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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阳诡话——鹤官山【完结+番外】

时间:2025-03-01 14:53:42  作者:鹤官山【完结+番外】
  寒风扑面,楼徽宁被风雪迷了眼睛,轻轻抖动着眼睫,目光扑朔迷离。
  楼徽和凝视着她那渐渐泛红的眼眶,藏在龙袍袖子里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景和十二年,大雪。
  浮絮漫天,元京城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下了足足一个礼拜。
  御花园的梅花开了,皇帝身边的小太监奉命前来邀昌宁公主前去御花园踏雪寻梅。
  楼徽宁想也没想便应了下来。
  楼徽宁遣退了随行的侍从,放轻脚步缓缓走进去。
  楼徽和站在树下,犹如伫立风中的的修竹,冷冽的寒风掀起他宽大的衣袂,病态的苍白让楼徽和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气质。
  楼徽宁轻轻咳嗽两声,楼徽和闻言转过头,目光在落到她身上的瞬间微微一滞。
  “岁晏天寒,怎的穿得这样单薄就出来了?”
  他抬手准备解开自己的狐裘披风为她披上,却被眼疾手快的楼徽宁一把按回去:
  “得了,多谢陛下忧心,昌宁身子骨硬朗得很,倒是陛下龙体要紧,赶快捂上,莫要着了凉。”
  楼徽和闻言沉默半晌。他扭头整理了自己的衣裳,别过头不再看她。
  见他不理会自己,楼徽宁抬头望着纷飞的雪,突然抬起手去接。薄薄的雪花落在她手心,洇化开来。
  她竟一时有些感慨:“握不住的东西,连伸手都显得多余。”
  耳边突然传来楼徽和略带沙哑的声音:
  “你是不是喜欢霍铮?”
  楼徽宁闻言蓦地怔住了,转头看他:
  “陛下这是说的什么话?”
  “你不必跟朕撒谎,大可实话实说。”
  楼徽和缓缓偏过头,不与她对视:“你若是真心喜欢,朕只需要一道圣旨,便可让他赴不得边疆。十里红妆,凤冠霞帔,朕会让他做你的驸马,让你得偿所愿。”
  楼徽宁愣神半晌,终于反应过来这皇帝是误以为自己对霍铮有意,
  不由得失笑。
  她歪了歪头,眉眼弯弯:“陛下如何看得出,我心悦霍少将军?”
  楼徽和略一沉默,缓缓开口:
  “霍少将军身体强健,意气风发,惹得京中无数闺中女子折腰。若朕是为女子,想必也是会仰慕他这般的人物的。”
  “陛下这是在妄自菲薄?”
  楼徽和抿唇不语。
  “陛下乃九五至尊,万人之上。您没日没夜批改奏折,殚精竭虑,身子骨自然是比不过自幼生长在边塞的霍少将军。可陛下也有自己的长处,就如您的画作――”
  楼徽宁略一停顿,继续道:“朝中臣子可谓是争相赞叹,称之‘可与豫**青相媲美’……”
  似乎触发了什么不可说的秘密,楼徽和猛地抬手捂住她的嘴,满脸震惊。
  “你怎么连他也敢提!”
  楼徽宁满脸茫然:“这……有何不能提的?”
  楼徽和闻言愣了片刻,满脸不可置信:
  “你入宫这些年,母后难道都没有跟你说起过这件事?”
  “有关前朝豫王的事情吗?确实是鲜少耳闻,不过听那些宫女私下八卦时说,豫王的丹青可谓是百年一遇,绘画技术一流。”
  “画得出神入化又怎样?一个谋害皇室子弟的乱臣贼子,即便是在史上留名也是满身骂名……”
  楼徽宁惊愕万分:“谋害皇室?乱臣贼子?”
  怪不得朝臣宫婢们都只敢在私下议论,不敢将此事摆在明面上讲,原来这个豫王竟是个罪大恶极之人!
  楼徽和见她是真的不知道,这才娓娓道来:“那是建平二十一年,朕尚未降生。那一年父皇卧病在榻,皇室动荡不安。凡是皇家子弟、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全都接连遇害,连同父皇的手足兄弟都没有放过。”
  “直到建平二十二年,父皇驾崩西去,整个楼家皇室只剩下朕的叔叔――也就是豫王,以及尚未降生的朕。”
  他看向楼徽宁,淡淡道:“所以,我是因为晚出生了几个月才得以逃过一劫。”
  楼徽宁瞠目结舌,满脸不敢相信。
  “那年母后才十九岁,桃李年华。父皇驾崩后,母后凭着我这个皇室独苗摇身一变从贵妃成了太后,成了大胥历史上最年轻的太后,自封荣昌太后。”
  “在豫王和母后的母家――尚书府李氏的支持下,母后扶持年仅一岁的朕登上帝位。自此,她垂帘听政,将尽数实权揽入掌中。
  “――直至今日,依旧独揽大权。”
  楼徽宁沉思片刻,她知道,他这是在对荣昌太后不满。
  十三年来,荣昌太后对他的管制过于严苛,着实是让人唏嘘。
  “对了,朕有个东西要给你。”
  楼徽和反手在袖子里摸出一个红色的锦囊,随机递给楼徽宁。
  楼徽宁不解:“这是何物?”
  楼徽宁抬手捂嘴,咳嗽了一声:“这是紫薇讳的山鬼花钱,朕觉着你会喜欢。”
  楼徽宁伸手接过那锦囊,打开将那枚花钱取了出来。
  “特地给我求来的?”
  “顺道罢了。”
  “是是是,陛下当然是顺道的。”
  楼徽宁将那枚紫薇讳花钱拿在手里把玩,笑道:“陛下出去办事还能顺道记得我,是昌宁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她细细打量着手中的花钱,突然注意到什么:“这个字好生奇怪,念作什么?”
  楼徽和道:“这个不念字,是做紫薇讳,道家秘讳的一种。听闻可以驱邪镇煞、伏魔收惊。”
  “对了,那个道长告诉朕说,紫薇讳的口诀一定要记得。”
  “口诀?”
  “嗯,紫薇讳的口诀。”
  似乎有层层叠叠的记忆交错相织,楼徽宁身形微微晃了晃,摇了摇头。
  ……
  “紫薇讳的口诀,你一定要记得。”
  “云字头上披金甲
  中间一剑镇乾坤
  左边三点将军箭
  车字斩邪精
  斤字斩邪鬼
  耳字包万象
  紫薇銮甲驾镇中宫!”
第53章 忆当年青梅竹马情④ 昌宁公主整治男尊……
  霍铮出征后不久, 天寒地冻。
  入了冬,早起上学似乎变成了一件更为难的事情。
  从永绥宫到御书房不过一刻钟的时辰,楼徽宁踩着松软的雪泥, 踏着金丝勾勒的红梅花纹鞋,步伐轻快。
  守在殿外的宫女们见着她盈盈一拜:“参见公主殿下。”
  楼徽宁微微一抬手示意众人平身,随即快步迈进屋内。
  一进屋仿佛回到了春日, 屋内暖气蒸腾,与外边儿的刺骨寒风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楼徽宁扫落肩膀上的雪, 解下披风抖了抖,将其挂在御书房内的金丝楠木桁上。
  一入内门便瞥见一抹桃粉色的衣袂,楼徽宁尚未反应过来, 便听得楼徽和唤她:“昌宁!你怎么才来!”
  楼徽宁缓缓踱步:“今日贪睡了片刻,忘了时辰, 所以晚了些。”
  她一转头,恰巧对上书桌旁那人的目光。
  那是一个极其温婉的女子, 行为举止, 无一不端庄优雅。她身着一袭桃粉色衣裙, 桃花眼,柳叶眉, 神情舒展自然,长发半绾。两簇墨发垂在胸前, 脑后发髻簪钗横插,步摇轻晃。
  俨然一副名门闺秀的做派。
  楼徽宁微微一顿,一时间竟被面前这人的容貌迷得移不开眼。她虽不及荣昌太后那般倾国倾城,有着惊世容颜,确是自带书香气,越看越耐看。
  正当她木讷在原地时, 粉裙女子却朝她盈盈一礼:“昭阳见过公主殿下。”
  昭阳,昭阳郡主。
  正阳侯唯一的遗孤,孤身一人游荡于元京皇城之中。这些年来虽说她顶着一个郡主的身份,实际上却没有哪家名门望族看得起她。
  毕竟她无依无靠,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一个亲人。
  楼徽和的声音传来:“昌宁,忘记跟你介绍了。这是昭阳郡主,霍少将军离开后母后给我们新找的伴读。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同窗了。”
  楼徽宁朝她浅浅一笑,微微屈膝还礼:“昭阳姐姐,唤我昌宁就好。”
  “好,昌宁。”
  昭阳郡主只比二人大了两三岁,举止言谈却成熟稳重了不少。楼徽宁本来全神贯注地看书,余光却瞥见昭阳郡主望向楼徽和那灼灼的目光。
  楼徽宁愣神一瞬。
  那盈满笑意的眼神包含了太多情愫,让人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酸涩。
  -
  昭阳郡主身为女子,和楼徽宁自然更是亲近。
  三人常常结伴而行,楼徽和处理政务,昭阳为他整理奏折,楼徽宁便在一旁吟诗作对;楼徽和提笔作画,昭阳便为他磨墨,楼徽宁便在一边拍手叫好,偶尔也会为他的画作提上几句诗词。
  三人就这样打打闹闹,转眼间便到了景和十三年。
  这一年,楼徽和与楼徽宁年方十四,昭阳郡主妙龄十七。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惊天动地的国家大事。
  楼徽宁半倚在窗棂边,一手捏着新作的诗词垂首靠在窗框。
  她的诗词被朝中老臣上奏弹劾了,就在前几日。
  她长叹一声,伸手地拨弄着够到窗边的枝桠。
  楼徽是猎户家的女儿,自幼生长在山野森林里,与正宗的大家闺秀名门望族始终是很不一样的。
  不似那般娇贵,不似那般柔弱,自然也不会那般循规蹈矩。
  她本就是个叛逆的人儿。
  长大之后的楼徽宁思想愈发离经叛道。她之前在戚猎户家时,因为要与父亲一同外出学习打猎,所以未曾裹脚。正因如此,她才会对那些一味追求“三寸金莲”的女子感到不值和不解。
  于是,她开始在自己所著的诗词里呼吁所有女性不要被恶习毒害,拒绝裹脚。
  她抨击“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世俗标准,力排众议,动用自己身为公主的权利和财富建立了本朝第一个女子书院,让女子也有了走进学堂的机会。
  她否定大家闺秀就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说法,鼓励女子走出四方小院,去追寻女子的个人理想。她甚至向楼徽和提出开放女子为官,让更多女性也可以为国效力,融入到家国社会中来。
  楼徽宁素爱喝酒,特别是果香浓郁的酸甜青梅酒,这是很多宫里人都知晓的。
  每每酒醉,她都会作诗一首,时而为女性鸣不平,时而辱骂官场污吏。
  在
  她的带动之下,京城中越来越多的女性开始觉醒。荣昌太后力挺她的做法,这也导致朝中逐渐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
  不少人以此事大做文章,在京城中散播谣言,指责荣昌太后垂帘听政,干政多年,借机给她冠上了意图篡位当“女皇”的帽子。
  楼徽宁自知此事因为自己而起,却又无计可施,无可奈何。
  就连同样身为女子的昭阳郡主都多次奉劝她,何不就此收手,及时止损。
  “女子为官本就前无古人,你又何必当这个出头鸟,惹祸上身?”
  楼徽宁从容应对:“自古变革皆是从开开始,既是革新,自然是些前所未有的东西。”
  她怎么会不知道,有人想借着她这个“出头鸟”扳倒她身后的荣昌太后。
  “但这个世上总要有那么一两个人去做这些事,即便不是我,也会有别人。只不过我比旁人做起来更容易罢了。”
  既然都认为她是出头鸟,那她就当稳这个出头鸟吧。
  楼徽宁这样想着,转头看向昭阳郡主低垂的眉眼。
  不过一年光阴,她却愈发成熟稳重了。
  可惜,是被礼仪伦常禁锢桎梏下的“成熟稳重”。
  她注视着昭阳郡主的眸子,思绪忽然回到了不久前的某一日。
  那是她去御书房找楼徽和,准备与他商议开放女子为官政策的时候。
  不等她进门,便听得昭阳郡主的声音从里边传来:
  “陛下,昭阳无依无靠,若是陛下不嫌弃昭阳,昭阳愿一直陪在陛下身边。”
  楼徽和明显微微一顿,随即轻笑出声:“昭阳,你这话是何意?”
  “陛下听不懂昭阳的意思?陛下当真不懂吗?还是说陛下装作不懂?”
  “朕……”
  楼徽和声音戛然而止,没了下文。
  昭阳郡主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婉得体:
  “昭阳心悦陛下,如若真有那么一日,昭阳嫁与陛下可好?”
  楼徽和沉默不语,昭阳郡主等了片刻,终于还是轻声道:“无需盛宠,只要……陛下愿意给昭阳一个名分……”
  楼徽宁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低声下气的味道。
  后来她不小心撞破此事,是怎么和昭阳郡主说的来着?
  她想起来了。
  当时楼徽和觉察到了她的存在,毫不留情地戳破门外偷听的她,而后他们就陷入了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尴尬局面。
  再然后,楼徽宁与昭阳郡主结伴出殿,楼徽宁思索良久,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
  “昭阳姐姐这又是何苦?”
  昭阳郡主缓缓转头,似乎有些不解:“……什么?”
  “昭阳姐姐何苦这般,正阳侯当初效忠南胥,为国捐躯,如今这郡主的位分和待遇都是姐姐应得的。至于外头那些管不住嘴的宫女太监聊赖之时编排的话,姐姐莫要去听,也莫要在意。”
  昭阳郡主沉默片刻,突然道:“你不会懂的。”
  “……什么?”
  “昌宁,你还是太小了。等你什么时候真正爱上一个人,就会理解我说的话了。”
  “昭阳姐姐喜欢陛下?可你们也不过会面寥寥数次……”
  “心悦一个人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等你有了喜欢的人,就能够明白了。”
  她笑着看向楼徽宁,由衷感慨道:“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昌宁。你总是活得这么通透,视作旁人眼光为粪土,即便身处险境依旧泰然自若。”
  “所以,我们不是一类人。”
  “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依旧不是。”
  -
  景和十四年,孟春。
  今年的春天来得特别迟,已经到了二月中旬,这天却依旧冷若寒冬,好似冬天在南胥住下,不肯走了似的。
  楼徽宁百般聊赖地靠在窗棂上,伸手去拨弄窗外蔓延的花枝。
  伺候楼徽宁的婢女望着满园大雪抱怨:“这雪一发不可收拾,也不知道还要冷多久。”
  “瑞雪兆丰年,这是大吉之兆呢。”
  楼徽宁语气淡淡:“想必新的年岁,南胥定会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是是是,奴婢嘴笨,还是殿下想得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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