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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出宫就放她出去，别太拘着她。”
皇帝开了金口，少女立刻雀跃起来，连声感谢皇帝姑父。
皇帝笑了笑，又想起皇后方才的话，沉吟道：“渺儿不比四公主小多少，四公主已经出嫁了，渺儿的亲事还连个章程都没有。华儿心中可有想法？”
第232章 救赎文中的恶毒炮灰21
辛素华看一眼神色紧张的少女，敛眸笑道：“臣妾还在瞧呢。”
“渺儿被臣妾惯坏了，当不了世家宗妇，臣妾只求她和夫婿琴瑟和鸣，找个能容她让她的男子。”
“渺儿哪被惯坏了？华儿你亲自教出来的孩子，做朕的儿媳也完全使得。”
辛素华神情微变，抬眸看了眼皇帝的脸色，瞧不出他是玩笑还是认真。
轻声道：“她这跳脱性子怎么做得了皇子妃，天天想着玩耍，真做陛下儿媳，怕就讨嫌了。”
皇帝合眼靠在软枕上，没再说什么。
辛素华给少女一个眼神，让她先离开。
方才婉拒的话恐怕惹了皇帝不悦，但她还得问清楚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让渺儿做皇子妃是真心还是试探？
若是真心，皇帝属意的是哪位皇子？
三皇子亡妻未再娶，五、六、七皇子未曾婚配。
其中，五、六皇子与渺儿年龄相仿，三皇子、七皇子和渺儿相差几岁。
按辛素华对皇帝的了解，三皇子再娶绝不可能高娶，六皇子又不受皇帝待见，真有意的话，恐怕就是五皇子和七皇子之间了。
兴许是七皇子。
毕竟皇帝若属意殷五，就不会说渺儿适合做他儿媳，直接说他们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不是更好？
七皇子年龄小，还未到成亲年纪，皇帝今日提起此事，怕是担心渺儿被她早早嫁出去，等不到七皇子长大。
辛素华心中叹气。
这一关到底要来。
皇帝非要在诸皇子间搞平衡，给弱势的七皇子添砝码，可怜她渺儿成了棋子。
早先不愿给她定亲，担心幼童夭折，又担心长歪了脾性，反而不好退亲，如今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
“你近日倒乖觉，回京后老老实实待在府中，不出去招猫逗狗，不像之前混账模样。”
英国公府家宴。
英国公虎目扫视幼子，想起他近来安稳不惹事，难得夸赞一句。
冯琸听到这话，挺直脊背，脸上多了几分喜色。
“瞧你这亲爹说的。”
公府老太君瞪儿子一眼，看向孙儿宠爱道，“咱们琸儿本就品貌双全，只是之前年纪小爱玩了一些，哪就称得上混账？”
老太太溺爱孙子，英国公习以为常，闻言没有反驳，起身亲自给老太太舀了一勺汤羹，缓声道，“儿子说这些也是为他好。”
“自从兰娘嫁进府里，他这不成器的竟然着调起来，古人言先成家后立业，诚不欺我。这亲事真是对了，娶了兰娘这个贤内助。”
英国公毫不吝啬夸赞儿媳，比起对儿子的严厉态度，他对儿媳很是和蔼。
兰娘羞涩低头坐着，在女使的提醒下，连忙起身向英国公行礼道谢。
“家宴不必多礼，坐吧。”
英国公随和地让儿媳落座，又说起这门亲事多么匹配。
当初他要给幼子定亲，府里除了他，其他人都不乐意。
英国公夫人天天抱怨，冯琸上蹿下跳不想娶，老太君也骂他偏心眼，给她的心肝宝贝找个破落户岳家，如果将来冯琸前途渺茫，那都是他这个亲爹的错。
英国公憋了一肚子气。
扛着所有压力，硬是把儿女亲事定下来。
如今兰娘嫁进府，幼子洗心革面不再出去鬼混，英国公感觉自己终于可以挺直腰板了，毫不客气把变化归功于小儿媳。
瞧着英国公得意神情，英国公夫人暗中翻了个白眼。
“公爷乃朝廷栋梁，有如今模样全是老太君的功劳，为母刚强将公爷养的好，我作为儿媳可不敢揽功。”
就像她儿子，能变好都是她这个亲娘的功劳，跟刚娶进来的儿媳有什么关系！
哪有贤内助说什么都不懂，做什么都得教？要不是她这个婆婆给她派了人在身边，她得被其他几房坑死。
“你......”英国公听出妻子的话外意，虎目圆瞪看了她一眼，碍于小辈在场，不好多说什么。
长辈斗嘴，小辈们眼观鼻鼻观心，安静陪坐。
冯琸埋头吃菜，根本不敢抬眸和人对视，怕被人发现他不自然的脸色。
亲爹说他乖，可他也想出门，只是他不敢出门！
心里想着那些事，他恨不得出京躲几个月，但没有合适的理由，父亲根本不可能同意。
家宴没滋没味地结束。
一离席，冯琸立即溜走，免得被亲娘抓住发牢骚。
“少爷，少爷！”
“怎么了？”
书房内，冯琸歪靠着椅背，拿起他最近看的志怪杂书，还没翻几页，就听小厮急匆匆跑来报信。
“少爷，宝华楼的掌柜来信了。”
冯琸扔掉话本，一下子坐直身子，神色惊慌。
宝华楼是京城有名的首饰铺。
可在冯琸这里，“宝华楼的掌柜”却代指辛渺。
定情之初，他送给辛渺的簪子就是宝华楼的得意之作，后来为了掩人耳目，他们约定以“宝华楼的掌柜来信”作为约见的暗号。
再听到这个暗号，冯琸简直毛骨悚然。
辛渺知道他成亲了吗？不可能不知道啊！
可若是她已经知晓，为何还要约他见面？
难不成是想教训他？
胡思乱想着，冯琸却不敢耽搁，立马起身梳洗更衣，准备出门的行头。
＊
白云观。
“姑娘？”
倪夏突然停下脚步，婢女疑惑朝她看去，却见自家主子神色惊讶，脸上隐隐带着兴奋。
婢女跟着望过去，没瞧见什么人影。
“怎么了，姑娘？”
“没什么。”
倪夏收回视线，心中暗道小说电视剧果然没骗她！
寺庙道观作为事故高发地带，不是能碰到提携自己的贵人，就是能碰到各种不能见人的小秘密。
她带着丫鬟往观里僻静的地方一走，竟然就碰见辛渺和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私会。
她本来不怎么在意这俩人，都是炮灰罢了。
可自从几次三番碰到辛渺，发生了一些口角，她莫名对殷朔和辛渺的纠葛有些不适，不自觉就在意起这人。
今日一看，倪夏在发现秘密的兴奋之余，又不禁松了口气。
果然是炮灰嘛。
虽然原著没有提到她，但以她如此做派，想来也不会是重要角色。
第233章 救赎文中的恶毒炮灰22
冯琸不知道他堵着松卉问话的模样已被人看到。
从下人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端倪，他只好跟着引路婢女走进院子，提心吊胆。
“姑娘，人来了。”
钟嬷嬷低声说了一句，退到屏风后，将自己的身影藏起来。
前几日，皇后娘娘终于把冯琸成亲的事告诉姑娘。
姑娘一开始自然是震惊，死也不相信，可事实摆在那。
宴会上亲眼看见英国公夫人带着小儿媳出门交际，姑娘再没办法骗自己。
回宫后她大哭一场，对情郎死了心，后来知晓冯家幼子早有婚约，一直在骗她，更是恨上了冯琸，扬言要让他悔不当初。
皇后娘娘不敢放任姑娘自己报仇，担心以她的脾气惹出事端反而弄得京城人尽皆知。
于是让姑娘带人约见冯琸，来个彻底了断，若是控制不住脾气闹大了些，钟嬷嬷也好及时处理。
经此一事，姑娘出了气，冯琸放松警惕，之后几个月娘娘再出手教训冯琸，就不会有人联想到此，冯家也只能自认倒霉。
这办法最稳妥，既报了纨绔子弟的戏耍之仇，后续又不会牵扯到姑娘。钟嬷嬷心中默默思索。
站在屏风后，看冯琸走进门，她立刻望去。
凝神端详片刻，钟嬷嬷不禁感叹，果然是好相貌。
不了解这冯家幼子的本性时，谁不夸一句英姿勃发风流倜傥呢？怪不得姑娘喜欢。
“.......渺儿，今日怎么想着见我？”
走到门前，冯琸犹豫半晌才缓缓推门而入，俊脸带着微微笑意，若无其事开口。
无人回应。
他抬眸看向坐在堂中上首的少女，定睛一瞧，眼里不禁划过一丝惊艳。
他早知辛渺容貌出众，若非如此，他当初也不敢胆大包天把心思打到她身上。
可许久未见，她似乎又有不同。
她坐在那里，白皙的面庞仿若凝脂，眉如远黛，朱唇殷红，眼波流转间灵动而冰冷。
光线洒在她身上，锦裙隐隐透着华光，她未着红裙，可此时却如火般张扬明艳，衬着她凌霜傲雪的眼神，真是矛盾至极，让人移不开眼。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少女居高临下看着冯琸，左手随意把玩着鞭绳，语调讥讽偏偏又很轻柔，“在开始前，我给你说话的机会。”
开始什么？
冯琸从美色所迷中回过神，浑身一激灵。
“渺儿，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想起自己这些天构思好的理由，冯琸立刻俊眉皱起，眼眸黯淡无光，嘴唇微微颤抖，像是在强忍心中的痛苦。
“父命难违，我爹当年随口定下儿女亲事，他说得痛快，却害惨了我啊！”
这话冯琸说得真心实意。
英国公的一意孤行可不是害惨了他吗？
“我不愿娶那从未见过的女子，只想娶自己心悦之人，之前我懵懂无知，可在遇到你之后，我才明白自己心中所想，我告诉我爹让他找别人去娶！我爹暴跳如雷，说要家法处置我，但我没有低头——”
“然后呢？”
辛渺用鞭柄敲了敲桌面，唇角勾着一丝弧度，催促道，“那你怎么又屈服了？”
冯琸心虚地余光轻扫，不见她神色动容，硬着头皮继续道。
“我没有屈服！渺儿，有你在，我怎么可能屈服？我准备向爹坦白你我之间的情意，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我就被他骗回祖地，说让我去探望病重的远亲，实际上是骗我成亲。”
“回到冯家祖地，我完全身不由己，被人逼着拜堂娶妻，之后才知道躺在病榻上的不是什么堂姑母，而是我爹为我选好的岳母。”
“但此时，事已迟矣。”
冯琸眼眶发红，看着辛渺痛苦道，“渺儿，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你生我的气是应当的，我背叛了立下的誓言，背叛了我们之间的情意......”
说着，看少女依旧不为所动，冯琸咬咬牙，上前几步跪到辛渺脚前，仰头看着她。
他神情沮丧悲痛，眼里却盈满眷恋款款的深情，“渺儿，你打我吧！我对不起你，你如何教训我都是应该的！”
他握住辛渺的手，带着她打在自己脸上，“你打我，我心中还好受一些！”
钟嬷嬷眼皮一跳。
这该死的登徒子，好生不要脸皮！姑娘可千万不能被他说动。
辛渺轻笑一声，抽回手。
冯琸没有阻拦，痴迷缱绻地注视着她。
他此时的作态虽有四分假，剩下六分却是真。
几个月不见，眼前的少女好像褪去了青涩稚气，举手投足间更多了绰约风姿。
以前她一颦一笑，冯琸总能把她的心思猜个八九分，可如今仿佛笼着一层纱，清冷莫测，冯琸害怕她发火之余，又有些心神动摇，目光不自觉被她牵引。
“我怎么舍得打你？”
少女轻轻抚摸了一下男子侧脸，轻怜蜜意。
冯琸心中一喜，正要再说些什么，脸颊突然火辣辣的疼。
少女竟然一鞭打在他身上！那鞭绳落在他胸口脖颈，鞭尾扫过脸颊，留下鲜红印迹。
“啊！”
冯琸疼得叫出声。
不是说不舍得打他吗？怎么突然下此狠手！
“疼吗？”
少女也惊呼一声，眉头心疼得蹙起，眼里都聚起泪珠，好像那鞭子打在了她身上。
“渺儿！你......”
冯琸捂着脸，那股疼劲下去，理智再次回归，望着变脸的少女，他心里犹疑又紧张，不知道该说疼还是不疼。
想了想，他咬牙忍道，“不疼，这是我该受的。”
话落，少女转忧为喜，嗔怪地瞥一眼他。
冯琸看得着迷，正要再说些软话，身上突然又是一痛。
“哎呦！”他趴在地上，捂着伤处不住叫疼。
可这次没有轻言细语的关怀，紧接着又是一鞭，抽打在他背上。
少女冷哼一声。
“不疼那就好好受着。”
“疼疼疼！”
冯琸忍不住了，连声叫疼，在地上左闪右躲。
“渺儿，真的疼，你要把我打死了！”
第234章 救赎文中的恶毒炮灰23
“你不是说这是你该受的吗？”
少女冷笑。
她打一下停一下，嘴里还念着冯琸说过的海誓山盟。
冯琸狼狈躲闪，又因为心虚不敢躲闪太过，一鞭鞭硬挨着，不一会连外裳都烂了。
找准时机，他扑到少女腿边，抱住她的脚，让她没有下鞭的余地，哭道，“渺儿，我真的错了，我不该瞒着你，应当早些告诉你！别打了，你要把我打死了。”
辛渺停下鞭，示意下人们离开，垂眸静静看着冯琸。
过了一会，冯琸哭声渐止，没有人配合，他做戏也做不下去。
他有些不安地望向少女，见她抬手，以为她要扇他巴掌，刚要避让，却见她只是抚摸他的头发。
“冯琸，你对不住我。”
她声音无波无澜。
漆黑的明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冯琸，明明还是她，可方才如火般的热烈却不见踪影，连恼怒都消失殆尽，只是看着他平静道，
“今日起，你我就不要再见面了。”
话落，她越过冯琸离开。
裙摆打在脸上，冯琸忙转身，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神色有些怔愣。
“冯公子，这是给你备好的衣裳。”
婢女把衣裳鞋袜端到冯琸面前放好，随后也离去。
“等等，这位姐姐！”冯琸拦住婢女，忙问道，“你家姑娘什么意思？”
婢女绕开冯琸，淡声道，“姑娘说的不清楚吗？冯公子，你既已娶妻，日后就不要再来招惹姑娘，好好过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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