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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水满塘——末雨【完结】

时间:2025-02-24 17:11:28  作者:末雨【完结】
  “那你有吗?”
  见她抿唇不语,他又追问,“在沌阳好歹还唱了出苦肉计,你若怕人知道,就不该进柴桑县衙,让陶昉,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看见你是同我一边的。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以为你已经选好了。”
  “我就说小心眼吧,之前还说让我脚踏两条船,这么快就不认了。”
  裴晏凝视良久,“我之前是看错了,今日才算想明白。”
  云英心下一紧,裴晏话里有话,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等了会儿,不见下文,忍不住试探道,“怎么不说了?大人不应该还有很多话要问么?”
  “我问什么你都会说?”
  她似笑非笑,“那我说的你都信吗?”
  他就知道。
  裴晏苦笑着捏住她的手,从自己腰上滑下来。
  “是你不信我。”
  房门打开,陆三转头看去,稍一用劲,身上那几处最深的伤口撕扯着,钻心地疼。
  “别乱动。”
  裴晏扫了眼已经渗出一大片血的伤口,暗暗嫌弃着卢湛的手艺,“这几处得缝起来。”
  说完也不等陆三回应,用小刀挑开涂抹的草药,烈酒冲洗干净,拿出金针,对着油灯穿上线,扎进他腰腹。
  陆三牙关紧咬,闷不吭声,额前豆大的汗珠往下淌,身子控制不住地微颤。
  还真是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
  “行刑的人避开了要害,你该谢谢他。 ”裴晏抬眼睨他,心头不太舒服,丝线用力拉紧打上结,又拨开另一处,“静养十日,看能不能下床。”
  “老子不用你管!”陆三顿了顿,又不情不愿地哑声道,“你把她看好……这日头,容易生脓。”
  “我看过了。都是小伤,无碍。”
  陆三别开眼,心如芒刺,“我好之前,你别放她出去。”
  如果可以选,他宁愿跪着求元昊,也不想求裴晏,但眼下他没得选。
  云英那些话只是权宜之计,唬得住元昊,骗不过他。元昊虽放他们回来,但也只是在等刘舜的回信, 暗地里还有祝四那群人埋伏着。宋平回来前,只有裴晏这里是最安全的。
  “我不用你教。”
  裴晏拧眉用力拉紧线,伤口缝好,重新敷药,思忖良久,总算开口问道:“她随口就给徐士元一成的折价,钱能做主,人也能自由离开江夏。你既在意她,你们为何不离开江州?天高海阔,换张脸,躲起来便是。”
  陆三嗤笑一声,装聋作哑。
  裴晏也猜到陆三的嘴会比程七的更严,断不会稍一拿乔便竹筒倒豆子,想了想,换了个法子。
  “北族旧俗虽无门第之别,但那也是百年前的事了。她在江州官场无人不识,这出身瞒不了人,最多只也能当个侍妾。高门大院规矩多,也不如外边想得那么好过,至少,她若进了门,你肯定是见不到她了。”
  “呸!嫁猪嫁狗,也不会嫁你们这些狗官!”话一出口,方觉中计,陆三顿了顿,“你休想从我嘴里套话。”
  裴晏慢悠悠地收起金针,自言自语道,“不为钱,不图名分,那就是有把柄了。”
  “你……”
  陆三捏紧拳,别过头闭眼开始装死。
  所以他就是讨厌这些弯弯绕绕的人!
  裴晏看他这模样,眉间略展,门开一半,又幽幽问了句,“京城也有家叫凤楼的酒肆,四夷馆边上,也是客似云来,非富即贵。不过前些年一场火烧没了,那东家好像是叫……白凤,你可认得? ”
  明月落床头,榻上装死的人眼皮微动,唇角一抿,喉结直往下滚。
  夜深人静,但夏虫喧嚣,裴晏行至书斋外,脚步顿住,想了想,转身去东厢找了间没人的屋子躺下。
  反正这时节也无需什么被褥,但他需要个清静地方待上一会儿。
  程七是她花心思收买来的,知恩图报,也知情识趣,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的不看,所以知道的有限。
  也正因所知甚少,才会被他拿住软肋,早先在县衙里打得皮开肉绽也撬不开的嘴,稍一拿乔就都交代了。
  高严府上那些杀手的确是石老的人,可石老已死,她在江州城内的眼线殁了大半。
  道上虽也有其他的匪帮与她有交情,但一来畏惧江夏军镇,二来也都是被陆三收拾教训妥当的,如今两头都有些问题,她处境堪忧。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刘旭。
  元昊从不来凤楼,只偶尔差人来带她过去。刘旭却是每半年就会来一次,次次都是她亲自接待,但只谈事,不过夜,夜里会叫别的娘子伺候。
  江夏军镇并不宽裕,所以军营里那些祖荫丰厚的将领也怨气冲天,他过去也有些疑惑,她从徐士元那些人手里挣来那么多的钱都去了何处,今日总算是有了答案。
  裴晏闭上眼长叹了声,他过去是想得太简单了。
  他以为元昊有勇无谋,待江州事毕,大抵会贬去边陲,自顾不暇时,他想留下她这么个弃子并不难。
  可这真正的执棋之人若是他所猜的那个,这局棋开始得那么早,布得那么远,甚至,她若与过去京城那几桩悬案有关……那他便留不住她了。
  可笑他先前以为可以凭手中这点权势,强行赶走陆三这跟屁虫。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权势之上,有更滔天的权势。
  她心里有没有他,选不选他,都不重要。他们根本就没得选。
  除非……
  脚踝忽地被抓了一下,裴晏猛地睁开眼,怀里钻进来个小蛇似的人,手脚冰凉,缠着他一直贴到唇边。
  “过门不入,还躲这么远,大人这么嫌我,换间屋子把我锁起来好了,也省得自己择床,睡不踏实。”
  “刚才那道锁也没见锁住你了。”裴晏伸手托住她,“不是要回去么?既然撬了锁,怎么不走。”
  “走了啊。我去找了桃儿,问她那衣裳到底是她的,还是不知道谁家娘子来过落下的。她跟我说,没有娘子来,倒是程七来过,还险些被卢公子当了贼。三个大男人在屋子里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一出来,卢公子就和大人拉拉扯扯地,大人把人家好一顿骂,最后还板着脸走了。”
  她顿了顿,笑道,“但她说那衣服不是她的,大人骗我,心里有鬼。”
  “胡说八道。”
  “哪儿胡说了?大人心里没鬼吗?”
  云英贴近些,凝眸望着他双眼,“大人难道不是在后悔,不该惹这麻烦,想和我撇清关系吗?”
  裴晏失笑道:“激将法,不好使,换一个。”
  “那我也没什么别的法子,不就是……”云英轻咬下唇,鼻尖蹭了蹭他,双手不老实地往下探着,手头被打断,话也被打断。
  “你还可以与我说实话。”
  云英抽出手,低头贴在他胸口,心脉如擂鼓,穿过耳道,与她心间相连。
  “这世道,连天子都说不准自己能活多久,知道那么多,想那么远,不是徒增烦恼吗?”
  裴晏将她掰到自己面前,憋了半天的气蹭蹭往外冒,“所以你就什么都不说,我还得费尽心思从你手里那些同样一无所知的人嘴里套些只言片语来猜。你把我当什么?风流完了就一脚踢开吗?他日在京城见了面,你还要装不认识我是吗?”
  云英眼眸微动,失笑道,“若真有那一天,大人只要装不认识我,便不会惹上麻烦。 ”
  “你休想。”
  “那你要怎样?”
  他咽了咽,认真道,“我要你心里有我。”
  “有啊,有的。我现在满脑子都是你……”她抿嘴笑着,探身吻上来,刚咬了一口,就被他推开了。
  “我跟你说正经的。”
  云英拧眉嗔道:“说你又不信,做你也不要,你要怎样啊?”
  裴晏心知她是不会正经回答他了,无奈叹道: “你给我回去睡觉。”
  “我不要,一个人睡不着。”
  “我让桃儿来陪你。”
  “不要,我就要你。”
  “你这一身的伤是不想好了是吗?”
  云英一怔,继而抿嘴偷笑着,“我保证,就睡觉,什么都不做。”
  “我不保证。”
  他说完,起身把人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往书斋去。云英靠在他肩头,脸颊埋入怀中,这才卸下劲来,下意识地将身上的外袍又裹紧些。
  胸口隐隐抽痛着,就像被人凿了孔,有什么东西,死命地往里钻。
  四更起了凉风,灌进屋子里,卢湛一个哆嗦从梦魇中惊醒,翻身从床榻上滚下来。
  梦里他被一头猪追着爬上了房顶,秦攸和卫队的兄弟们在院中人手一颗血蛋子,讥笑着朝他扔来。他左右闪避,又气又羞,脚一滑从屋檐上滚下来。
  卢湛摁了摁嗑在地上起了个包的后枕,困意一扫而空,心里烦得慌,骂骂咧咧地出门去打算找李环讨些酒喝。
  出府转了一大圈,一个巡夜的兄弟都没见着。
  秦攸照顾他,从来不排他夜班,有卫队在他也无需像先前那般神经紧绷,整日好吃好睡地,都是天亮了才醒,醒来大伙都已经回来了。
  侧门外的角落里,有几个沾着花瓣的脚印。卢湛伸出脚在一旁踩了一下,顿时眉峰紧拧。
  凉风吹散了暑气,也将他混沌的脑子聚拢了些,这些日子以来的疑虑统统涌上心头。
  明月湖边,水门旁的排水孔洞里钻进几个人影。
  秦攸上岸脱下湿透的衣服,从一旁土坑里拿出干净衣服扔给后头的人。众人换好衣服,将湿衣和手中工具包好,有说有笑地往回走。
  “照眼下的进度,最多半个月,就能成了。希望夏汛晚些来。”李环笑道。
  秦攸点点头:“功夫得做足,裴大人心细,不能被他看出来。”
  “但裴大人今夜带了那两个人回来说要长住,咱们的时辰是不是得……”
  “嘘——”
  秦攸忽地驻足,众人立马噤声,手握腰刀,警惕地环视四周。身后一阵响动,秦攸拔刀回身劈过去,看清那躲在暗巷中的人后又立马转腕收刀。
  刀身劈在墙墩上,金光四散。
  “秦大哥,你们不是巡夜吗?怎么在这儿?”卢湛自巷中出来,沉着脸扫视秦攸身后几人,声音嘶哑,“你们手里大包小包的,是什么?”
  身后几人面面相觑,纷纷看向秦攸,眼神试探他的意思。
  秦攸弯臂擦了擦刀身,收入鞘中,“你们先回去,这儿交给我。”
  众人应声领命,警惕地绕开卢湛回府去。
  卢湛惨笑道,“秦大哥是要亲自灭我的口吗?”
  秦攸看着其他人走远,这才走到卢湛面前,伸手搭在卢湛肩上拍了拍。
  “你随我来。”
  作者的话
  末雨
  作者
  2024-02-23
  最近几章有点卡文,更文频率慢,抱歉啊!我尽快调整一下……感谢大家不嫌弃一直追更!
第四十七章 两难全
  水光连岸动,飞虫在卢湛眼前成群结队地绕圈,一如他一团乱麻的心思。
  他方才从头又捋了一遍,秦攸是从京城回来后开始安排巡夜的。除了他,所有人都要巡夜,也就是说,这件事在府中只有他和裴晏是不知情的。
  卫队只负责裴晏的安全,江州之事成与不成,他们都捞不到什么好处。
  秦攸想必是领了太子教令的。
  两人并肩坐在石阶上,水波在脚边轻荡,缄默许久,还是秦攸先开口:“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卢湛喉头咽了咽,“你们方才说,不能让大人看出端倪,是什么意思?”
  秦攸取下腰间酒囊,闷饮了几口,难得语出不逊:“李规年年上书请朝廷拨款加固江堤,但李规是降臣,事递到司空府,楼荣便说江州要修堤,那荆州益州扬州不修吗?一年拖一年,去年夏汛终于溃堤淹城。安民、补堤,既要钱也要人,正因此,李规才和元昊闹得不可开交。到最后,也是草草了事的。”
  卢湛蹙眉细忖,“所以你们才费功夫在去年修补的地方做手脚,想让裴大人以为是天灾,是江州过去留下的人祸?”
  秦攸点点头,将手中酒囊递给卢湛。
  “可太子不是回复大人说不急于一时吗?为何又……”
  “裴大人心志高远,太子爱重裴大人,不希望他为难。”
  秦攸顿了顿,他也是回来清点人手时才发现,卫队中除了卢湛,要么是江海边长大,要么则是当初南下时打过水仗的。此行名单皆是太子钦点,想来是一早便存了乱中取利之心。
  “昔日在怀朔,就连怀王殿下自己的儿子,军令完不成也和我们一样挨罚。可进了东宫,明明是我犯的错,受罚的总是别人。只有你会骂我,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 ”卢湛灌了几口酒,胸口堵得慌,“卫队人人都知道,只有我被蒙在鼓里,你也不信我,你也觉得我是那不堪大任的傻子。”
  秦攸笑骂道,“你个旱鸭子,我信你你就能从那水门潜出去吗?”
  卢湛哑然,但还是不服气地别过头。
  秦攸轻叹一声,“上回在沌阳,你喝多了与我说,你阿爷走的时候和裴大人一般年纪,你说他很像你阿爷,你还说裴大人在朝中被人孤立,你阿爷若活着,你要介绍他们认识。”
  “我当然信你,但此事你知与不知,结果都一样。我不想你为难。”秦攸拍拍卢湛的肩,起身道,“自己收拾好了再回来,别让裴大人看出来。”
  人影渐远,卢湛一口饮尽囊中残酒,奋力扔向湖中。
  扑通一声,空囊袋飘了会儿,缓缓沉入水中。
  辰时日盛,裴晏醒来时屋内只有他一人,另半张床早就凉透。
  昨夜他送云英回来,进了屋上了榻,却没走掉。她是守诺老老实实地睡了,倒是他自己,心绪纷乱,近卯时才睡着。
  府内走了一大圈,没找着云英,却见卢湛光着膀子在后厨门口劈柴,小山堆一样的柴,怕是能烧到中秋去。
  桃儿从里头出来,见他起了,说是云英煮了米粥,还热着,问他要不要。
  温粥喝了小半碗,裴晏顺口问道:“她人呢?”
  “去给陆哥哥送粥了。”
  裴晏平日只在书斋内用膳,桃儿以为他来这儿是饿了,便又说道,“锅里还剩个底,大人若不够我再去盛。”
  原来是别人剩下的。
  看着碗底飘着的米汤,想了想还是三两口喝完,裴晏扫了眼一旁闷不吭声的卢湛,让桃儿先去别处,走到卢湛跟前,“行了,天干物燥的,劈这么多容易走水。”
  卢湛哦了声,放下斧头抱起一把柴火往屋子里去。
  昨夜卢湛担心他去人家的地盘抢女人,是有去无回,拦着不让他走。他也没工夫与卢湛细捋程七话里透出的意思,只得端起官架子骂了几句,说卢湛目无尊卑,有令不从,是丢了太子卫率的脸,是想当他的上官做他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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