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病来的蹊跷,虽然自打大阿哥战死的消息回来,康熙便苍老了不少。但到底不至于缠绵病榻。
听梁九功传来的消息,似乎此病,是万岁爷被下了毒。
诸位臣子满头雾水:好端端的,谁能给皇上下毒?每一道入口的都会有太监验毒。
更别说还有个“亲有疾、药先尝”的八阿哥,哪道菜都是他吃过再给皇上吃的。
这几年四阿哥府上被打压得有多狠,八阿哥就有多风光。到底是能拿捏人心的八贤王,他痛陈己过,现在与所有朝臣都不再往来,只一心一意侍奉皇父。
有这么个狗腿子在,康熙能中毒吗?
查出来的结果令所有人都震惊了:“毒是八阿哥下得。”
“朕待你不薄,”康熙已经虚弱至极,无法起身,他死死瞪着胤T,“你这个不忠不孝之徒,竟也想当太子!”
胤T笑得开怀,他给康熙掖了掖被子,端来一碗药:“儿臣何止不孝,毕竟是辛者库贱妇所出。”
“儿臣不想当什么太子,”胤T此刻已经被胤G的人拿下,“连这个郡王也不稀罕。”
我只想让我的额娘回来。
*
胤T被捉拿下狱,康熙急召了诸位大臣,将皇位传给了胤G,当夜便薨了。
他死前的遗命便是,要新君即刻诛杀胤T,将良妃的遗骨迁出妃陵鞭尸。
胤G答应了,Zu请命去做这件事,他想了想便也允了。
*
宗人府。
胤T灰头土脸,头发已经一绺一绺儿粘在脑门上。他的脸上却满是轻松。
见到Zu来,他笑了:“你是来看望八叔的吗?”
Zu别过头去:“我来送你最后一程。”
“也好,”胤T接过Zu手中的酒,“之前的事情多谢你,你九叔十叔那里,我已经叮嘱过。福晋那边,你也多费心了。”
说完,他仰头将毒酒喝了个干净。
*
新君继位,不曾牵连妇孺,只诛了八皇子一人,将其贬为庶人。
人人都嗅到了不对劲,但圣上只言万岁爷宽厚,留了口谕,不许牵连无辜。
能有这样的结果,其实全靠Zu求情。何况鞭尸庶母,本也算不得什么好差事。
“Zu,此
事是你与老八一同谋划的,“胤G再迟钝也该想明白了,“甚至秦远也知道,是也不是?”
Zu痛快承认:“阿玛,是我。难道你就任由皇玛法打压你?他可是废了不止一个儿子了。”
“你该称我皇阿玛,”胤G泄了气,无奈地瘫坐着,对Zu的话不置可否,“你若是有时间,多去看看你额娘吧,她病得很重。”
“人是八叔谋害的,但我也没少出力。皇玛法一辈子算计了那么多人,怎么就不能容我算计他一次?”
他敢废了我娘,我凭什么不能废了他!
哥哥的事情是阿玛答应的,后果却让额娘来担着。她十三岁嫁入皇家,一辈子最重脸面,却被申饬,甚至被废。
一个被废的福晋,在皇家是活不长的。
Zu死死盯着胤G:“额娘病重,但也并非我去探望,她便能好。这皇后本就是额娘之位,阿玛为何迟迟不册封她?”
或许康熙是想借此机会抬举旁人做了这福晋吧,或许是老糊涂了,只是看她们母女不爽。或许是为了打压权倾朝野的福安公主罢。
但这都不重要了。
他废了的福晋,胤G便不敢再立为皇后。
“爹,女儿不后悔。”Zu拼命忍住眼角的泪,转身离去。
养心殿空无一人,只听见福安公主一句话。
“儿臣告退。”
第87章 竟是南柯一梦Zu惊醒发觉是梦,娇娇……
面对这一切,Zu感动无奈又痛苦。她似乎陷入了困局……
放纵弘晖任意妄为,连累了额娘;自作主张与八叔合作,失去了阿玛的信任;害死了皇玛法更是导致会有心人抓住把柄。
毕竟,事情只要做了,又怎么会没有痕迹呢?
她终于意识到,这是古代。若没有阿玛的纵容与信任,没有系统的加持,她手中力量绝对撼动不了、改变不了这无可奈何的现实。
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当真来不及了吗?Zu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似乎是身处幻境之中。
她大喝一声:“系统!”
接着拔掉簪子,划破了自己的手――竟然不痛。
接着,系统贱兮兮地出现了:“宿主,这是我送您的生日礼物,您还喜欢吗?”
它似乎又换了一件新的皮肤,mad,Zu已经出离愤怒了:“这次又是什么?”
系统面板上出现一行字:【南柯一梦】体验结束。
真是好你个系统!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Zu刚要开喷,却听见系统解释道:“这也是难得的机会,难道这场梦对您没有帮助吗?”
Zu沉默了。
这梦怎么没用,这梦可太有用了。
在梦里她整个家都快散了。母子失和、父女离心。
她已经出了一身汗:自己也确实需要转变一下心态。一直以来,她自恃有系统,顺风顺水过了太久,这场梦确实警醒了她。
她揉了揉已经麻掉的胳膊:“花卷,如今是什么时辰?”
花卷笑着说:“公主怕不是睡懵了?前院里热闹着呢。今日是你与世子爷的生辰,万岁爷亲自赐了好些东西呢!”
万岁爷。世子爷。
Zu听到这称呼,心里松了口气。
却又听见花卷说道:“娇娇姐也特地从扬州来了。”
Zu心里一咯噔。
她穿着一袭嫩粉色的裙子进了门:“见过主子,娇娇给您请安。”
许多事情她梦里或许没想明白,但不代表此刻也不清楚――娇娇这次来是别有目的。
Zu对屋内的侍女说:“你们都出去。”
侍女们告退,她又看了眼花卷:“你也出去。”
花卷撇了撇嘴,瞪了娇娇一眼,但还是低着头退了出去。
“你与我哥哥结交有何目的?”Zu直截了当的问了,“若想活命,最好从实招来。”
“妾不明白,公主是何意,”娇娇一双芙蓉面上已经挂起了泪珠,“我与世子爷相识,只是因为缘分。”
Zu捏住她的脖子:“你敢不敢再说一遍?”她眼神冷冽:我的力气,你知道的。
“我……”娇娇知道,如果再不说实话,自己是真的会死,“我只是想帮您。”
她一双美目闪着泪光:“您的抱负娇娇一直知道,若是世子爷能与我浪迹天涯,那岂不是两全其美?”
糊涂!Zu从未如此气愤过。
“就凭你也能想得到这些?”Zu自然是了解娇娇与哥哥的,但娇娇并不清楚弘晖的秉性,其中必有人牵扯其中。
“是八贤王,他已经无缘那个位子了,他感谢您帮他见了良妃娘娘最后一面,因此想报答一二。”娇娇在Zu的逼问之下,说出了实话。
“好一个八贤王,”Zu真想给她一巴掌,“娇娇,你对他有情。”
娇娇沉默了。
“好一个娇娇姐,我这些年还真是看错了你。你心里既然有我八叔,何苦又来害我哥哥?”
Zu的声音平静而悲伤:“你走吧,我不杀你,但也不想再看见你。”
她从未想到,一直混迹在男人堆里的娇娇,也会被愚弄至此。
这便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吧。
娇娇红着眼圈出去了,花卷疑惑地进了门:“公主,可是发生了何事?方才我见娇娇哭着走了。世子爷似乎也很悲伤,他方才也进来了吗?”
Zu何尝不想杀了娇娇,但她没有。
一则她二人多年感情,实在难下杀手;二来便是她哥哥还在门外,弘晖又一直是个重情义的。
她自嘲地笑了:养虎为患,农夫与蛇。我到底是做了一回东郭先生。
出去透透气吧,Zu走到前院,却撞见了苏文与胤K。胤K的脸如同锅底灰。
起先她一直觉得,九叔是喜欢苏文的。可如今看来,倒也未必。
美男计罢了。他们这等身份之人,又如何真的会沉浸于情情爱爱。
她没提醒苏文,但苏文见她如此,却说:“公主,我知道的。”
Zu从未听过苏文如此剖白自己,一时之间竟也愣住了。
她听见苏文冷冽的声音,如同那山涧的清泉。
“我从乡野间走来,富贵人家的情爱于我如过眼云烟。我更是没有兴趣嫁入皇家。”
“救我出淤泥的人是公主,为我撑起一片天的人是公主,助我走上这条路的还是公主。”
“苏文此生,所念所求,除却研究能有所成,只有您一生顺遂。”
苏文眸中似乎有着千山万水,到了唇边却化作一声轻叹。公主不必知道这些,她亦不必说。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我的名字是苏文,那个约定,我不曾忘,也不会忘。我会成为辅佐于您的治世能臣,而非是他九皇子的妻妾。”
Zu愣在原地,不论是苏文还是娇娇,她其实都是付出了真心的。
娇娇一开始便聪颖,她以为自己给出足够多的利益,便也能得到她的忠心。
而救了苏子雅,其实只源于一时的善意。初时她不知礼仪,也有些桀骜。但后来她才知道,此人是一块璞玉。却也未曾想让她如何效忠自己,只盼她专心科研,造福于民。
她从未想过,如此孤高之人,也会为她付出这一片真心。
“你可有心仪之人?”Zu还是问了出来。
若她真得有,等皇玛法仙去之后,
自己也可赐婚。
“并无。”苏文笑着眨了眨眼。
但她与Zu都知道,这句话的意思是――她也确实心悦他。
若是当真喜欢旁人,此刻怎么会说没有。
若是当真没有心仪之人,方才苏子雅那番剖白,就不当是如此了。
苏子雅何尝不是说给她自己听呢?
九皇子俊美深情,同她又有那样的往事。心动也很正常吧?
只是这世间很多事比心动重要。
Zu到了前院,在众星捧月之下入席。
她看着慈爱的父母,看着掩饰伤怀的哥哥,以及笑得灿烂的秦远,心中生出无限感激。
真好,我们都在。
【系统,把剩下的做个美梦,给皇玛法、哥哥、阿玛、额娘,还有苏文安排上吧。】
至于秦远嘛,她记得她还有个【春梦了无痕】没用。
第88章 你可是我的亲爷爷Zu献药
既然在梦中窥见了先机,也不能白费这场机缘。
天予不取,必受其咎。
Zu开启转盘,转出了许多药方,其中一款便是改良后的金疮药,止血功能比现在军中的药方强了三倍不止。
祁书意此时在京城炽手可热,有头脸的贵妇人都会在每月初一、初九约她看诊,其余时间她都在研究医术,以及为穷苦百姓义诊。
“书意,此药方如何?”Zu将造旧后的药方递给了祁书意,不料她竟当场跪了下来。
她言辞恳切:“求公主告知书意,此药方究竟出自何人之手?”
Zu哪里能说出实情,只道是机缘巧合所得,赠与她研究。
她跪在地上咚咚磕了几个响头:“草民定不负公主!”
与此同时,第一批赶制的药物与新制作的火器,也送往了清缅作战的前线。只是她总觉得,此事与八阿哥脱不了关系。
或许他不至于帮助缅甸,但他也绝对有可能,也做得出阴谋陷害之事。风光霁月的八贤王或许不会做那些鬼蜮伎俩,但陷入污泥的胤T则却是未必了。
正想着,她便被传召了,御前的小太监态度很是恭敬,花卷从怀里掏出了一袋银子,递给了他。
小太监也很识相:“雍亲王也在,万岁爷刚宣过太医呢。”
多得话他不方便再说,Zu也不会去问。有这一句已经是足够了。
Zu带上方才抽奖所得的养生药丸子,以及二百年的灵芝、五百年的老山参,到了乾清宫。
才刚进去,她便看见胤G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接着,Zu像是没事人一样,她福了福身,也没等着康熙叫起,就一屁股坐到了龙床旁边。
康熙转过头来看着她:“你的胆子倒是不小。”
“皇玛法何苦又说这样的话,”Zu倒也没惯着他,“看来皇帝上了年纪,也与民间老头子一样不爱讲理。”
此话一出,御前伺候的人都跪了下来。
梁九功也在心里痛哭:我的好公主,你何苦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如今宫里谁不知道,万岁爷最忌讳三件事。
第一,便是他的年纪。旁人不能说他老,这是最重要的。前不久一个冒犯他的小答应便被打去了冷宫。
第二,便是怕人说他昏庸。皇帝上了年纪,便格外在意自己的名声,康熙更是各种翘楚。
第三,便是有人挑战他的权威。尤其是像方才这样,万岁爷不叫起,公主却自己起来的行为。
如果给梁九功一把刀,他此时恨不得自尽了事:皇上的脾气这样古怪,若是真处理了公主,他们这些伺候的奴才也得扒一层皮。
胤G心里也是没什么把握,颇为担心。
但他知道,Zu并非莽撞之人,心中必有成算。
他依旧跪在地上,看向前方的祖孙二人:一个靠在软枕,一个在床边坐着。
“说你胆子大,”康熙倒也真没生气,冷哼一声,平静说道,“你也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我的亲玛法,”Zu无奈极了,她笑着说,“孙女给您带了些好东西,您要是不要?”
当然,语气一如既往地平淡,并未给足康熙面子。梁九功等人都觉得公主要被狠狠拒绝了。
康熙本来确实是嘴硬,想拒绝。但念及Zu身上的神奇之处,话到嘴边拐了个弯,他说:“我要。”
太阳果然是打西边出来了,服侍的宫女们看Zu简直像再生父母。
来服侍的妃子们、来阿哥们百般顺着万岁爷,却依旧没少被罚,就连四爷都吃了挂落。
但福安公主只是这样平淡几句话,万岁爷就肉眼可见地正常了不少,虽然语气并不怎么好。
Zu点了点头,示意花卷将东西都拿出来,交给了梁九功。
“现在便呈上来。”康熙已经迫不及待了。
“还是要太医验过才好。”Zu坚持道。
一炷香后,康熙得到了太医的结论:这都是千载难逢的好药材,这养生丸子用得药材也都非凡品。
章太医足足看了半天,依依不舍地将药材放下了:“皇上恕罪,公主恕罪,不知这药材可还能寻到一些?哪怕年份减半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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