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崖川:“……”
邬崖川整个人僵住了,感受到周围人的视线,他双眼紧闭,以极微小的弧度将头转到了饶初柳身侧。但脸颊接触到绵软时,他身体顿时更僵硬了,脸颊迅速浮起一团红晕,而后又几不可见地稍稍拉开了些距离。
全程围观了这一幕的奚白空震撼地张大了嘴,直到下一波要使用传送阵的修士上前来撵人,他才赶忙往自己身上贴了张隐身符,悄悄跟了上去。
这鬼热闹他今天必须得看一看!
在众人惊奇的注视中,饶初柳面不改色地抱着邬崖川走出了人群,就朝最近的客栈走,只是还没走到客栈门口,里面就走出了身着黑色劲装的眼熟少年。
背着红铃长刀的少年急匆匆往外走,路过饶初柳时随意瞥了一眼,就是这一眼,他又迅速地倒退回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怀里正双眼紧闭只能看到一侧耳朵的青年,“七、七哥?”
邬崖川这次的身体僵硬地饶初柳都能清晰感觉到了,惦记着他体内的邪术还没逼出来,饶初柳绕过荆南就想往里走,“前辈认错了,这是我三哥,不是你七哥。”
“认错了?”荆南眼中闪过不确定,但按着直觉还是跟了过去,“道友,你是想给七、你三哥找安全的地方治伤?我的院子还没退呢,不如我现在就领你过去,省得你另外开房了。”
邬崖川艰难抬手捂住唇,咳嗦了一声。
饶初柳其实觉得这样更快,况且荆南对于邬崖川来说是绝对可信的,毕竟又是表弟又是师弟,但听到他的咳嗦,她还是出言拒绝了荆南的好意,走到了柜台前让掌柜开房。
但也不知是不是这段时间太忙,客栈里的房间跟院子都住满了,荆南趁机道:“就去我那个院子吧,里面有三间房呢!”
饶初柳对邪术涉猎不多,说出名字或许能知道一二,但只是感应就很难立刻分辨出来。
她怕拖得久了对邬崖川身体损害越大,便也顾不得他情不情愿,就跟着荆南进了偏房。
将邬崖川放在床上,饶初柳给他布下聚灵阵跟驱魔阵,看着他勉强支撑着坐起来,双手结印,指尖的灵光没入眉心处,印堂内的青黑就以极缓慢的速度褪下。
荆南越看就越觉得熟悉,凑到饶初柳面前指了指外面。
饶初柳也担心两人在这边会打扰到邬崖川,就微微颔首,跟着荆南走了出去。
房门关闭的一霎,长着两撇小胡子的青年骤然出现在屋内,布下隔音术,戏谑地盯着闭目盘膝坐在床上的清秀青年,“别装了,区区一个腐骨术,一颗净脉丹下去就足够解决了。”
话音刚落,床上青年眉宇间的黑气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很快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邬崖川睁开眼,从容起身走下了床,“白空,见面就拆台是否有些不太厚道了?”
“我没当着你那位妹妹的面给你拆台,就已经算是很厚道了。”奚白空啧了一声,用一种新奇的眼光打量着他,揶揄道:“若是叫我那些崇拜你的师姐师妹们瞧见你如今的样子,只怕都要崩溃大哭一场。”
邬崖川轻笑,“若是让诸位剑魂宗的师姐妹们听到你这样说,只怕哭的人是你。”
奚白空噎了一下,悻悻摆手,“罢了,不提这个。”
他正色道:“半年后四境山就要打开了,这次星衍宗领队的人应该还是你吧?”
邬崖川道:“此事掌门尚未言明。”
“除了你还能有谁?”奚白空不想听他这些客套的话,“你应该也已经听说过,这次四境山的融灵木莲正好到了成熟的时候,咱们不如合作一次,五五分成。”
邬崖川瞥了门口一眼,“四六,你四我六。”
“我要融灵木莲是为了请人炼制紫火昊元丹的,我弟弟灵根资质不好,你就别在这方面跟我争了。”奚白空微微蹙眉,“大不了我再随你去抢别的,这个四六分成我同意。”
“三七分成,你三我七。”在奚白空震惊的眼神下,邬崖川笑得温和,但语气却不容置疑,“你们剑魂宗皆是剑修,少不得要请外人炼丹,倒不如全交给我,我分三成给你。”
“你可真够黑的。”奚白空也知道多半是因为打搅了这家伙的苦肉计,他才要价这么狠,不由回想了下挂在各个城墙上那张脸,八卦道:“给外面那位准备的?”
邬崖川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奚白空又进一步八卦道:“你还真想跟邪都那个火焰鸟抢女人?”
邬崖川眸色微冷,“二八分成,或者我与其他人一起。”
奚白空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同为月琅十英,他跟其
他人也是熟悉的,韩颂暖就别说了,一个暴脾气,原本的清涛仙子硬是被她打成了怒涛仙子;其他人要么只跟同门合作,要么就一个比一个能坑会骗。
比起来,邬崖川真算是实诚人,至少他许诺的就一定会兑现。
两人又寒暄了两句,奚白空就往自己身上拍了隐身符,用了穿墙术离开了。
邬崖川则走到了门前,许是担心有人打扰他疗伤,这会儿饶初柳跟荆南都站在院子里。
“谢道友。”荆南看着眼前气度跟他七哥足有五分相似、甚至笑容都如出一辙的女修,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道:“我想问问你,你跟令兄是怎么认识的?”
“……”饶初柳反问道:“你跟你七哥是怎么认识的?”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荆南立刻解释:“我觉得你三哥就是我七哥,你不会是从哪里捡到了失忆的他了吧?”
饶初柳古怪地看着他,“你不会话本子看多了吧?”
“你怎么知道?”荆南脱口而出,而后眼中忽然闪过心虚,朝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你确定里面这位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哥哥,而不是假的哥哥?”
“如果这么好奇,怎么不直接来问我?”门口忽然被打开,邬崖川从里面走了出来,“你这会儿跑出来,是都抄完了?”
“七哥!真的是你!”荆南惊喜地叫了一声,紧接着表情就有点心虚,“还差一点……”
他试图岔开这个话题,便赶紧道:“你许久未归,我担心你失忆被什么女子捡走,破了无情道的道行,所以就打算出海寻你来着,没想到在这里见——”
想起刚才见到邬崖川的场景,荆南看看邬崖川,又看看旁边的饶初柳,忽然干笑了一声,“不是失忆,但也算被救了吧?”
饶初柳没试图在兄弟相见的时候插话,打量着邬崖川像是没有什么问题,便放下心来。
听着荆南的话,邬崖川眸光微暖,但视线落在一脸事不关己表情的饶初柳身上时,那点暖意便迅速消退,“既然如此喜欢看话本,那除了原本要抄的那些,再抄一千遍话本好了。”
荆南脸上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了,他刚要求饶,就见邬崖川淡淡瞥他一眼,“现在就去。”
荆南怔了下,忽然自以为隐晦地惊奇打量了饶初柳一眼,又侧眸挑眉看向邬崖川。
邬崖川对上他询问的视线,含笑点头。
荆南脸上顿时浮现惊喜地笑意,也不用邬崖川再催促,就高高兴兴回屋里去了。
饶初柳将两人的表情动作都看在眼里,疑惑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在泷水镇时她就发现荆南虽然对其他的方面很粗心,但对邬崖川的心思倒是摸得还算透彻,虽然也对邬崖川有很强的滤镜,但至少不会像孟臻朱越那些人盲目。
邬崖川笑道:“荆南问我你是不是值得信任的人,我点了头,他便不怀疑了。”
饶初柳将信将疑,但也没那么在乎这个,她伸手就把邬崖川拽进了屋里,将他按在椅子上把脉。她不太擅长医术,只能勉强判断出邬崖川像是好了,但身体还是很虚弱,“你刚才到底中了什么邪术?”
邬崖川面不改色道:“跗骨毒烟。”
饶初柳手一抖。
跗骨毒烟在身体里待久了,可是要融骨炼筋的,她连忙探入灵力,就听到邬崖川闷哼一声,从脖子到脸都泛上了一层粉意,眼尾更是晕红一片,不像是中了邪毒,倒像是中了媚术。
饶初柳楞了一下。
据师姐形容,缠意覆的灵力有催、情之效,但她还没奠基呢。
“我刚驱散了毒烟,你的灵力探进来,有些……”邬崖川抬眸看了她一眼,眸中的水光氤氲,看着跟先前动了情的样子没有什么区别,甚至他声音都有些干哑,“……痒。”
饶初柳表情顿时变得更凝重了,“连经脉都不放过?这毒烟比传闻中还要厉害!”
她想了想,旁边的荆南是指望不上的,便想起身,“我去寻一位医修过来看看!”
饶初柳有些遗憾在这儿的不是宋清瑜,但想想宋清瑜可不会这么快认出邬崖川,况且若没有荆南,他们只能另外找客栈,便释然了。
邬崖川握住了她的手,“不必找了,我刚才自己就检查过,毒烟都被消解掉了,只是毕竟在传送阵内待的时间太长,身体难免有些隐患,休息几天就不碍事了。”
饶初柳觉得,邬崖川也不至于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便建议道:“你身上现在有没有护脉丹?有的话就吃一颗,也好受些。”
邬崖川简直都要被这个不解风情的姑娘气笑了,他摇了摇头,视线在饶初柳唇上扫过,又不自然的挪开视线,脸上的粉色更深了。
他抿了抿唇,“稍微休养几天就好。”
饶初柳被邬崖川那视线看得心中一动,一边暗骂着自己不做人,邬崖川重伤未愈,她居然还起了歹心;另一边又想起邬崖川之前就提起过,想送她去过独鉴台,他便要回星衍宗。
饶初柳是打死也不去星衍宗的,那么对她来说,剩下的时间每分每秒都很珍贵,若是能在此之前就得到元阳,她正好全身而退。
瞥了眼荆南房间所在的墙壁,饶初柳轻咳一声,迅速又布下了几套阵法,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没有护脉丹的话,不如我给你温养经脉啊?温养过一遍,怎么也能好一些。”
邬崖川满脸疑惑:“你会温养经脉之法?”
饶初柳对上他那双水光潋滟但不含欲念的眼眸,含糊道:“你就说愿不愿意试试?”
邬崖川思考片刻,迟疑着点了点头。
下一瞬,两人就出现在空间小屋的榻上。
对着邬崖川疑惑但信任的目光,饶初柳难得有些良心不安,但很快,她取出一条黑色鲛纱——这是她在极海秘境戴过那条——绑在邬崖川的眼睛上,见还能够看到他的眼睛,便又额外多绑了几条。
邬崖川试图拿下,就被她按住了手。
或许是出于对她的信任,他没再挣扎,只是在饶初柳微凉的指尖穿过袖口贴在手臂的皮肤上时,他身体一颤,反手握住了饶初柳露在外边的手腕,“你要做什么?”
他火热的掌心也烫得饶初柳有些不自在,她想把邬崖川的手拿开,但对方硬是紧紧的握着,似乎生怕她再做非礼之事。
“当然是温养经脉啊。”饶初柳这只手被抓住,另外一只手在空中顿了顿,还是落在他腰封上想要解开,邬崖川攥着她的手紧了紧,另一只手也握住了她的手,“你是后背受的伤,那我不就应该从后背开始温养吗?”
邬崖川沉声道:“你这是温养,还是……”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是不是呢?”饶初柳忽然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像是一只小蛇滑到了他耳畔,声音轻柔而魅惑,“崖川,我现在是真的很担心你啊,给我看看好不好?”
邬崖川没有说话,但手上的力度松了。
饶初柳得逞一笑,挣开邬崖川的手,解开了他的腰封,眼中瞬间闪过惊艳。
好漂亮的肌肉线条!
第68章 糖醋六千
空间小屋的幻灯阵按照外面的时辰变成了黄昏,橙黄色的光线透过窗户洒在衣衫半解的青年身上,倒把轻薄黑色中衣下若隐若现的坚实肌肉衬得像是打了一层光的艺术品。
从微微敞开的衣领就能看见邬崖川身上很白,但却不是精致却没什么生气的冷白,而是一种带着淡红的粉白色,像是雪地里洒满了粉色的花瓣,有种让人不敢直
视的华美。
似乎被饶初柳欣赏的眼神看得不自在,邬崖川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上袍自然滑下落在腰间,薄透的轻纱中衣几乎没有什么遮掩作用,反倒让他没有一丝赘肉的紧实后背更具美感,宽肩窄腰,精壮却不瘦削。
饶初柳不得不承认,虽然她见过了不少男子的上半身——合欢宗师兄、前世影视作品——但邬崖川这种自带涩气的身材真的很罕见,他的涩气不是其他肌肉男那种张扬的侵略性,反而是一种似勾非勾、若有还无的魅惑感,跟他那张清隽温雅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如果换脸画出去往外卖,也能赚很多。
饶初柳下意识冒出这么个念头,但她很快就谴责自己的贪得无厌,已经拿了那么多好处,就不能再这么疯狂踩人雷区了。
她视线下滑,落在腰部往上的部位,看到碍眼的一团焦黑后,眼眸微凝。
没有直接接触到伤处,饶初柳隔着中衣运起回春诀,小心翼翼治愈着那块皮肤。
温暖润泽的灵力渗入皮肤将原本的刺痛缓缓驱散,邬崖川一怔,眼眸倏地泛起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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