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洲笑了笑:“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消息你不告诉我,自然我也有办法从别人那得知。”
“但我说给您,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酒保瞬间认清形势,从善如流地接道,“贺少请附耳。”
等回到昏暗卡座,谢迟宴问:“承嘉,还是谁?”
“查白奕。”谢从洲打趣道,“大哥这是
担心了?”
“别太过火。”谢迟宴语调沉稳,“你自有分寸和道理,我不过问,不过也不必退让,谢家在临北还是有几分薄面。”
谢从洲说:“大哥放心。”
发出消息没多久,愿者就上钩了,谢从洲瞧见来人,微挑眉峰:“不好意思,这位小姐你来晚了,我已心有所属。”
冯知雾径直走过男人,再次不轻不重踩了脚。
冯知雾单独坐在一侧:“大哥也来了。”
谢迟宴问:“打扰到你工作了么?”
“我家宝宝太敬业,回来前是工作,回来后还是工作。”一晚上被老婆踩两次的谢从洲插嘴道,“倒是事情打听怎么样了?”
冯知雾说:“捕风捉影的说辞,并没有什么依据。”
谢从洲问:“保密性这么强?”
“也不是。”冯知雾说,“我前几天从云城回来,是因为受到旧友的拜托,她有位亲眷因为某公司高层借职务之便潜规则,后面潜规则未遂,暗中逼迫当事人离职,断了大好前程,刻意放任风言风语败坏她的名声,可对方显然是老手,所谓证据可以解释是工作需要,离职可以推脱是工作纰漏。”
“同样联系到类似遭遇的实习生,也是一无所获。”
“这事儿确实难办。”谢从洲说,“很容易被舆论打成你情我愿,最后双方因没谈拢不欢而散,进而泼脏水的受害者有罪论。”
冯知雾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不然她不会这两天都徘徊在这个鱼龙混杂的酒吧,顶山酒店她去过,安保严密,人员嘴严,她不敢贸然打草惊蛇。
“说说你得到的消息吧。”
谢从洲说:“白奕确实不干净,早年因为嗑.药出事被送到国外,经常做些不清不楚的勾当,他的目标主要是涉世未深的实习大学生,没有背景的老员工,刚巧今儿他山顶酒店就有场宴,现在赶去没准能有所收获。”
“对了,他尤其偏好有对象的人妻,变态又畜.生。”
话音刚落,手机屏幕一亮。
winter:【我在顶山酒店】
谢迟宴看清消息的那刻,眼眸沉暗。
“现在去顶山酒店,凝雨在那。”
-
秦凝雨确定手机彻底开不了机,心神不定时,突然发现有人在盯着自己。
她感觉忍不住发寒,仍旧垂着头,默默小幅度地挪了下手指,借着拿口红的动作,不动声色地将咖啡色纽扣打开,并用指尖将它偏到正面对上镜面的角度。
口红落在嘴唇间,秦凝雨才仿若不经意地抬眸,突然对上镜面映着的站在她身后的男人。
那目光充满贪婪、欲念。
秦凝雨不可能看不懂这道目光的含义。
手不受控制地一抖,在下唇留下一抹暧.昧鲜红的痕迹,衬得冷白的灯光,显得这张脸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凝雨。”白奕显然被她受惊的状态取悦,脸上露出痴迷的笑容,不紧不慢地朝着秦凝雨走近,“凝雨。”
秦凝雨转身,再佯装镇定,指尖还是忍不住颤抖:“白总。”
白奕目光落在微颤泛红的指尖,突然眸光一变,狠狠握住她的下巴,凑到耳边低声粗喘着气:“怎么办凝雨?我一想到在强迫你就兴奋!”
秦凝雨没动。
白奕目光变得更加疯狂,手已经落在纤细脖颈上,在耳边继续低声说,声音却变得柔声细语:“怎么不反抗?我接下来要掐你了,你要怎么办呢?”
一直没动的秦凝雨突然抬了下手臂,这让白奕感觉很兴奋,他心心念念的反抗终于要来了!
没想到,秦凝雨抬手臂只是幌子,却是往要.害地方重重膝击,这一下相当得突然又果决。
白奕瞬间脸色惨白,突然脱力倒在了地上,双眼一翻,一动不动了。
而此时高高扬起来的拖把,突然突兀地顿在半空。
秦凝雨瞥去,直直对上郁粤的目光。
郁粤眼里满是惊愕,反应过来的第一瞬间,连忙把手里的拖把抛进水池。
秦凝雨蹲下,伸手探白奕的鼻息:“只是晕了。”
郁粤仍旧惊魂未定:“快走!”
“等下,我拿下东西。”
秦凝雨回头去拿舆洗台上的挎包,把手机和口红胡乱塞进去,转过身,手心紧紧握着刚刚关闭的咖色纽扣。
她们佯装着镇定,坐进电梯。
秦凝雨问:“开车了吗?”
郁粤说:“开了,但我喝酒了,不能开车。”
秦凝雨说:“我没喝酒。”
电梯显示停车场层数,秦凝雨注意到郁粤探来的目光:“彭总监说公司高层有意接洽风辰,可你知道,承嘉在临北关系盘根错节,自然是最合适的选择,彭总监暗示周五顶山酒店白总设宴,需要重点争取,但是只能由我以个人名义来,是我主动请缨的。”
郁粤闻言骤然生出后怕,后背激出一层冷汗,多推波助澜又阴险的算计!如果换做是她,试问这么大的机会摆在眼前,她会不会动心?答案是毋庸置疑的。
她只是嗅到消息,今晚就来了。
到了停车场,秦凝雨坐进驾驶座:“报警。”
郁粤系上安全带,顿了下:“确定?”
秦凝雨说:“确定。”
郁粤打通电话,很快接通,秦凝雨简单说了情况,报了位置,警方会立即出警,请她们在确保自身安全的情况下保持通话。
出安保闸门的时候,是白天那位出错的门卫,他阳光地朝着秦凝雨笑了笑。
门卫即将按下最后一道按钮时。
电话突然不停滴滴响,是重度警报。
对上视线的电光火石间,门卫突然按下了按钮。
车瞬间疾驰出去,后视镜里门卫的身影已经缩小成模糊小点。
夜色已深,盘山公路黑黝黝的,一行车似雷如电地疾驰着。
郁粤花容失色:“你真的没喝酒吗?”
秦凝雨说:“没喝。”
“那你开这么快?”郁粤只是偏头,瞥了眼旁边一脸镇定的女人,刚好一个拐弯,像是擦着悬崖缝掠过似的,“等、下,等下!你不要跟我说话!你仔细看路啊!”
后面追的车黏得正紧,后视镜里时不时掠过疾影,车却突然停住了。
秦凝雨操作了几下:“好像是抛锚了。”
郁粤脸色一白。
这时车窗被叩了叩,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车外,秦凝雨认出是白奕身边最看重的特助。
“秦小姐,下来聊聊吧,不会为难您和您的朋友。”
郁粤握住她的手臂。
秦凝雨反手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推开车门下车。
特助见她下车,在耳边举着手机,这才慢悠悠开口道:“秦小姐,和鼎禹的合作,承嘉一向很重视,想必您跟白总今晚是有什么误会,而且大晚上山寒露重的,下山多容易出事?不要让您的家人和对象担心,尤其是您的对象,如果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您的对象误听或是误会了什么,想必会对您的感情生活造成什么困扰。冤家宜解不宜结,回去说开,不要伤了大家的和气才好。”
秦凝雨听得很明白,这段话拿捏她两个弱点:一是工作,毫无背景根基的小职员拿什么来跟承嘉或是背后的白家斗法;二是对象,如果有什么风言风语,你的对象恐怕不会信任你吧?
眼前这副笑吟吟的模样,她只觉得是淬毒的冷蛇。
秦凝雨一时没开口。
电话那头爆了声粗口,随着风声漏出几分,想必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特助皱了皱眉,他一看白奕那状态就知道是
故态复萌,暗骂草包,连一个年轻小姑娘都搞不定。
只是他刚想开口,眯了眯眼睛,看到从山弯后走来个高大男人,深色大衣显得肩宽腿长,侧脸半隐在昏暗之中,看不分明。
直到车灯晃过,深邃面容由暗转明,秦凝雨和特助同时看清眼前的男人。
小姑娘看清他的瞬间,眼眸泛开一圈红,快步朝他奔来,谢迟宴展开双臂,把她拢到怀里,低沉温柔嗓音的落在耳畔:“小朋友,我在这。”
谢迟宴再抬眸时,眸光转寒,语调沉稳,却带着上位者不威自怒的压迫感。
“不信任老婆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第39章 护短 只是我这人向来护短
山间雾深寒重, 晃得夜色和风声簌簌作响。
特助在看清谢迟宴的那刻起,脸上神情瞬间变得很难看,无论是鼎禹还是其背后的谢家,都是他们开罪不了的对象。
谁能想到一个毫无根基的小职员, 竟然就是那位一直未曾露面的谢太太?
这会离得近, 谢迟宴瞥着小姑娘下唇处的一抹红痕, 沉暗眸色凝住, 用手帕轻轻擦拭掉:“还好么?”
秦凝雨刚刚是在情急之下,下意识寻求依赖的动作,只是这会人多, 默默从令人心安的温暖怀抱里挪了出来,乖乖地说:“老公,我报警了。”
特助眸色一晃, 竟是没料到这姑娘竟这般果决,连忙说:“谢总,想必是有什么误会, 犯不着请警方出动。”
谢迟宴抬眸,语调沉稳:“有没有误会,等警方来, 自然会决断出公道。”
这时谢从洲从男人身后走出来,脸上虽仍懒散笑着, 却显得极其的冷:“行了,追俩小姑娘用得这么多人?都别杵在这儿挡山路了,刚巧警察来了,还请都一起走一趟吧。”
旁边还跟着披着深色大衣的年轻姑娘,晚风扬起几缕乌黑发丝,眸光冷冷地瞥来。
打头的警察要说的词被抢了, 又看到刚刚抢话的男人,朝着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清了清嗓子:“既然这样,此事涉及的相关人员都去警局坐坐。”
-
晚上酒局觥筹交错,彭兴平曾经提携过的新人小林升职,打听到上层属意彭兴平升职重用的风声,特意组了场局,借着还人情实为殷勤表忠心,还投其所好上贡了盘精巧的青瓷西洋棋。
“彭总监,这青瓷西洋棋不错!”
“是啊,这不要来试试手?让咱们也来见识见识彭总监的棋技!”
彭兴平晚上喝了不少酒,眼下正被捧得不外乎飘飘然,也顿时心痒难耐:“来,小林,你来跟我下一盘!”
小林连连说好,弓着腰,殷勤地把棋子摆好。
开局后,小林是个会来事的人,和旁边观棋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哄得彭兴平心花怒放。
正值气氛攀至高点的时候,彭兴平接到一通来电,眯了眯眼睛看清是谁后,示意其他人缄声。
彭兴平站起身,酒意上头,一时身形不稳,竟不小心撞翻棋盘,青瓷棋子哐哐散了满地,发出一连串清脆的摔碎声。
旁边人连忙扶住彭兴平,动作间,彭兴平不小心按到接通键。
训斥声瞬间传了出来:“老彭啊老彭!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你倒好,一捅倒捅了个破天的大窟窿出来!”
彭兴平顿时被吓到酒醒:“这是突然怎么了?还请您老给我指条明路。”
那头说:“行,那我看在多年情分上,也让你做个明白鬼!你开罪了惹不起的人,死到临头了知不知道!谢总太太也是你能随意设计的?”
“这您不是说笑了,我还能有通天本领,设计谢总太太——”
彭兴平突然顿住,电光火石之间似是明白了什么:“您是说我部门的秦凝雨……”
电话挂断,精巧的青瓷棋盘散了满地,也碎了满地,满室热闹竟一时鸦雀无声。
彭兴平脸色灰败,颓唐瘫坐到靠椅里,心道大势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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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姐,按你所说,你今晚在与白先生会议室谈项目合作,期间你的手机不小心掉进冰桶,你去盥洗室处理时,白先生在盥洗室对你猥亵未遂。”
秦凝雨说:“是。”
警察朝向白奕:“白先生,你对此有什么要说的吗?”
白奕重新换了套衣服,变回往常一样的精英模样:“我今晚是在跟秦小姐谈合作不错,但是今天我在顶山酒店设宴,是秦小姐打上我秘书的电话,主动找上要跟我谈项目上的事情,秦小姐手机掉进冰桶是确有其事,这点我的秘书和酒店工作人员都可以作证。至于进盥洗室,我承认当时我是酒意上头,是因为对鼎禹合作太过重视,急着去问秦小姐需不需要工作人员专业协助处理手机的事情,这件事是确实是我不对,可对这位秦小姐实施猥亵简直是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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