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龙群跟鲛人们打斗起来,虚影中的巨龙跟鲛人也殊死搏斗起来,这使得底下的城市也摇摇晃晃地极不安稳,不管是修士跟海妖都害怕海心城倒塌,便纷纷收了东西,各自逃离。
海妖们出了城便直奔自己的族地,而修士们则纷纷朝海上行去。
饶初柳被一个师姑拉着到了海面上,抬眼便见此刻天上也黑云弥补,无数闪电穿梭进战场所在的区域,好在他们在水里就感觉到了电流,逃走时离开了密集区,这会儿被护盾罩着,便只能感觉酥酥麻麻的痒意。
海面到处都是人,放眼望去简直像是铜钱——只有中间是空的,其他人都挤在了一起。
饶初柳感应了下在不远处的邬崖川,没有过去找他,跟旁边的师姑聊起天来。
“小颜芷跟小月溪是有运道的,前脚刚走,后脚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师姑唏嘘地看了眼旁边的饶初柳,“其实你也该跟着她们一起走的,这会儿海心城都炸了,再修缮少说也得一两个月。”
饶初柳瞳孔地震,“炸、炸了?”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邬崖川,这家伙的威力都已经强到这个程度了吗?
另一头听到海心城炸了的邬崖川也下意识朝饶初柳看来,两人视线在空中相撞,都看懂了对方的意思。
——你居然又把所到之处克炸了。
饶初柳:“……”她发誓,她在到归望山之前绝对没碰到过这种事!
邬崖川:“……”他遇到她之前也没有。
两人默默又收回了视线,心中笃定,反正肯定不可能是她/他。
饶初柳只得庆幸极海秘境没有炸。
“他们打得这么厉害,不炸才奇怪。”师姑嘶了一声,震撼道:“这群龙跟鲛人真是打疯了,居然连极海秘境都被打炸了一小块,里面都进水了,想要修补估计得半年呢!”
饶初柳:“……”
饶初柳麻木地抬起双手,一手贴在额头,一手贴在后脑勺,包住了自己的头。
是时候该住脑了!
第66章 哄骗六千
鲛人族跟龙族打了三天三夜,也未能彻底决出胜负,两方看着是下死手,其实都有分寸,最多只是把对方打成重伤失去行动力,却没有真的伤及彼此性命,结下死仇。
为了避免海心城被彻底打废,连老祖宗的骨头暴露在外面——虽然饶初柳觉得,如果白危的龙骨不是支撑海心城的能量来源,龙族可能真想把它骨灰扬了——龙族也只能捏着鼻子同意鲛人族入主海心城,占据了极海秘境,又跟龙族买了内城的小半产业。
等到跟鲛王璇等鲛人洽谈完毕,三大龙族的脸色都是黑的,想骂对方几句,但对视一眼,又同时冷哼一声偏过了头去。
白龙族长老回到族中还气不顺,扭头就叫来在身边服侍的海妖,“白锦的尸骨呢?”
海妖恭敬道:“正准备葬进白龙冢。”
龙族虽然不像是人类那样建造坟墓,也没有什么祭祀祖先的习惯,但每条龙死后都有一个小小的异空间,那里吸食生气,因而只有守护坟墓的守墓龙才能进去。
“葬什么葬,她给白龙族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也配族中为她开辟异空间?”长老气不过地骂了一句,但想起白锦从小到大的桩桩件件,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把她放到寻祖身旁吧,若是有缘从幽冥境返生,说不定还能回来。”
海妖退下,将此事告知给了守墓龙。
守墓龙闷闷应了声,端起旁边桌子上的玉盒,走到一旁的空地上,点着自己的眉心,单手结印,原本空无一物的海水中忽然出现一道黑色的漩涡。
守墓龙走进去,没有回头去看瞬间消失的漩涡,只是端着盒子目不斜视地经过小径两边用龙纹刻着名字的玉牌,径直走到倒数第三个玉瓶旁,看着上面的白寻二字,又看了眼手中的玉盒,缓慢推了进去。
“孩子,愿你来世还能回到白龙族。”他喃喃一声,离开了白龙冢。
玉牌内,玉盒安静摆放在巨大的龙骨旁,也不知过了多久,玉盒忽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开,白色的巨龙尸体从里面翻滚了出来,一缕虚弱的龙魂从龙尸中飘出的瞬间,龙尸整个化作一颗白金色的珠子,被龙魂吸收炼化。
赫然是血祭之法。
待吸收完毕,龙魂也变得凝实不少,化作白发白裙的艳丽女子模样,正是白锦。
“只保留了生前一成的力量啊,也够了。”白锦喃喃一声,看着旁边散发着强烈威压的龙骨,嘴角勾了勾,走出去就钻入了龙骨内,“那就感谢寻祖的厚赠了!”
来世?她只修今生!
因着海心城如今已经破烂不堪,需要重新修缮,原本停留在城内的修士们有的打打零工,有的去附近游历,还有的干脆直接启程回了月琅,饶初柳跟邬崖川便在其中。
跟各自的长辈告别后,两人时隔多日再次进了法船。这也是自从绑定了一线牵之后,两人第一次单独相处,对视一眼,竟都莫名其妙感到有些不自在。
饶初柳自觉自己脸皮更厚些,便主动打破沉默,“咱们恐怕不能在入海口上岸。”
邬崖川‘嗯’了一声,“无妨,寻个僻静些的地方上去,再易容去最近的城池坐传送阵去北域,司宫誉既然没想放弃,东域跟南域你最好是不要逗留了。”
其实对他而言,最安全的当然是星衍宗所在的中域,但显然饶初柳是不愿意——
“去中域吧。”看着邬崖川略显错愕的表情,饶初柳朝他眨了眨眼。
要去独鉴台的话,能把邬崖川的作用最大化的只有中域,毕竟就算邬崖川报上姓名,只怕还有铤而走险的人装聋作哑。
大概是邬崖川也有些想家了,听到饶初柳说去中域,态度瞬间变得柔和了起来。
两人这次没在路上耽误什么时间,将法船的速度开到最大,一旬时间就上了岸。等他们赶到距离迷渊之海最近的松海城时,还没走到城门,就在城墙上看到了一张巨大的画像。
之所以说是巨大,因为那张画像从城墙顶端直接垂到了底,就差一寸就要挨到地面。
熟悉的仰着脸,熟悉的眸光莹莹。
饶初柳只庆幸司宫誉幸好没丧心病狂到把全图放出来,只给她画了一张脸,不然她岂不是要给来来往往的人都磕一个?
这张画像应该已经挂了挺久,但来往路过的修士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着,嘀嘀咕咕道:“这么久了,还没被抓到?”
“应该没有,现在擎天宗那些……混在这里面,是个女子过去都要被他们盯一眼。”
“这女修长得确实漂亮,但那位爷什么美人找不到,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么!”
“毕竟是合欢宗的嘛,指不定是床上把那位伺候好了,毕竟那位年纪还小,食髓知味了,可不就——嗷!”
正□□着的中年男修嘴巴猛地肿了起来,鼓出了个大水泡,他跟身边的人瞬间表情惊恐的往旁边看,想要找出是谁伤了他,然而看来看去,也没发觉有谁不对劲。
他明显是个不会回春诀的散修,顾不得再叫嚣,直接拿出伤药洒在了自己嘴上,那个拳头大小的水泡却没消失半点。
散修张嘴就想求饶,同伴伸手就捂住了他的嘴,疼得他立刻表情狰狞。
“要死了!你又不是没听说过圣都这阵子布置得喜庆极了,那位少主明显是要跟这位姑娘合籍的,你对人家少夫人污言秽语,没要你的命算是轻的了!”
告诫完水泡散修,同伴拱手,“我们俩这就离开,还望前辈饶我们一次。”
见着周围半天没动静,只有其他人默不吭声地看热闹,他拉着水泡散修就跑走了。
饶初柳转头看向刚收回手的邬崖川,好奇地传音:“这个术法怎么解?”
“解不了。”邬崖川表情还有些不悦,盯着墙上的画像看了许久,才拉着饶初柳往城内走,“一个字,留一天。”
饶初柳就笑了,“三哥真好。”
她对这些污言秽语早就免疫了,但邬崖川愿意为她出头的行为值得鼓励。
邬崖川眸光顿时柔和了许多。
走进城门的瞬间,邬崖川屈指往挂着画像的城墙上一弹,一点旁人看不见的灵光就覆在了墙上。
两人没打算在松海城多逗留,进了城就直奔城门附近的大型传送阵,刚走到那附近,就见两个紫袍修士正站在放着传送阵的房门前,虽然表情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尽职尽责地拦在每一个想要进入房间的修士面前。
此刻两人面前排起了长队,每一个修士走到他们身前时,都要伸出手掌在他们手上的椭圆形黑色……板砖上按一下,按完后,其中一位紫袍修士看着板砖毫无反应,就漫不经心地抬抬下巴,示意下一个过来。
第二个就过去也按了一下,然后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七个修士刚把手按上去,板砖瞬间变成了红色,两个原本散发着社畜气息的擎天宗邪修瞬间站直身体,像是看着猎物般盯着面前战战兢兢的女修。
但很快,他们又意识到这眼神太凶恶,连忙低了下头,“把易容——”
另一个推了推同僚,这人的声音瞬间温柔了起来,“姑娘,把易容卸了。”
只是他不温柔还好,一温柔,本来就吓得不轻的女修忽然往面前撒了一把药粉,转头就跑。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就追了上去,另一个则继续查验其他人。
饶初柳跟邬崖川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凝重。
两人走进一家客栈,只要了一间房,进去后饶初柳就给颜芷发讯息询问。
颜芷很快就回了讯息。
“东域、南域每个修士城池的传送阵前都有擎天宗的邪修,北域、西域没有这么嚣张,但也有擎天宗邪修暗查,只有中域没邪修冒头。”饶初柳眉头紧锁,“幸好只要对方露出真貌,他们也没敢做什么。”
要是擎天宗的邪修借着搜她的机会对其他人做些什么,这口锅还不是得背到她身上?
“邪修多,散修更多,散修若是被逼急了,也是敢暴起杀人的。”邬崖川也不得不承认,司宫誉选人是费了些心思的,那些仗势欺人的蠢货怕是一个都没被选进去。
饶初柳想了想,道:“传送阵那里只有两个人吗?”
“不是。”邬崖川明白饶初柳的意思,“屋里还有个元婴。”
饶初柳:“……”
如果每个修士城池都是这阵仗,司宫誉还真是看得起她。
“此事不难。”邬崖川似是明白她的想法,温声道:“我把他们引开,你先进传送阵。”
饶初柳下意识就想拒绝。
邬崖川道:“元婴跟金丹邪修显然还杀不了我,实在不行我也可以求助同门,只要你离开,我便没有后顾之忧了。”
饶初柳立刻被这个理由说服了。
两人再度来到传送阵前,刚才被女修引开的邪修已经回来了,身上社畜的怨气却更浓了。但他显然还是顾忌着这里面可能会藏着饶初柳,对待女修尚且能够和颜悦色一些,男修、尤其是个子高的男修走到他身前几乎都被狠狠瞪一眼。
邬崖川个子在人群中也算是高的,两人对待他的态度就很随意了。
当板砖变成红色的时候,隔着几个人的饶初柳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但跟之前不同的是,邪修只是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嘟囔着“怎么现在的修士都这么见不得人”,就示意邬崖川进去。
饶初柳:“……”
她现在回去换一双能把身高提升到一米八以上的鞋子还来不来得及?
邬崖川走出队伍的瞬间,看都没看饶初柳一眼,抬起风吟就朝两人划去。其中一个离得近,来不及躲闪,直接被砸了个正着,顿时发出一声惨叫。另一人倒是来得及抽出武器,但也被邬崖川一个术法定在了原地。
“竖子尔敢!”察觉到外面的意外,藏在里面的元婴修士破门而出,一只葫芦急速变大,黑气朝外弥漫,被黑气沾染到的地面顿时被腐蚀一片,原本在排队的修士们急急撤退,生怕被沾染上一点。
邬崖川定住另一个手中掐诀想要偷袭的修士,手腕转动,风吟就将黑气直接扇回了元婴修士身前。后者当然了解这东西有多厉害,直接收回葫芦,跳开朝着邬崖川攻去。
邬崖川最是擅长近战,即便手里是扇而非枪,也毫不避让的欺身而上,两人你一拳我一扇,你一道邪术我一道引雷决打得不可开交,甚至邬崖川明显占据了上风。
眼看着两个金丹被定住,元婴被邬崖川打到无法分散注意力,饶初柳毫不犹豫就往屋里冲。
她身后有几个人也恍然大悟,紧跟在她身后往屋里跑。
屋里这会儿还有数百人,泾渭分明地站在写着城池名字的墙壁前,见到饶初柳跟身后几个人一起跑进来,面上有些疑惑,但没有人多嘴问外面发生了什么,只是有人吆喝道:“西域素眠城有没有人?还差三个!”
“北域蓝念城有人吗?差两个!”
“中域的有没有?落羹城!还差两个!”
使用一次大型传送阵跨区域最少要三十个中品灵石,一次最多可以站十个人,普通修士哪里舍得一次拿出三十个中品灵石,便都拼阵。
饶初柳瞥了眼那个吆喝落羹城的,落羹城距离独鉴台不算远,可以拼!
她立刻跑过去,“传送阵启动需要多长时间?”
那人显然没少坐过传动阵,立刻回答道:“十个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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