中那些在虎贲军中任职的后生,恐也会受牵连。
  卢骞眼下顾不上骂,捏着眉心絮叨,思忖对策。
  “你从小性子淳厚,不贪杯不好色,家里那些个心思活络的丫头都钻上床了,还嫌人家吵你睡觉给拎出来关门外头。定是那贱民学了些风月里的本事,故作娇憨,引你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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