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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对街小饭馆——莲子舟【完結】

时间:2025-02-26 17:14:05  作者:莲子舟【完結】
  “我儿!”
  荆三娘险些原地起跳,她用手指戳了戳谢婴的胳膊,“我给你话本子,是叫你立刻用的吗?你这事弄的,我什么都未备好,那嫁衣我前两日才与那绣娘说,眼下恐那双鱼头,牡丹叶还没绣好,我儿你真是,唉......如何能未成亲,就......谢怀风!你要将你爹给气活啊!”
  “在雁雁身边的椅子上睡的。”
  谢婴轻笑一声,后退半步,躲过荆三娘的手指。
  “你将话说完会如何?你要气死我。”
  荆三娘心中总算舒了一口气,心想自己教出来的孩子,还是懂些礼数的。
  “赶紧去收拾收拾,一会儿不是还要查案子吗。我给你下了桐皮面,是你儿时最喜欢吃的,自己去盛。”
  “嗯?”
  谢婴继续笑道,“母亲,今日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吗?”
  “你别吃了,我下了毒。”
  “啊?”
  明成正端桐皮面,大快朵颐,从院中走到县衙门口瞧二人拌嘴。
  这可是他吃的第三碗桐皮面,夫人与大人的嫌隙已经大到要下毒了吗?不是元日时还挺好的吗。
  “夫人!我我我,我要将胃拿出来洗洗,呜呜呜,我会和昨日那死者一样死得那么难看吗?”
  这样香的桐皮面,竟有毒!
  没想到他堂堂汴梁一支草,未为大人与宋推官而死,竟死于一碗桐皮面。
  “哎唷明哥儿,我说着玩的,哎唷明哥儿莫哭。”
  荆三娘拿出手巾提明成擦了擦嘴。
  “我去试试毒。”
  谢婴回房换了身衣裳,稍作洗漱,便去后厨盛桐皮面。
  荆三娘做的桐皮面只是普通的鸡汤底。
  如今日子好过了是用一整只鸡熬成的汤底,面里还煨着一只炖得软烂的鸡腿。在谢婴少时,他吃的桐皮面用的是鸡架。
  也不是许多铺子中剔得还有不少散肉煮完稀稀落落掉下的,而是一丁点儿都啃完的鸡架。
  桐皮面,谢婴的生辰面。
  替人浣衣一日不过三十文,不仅要保证二人的吃喝,还要替谢婴买些笔墨纸砚。再者,学堂书院的束修礼也要备好。
  荆三娘只能紧巴巴地过日子,将一块铜板掰作几块来花。
  一只鸡抵过她一日的工钱,也会有逢年过节才会买上一只,而后就是谢婴的生辰。
  一只鸡要吃上好几日,再将鸡架煮了又煮,用来下面。即便是鸡架吊汤,那汤也是非常有滋味。
  用喷香的鸡汤下上一碗桐皮面,烫上几棵青菘,再卧上两枚煎得流心的荷包蛋。生辰时,定是要卧两枚的。
  谢婴尝了一口眼下的桐皮面,鸡香味浓郁,味道甚好。
  母亲煎蛋的手艺还是那样好,用筷子一戳,里头的心便会缓缓流进汤里,与桐皮面混合在一起。
  就是鸡汤香浓了一些。
  谢婴可是记得,当年的鸡汤混着清水吃了一顿又一顿,到后头,可真成清水面了。
  嘴上与荆三娘总是斗,但谢婴依旧吃了两碗。
  日子好了,母亲也再不用浣衣。
  待谢婴打点好一切,桃枝巷的沈雁回已经在院里打她的八段锦。
  后头跟着个沈锦书一块学着,当真是有模有样。
  待谢婴坐在一旁的圆凳上抚着软绵绵的皮毛玩上好一阵,二人终于将这八段锦打完了,还冒了些汗。
  “好官谢大人,我们走,我们走!”
  沈锦书一手拉着沈雁回,一手去拉谢婴,蹦跳着出了门。
  “谢大人,多打八段锦,才会像凤姐儿这般有活力。”
  一路上,谢婴并未说话。
  昨夜的事还萦绕在沈雁回脑海里,见谢婴,却像个没事人一般。
  “好,以后雁雁教我。”
  “今日谢大人怎么要亲自去码头,天天亲力亲为。”
  “捕快们也累,轮班值了一宿,让他们休息吧......主要是能与雁雁一起。”
  “......”
  谢婴,话题终结者。
  过了上元的街道上依旧热闹,大伙都在把握住这最后的闲适时光,尽情玩乐。
  似乎没有人被昨日那件事扰了心绪。
  “霍,老李,你这儿的生意怪好,排了好些人。”
  一路走来,街上热闹非凡,摊位摆了不少。不过要说人最多的摊位,是李伯的糖画摊。
  李伯做糖画,栩栩如生。
  莫说花鸟牡丹,便是龙凤,也只用一小勺糖浆,轻轻勾勒,不曾断连,便能叫它跃然纸上。
  漂亮的糖画尤其吸引孩童,何况才过完年。
  不过今日大家都不愿做花鸟,做的是——黄鬼。
  “李伯,我的黄鬼好了吗?”
  孩童挤作一团,纷纷要李伯给他们做黄鬼。
  “好咯!”
  李伯用铲子轻轻将做好的黄鬼铲起,递过竹签,“喏,拿好咯,三文钱!”
  那孩童扔了铜板,还未瞧上一眼,迫不及待地将才拿到手中的糖画咬了一口。
  “到我了,到我了,我也要吃掉黄鬼!”
  后面的孩童又挤了上来,眼瞧着面前这位孩童将黄鬼吃得滋滋有味,他心里别提有多着急。
  “小胖墩儿,怎么大家都在买黄鬼啊。”
  沈锦书疑惑地摸了摸脑袋,要她买糖画,她一定要叫李伯伯画个小兔子,如何去画一个可怕的黄鬼,还要吃掉它!
  见熟人,沈锦书松开沈雁回与谢婴二人的手,快步跑到他跟前。
  “凤姐儿吃一口不?”
  见沈锦书,那位叫小胖墩儿的脸一下就红了,大方地将糖画举到沈锦书面前。
  “凤姐儿才不吃呢,好丑。”
  沈锦书打了个寒颤。
  李伯伯做得糖画实在太过逼真,叫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昨日那黄鬼。
  “他们说昨日戏班子里有人死了,是叫黄鬼附了身。眼下大家都可恨那黄鬼了。”
  谣言这东西,是怎么都传不够的。昨日才出了事,今日就演变成了叫黄鬼附身。
  也不知明日会变成什么。
  “小胖墩儿怎么不怕?”
  “嗨,怕什么!”
  小胖墩儿举着糖画,咬得咯吱作响,连腮帮子上都沾了不少糖粒,“我阿爹说了,谢大人能将僵怪都吓跑了,自然也不怕黄鬼。阿爹不怕,小胖墩儿也不怕。小胖墩儿买一个黄鬼,替谢大人吃掉,这样谢大人抓黄鬼就轻松了。如今,大家都在努力吃黄鬼呢......凤姐儿不要黄鬼,要小兔子吗?小胖墩儿请你吃。 ”
  “不用,雁雁在给凤姐儿买呢。”
  沈锦书用手巾给小胖墩儿擦了擦脸上的糖粒,“你怎么吃得与软绵绵一样,软绵绵吃鱼就总是弄到胡须上。阿娘说,吃相要干净。”
  “干净!下次我一定吃得干净!”
  小胖墩儿脸登时如同煮熟的虾子,火辣辣的,连嘴里的糖画都忘了嚼。
  “谢大人,好有威望。”
  沈雁回站在小摊的一旁,瞧着李伯画糖画。
  听着孩童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赞美谢婴,她忍不住打趣道,“从前只听谢大人在汴梁很受百姓追捧,没想到来了青云县,在孩童间也一样。”
  金色的糖浆如丝如缕,流畅细腻地在板上一点一点浇灌出一只眯眯眼小狐狸。
  “多亏雁雁军师指点。没有雁雁,何来有威望的谢大人呐。”
  谢婴盯着那糖画,透过那糖画,似乎在瞧什么人,“我们的童子试,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谢婴此人,与那些劝上岸劝考研读博的有什么区别!
  嗡嗡嗡的,春日不到,便有蜜蜂叫了。
  “饶了我,饶了我......好的不学,倒是将我捧眼那套学了个七七八八。”
  沈雁回举着糖画,恨不得离谢婴八百里远,“我就想当个小掌柜,每月还能从谢大人那儿领个工钱,这样的日子,它不好吗!何苦要起得比鸡早,成日瞧人脸色做事。”
  竹签上的小狐狸晶莹剔透,宛如琥珀般映着沈雁回的脸颊。
  小狐狸眯眯笑。
  大狐狸唉声叹气。
  “好。”
  谢婴付了钱,将另一只小兔子糖画递到沈锦书手里,“凤姐儿,咱们去码头了。”
  码头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也有不少小摊贩重新将摊子摆出来叫卖,大多都是熟人。
  客船停了不少,出去的,回来的,也代表着年即将结束。
  “陈爷爷、岑婆婆、李叔叔......”
  沈锦书一路甜甜地打着招呼,半盏茶的功夫,怀里便塞满了零嘴,顺带还有沈雁回与谢婴的一份。
  “雁雁,那就是阿福。”
  阿福,果然在码头处。
  不远处有个小小的身影,坐在木板的一处,孤单又寂寥。
  这身影沈雁回也见过,只不过码头上孩子多,她一直以为着孩子是与顺姐儿他们一堆的,并未放在心上。
  冬日天冷,他穿得单薄,只有一件薄袄。
  码头挨着江,江风夹着水汽吹拂过来,便是穿着厚棉袄,也能察觉到丝丝冷意。
  可阿福却像个没事人般,只是望着江面上的客船发呆。
  “阿福,你随我回去好不好。牡丹姐姐会照顾你的,你不要再等他了。”
  比三人更早的,是牡丹。
  “牡丹姐姐。”
  江风吹起阿福的头发,随意地拍打着他的脸。他冲着牡丹一笑,“你清清白白一女子,养我做什么。日后还怎么嫁人?”
  “我不嫁了不行吗,随我回去!”
  天微微亮,牡丹就已经来码头等他,近两个时辰,就等阿福出现在码头。
  夜里她怎么也睡不着。她印象中的阿福,总是捧着一张笑脸,跟在刘成身旁,与他斗嘴。
  可眼下,他却日日坐在码头边,等刘成。
  阿福穿得单薄,身上那件衣服,还是刘成初秋时给他买的。
  便是破了口子,棉花也跑了不少,他还是穿着。
  “牡丹姐姐,我阿福与你,又有什么干系?”
  阿福年岁小,与沈锦书同岁,说出来的话却像个大人。
  他慢条斯理道,“你这样年纪的女子,带一个孩子回去,可知日后有多少人会在背后戳你脊梁骨。且我有手有脚,饿不死,不需要你来养......你瞧瞧,如今我不还好好的吗?”
  “阿福,他不会回来了。”
  牡丹将手握住了拳头,指甲嵌进肉里,“刘成他不在了,不会再从客船上下来了。”
  莲花灯簪还在她的鬓发间摇摇晃晃,其中的炭火却早已熄灭,光彩不再。
  江风下,明明是两个身影,却能各自看出两人的落寞。
  “牡丹姐姐,你是以为我不知晓吗?”
  眼泪在阿福的眼眶里打转,随后滚落下来,“他次次回来时,就坐的那艘船,我就在这儿等他,假装没瞧见他。他便会从背后拍我的肩膀,然后笑眯眯地与我说他又去了哪些地方,又做了哪些事情......我知晓他不在了,可我就愿意在这看着,这儿好,处处都是他的影子。我不在这儿等他,我还能去哪里。”
  他用衣袖擦了一把眼泪,抽泣着喃喃,“我没有爹娘,连名字都没有。只有他愿意给我取名字,与我说话,给我饭吃。牡丹姐姐,你说,这世上的好人,为什么就没有好报呢。他那样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只差一点儿,他连日子都与我算好了,我们还一块儿给牡丹姐姐挑了好多漂亮的东西,明明就差一点儿,他就能娶你了......”
  阿福喃喃的,全是刘成与牡丹之间的可惜。
  明明只差一点儿,刘成便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而他阿福,会是世上最幸福的小孩。
  “阿福,你随我回去吧。”
  牡丹的心里又何尝不难受,可是日子总是要过,戏若是不唱,便没有饭吃。
  “等牡丹嫁给我,就不用这样辛苦,熬坏嗓子。我已经请了泥瓦匠,日后要将家里好好修缮一番,尤其是咱们那墙,太低了,不安全。到时候咱们再买上两只小猪仔,搭个鸡窝养小鸡。牡丹想弹琵琶就弹琵琶,弹累了,就可以去找隔壁的沈家唠家常,逛东市。牡丹不是与长生的媳妇儿是朋友嘛,他们家离我们家近着呢。日后我与长生在外挣钱,都给你们花。还有阿福,到时候我们养他吧,他一个小孩子日常在外头,很辛苦。牡丹放心,我会努力多挣些钱,一定能养得起两个人......哦对了,我得给牡丹打两个妆匣,日后多买些首饰,给它全部装满。”
  “樟木、柏木,还是梨花木呢,牡丹喜欢什么样的木头?”
  刘成笑着规划着与牡丹的未来,满眼期待。
  “喜欢你这样的木头。”
  牡丹轻弹琵琶,弹那首长大后与刘成第一次见时的《六幺》。
  那些话,记忆犹新,就好像昨日他还在耳畔轻轻呢喃。
  江风太大,将面前那张浮现的笑脸轻轻吹散。
  “他若在,必不愿让你这样辛苦。牡丹姐姐,若你偏要这样,我便离开青云县,找一个谁都找不到我的地方。你只要不起收养我的念头,我便还能像昨晚那般,会来吃乳糖圆子。”
  天高海阔,还留不下他一个阿福吗?
  他今日若真的跟了牡丹回去,疯起的谣言,每人一口唾沫,就能将她淹死。
  “看来,不用问了。”
  沈雁回背过身去,牵起沈锦书与谢婴的手,“让他们多说会话吧......谢大人知晓接下来要查什么吗?”
  “查药铺的购药记录。”
  “聪明。”
  二人的默契似是与生俱来。
  “大人!青云县的药铺,大大小小,我都去过了。并没有找到任何戏班子人的购药记录。”
  明成一路小跑过来,才走到码头边,便被塞了不计其数的零嘴。
  “过了一年,小明又俊了呐!来来来,岑婆婆专门给小明买的香糖果子。”
  专门......
  待明成大包小包地抱着来到三人面前,便见三人同样大包小包。
  当然还有岑婆婆专门的香糖果子。
  “砒霜、钩吻之药材,有剧毒,买卖需记录在册。”
  谢婴将沈雁回的手反手握紧,“看来是个聪明的凶手。若真要有心下毒害死康禄,凶手应不会这样大摇大摆,一查一筛,就能找到他了......那到底哪里的药铺,能不登记,才能拿到毒物。”
  “谢大人,买这些东西,不止有药铺这个渠道啊。药材这利润,大着呢,偷偷贩药的,可不止一人呐。”
  沈雁回弯起漂亮的眼眸,“大人忘记龙阳丹了吗?”
  “雁雁聪明。”
  谢婴挑了挑眉。
  “确实得去会会老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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