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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她“贤良淑德”——吃猹的瓜皮【完结】

时间:2025-02-28 23:08:54  作者:吃猹的瓜皮【完结】
  半晌之后,季知逸轻声一叹,转身却见阶下立着一道清雅身影。
  傅棠揽着银白狐裘静立于院中,工笔白描般的眉眼轻抬相对,季知逸的心头顿时杂味横生。
  世家玉养出来的傅棠,清冷矜贵。俊秀的容貌,傲然的身骨,惊世的才华,傅棠就如一块润琢的玉石,显然要比他这块荒野劲风削摧出的烂石,更加与她适配。
  季知逸低眸看了眼傅棠手中,他赠于江澜音的那件银白狐裘,垂在身侧的手不禁慢慢捏紧。
  傅棠垂眸平息方才听到屋内呢喃声语时的妒火,勉力提了提唇角,克制平缓道:“季将军,傅某特来向郡主道谢。”
  “傅相客气,应是季某去向傅相道谢才是。”季知逸拱手俯身,随后抬眸谢道,“多谢傅相搭救内人。”
  墨色的瞳眸中情绪翻涌,季知逸紧紧盯着阶下的傅棠,神色冷峻凛冽。
  傅棠拾级而上,季知逸立于阶上寸步不移,直至傅棠缓步至前,他才垂眸微眯道:“内人已歇,傅相改日再言吧。”
  季知逸拦截的意思非常明确,傅棠凝眸对视,片刻后他松开隐于宽袖下攥得青白的手,递出搭于手臂上的狐裘浅笑道:“如此,那便劳驾季将军将这件衣物归还于郡主,并代傅某转达谢意。”
  季知逸看了眼这件先前裹挟在傅棠身上的狐裘,盯着神色宁和的傅棠,慢慢接过它,搭于自己的臂弯回以笑道:“季某会替傅相转达,傅相大病初愈,还是早些回房休息吧。”
  傅棠笑了一声转身而下,身后的季知逸却又倏然出声问道:“傅相,若一人不识珍宝而冷置于阁,旁人取之珍之,此人何颜以觊觎?”
  傅棠的身形一定,转身望向阶上神情冷厉的季知逸,眉眼间温色退却道:“不识?既是珍宝,何以不识?惟是珍爱不敢易取,不料却遭旁人窃之。”
  “窃之?”季知逸厉着瞳眸缓步而下,行至傅棠身前轻笑道,“既未取,不曾属,何来窃?”
  “既然是珍宝,本就该珍藏于身侧,既然让旁人先珍而走,那便说明此人与珍宝无缘......”季知逸掀眸一笑道,“傅相,你说是不是?”
  傅棠紧眉一视,片刻后缓了神情微笑以对道:“季将军说得是,珍宝遭人先取,这是此人咎由自取,但不见得是与之无缘。”
  “有时镜花水月,露水情缘,这珍宝不见得只存一库。”傅棠迎上季知逸骤然寒凉的目光道,“无缘先得,自难相守,若如此......傅某定取之。”
  说完,傅棠后退一步,颔首施礼道:“傅某需启程回南乡了,季将军留步,我们......上京见。”
  傅棠敛了神色转身而去,季知逸伫立于原处,半晌后他回头望向房门紧闭的屋舍,面对傅棠时的傲然自信,一瞬之间荡然无存。
  *
  “都老老实实跪好,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王县令派来的班头带着衙役一一核实着劫匪们的身份,林越翘着二郎腿坐在暖阳之下,一边给季云姝削甘蔗皮一边审问道:“你方才说你们都是住在云集山的猎户?”
  “是是是!小人不敢骗大人!小人名龚海,是周阳云集人,祖上三代都靠打猎为生,这次实在是因为南乡疫病封城,断了生路,这才无奈做了劫匪,小人现已知错,还请大人饶命啊!”
  龚海被缚跪在地哭嚎不止,林越皱了眉俯身威迫道:“闭嘴,再嚷嚷就直接断了你的舌!”
  龚海的哭声骤然一止,林越看向一旁擦汗的王县令道:“王大人可有核实他们的身份?当真是你们周阳人?”
  王县令瞪了眼身侧的周主簿,抖着袖子将户籍册递上前道:“是......这些人的确是周阳人。”
  见林越翻看户籍,王县令赶紧解释道:“但这些人都常年活动于云集山,在监管上难度便增了许多,这......这何时落草为寇,下官也着实是不清楚。”
  林越将户籍册丢至一旁,颠了颠手上的甘蔗,用尚未削皮的一端挑起龚海的下颌问道:“你们既是周阳人,南乡封城又何以断了你们的生路,让你们做了拦道劫匪?”
  对上林越锐利的目光,龚海仰着头抖声道:“我们先前听张武的话,把猎来的东西都卖去了南乡,赚了不少银钱,所以今年也是如此,不料南乡封城,我们进不去,便只得返回周阳,没想到周阳也设了卡,需交......”
  “下官这也是无奈之举,当时南乡疫病严重,周阳与南乡毗邻,为了保我周阳百姓的安危,不得已才做了这样的决定!”
  王县令转头指了龚海训道:“你们心生歹念,劫财伤人,不好好反省认罪,难道还想推脱不成!当心罪加一等!”
  “交?他刚刚是想说交什么?”
  季云姝侧身贴近林越询问,林越收回甘蔗两下削了余下的外皮递于她道:“嘘,不要问,吃甘蔗。”
  林越抽了季云姝悬于腰侧的帕子擦了手,也没看王县令,只低眸一笑道:“林某奉太后之命,护季府女眷前往苏扬城,所以只管这劫道之事。既然他们已经承认罪名,那便劳驾王大人,派人将他们先行押解入京,待林某回京再处理。”
  “好好好,没问题,下官一定办好!”
  见林越没有多管闲事,王县令不禁松了口气,留了衙役处理后续,自己则带着周主簿先行离开。
  林越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肘,季知逸从外走了进来。他看了眼正被清点捆缚的劫匪,看向林越问道:“都问清楚了?”
  “嗯,他们也是时境所逼,不赶巧让我们碰着了。”林越看着被一个一个收押的劫匪叹道,“还好弟妹没事。”
  季知逸点头道:“你的人都怎么样了?”
  “侍卫长伤了肩,弟妹身边那个小丫鬟扭了脚,其他人都是小伤,已经先去了青杨镇休养。”林越摸了下后颈,又重叹一声道,“但是有一个新入队的小兵,这次出门本是为了带他历练一下,让他做了马夫,没想到初生牛犊不怕虎,竟带着伤追着这群劫匪而去,最后被击落山崖,至今都没找到,大概率是没了。”
  季知逸顿了一下道:“他可还有家人?”
  林越立刻明白了季知逸的意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我会安排好他的后事,让人去送一笔丰厚的抚恤金给他的家人。”
  “嫂嫂,你醒啦!”
  听到季云姝的呼喊,林越与季知逸一同回头看向刚刚走进来的江澜音。江澜音笑着和云姝打了招呼,关怀了一下她的身体,然后看向一旁的劫匪,半晌后皱眉道:“怎么少了一人?”
  “少人?”
  林越望向季知逸,季知逸扫视着劫匪,然后看向江澜音道:“除了那夜捕捉到的,这几日在山中又陆续搜捉到一些,你是说还有遗漏?”
  江澜音盯着这群人又细细看了一遍,随后点头肯定道:“还有一个叫做张守程的,功夫不错,他并不在这里。”
  被捆在一旁堵了嘴的龚海拱动呜咽,林越点了人指着龚海道:“带他下去核实人数,将张守程的画像绘出,交给王县令让他发通缉令,另外再派一支队伍,去山上继续搜查。”
  班头清点好被抓捕的劫匪,招呼守在院外的衙役进来将人带出。被一同收缴来的兵器散堆在一旁,班头过来询问林越的意见,林越随手抽了一柄钢刀,屈指一弹道:“这武器倒是不错,不过我们南府军也不缺这些,留给你们府衙自行处理吧。”
  闻言,想着可以卖了这些赚些酒钱的班头,顿时喜上眉梢,赶紧招呼人一并揽走。
  正和江澜音询问张守程情况的季知逸掸眼一瞥,当即眯了眸低喝道:“等等,把刀递给我。”
  班头被季知逸严厉的神色吓了一跳,赶紧奉了刀上前。
  “怎么了?”
  林越不明季知逸为何是这般反应,只见他转了刀面,盯着刀上的刻文眉头紧锁。
  “丰元三十八年,北工司......”林越的话骤然一止,散漫斜倚的他也站直了身,一双眼眸厉了起来。
  听到“北工司”时,江澜音的身形也倏然一僵,季云姝不明所以地悄声询问,林越最先回神,缓回神情,从袖袋中取出银钱递于班头笑道:“这几日辛苦兄弟们了,这点银钱请哥儿几个喝点小酒,休息休息。”
  “哎哟,林将军,这可使不得!”班头眼睛晶亮,林越揽过他劝道:“有什么使不得的,一点酒钱而已。”
  “这......那小的便替兄弟们收了,多谢林将军!”
  班头高兴地将银子收入怀中,林越指了指院外的劫匪道:“我刚刚想了一下,这些人毕竟伤了我南府军的人,还是我们自己人押送更好。”
  班头怔了一下,看了眼林越的眼神,顿时明白这是想自己人押送,路上出气了。他立刻拱手道:“全凭将军安排,您有什么需求尽管说!”
  林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就劳驾老哥带着兄弟们再看守几日,等我的人来了,自会接手押送。”
  “没问题,全听您安排!”
  林越满意一笑,又看向一旁堆积的兵器道:“哦,还有这些兵器,刚刚我和季将军看了,想起刑部还需记录结案,这些倒是可以做为物证,所以还是得一并带回上京。”
  “好说!小的马上找人来装箱,到时候给南府军的兄弟们一并带上!”
  林越高兴道:“如此甚好!劳烦班头了!”
  “将军客气!有事您尽管吩咐!”
  班头得了奖赏心情好,当即就带人出去寻箱子。
  见人走远,林越立即回身查看地上的兵器,三十八柄钢刀,无一例外,皆印有“丰元三十八年,北工司”的字样刻文。
  林越的神情严肃,他抬头看向季知逸道:“老季,这些怎么会出现在这群山野猎户手中?”
  季知逸没说话,季云姝提了刀不解道:“这些有什么问题么?丰元三十八年,那不是十多年前了?”
  季云姝转了刀叹道:“还真是有些时日了,刀上好些豁口。”
  江澜音取了季知逸手中那柄刀看了许久,片刻后低声回答了季云姝的问题:“这些刀是北工司十年前所制,而北工司所制兵器,皆是专供于塞北军。”
  不是如今分裂的塞北三军,而是当年完整一体,由她的父亲江道桉亲率的那支北境雄师――塞北军。
第27章 他是以前那个“小麻杆……
  “大人,小的真的交代完了,确实如此!”
  见林越他们无人说话,被压缚在地的劫匪道:“那些刀真的是我们在平河谷捡的!再说这刀具打制精良,若非捡来的,我们也没那钱专门去打一套啊!”
  林越斜眸看了看身侧的季知逸,见他微微点头,林越起身提了地上的劫匪递于门外的将士道:“先带下去吧,严加看管!”
  门扉掩实,林越回身桌前问道:“你觉得他们说得是不是真话?”
  “应当是真。”季知逸转了刀柄沟壑处积攒的污渍道,“从刀刃来看,确实一直有在使用,槽缝中也还沾染着动物的皮毛,说明他们确实经常用来狩猎。若是他们知道这些刀的来历,不会这般随意拿出使用。”
  “但是这些刀怎么会出现在平河谷?南、北工司在先帝去世后便整合为兵司署,如今各军用的武器均是兵司署所制。钢印不曾作假,这些刀便只会是当年塞北军的军需。”
  林越觉得很不可思议,他看向季知逸问道:“你很早便在塞北军中了,你比谁都清楚那边的情况。自我朝建立,便一直与寒漠纷争不断,塞北局势本就紧张,若遇那年寒漠农牧丰硕,甚至还需平东军来帮忙。自身已是艰难,又怎会去别地帮忙?”
  “所以塞北军一直严守在北境边界,不曾踏出塞北一步。”
  季知逸接了林越的话,林越点了点桌面十分不解道:“所以,这些怎么会出现在位于原中郡的平河谷?若是一柄两柄尚且还能解释为意外,三十多柄散落在河谷滩岸,老季,这不合理。”
  “平河上接塞北的赤乌河,顺流而下,遇到潮水涨落搁浅在平河河谷,也不是不可能。”季知逸收了刀平静道,“虽然这些如今也无大用,但也不可随意流传在外,林越,你且收好处理了吧。”
  “顺流而下?老季,你......”林越倏然一顿,只见季知逸看着他,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你说得还挺有道理,确实有这个可能。”林越舌尖一转,顺着季知逸的话应承了下去,然后合上了装刀的箱子应道,“等带回上京,我再把它们好好处理了。”
  季知逸轻应了一声,他瞄了眼坐在桌前不知在想什么的江澜音,倒了杯热茶递至她的手边询问道:“怎么了?”
  江澜音掀眸笑了笑,接了茶杯摇头道:“没什么,只是突然看到这些,想起父亲和哥哥了。”
  季知逸和林越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江澜音抿了茶浅笑道:“其实我都已经有
  些忘记他们是什么样子了。今日若不是你们提起来,我都没反应过来,已经过去快十年了。”
  “江大将军他们......”
  “明天是不是该启程去苏扬城了?”江澜音打断了季知逸本想安慰的话,看向季云姝笑道,“花神会就在后日,若是明日再不启程,这场盛会大概是要错过了。”
  “啊?嗯......是后日,明天启程么?”季云姝觉得氛围突然变得有些奇怪,视线在江澜音和季知逸之间转了几圈,总觉得江澜音似乎是在生气。
  “明日自然是要启程的,所以大家还得早起,我看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还是都早些休息吧!”
  林越笑着起身,季云姝也赶紧跟了起来,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一起飞快地撤出了房间。
  季知逸仍坐在桌前未动,江澜音起身温声道:“这是在王大人的家中,你我也不方便分房而睡。这屋中也无软榻,只能委屈将军暂且在地板上将就一下了。”
  江澜音从柜中寻了两床被褥随手丢在了地上,紧跟着便松了纱帘径自入了内室,看也没看身后还静坐在桌前的季知逸。
  她脱了外衫拢褥平卧,片刻后红了眼眶,咬着下唇侧翻向内。
  半晌后,遮挡内室的纱帘轻轻掀动,季知逸来到床边,透过床帐看着背身向外的江澜音轻声道:“你生气了。”
  床上的江澜音没有说话,季知逸立在一旁垂眸道:“对不起。”
  高挺的男子如犯了错被夫子惩罚的孩童,垂着双手规矩地立在一旁神情无措。
  室内静默了片刻,江澜音倏然从床上翻起了身,她忿忿地掀开床帘,看向立在床边的季知逸低喝道:“季将军道歉做什么?既然选择了骗人,那就骗到底啊!而且如今你已是塞北大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去管过去那些糟心事!”
  杏圆的眼眸中蒙满了水雾,江澜音强忍着哭意,声音哑得轻抖。季知逸的怔愣面容被水雾渐渐遮挡,她狠狠一眨眼,泪水翻涌而出。
  江澜音偏过头,用手背将泪水擦去,但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砸落下来。手背洇得湿滑,她擦拭的手一顿,索性放下手不再管失了控的双眼,只仰了头抿紧双唇,不再发出一点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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