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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吧，王安娜这么厉害？”
“最后三道选择也太难了！就算老师讲过类似的，我连一步都解不出来！”
“我怀疑大家上的不是一个学校，牛啊！”
王安娜整个人都和被天降馅饼砸到了一样，陷入了呆滞。
“第一……怎么会是我？”
“不相信么？你可以自己看。”
试卷下发到手，王安娜定睛一看，惊讶地发现了一个事实。
自己猜测的那几道题，居然运气爆棚，全部都猜对了！
也就是这几道题的分数，让她和其他人拉开差距，以微小优势变成了第一。
教室里吵吵闹闹的，数学老师向下按了按手掌，压下众人的交头接耳。
“看来安娜即使生病，也没有完全放松夜校的学业。大家之后都要向她学习啊！”
“那么今天的考试就到这里，明天我们进行讲解，同学们再见！”
这次平常的测试，结果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下课后，许多人都好奇地想借她的试卷看。
“安娜，这个数列是什么意思，这题能先给我讲讲吗？”
“安娜，你平时是不是写别的练习册啊？有合适的书，也给我推荐一下呗！”
这个会计班里，大部分人都是棉纺厂的子弟，王安娜本来就有些格格不入，除了热情的张珊珊外，她没几个真正的朋友。
王安娜涨红了脸，她还是头一次被这么多人问东问西。
“其实……其实第一名应该是张珊珊的93分，这些难题，我都是乱猜的！”
“啊？你……你全是猜的？”
这话一出，许多人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运气，连续好几道题都猜对，这也太顺利了吧？
王安娜说出了实情，心里的尴尬反而减轻了很多。
“谁知道为什么！”
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把书本都收起来。
“我在家并没有写练习题，也没有补课，这一次……就是运气突然变好吧！纯属意外！”
“但是我知道为什么！”
一个男同学故意凑过来，神秘兮兮道。
“刚才你肯定是偷偷吃了幸运土豆！我都闻见了，你位置附近香喷喷的，考试时都快馋死我了！”
王安娜浑身一颤，仰着头嘴硬，“我……我没有！”
对方大声抢白道：“就有！张珊珊的抽屉里也有！”
考试期间，教室的大门一直关着，若有若无的香气四处弥漫。
许多人被他一提醒，全都反应了过来。
“什么幸运土豆啊？”
“好像是有香味，很熟悉很馋人的那种……”
“阿强你在说啥呢，我怎么听不明白了？”
剩下的学生好奇心顿时被点燃，七嘴八舌，就地聊了起来。
关注的重点，一下子就转移到了叫做阿强的男生身上。
王安娜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被戳破偷吃东西的羞耻感，叫她恨不得拔腿就走，然而却偏偏走不出密集的人群。
“就是夜市路口，新开的那个小吃摊呗！卖椒盐土豆的，吃了就会有好运气啊！”
阿强哈哈大笑，炫耀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展示给大家看。
“我昨天吃完土豆，一低头就看到了这个――刘德华的磁带！”
“也不知道是谁扔的，这一版我正想要呢！店里的太贵了买不起，没想到吃了份土豆，白白地就捡到了！”
“这就是撞狗屎运了吧！和吃夜宵有什么关系啊？”
众人发出一阵哄笑，都不怎么相信他的话。
那家新开的小吃摊，他们好几个人都一起吃了，确实是顶尖美味，让人一想到就流口水。
可是吃个炸土豆就能有好运？骗谁呢！
一定是阿强这家伙牵强附会，满嘴跑火车乱说罢了。
“说起来，我昨天也碰见了好事。”
这时候，童洋插话进来道：“昨天晚上回家，我刚和珊珊分开，就在路边捡着一大叠新的十块钱呢！”
“有这种事？”
张珊珊目瞪口呆，一下就跳了起来。
“那钱呢？还在你手上吗？”
“早上我交给值班的交警了，没想到，那叠钱就是他弄丢的。”
童洋骄傲道：“他还说一定要给夜校写一份感谢信，再请我吃饭呢！”
假如说阿强的信用度是1分，那童洋一贯乐于助人，性格靠谱，信用度就足足有100分了。
连她都这样说，看来这个神秘小摊，还真有点意思！
对于好运气，所有人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这种新奇的传闻一冒出来，就连从不吃夜市的人，也对这个小吃摊产生了兴趣。
“听说老板今天还卖鸡柳呢，又香又软，老远我就闻到了！”
“光是听听都饿了！快走吧，现在就去吃！”
“你的零花钱不是得买草稿纸吗？”
“不买了不买了，还是拿来买运气吧！也许草稿纸自己会长脚，明天就来找我了呢？”
学生们一哄而散，纷纷往夜市的方向冲去。
不知不觉间，陈苒的名声就在这些同学间逐渐传开了。
与此同时，夜市里，时间越晚越热闹。
陈苒的小摊人气正旺。
第一天的不少客人难忘椒盐土豆的味道，都自动变成了回头客。再加上饥肠辘辘的学生也来排队，挤挤挨挨的，别提多叫人羡慕了。
卖鸡蛋饼的大婶看着她，眼睛里头，都酸的直冒绿光。
这小姑娘看着斯文秀气，做起吃食来还挺能耐！
她一晚上赚的钱，都够别人开张三天了吧？
随着时间流逝，小煤炉里火焰飞舞，陈苒很快就把能卖的食材都炸完了。
“陈老板再见，明天多带点鸡柳哦，我要吃大份的！”
没买到的学生后悔的直跺脚，依依不舍地嘱咐着，甚至离开时，还忍不住一步三回头。
“下次一定！路上小心啊！”
陈苒卸下了挥着的手，笑着呼出一口气，低头数了数钱盒。
数清楚数字后，她懊恼地摇头，“可惜，差一点点！”
虽然已经尽可能准备了，但对食材的计算还是有些不足，今天的最终营业额，正好是99元。
这个数字特别巧合，不上不下，叫人的心里直痒痒。
就差那么一点点，陈苒就能完成系统的单日收益任务了！
好在任务是三天的，她没能一次成功，系统也并不强制一口气做完。
如此一来，还有两天时间，陈苒可以再多买一些食材，加倍努力地赶上。
“看来，明天就连后半夜也得出摊了！”
陈苒无奈一笑，动手收摊，准备离开夜市。
然而，她的小三轮还没开始挪动，一道人影就落在了她的面前。
“老板，都……都卖完了？”
王安娜抓着书包带子，结结巴巴地问。
陈苒耸了耸肩，笑得很促狭。
很明显，这位安娜同学今天早就来过了，去而复返的原因只可能是一个。
――她想再买一份自己的小吃！
先前挑三拣四的顾客，现在，也被美食给彻底俘获啦！
“ 是啊，好吃的东西摆在面前，又有谁能拒绝呢？你来晚了，喜欢的话就明天再来吧！”
出乎陈苒的意料，看见空荡荡的摊子，王安娜没有一脸失望地离开。
相反，她咬了咬牙，直接递出了一张20元面额的钞票！
“这是干什么？”时值初春，轻寒料峭。
一群鸟雀在河头村破屋的茅草顶上做了巢，随着晨色增加，啁啾声渐渐活跃，嘈杂的声音一路传入屋内，唤醒了窝在炕上的陈苒。
陈苒不带犹豫地坐起身，麻利地打水漱口洗脸。眼看其他人家已扛上锄头，挑起扁担，驱赶着黄牛下田耕锄，她也顾不上用早食，喊着弟弟拎上东西往田边去了。
如今正是春耕如火如荼的紧要关头。家中有耕牛的进度快一些，家里无牲畜帮忙的那就得起早摸黑的干。
陈苒姐弟俩弯着腰，卖力地耕锄着田地。出门前她还觉得有些冷，现在却是热得满头大汗，里面穿着的抹肚和外面的衫子粘成一团，蹭在皮肤上都是火辣辣的难受。
陈苒扯了扯领口，转了转脖子。她的目光止不住落在附近田地的小牛身上，叹了口气。他们家里没牛，更租不起牛，也只能将自己当牛使了。
陈苒心思乱飘，反而没注意脚下。她一个踉跄险些摔在田里，亏得弟弟陈云起眼明手快，将她一把拎住：“姐，你先去休息会，剩下的活我会做的。”
“我不累，你别逞强。”陈苒扫了眼隔壁田地，一双眼睛难已从小牛的身上挪开。
“我才没逞强呢，你去吧！”
陈云起啧了声，又推了陈苒一下：“别看人家家的牛了，瞧你那垂涎三尺的眼神……咱们租不起！”
租牛不但得付租金，还得出草料钱。万一牛出了事那租户还得赔偿整只牛的价格，那起码也得四十贯钱，对于穷得叮当响的陈家来说那就是个天文数字！别说租牛，要是可以的话他们姐弟两个都恨不得把自己当牛租出去！
陈苒嘟嚷了声：“我知道。”
她没好意思说，她看着牛是想吃。不过耕牛乃是国之重器，国家有律法禁止屠宰任何年龄和健康状况的牛，唯有自然死去的牛才能出售或者食用。
对这个时代的人而言这是理所当然的事，而对于穿越到此的陈苒而言这就是灾难。
没错，陈苒是穿越的。
她穿到了一本小说之中，成了反派的早夭姐姐。剧情里的她只在反派记忆里出场过，大体是单纯愚笨的娘亲在旁人怂恿下将自己嫁人，结果自己不出几日就遭丈夫家暴而亡。
随后娘亲因伤心过度而逝，弟弟为报仇杀死姐夫一家被判了死刑，独留下的幼女则被凶狠叔父卖给了人牙子，性情大变终为反派。
陈苒思绪还未落下，就听到一连串呼喊：“姐姐，姐姐，姐姐――！”
未来的小反派来咯。
陈苒回转身看去，看着皮肤黝黑，又瘦又小的妹妹满脸带笑，挽着竹篮朝自己扑来：“姐姐！”
谁能想到眼前瘦猴般的小丫头未来会成为一朵富贵花？陈苒想到妹妹陈岚日后会沉迷权势不可自拔，最终在后院里渐渐枯萎化泥，禁不住心头一颤。
“阿娘让我给阿姐阿兄送胡饼。”陈岚乖乖回答道。
早上出门急，两人早饭也没用。
陈苒听到陈岚的话语，顿觉得肚子咕噜一声叫唤。
陈岚将竹篮搁在地上，掀开盖布露出下面两只胡饼，另外还有一陶罐的酱菜。
酱菜配胡饼，酱菜拌粟米。
陈苒穿过来两三个月，就愣是吃这两玩意两三个月。
她看到酱菜和胡饼，连点吃的欲望都没。
想也知道这胡饼定然是干巴巴的，酱菜是J咸J咸的，吃了胡饼配酱菜后光是水都得干上两大碗。
陈岚挥着小手：“阿兄！”
陈云起暂停下动作，走上前抹了抹手，捻起一块胡饼。他熟练地抹上点酱菜，面不改色地一口咬下。
“阿姐？你不吃。”
“……吃。”陈苒再是腻了眼前的吃食，也得填饱肚子。她拿起一个饼子，硬着头皮咬了口。
味道和自己想得一模一样！
倒不是陈娘子的手艺不好，只是陈娘子为了节约柴火钱，自家胡饼都是一口气做上一摞。
刚做出来的胡饼外脆里软，美味的不得了。随着烤了又蒸，蒸了又烤，本来酥脆的外壳和绵软的内里也变得又硬又实在，最终塑造成眼前的模样。
陈苒噎得直翻白眼。
她用力拍了拍胸口，咳了又咳，才将干巴巴的胡饼咽了下去：“呼……”
陈苒苦着脸，准备咬第二口。
正当她张开嘴的瞬间，眼角余光瞥到一抹绿色。
不对，现在都开春了！
陈苒的视线落在不远处，心头一动。
暂时吃不起的羊肉猪肉吧，能吃上些时令野菜也是好的。
陈苒喜上眉梢，瞬间打定主意。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来：“小岚，咱们去找点吃的吧？”
“是去钓鱼吗？”
“不用那么麻烦。”
“那还是去抓田鼠？”
“唔……田鼠就算了吧。”
“难道是去后山猎兔子？”陈岚小脸皱成一团，提醒道：“隔壁黄叔说最近开春，野熊才刚过了冬，让咱们别上山。”
“也不是那个。”
“那……哪里有吃的啊？”
陈苒努努嘴，伸手点了点前方。陈岚顺着姐姐手指的方向看去，小脸瞬间跨了：“那边啥都没有嘛，姐姐骗人！”
“哪里没有？那边不是有棵榆钱树嘛？”
“……”陈岚沉默一瞬，“姐姐你当我小孩儿骗呢？榆钱摘了又不能马上吃……做成榆酱得好两月，再说我都吃腻了！”
如今榆钱多是拿来做成榆酱，又或是拿来酿酒，据说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像是陈家去年便存了不少榆酱，靠这个与其他几种酱菜才勉强过了冬。
提及榆酱，陈苒的嘴角也抽了抽。只能说后世做法消失的菜色，总归是有理由的。她对上妹妹不信任的目光，笑道：“不一样。”
没等陈岚询问，陈苒拉着她跑到榆钱树下。她手指动得飞快，刷刷刷地摘下一大把榆钱塞在竹篮里。
陈岚噘嘴叹气：“好好好，也该准备榆酱了。”
陈苒笑道：“放心吧，今年绝对不做榆酱了。”
陈岚不信：“怎么可能？”
陈苒笑弯了眉眼，自信满满道：“到时候榆钱还在新鲜的时候就会被吃得干干净净，没人能留着做榆酱的。”
陈岚是一百个不信。
出自对于姐姐的信任，她还是乖乖按陈苒的指挥做，摘了足足一筐子的榆钱。
做完活计，三人一同回家。
“阿娘，我们回来了！”
陈娘子放下做到一半的针线活，高高兴兴地迎上前：“累着了吧？都快进屋里歇息会，阿娘给你们把饭热一热，再去舀一勺豆酱出来下饭，好不好？”
豆酱、榆酱和鱼酱。
陈家整个冬天就是靠这三种酱和偶尔抄到的松鼠窝过活的。
听到豆酱两字，陈苒嘴里便开始泛酸。她忙不迭伸手摁住起身的陈娘子，脸上带笑：“阿娘，您坐着吧？今天我带着好东西回来了！”
陈云起和陈岚瞪着眼，没敢说话。比起吃到腻烦的豆酱，说不定阿姐真能弄出点新花样来呢？一大一小相视一眼，也插话道：“对啊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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