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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代桃僵——冰溏心【完结】

时间:2025-03-01 14:48:18  作者:冰溏心【完结】
  心思百转之间,云湄想起了无辜受牵连的乔子惟。
  她慢慢撑着膝盖直起身子,往书房走去。
  年关已至,乔子惟手上很有一些冗务亟待处理,每日散值回来还得去书房盘盘条理,今夜也是如此。
  云湄等闲不会来搅扰他,但时常会派人送姜汤等暖身用物。
  门枢咔哒一声,有身影出现在门槛处,乔子惟习以为常,出言吩咐:“你先放在那儿就好……”
  余光瞄见地上的影子,乔子惟话头微滞。
  ――那是云湄本人的影。
  “表兄,我们和离吧。”
  一竿子捅到底。
  云湄被莫大的愧疚填满了胸肺,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只觉呼吸不能,垂着脑袋,根本不敢再抬眼去看乔子惟的神情。
  月色凄迷,飞雪的影子缭乱地映在四壁,和着摇曳的烛火之光,闹得满室纷乱,仿佛山雨欲来。
  啪嗒――
  乔子惟手中的狼毫笔倏而坠地,在波斯地毯上砸出一连串大大小小的淅沥墨点,随着笔管的滚动,连绵不尽。
  ***
  冬锋很快把情报呈送给云兆玉。
  云兆玉的关注点却有些走歪了。
  冬锋每日呈递进来的讯息,都是经由妥善整理过的,修剪了杂碎的枝枝蔓蔓,尽是精华。
  云兆玉看完乔宅的所有,面色分毫不变,例行浏览公事,期间拿来纸笔,计算一项疑点颇多的账目,整个过程有条不紊的同时,也很是稀松平常。
  冬锋以为没啥事了,拱手就要告退。
  不期然听见墨点砸落在砚台里的声响。
  原是云兆玉将手中毛毫饱沾了墨,却半晌没有移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冬锋以为他在思量公务,立时展现出得力干将的派头,上前询问:“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尽管吩咐给属下去查!”
  下一霎,却出乎冬锋的意料。
  “你是说,成亲了,也表兄表妹地叫?”就听云兆玉呢喃着说完,又扭过脸来盯着冬锋,很有些切齿地问,“……这难道是他们之间独有的情/趣吗?”
第95章 冠妻姓(十五) 极乐的滋味,唯有他才……
  月影依约, 密雪不绝。
  “……你说什么?”笔杆敲击薄毯的闷响声中,乔子惟讷讷出声,“你要与我和离?”
  云湄不是会将这样的话语挂在嘴边的人。
  但一旦开口, 这样的结果, 便差不离已成定局了。
  所以他才会如此讶然, 继而被慌张包裹。
  云湄没有立即回答,走开两步, 躬下身子,将那支砸落在绒毯上的毛笔拾起, 沉默地挂回了笔架上。
  过程中没有去看乔子惟的神色。
  或者说,自打走入书房起, 她就失去了直面他的勇气。
  云湄将毛笔搁置好, 又提了姜汤来, 亲手盛上一碗,垂着头放至乔子惟跟前,语气尽量稀松平常,仿佛只是在进行一场普通的分道扬镳。
  “嗯,我会带绥绥走。”她控制着语气, 平和地说, “你挑个闲日子, 把放妻书给我。”
  她神色如常地收拾食盒,说罢, 便转身欲走,却没能走脱。
  她的手腕被乔子惟拉住了。
  乔子惟神色紧绷,悲戚之间颇有古怪之色,显然认为两个人倏而走到这一步,极是突兀。但他听云湄语气, 并非赌气,也深知云湄不会拿这样的言语来同他置气,从前纵是再大的祸事,也顶多嗔他一句不出息。
  乔子惟顺着扣住手腕的力道,将云湄拉了回来,扶着她的肩头让她面对自己,强自冷静地斟酌片时,轻声细语地试探着问:“为什么突然要和离?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哪里对不起你了吗?”纵然他提醒自己要沉住气,要体谅她一定事出有因,但越说,越是无法自控地急迫起来,他闹不明白这究竟是如何回事,怎么就要走到这一步?一时十分不甘,追问道,“你…你告诉我为什么,云湄,你不能这么草率地对我。”
  云湄偏开脸,仍是固执地说:“没有情分,就该各走各路,还需要什么旁的理由吗?”
  乔子惟感知到掌下的肩头传来紧绷感,她显见地很不自在,目光躲闪,或恐另有隐情。他只觉异常,当下深吸一口气,平复着患得患失的心痛,尽可能地放软声调,询问道:“倘若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承担,好吗?你一个人带着绥绥在外头,让我怎么能放得下心?”
  云湄听罢,鼻腔里陡然涌上一阵极大的酸楚,泪光在眼眶中闪过,好险才竭力按捺住。她吸了吸鼻子,整理面色,转过脸去,直视着乔子惟,想要说些什么冷飕飕的话来快刀斩乱麻,但触及到他写满关切与痛心的眼睛,云湄的泪水,一下子便夺眶而出了。
  偌大的愧疚翻涌上来,淹没至顶,一时间快要令她无地自容。
  家下的一切祸事,遭受到的所有针对,自始至终,俱都是由她云湄一人引起。表兄是无辜被牵累的,她早前居然还恨铁不成钢地反过来赖他不争气。
  这种沉甸甸的愧怍与自责,教云湄根本喘不过气来,亏欠的滋味,着实令人很不好受。她徐徐抬起手,顺着乔子惟的脖颈一路往上,抚住了他的侧脸,闭上眼睛,充分地去感知他的体温。流动的血液在手
  心下搏动着,幸好,这人还鲜活着,还能够全须全尾地站在这里。
  云湄想起那日,滔滔风雪之中,激射而来的那一支险些穿透廊柱的箭矢。只要再偏几寸,乔子惟定然会命丧当场。
  云湄后怕不已,愧悔钻心。
  如若乔子惟当真因她之故,出了什么事情,她当真是万死也无法相偿了。
  那个人行事无常,手眼通天,荒唐到了几近疯魔的地步,倘若她迟迟不答应按着他的要求顺从地离开自己的丈夫,引颈就戮地供他随意作弄,那么难保下一回,箭镞会不会直接穿透乔子惟的心脏。
  假若当真如此,这样的罪孽,纵使死后落入焦热地狱,也是根本无法洗脱的。
  “……我、我有一些债,是我自己欠下的,只能我一个人来还。”一设想那样的可能,云湄便浑身发软,整个人战栗起来,双唇颤抖着道,“你听话,离我远一点,好吗?我不想拖累任何人。”
  “我不同意和离。”乔子惟执意道,“先前家中无论发生何事,你都与我一同承担,缘何你身上一朝祸来,咱们就要扬镳分路?究竟是什么债,你且说与我听,莫要动辄谈起分离,好吗?”越说,越是意识到云湄这个人,无论距离远近,现而今做了他的妻子也好,他都似乎从来没有真正得到过,心中的不甘,便愈发浓烈了,他握紧她的手,恳言祈求道,“云湄,我求求你了。”
  “我这几天就开始收拾行箧,你早些将东西写好给我。”云湄挣脱他的手,退开几步,狠下心,断然道,“是我对不起表兄,耽误了你这么久。”
  真正的事实,倘或冲乔子惟和盘托出,只会挑起他的一根筋,螳臂当车,死得更快。
  云湄最终敲定,再不能留恋什么,拂袖便走。
  当夜她便将一应财帛拾掇了出来,又去了绥绥的小寝房,料理女儿的贴身物件。
  绥绥被闹得睡不着,趴在坐床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她误会云湄在踅摸她的小私库,苍白地辩解道:“阿娘,我没有藏金饼。”
  云湄懒得搭理她,半晌才刺回一句:“你跟谁学的扯谎?该打。”
  绥绥闭嘴了。
  这日过后,府内上下的气氛微妙地变了,原先的洋洋喜气陡然一散,镇日过得十分没有年味,所有人都在察言观色,一颦一笑俱都小心翼翼。
  云湄和乔子惟不是没有吵过架,但基本上都是片刻便消了气,他们俩是务实的夫妻,深知拌嘴解决不了问题,没吵两句便开始商量起对策来,是以婚后的日子还算得和睦。
  没有哪一次像这回一般,老长时间不曾再搭话。
  下人们猜测是出了大事儿,益发眼观鼻、鼻观心。
  云湄也很是坐不住,但乔子惟压根不见她。
  好在那人也没有再来寻衅生事,虽则提心吊胆,但云湄这阵子竟然开始闲了下来,每天就监督监督孩子开蒙认字,再跟前来慰问的悦儿、彩环翻一下花绳、放放烟火棒啥的。
  待得人散了,一个人静坐下来,云湄又惴惴地推测起来,自己一旦被盯上了,日子是决计不会这般闲适下去的。
  果真,这夜将将躺下,窗扉下悬挂的铃铛便连串儿地响动起来,细碎入耳。
  冬锋很快钻了进来,与她大眼瞪小眼。
  他尴尬地摸摸鼻子,回身指着窗子上满满当当垂挂下来的铃铛,“夫人这挂来做什么?夜间吹风,怪吵的,能睡得着吗。”
  “……”云湄没有心思同他闲侃。
  冬锋只好单刀直入:“走一趟吧,夫人?”
  云湄心里闷堵,倘若她不同意,还能抗拒吗?假惺惺地请什么。但这样的气,没理由冲底下承办事儿的小鬼来发,只好颇为艰涩地点了点头。
  临走之前,云湄自己拿了个披风,旋在身上拢好。下令绑人的和实施绑人的,都不会为她盘算这些鸡毛蒜皮,但身子是她自己的,总要爱惜些,不然哪有精神去支应那些纠葛。
  这回还是一样的路数,飞檐走壁,电掣风驰,不消片时,她这个人妇,就被掳来私会外男了。
  云兆玉倒也开门见山,“乔夫人,已经给了你这么多时日,想来你答应我的,该当办妥了吧?”
  “这才几天?”云湄尽量好声好气地与他打商量,“非是我刻意怠慢,实在是我与我丈夫成亲好歹也年载了,要谈起和离来,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年载……年载。”云兆玉嗤了一声,来来回回地咂摸着这两个字,越咀嚼,脸上的笑意愈淡。
  云湄顿时正襟危坐起来。
  这人便是如此,多少次原本聊得好好的,期间不知哪个末节,便能刺到他的筋,惹来他的不高兴。
  果然,下一霎,他朝她看过来,曲起指节点了点自己的大腿,命令:“坐过来。”
  云湄蹙眉。
  但提醒他该与他人之妻保持距离,显然是不可行的,没准会惹来更大的震怒。
  这人就差没当真与她作怪了,眼下还要去计较一个坐处吗?
  云湄只好依言坐去他怀里。
  她人还没到,云兆玉便熟练地伸开了手,待得走近,便流畅地收手环过她的后腰,将她带入怀里,垂目盯着她的脸,道:“我听说乔夫人与丈夫成婚后,仍旧以兄妹相称,怎么,这是床笫之间的情致?”
  他这样直白的口不择言,引来了云湄压也压不住的心火――听说?听谁说,还不是直接在乔家院子里插进耳报神。一想到自己饮食起居尽皆被人所监视,云湄便十二万分地不自在,不由扎了他一句:“大人冷不丁好奇旁人的房事做什么?”
  云兆玉听了,双眸些微眯起来,“果真是房事所用?”
  他的思路向来无序又跳脱,等闲之人跟不上。云湄思忖半晌,才晓得他在问些什么,好脾气地解释道:“他跟我是表兄妹的关系,叫习惯了,这才沿袭下来。”
  “噢……”他点头,又问,“那你们在帐子里怎么叫?仍旧表兄表妹的,不会扫兴吗。”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又这般床来床去地聊,委实容易起火,云湄不想再继续这个话头,干脆闭了嘴。人也在他怀里坐得直挺挺的,双手端端正正地收在自己膝头,无论被揽腰还是搂进怀里,俱都维持着一副泥而不滓的模样。
  “他这些天都这么冷着你了,乔夫人还这般守身如玉?”他的掌心沿着云湄的脊背线条游走起来,及至肩胛,往下使力,强行将她的脑袋压向自己的脖颈之间,“真是好忠贞啊。”
  灼热的呼吸密密实实地喷薄在耳畔,他贴近时,落下一句轻声细语:“那姓乔的究竟有什么好的?唤我一声阿兄来听听,我一定让乔夫人体会不同的滋味……我说的是一定。一定比他那个不顶用的,要上好很多、很多。”
  云湄咬牙切齿稳住身体,“云大人又怎么知道我夫君行不行?”
  话还没说尽,便瞬间丢盔卸甲,不期然软倒进他胸膛里,脸压在他微微散乱的衣襟上,半晌爬不起来。
  云湄竭力半撑起身子,强自咽下呻呤,一字一句撇清关系道:“你使诈,非是我投怀送抱!”
  云兆玉举起不知何时撤开的手,以示清白:“我可什么都没做。”言罢,又道,“我数三下,乔夫人倘若没从我身上起开,那便是答应了。三――二――”
  云湄简直有口难言,脸都气红了泰半,匆忙撑身,又不争气地脱力栽倒,只能徒劳地瞠圆眼睛瞪着他。
  深夜的蟾光仿若流水一般弥漫入室,在她白莹莹的娇靥之上流淌着,映耀出一分一寸攀爬上脸的浅粉,被灼热气息撩拨过的耳根亦缓慢泛了红,早已散落的三千青丝垂委下来,蜿蜒在窈窕的腰际,更显一段风情,整个人柔弱无骨地趴伏在他胸怀里,呈现出娇艳欲滴的无双姝色,仿佛枝头等待采撷的春葩。
  这样的场景着实活血,没有哪个男子能够轻易招架得住。
  云兆玉声息陡乱,支起的手臂虚虚压在云湄后背,修长的手指顺着纤细的脊骨攀上来,一举掌住了她的后项,迫使她抬头,一错不错地凝视着她的红霞弥布的脸孔,哑声宣告道:“――一。”
  这样的倒数极具压迫感,云湄慌乱中反而定了定心神,悄悄压住了自己身上的腰带,用尚能活动的几根手指,将衣物绑了个死结。可惜,这自然都是枉费工夫,在绝对的蛮力摧折之下,一个人的身上纵是穿有坚不可破的厚实城墙,也压根济不了半点事。
  伴随着裂帛声响,云湄很快被扔去了帐幔里,她陡然醒神,就势滚了两圈,期间眼明手快地拉过了被子,用残余的力气,飞速把自己裹成了一颗严丝合缝的粽子。
  ――这是她的底线所在,倘若抗拒无用,那便束手听之任之,可不就给乔子惟戴上绿头巾了吗?
  虽然她也算不得什么好人,和跟前这个人沉沦在一起,各自难分对错黑白。
  但既然已经很对不起表兄了,便不能再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怎奈摸了摸袖笼,预先藏着的刀,不知在哪个瞬间,被这登徒子给挑走了。他笑音轻轻,带着沙哑的质感,气息潮热地贴上了她的耳廓,操着又低又磁的声线,轻言细语地诱哄着:“乔夫人这样的尤物,作配外人,着实可惜。”说着,点水蜻蜓一般,拿唇瓣印了印她渐次烧红的耳垂,这样非人的手段,委实与来自精魅的迷惑,也没什么两样了,“听从我吧……我会让你开怀的,乔夫人。”
  云湄裹着被子,艰难地将脸偏去了一边,躲避他的诱惑。她极力捍卫着自己的所有,虽则声线开始战抖,但仍然十分坚持地、大言不惭地扯谎道:“这、这上头的滋味,我已经充分体会过了,实在不至于劳动云大人的大驾,这么降贵纡尊地来替我解忧。”
  云兆玉听见她这番诡辩,险些笑出声来。
  因为对她的一切太过了如指掌,晓得她与乔子惟究竟是怎么个情况,是以,这时候听见她如是扯谎,一点也不感到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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