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凝雨盘坐在床头,愣了几秒,所以她的手机是去哪里了?突然昨晚的记忆涌上脑海, 这会她总算是想起了昨晚请了半个月假的事情。
刚醒来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秦凝雨缓缓呼出一口气,起身的时候, 在另一边的高脚柜上发现了自己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快十点了, 顿时又觉得有些好笑,心想她怎么就一惊一乍的。
洗漱完, 秦凝雨打算去客厅接水喝。
落地窗落下融融阳光,浅浅光雾投射在半空,正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侧脸线条深邃优越,纽扣系到最顶上,浅色衬衫少有几分褶皱, 收进笔直挺括的西裤,反倒生出种禁欲的性感,修长指骨敲了几下键盘,神态从容,却无端有种无形强势的压迫感,明明是在家中,倒让人误会以为闯入谈判场合。
秦凝雨没想到男人还在家里。
小狸花猫先注意到主人来了,从窝着的沙发上轻跃而下。
谢迟宴抬眸时,正对上这道一瞬不瞬的目光。
小姑娘刚睡醒,发丝有些蓬松微乱,脸颊泛着一层淡淡的健康红晕,睡衣纽扣没有系紧,半露出白皙小巧的锁骨,神情还有些发懵,像是还陷在梦中似的。
谢迟宴唤了声:“凝雨。”
秦凝雨下意识含糊地应了声,明显是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模样。
“姜姜。”谢迟宴又唤了声,拍了拍身旁的沙发位置,“过来。”
秦凝雨乖乖坐到男人身边,昨晚的事情她都记起来了,只是成年后还半夜窝在男人怀里哭完,她好像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
所幸男人并没有提及这件事的事情,这让秦凝雨放下心来。
秦凝雨瞟了眼电脑屏幕,应该是在处理工作,可还是问了句:“怎么这个点还在家里啊?”
“早上居家办公。”谢迟宴顺手盖住了电脑,语调如常,“过会去公司开会。”
怪不得男人一身衬衫西裤,就连西装外套和领带都斜搭在沙发扶手,看起来像是随时在准备要走。
所以一直是在等自己醒来吗?大概是因着万一自己醒来看不着人,担心她会没有安全感,秦凝雨为男人这个举动而动容。
谢迟宴将半挽起的衣袖放下,然后将袖扣戴上。
秦凝雨看到他的领带还没系,于是走近,拿起搭在一边的领带,稍稍踮脚,在男人朝她低头时,将领带围过后颈,又伸手系了个稳重的温莎领结。
谢迟宴垂眸,瞥着小姑娘认真又专注的是神情:“小朋友,今儿这么乖么。”
秦凝雨系完领带,白皙指尖没有离开领带,而是不自觉绕着尾稍,像只用软垫扒拉毛线球的乖巧猫咪:“因为有一件事想老公跟商量下。”
谢迟宴说:“说说看。”
秦凝雨这才说:“就是顶山酒店的一个门卫,他新来不久,我在进酒店的时候,他工作出了差错,我没有投诉他,他出于感激在那些人追我的时候,没有遵从警报提醒,而是放我出去了。”
谢迟宴说:“知道了。”
秦凝雨得了肯定的答复,知道男人这是听进去了,这会总算放下心来,要是这个笑起来很阳光的门卫,因为帮自己而导致丢了工作,真的会觉得很愧疚,她知道男人一定会有办法能合理处理好的。
“老公,你真好!”
秦凝雨顿时心念一动,踮脚,亲上男人侧脸。
“啵唧”一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极其的清晰明显。
对视的瞬间,小姑娘眼眸亮亮的,明明是在白天,却仿若两颗闪烁的星辰,却在几秒后,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后,很突然地怔住,脸颊漫上晚霞的烧红色,神情甚至出现了长达几秒的空白。
像只做错事又不知如何是好的猫咪。
谢迟宴瞧着几分失笑,小姑娘偷袭完,还反倒把自己吓着了,只是这模样太乖了,乖到很难不让生出几分恶劣心思。
他不急不缓地说:“原来金主爸爸不仅要做事,还要被占便宜。”
“什么金主爸爸啊。”秦凝雨下意识反驳了声,完全忘记这称呼是她先乱喊起来的,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就突然做出那个行为,“也不算是占便宜吧……”
偏偏男人俯身,鼻息落在白皙耳垂处,仍是端方君子的模样,问出来的话却不怎么正经:“那算什么?”
秦凝雨感觉像是被那股清冽气息堵截,有些慌不择言:“你还亲了我好几回……怎么不说是占我便宜呢。”
谢迟宴说:“言之有理。”
秦凝雨刚想附和地点下头。
又听到低沉醇厚嗓音落在耳畔:“那老婆要占回来吗?”
秦凝雨:“?”占什么?占便宜吗?
心想她这个近墨者可能永远都不够黑了,要黑怎么黑得过这只衣冠楚楚的老狐狸。
谢迟宴又问:“要不要?”
秦凝雨连忙退后两步,捂住嘴唇,抬眸警惕地看着男人:“不要。”
她不会着了老狐狸的道的。
面对小姑娘警惕的目光,谢迟宴起身,气定神闲地说:“家里小朋友喜欢占便宜,只能随她了。”
秦凝雨目光委屈:“?”
她到底什么时候喜欢占他的便宜了?
-
第二天早上,还是秦凝雨醒来后,谢迟宴才会结束居家办公,出发去公司。
下午的时候,冯知雾来了,先跟热情好客的小狸花猫打了个招呼。
秦凝雨给冯知雾倒了杯温水,才带她去了自己的书房。
采访开始前,冯知
雾一身干练职业装,眉目清冷理性,开口道:“秦小姐,我作为闻北报民生栏目的记者,向你发出采访邀请,在此次采访中,如果我有任何让你不适的言辞,请及时打断我,在保证内容理性客观的界限内,以被采访者的感受为重,并且这次采访过程会全程录音。”
“我明白了。”秦凝雨正色道,“冯记者,现在可以开始了。”
这场采访持续了两小时,这让秦凝雨见证了这位冯记者的专业性,言辞理性又不失犀利,又颇具人文关怀,正所谓笔者应当针砭时弊,心怀悲悯。
结束后,冯知雾起身整理用具和材料,装进随身带着的公文包里。
临走前,冯知雾说:“大嫂,无论如何都很感谢你接受这次的邀请,像这类职场潜规则事件,受害者往往出于各种内外界因素,最终放弃追究维权,但是每一个站出来指控的人都是勇敢的,如果今后能让一些受害者看到一丝曙光,如果能将已发现的犯罪者一个个绳之以法,如果外界对这类事件以后能多一些关注和包容善意,大家的路还长,希望这次我们的合作顺利。”
秦凝雨握住她的手:“希望一切顺利。”
关于白奕那事,谢迟宴请了临北最专业的团队,全权代理负责她起诉的事情。
于是在取证完的之后的这两天,秦凝雨过上了远离闹钟、睡得自然醒的生活,偏偏家里还被各种零食糖果蜜饯饮料红酒占领了,每天就是醒了吃,吃完睡,在发现自己竟然重了整整三斤后,忍不住盘坐在客厅毛毯上,认真反思起自己的生活,是不是过得太资本主义腐朽了。
此时秦凝雨身上穿着毛绒睡衣,左手边是肥宅快乐水,右手边是黄瓜味薯片,面前大屏还投屏着综艺。
确实很资本主义腐朽,秦凝雨在心里默默给自己下了“重症诊断”。
茶几上的手机嗡嗡直响,把睡着的小狸花猫吓得草木皆兵,跟无辜的抱枕开始单方面左勾拳右勾拳大战。
秦凝雨看得好笑,心里想她家小十一有时候聪明得像要考清大,一会又傻得实在太过好笑。
她拿起手机一看,是林时乔每日一遍的搞笑视频。
Tree:【视频】
Tree:【看看这个巨搞笑】
Tree:【视频】
Tree:【哈哈哈这个也绝了!不看悔恨终生!】
只是还没等秦凝雨回复,又收到秦初雨发来的消息。
PiKaChuu:【链接】
PiKaChuu:【这家泰餐超级好吃!】
PiKaChuu:【链接】
PiKaChuu:【凝雨姐!这家这家烤肉也超级好吃的!肉质我可以给五星好评!又嫩又香!和外头的妖艳货色不一样!只是想起来我都要忍不住流口水了!!!】
那件事之后,秦凝雨发现林时乔和秦初雨就经常给自己发消息,一个一直发搞笑视频,一个一直发各种美食的链接,就像特意哄她开心,帮忙她转移注意力,她心里为这样的好意感动。
本来集团就没有任何秘密可言,那晚人多口杂,看到她跟男人在一起的人不少,估计现在整个公司应该都在讨论这件事。
普通小职员摇身一变谢太太,到底会引起怎样疯狂的讨论,她想都不敢想。
想到这,秦凝雨一一回复完林时乔和秦初雨,打开了匿名八卦群聊,发现里面竟然从那晚半夜开始,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发过一条消息。
往日热闹混杂沦落成死群。
当然秦凝雨不会觉得大家是对这件事不感兴趣,估计是发现有内鬼,所以连夜组了除她之外的新群聊。
winter:【我被瓜群孤立了】
林时乔很快发来回复。
Tree:【!】
Tree:【我也QAQ】
Tree:【他们都不带我玩了!我申请了好几次都被拒绝了!可恶!!!】
秦凝雨没想到林时乔被殃及池鱼了。
winter:【十一委屈叹气.jpg】
林时乔跟她闲聊起来。
Tree:【你最近在家做咩呀】
winter:【图片】
winter:【醒了吃,吃了睡,撸撸猫看看综艺,家里全是囤粮,我发现最近都胖了三斤】
winter:【十一叹气,生活不易.jpg】
Tree:【好资本主义腐烂生活!】
Tree:【这个生活不易的福气换给我来受吧!】
Tree:【这些!全部!炫我嘴里!】
秦凝雨突然冒出个念头。
winter:【那你要来吃吗】
这条消息一出。
聊天框那边沉默了足足十几秒,林时乔跟突然间蒸发了似的。
就在秦凝雨犹疑起是不是自己的提议太过突然吓到对方的时候,突然接到林时乔拨来的电话。
刚接通,林时乔迫不及待地开口,语气听起来很激动:“真的可以吗?!”
秦凝雨说:“当然可以了。”
“但是……”林时乔难得扭捏起来,“但是……”
秦凝雨了然地问:“你是担心碰上?”
电话那头传来很重的一声“嗯”。
秦凝雨说:“他今晚有宴席,很晚才会回来,你九点走正好合适。”
“好啊好啊。”林时乔当然求之不得,稍顿,又问,“我能不能把小初雨带上啊?”
秦凝雨说:“当然可以。”
“那就好。”林时乔瞬间放心,“第一次去你和谢总的爱巢,我怕,我得找个小姐妹一起壮壮胆子。”
秦凝雨:“?”
难道这是什么深潭虎穴吗?
傍晚六点半,林时乔和秦初雨准时到访。
说实话,这还是秦凝雨第一次看到她们这样格外乖巧,一改往常凑到一起就叽叽喳喳的八卦模样,此时并肩正襟危坐在茶几前的毛毯上。
秦凝雨担负起照顾不适应客人的责任,拿杯子装了两杯温水。
林时乔先接过,说了声谢谢。
秦初雨接过,也跟着说了声谢谢,又眼巴巴地问:“凝雨姐,桌上的坚果可不可以吃啊?”
“可以啊。”秦凝雨说,“如果喜欢的话,你们可以带回去吃,这都是阿宴差人往家里运箱的。”
林时乔和秦初雨瞬间倒吸了一口气。
秦凝雨微顿了顿,善解人意地盖口:“谢总?”
“没事,你不用改口。”林时乔强撑镇定地说,“我刚刚就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天知道我知道你是谢太太的那刻,脑海里晃过我多少次的胡说八道了,我连我第二天被开除的理由都想到十七条了。”
秦初雨也说:“我也完全没想到把我温柔漂亮的仙女姐姐拐走的姐夫竟然是谢总,我还以为要不是她们误传假消息,那就是我没睡醒!”
秦凝雨有些抱歉地说:“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们的。”
林时乔说:“没事,我能理解,这种事确实不好往外说。”
秦初雨也说:“要是我,我也不敢在外乱说的。”
说完,林时乔和秦初雨把来之前买好的卤煮炸鸡奶茶都摆在茶几上。
秦凝雨也帮忙。
林时乔突然问:“所以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秦凝雨说:“他半年前出国领的证。”
秦初雨惊恐:“这么早啊!”
林时乔幽幽:“暗度陈仓啊!”
三人突然对上对视一笑。
秦凝雨说:“你们今天突然好客气。”
“好了好了,都不准客气了。”林时乔也笑了,跟变魔术似地转了下手指,“真心局,来不来?”
秦初雨问:“真心话大冒险啊?”
“Nonono~”林时乔摆了摆手指,“我们来放下手指挑战,按顺序来,一轮一个人说一件事情,没做过的人要放下手指,最终的输家要惩罚吃爆辣版芥末炸鸡。”
林时乔用了随机器,第一个开始的秦初雨。
秦初雨迫不及待地问:“谁追的谁?”
林时乔嫌弃道:“小初雨,你区区恋爱游戏的文案,怎么问出这个丝毫没有水平的问题的?而且我们是放下手指挑战,不是真心话,小初雨不认真听题。”
“哦。”秦初雨说,“我没做过.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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