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遥栀用灵力再把那扇门给拖回来装上,随手关了门。
她若有所思地对系统说:“你对司空玉倒是宝贝得紧,但对朝璃这个原著女主,好像不怎么关心。”
她刚才都把朝璃拍进墙里了,这狗系统一点反应都没有。
系统:“这本书的女主,又不止她一人。”
祝遥栀:“……恶臭。”
果然是厕品小说。
祝遥栀嫌弃地瞥了一眼简陋破败的桌椅,伸手摸进锦囊里,原本是想拿一张舒舒服服的美人榻,但她先是摸了满手的金锭。 ?
祝遥栀疑惑,她打开储物锦囊,发现里面放满了各种金银细软,灵石珠宝。
她好像、突然发财了。
然后她躺在铺了绒毯的美人榻上,本来想清点一下这些财物,数着数着发现根本数不完,只好作罢。
系统问她:“你不去藏书阁吗?”
刚才朝璃就是来指使她去藏书阁干活的。
“不去。”祝遥栀舒坦地躺平。
系统:“可是,你不怕你师尊怪罪吗?”
祝遥栀伸了个懒腰,“那又怎样?我就躺这儿了,有本事把我抬去藏书阁,倒是省了我过去的功夫。”
剑阁北阁,原本就是她这个霎雪剑传人的,哪里轮得到她这便宜师尊指手画脚?
祝遥栀只担心一件事,虽然她是被狗系统夺舍了,但邪神并不知道她是被迫的,还以为她为了司空玉才痛下杀手。
唉,小怪物现在一定恨死她了。
祝遥栀长叹一声,伸手揉了揉眉心。
“感觉要是再遇上邪神,k会把我大卸八块。”她担忧地从美人榻上坐起来,“换做是我,哪怕再喜欢一个人,他要是差点杀了我,我肯定不会放过他。”
系统说:“剑阁在北州,而且中州还有玲珑七阙,魔教还在南州,没那么快找上来的。”
祝遥栀又躺了下去:“还有玲珑七阙啊,那我就放心了。”
毕竟还有李眉砂那尊杀神挡着。
她像条咸鱼一样躺到中午,因为饿了才出门觅食。
出门一看,不错,那些剑阁弟子已经把朝璃从墙上抠下来一半了。
她住的这间小破木屋在低矮的山脚下,走远几步才能看到几座云雾缭绕的仙山,白鹤轻灵飞过,飞入灿如云霞的花树中。
祝遥栀一路走过去剑阁的膳楼,少不了一些人对她指指点点。
她一边眉眼弯弯,掩在袖子里的手一边捏诀,把敢骂她的人都变成纸片人,听着此起彼伏的痛叫一路踩了过去。
膳楼很大,足足有九楼,毕竟剑阁四阁的弟子都在这用餐。
一楼坐着的都是外门弟子,因为是饭点,桌子四边的条凳上都坐满了人。
这些人一见她走进去,开始阴阳怪气起来。
“哟,这不是霎雪剑的大小姐嘛,这下没得坐了。”
“怎么样大小姐,跪下来叫我一声爷,我就把位置让给你。”
“哎呀,怎么这么好笑呢,尊贵的大小姐要和我们一起挤在一楼唉。”
祝遥栀也不客气,往手心里贴了净尘诀,走过去一人一个巴掌。
她毕竟是金丹期修为,掌风刚劲,那些人被扇得吐血,弱一点的直接被扇飞了出去。
“你、你敢打我?你个没爹没娘的――”
祝遥栀一掌把他扇飞,笑着说:“我都大小姐了,你们就让让我吧。”
不得不说,有时候当恶毒女配也挺爽的。
其他人见她是真的敢骂就敢扇,顿时就老实了,纷纷低下头去,害怕和她对视也会被扇。
祝遥栀浑身畅快,敢骂她,打了。
不好意思,她穿书就是来做皇帝的。
因为那些被扇飞的人带倒了桌椅碗筷,噼里啪啦一通响,很快小二就下来了,“我滴个爷爷,这是什么情况?”
那些被扇的人捂着肿成馒头的脸,立刻说:“是她!是祝遥栀动手闹事的!”
小二压着一脸怒色,“祝小姐,你这……”
祝遥栀直接扔了一袋灵石过去,“急什么,我见这几张桌椅被衰人染了衰气,帮你们换些新的,怎么,不可以?”
小二见钱眼开,捧着沉甸甸的灵石,一张脸笑成一朵花,忙不迭地点头哈腰,“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大小姐给我们换桌椅,是我们的荣幸!”
其他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好多灵石,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灵石。”“我一年的月例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祝遥栀直接包了楼上的雅间,叫了一桌招牌菜,慢悠悠地品鉴起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现在钱多得数不清,根本没必要省着。
祝遥栀一边吃一盅佛跳墙,一边听着楼下的闲聊。
“怎么回事?祝遥栀发财了?她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而且她的修为拔高了好多!去榴花汀之前还是筑基期,现在我都看不透她的修为了!”
“听说几天前还是刀宗的两个内门弟子把她送回来的,她是怎么结实这些贵人的?那可是玲珑七阙摇光长老的女儿曲涟啊!”
“何止啊,听说襄兰方家的小姐,昨天还来看望祝遥栀。她还吵着要给祝遥栀换一个洞府,被雪尊者婉拒了。司空玉到现在还没醒,也不见得有什么人去看望他。”
“见鬼,反正现在我可不敢再跟着朝师妹乱嚼舌根了。有钱有实力有靠山的主儿,我可不敢惹。”
这话一说,众人识趣了地转移了话题,聊起了别的事情。
“哎,你们都听说了吗,一夜之间崛起的魔域。”
“嘶――这种大事谁不知道啊,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的,南州二十七个宗门,其中不乏踏云阁、龙吟山这样的庞然大物,居然一个晚上就沦陷了,现在那些逃出来的修士惶惶如丧家之犬啊。”
“真没想到,几天前十方魔教还跟过街老鼠一样躲躲藏藏,现在攻守之势异也。听说仙盟连夜邀请仙门百家的尊者前去商谈,也不知道谈出什么结果来。”
“现在人人自危,谁都说不定接下来魔域会不会继续北上扩张。”
“但是,你们不觉得奇怪吗?那些魔教怎么突然强悍如斯?别告诉我那些魔族始祖突然复活,可是当年的仙魔大战,已经把他们全都封印了啊。”
“我昨日接了世家大族的委托,听那些大人物说,好像魔教那边突然多了一位魔尊,各自为政的十方魔教居然团结了起来。”
“哦?靠谱吗?你接的什么委托?”
“给世家小姐提鞋,你满意了吧!”
“那难怪。”
祝遥栀喝汤的动作一顿,白瓷茶花勺停在镂花银盘上,敲出清脆声响。
魔尊?
该不会是邪神吧?
她有些汗流浃背。
不行,得找机会把方楹召出来问问。
但方楹虽然是一只鬼,但到底还是个魔修,她贸然召过来,要是被剑阁那些老登察觉出魔息就完了。
祝遥栀很快想起刚才听到的八卦,仙盟把各宗各派的尊者都召去商谈事宜,剑阁的四位尊者应该也都过去了。
那她倒是可以把方楹弄过来问话。
祝遥栀放下筷子,看了看还剩下一大半的饭菜,下意识想拿去投喂小怪物。
哦,不对,现在没得喂了。
她只好招呼小二帮她打包起来,晚上热一下就不用出门了。
保险起见,祝遥栀还是没有在剑阁直接召来方楹,她下山去了。
剑阁位于北州,大漠雪山中散落着几个小镇。
祝遥栀就近去了一个,御剑落地时还有些不习惯,又是一把用不惯的新剑。
现在那把趁手的木剑已经没了,看来还是得想办法尽早召出霎雪剑。
她信步走在石板路上,两边都是屋檐平直的瓦房,阳台种满了花,好几面墙壁都是翠绿的爬山虎,天空离得很近,层叠白云尽头是连绵雪山。
祝遥栀嗅着风中的花木香气,心想剑阁还挺宜居的,哪怕入夏也是不黏不热,就是贱人多了点。
她拐进一家客栈,要了一间房,热情的老板娘送了几碟特色小吃。
祝遥栀关紧了门窗,又下了禁制,才捏诀用出五鬼搬山。
很快,枫红纱衣的艳媚少年凭空出现,款款向她行礼,“参见圣女殿下。不出我所料,近日殿下果然会召见我。”
祝遥栀磕着椒盐瓜子,问:“你们最近空降的魔尊是怎么个事?”
最好别是她猜想的那样。宁愿是什么魔族始祖死而复生。
方楹说:“正是榴花汀的邪神。”
“……”
祝遥栀沉默。
祝遥栀放下了手里的瓜子。
她一副牙酸的表情,“你们的魔尊,倒是挺好当的哈。”
小怪物一夜上位。
“并非如此,圣女殿下有所不知,十方魔教因为各自信仰的神明不同,互相攻讦是常有之事,因此要统一魔教绝非易事。”方楹向她解释,“除了镇压一切的武力,还要掌控人心向背。”
“那k是怎么……”祝遥栀有点难以想象,被她轻易哄骗的小怪物是怎么制衡人心的。
方楹说:“极致的武力,以及,极致的掌控。魔尊神力宏伟,能够轻易洞穿人心,控制神魂,所有人心之所思、目之所视、耳之所听,尊上都知道。”
好了,不用管什么人心向背,直接控制。
轻易洞穿人心……
现在的邪神已经恐怖如斯了吗?都能读心了。
祝遥栀汗流浃背,还好当初她遇上的是还没有成年的小怪物,不然甜言蜜语分分钟被看穿。
方楹还说:“不过我是唯一的例外。”
祝遥栀眉眼微弯,“因为你已经死了好几次了呀宝宝。”
方楹:“……”
然而他还得毕恭毕敬地对祝遥栀说:“多谢圣女殿下赐我新生。”
祝遥栀发现了一个盲点,“你是怎么知道,邪神无法读取你的想法?”
方楹:“因为尊上在找您。所有魔修的记忆中,像是梦惊鹊等人只见过戴着面纱的圣女殿下,只有我知道殿下是剑阁弟子。放心,属下绝不会透露一丝一毫。”
祝遥栀:“……”
汗、流、浃、背。
还好她好像没有向邪神透露过什么个人信息,那些接触过她的孽物也都死在了榴花汀。
不过,她之前穿的道裙上有剑阁的宗门徽印,虽然素淡了,不仔细看估计看不出来。
就是说,还是很危险。
“其实,”祝遥栀反应过来,“你们魔尊知道我的样貌,完全可以用画像什么的记录下来,然后再派人去找。”
那她很快就要大难临头了!
难道剑阁还是摆脱不了祭天的命运吗?
方楹却说:“梦惊鹊如此提议过,不过尊上拒绝了。”
“啊?”祝遥栀不是很懂,“那你们要怎么找?这不大海捞针吗?”
“也许,”方楹猜测,“尊上神识磅礴,哪怕接触一丝一毫,都会让我们陷入癫狂。”
祝遥栀理解了一下,十方魔教的一切信息可以向上传递给邪神,但这些魔修无法得知邪神在想什么。
“其实属下认为,还有一种可能。”方楹抬头看了她一眼,有些犹豫。
祝遥栀:“什么?”
“尊上是为了保护您。”方楹缓声说,“如果魔教知道了圣女殿下的具体样貌,正道肯定也会知晓,会给殿下带来麻烦。”
魔教那些人被邪神控制,也许不会伤害她,但仙门百家呢?如果有一个能够牵制邪神的筹码,他们当然会想方设法牢牢捏在手心。那时候祝遥栀就不再是剑阁修士,只是一件物品。
“……”祝遥栀怔了一下。
片刻后她摆了摆手,“只是你的猜测罢了,你们尊上现在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才对。”
“……”方楹有些欲言又止。
但祝遥栀已经问起了另外一件事:“魔域,会继续北上吗?”
“应该会。”方楹说,“直到尊上找到您。”
“……”祝遥栀听得眼前发黑。
她揉了揉眉心,“还好剑阁在北州,下面还有玲珑七阙挡着。”
能再苟活一会是一会。
方楹提醒说:“魔教无孔不入,在仙门百家也多有渗透,而所有魔修都可以是尊上的眼睛,殿下您……注意隐蔽。”
“……”祝遥栀快要晕厥了。
好好好这么玩,只要被任意一名魔修发现,就等于被邪神发现。
她立刻拿出面纱戴上,“直接把面纱焊死在我脸上。”
别问,问就是社恐,不戴面纱不敢出门。
祝遥栀很惆怅。
提问,把道侣踹了后发现道侣上位魔尊,并且正在满世界找她报仇,甚至为了找她还要攻占修真界,她该如何是好,很急,在线等。
方楹见她一脸菜色,有些小心翼翼地说:“圣女殿下,要不您向尊上认个错?”
祝遥栀:“认错有什么用?何况那也不是我的错。唉,算了,都说君子论迹不论心,无论我是不是故意的,这个结果都已经酿成了,无法回头。”
方楹小小声说:“殿下是说诛邪箭一事?那是仙盟所为,所以现在尊上绝不会放过修真界。”
“不止,”祝遥栀瞥了他一眼,凉凉地说,“假如有人对你骗身骗心,把你用完就丢,后面还差点把你杀了,你待如何?”
方楹到底是个穷凶极恶的魔修,脑子都不拐弯一下的,直接冷笑着说:“千刀万剐都难解我心头之恨,我要把人抓起来,当着那人的面一点点凌迟她的血亲好友,再把她一点点玩死。”
祝遥栀:“……”
瑟瑟发抖。
救命,她不跑不行啊!
方楹还在滔滔不绝地向祝遥栀陈述他歹毒的复仇大计,忽然看到他尊敬的圣女殿下面露惊恐,终于回过味来。
他目瞪口呆,“殿下您、您把尊上……”
祝遥栀两眼一闭,惨痛地点了点头。
方楹倒吸一口凉气,“您这是在渎神啊!”
祝遥栀:“事到如今,先活着吧,其他的事情我再想想办法。”
渎都渎了,还能怎么样呢?熟饭又变不回生米。
只要不被邪神抓到,一切好说,反正任务完成她就美美回家。
她已经摆烂了,但方楹看上去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焦虑。
“殿下,”方楹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您不知道,昨夜我亲眼目睹尊上是如何攻下南州的,简直摧枯拉朽所向披靡,虽然我自诩无恶不作,但跟尊上的残暴无情比起来不过是跳梁小丑,您惹谁不好,怎么偏偏招惹这样的……”
祝遥栀:“你不用说,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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