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掩上,隐在后头的黑影跃入眼帘。
方舟被这突如其来的人影吓了一跳,一下没能拿住手里的水杯,直直下坠。
诺亚眼疾手快地稳稳接住。
方舟捂着胸口抱怨:“你是幽灵么,怎么走路都不出声?”
餐室内壁灯昏暗,光影斜斜打在他面上,眼窝看上去比之前深邃许多,眼中的情绪令人难以捉摸。
“怎么今天忽然说实话了?”
“你的生日,我不想扯谎。”
诺亚嘴角微扬,“难为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她用他的生日做手机锁屏密码。虽然她给自己的说辞是用别人的生日不容易被猜到,他的生日恰巧格外好记,数字0和9在键盘上又挨得近,按起来也方便。
方舟接过他递来的水杯,走至中岛台的洗碗池前冲洗,装作不经意地问:“生日怎么不好好庆祝?”
诺亚亦步亦趋跟来,“这不是又跟你一块儿过了么?”
手里的杯子险些又没拿住。
方舟深吸一口气,转过身,面对他,“你这周去哪儿了?半点消息都没有。”
“怎么忽然关心起我的去向了?”从前交往的时候,只要他不开口提,她从不会过问。
方舟不响,只幽幽地看着他,盯得他不得不开口交代:“我临时有事,回去了一趟,顺便找神父忏悔。”
“神父怎么说?”
“他要我悬崖勒马,不能一错再错。”
方舟抬手,抚上他结实的胸膛,“勒得住么?”
“这取决于你挥不挥鞭子。”
“我挥了那么多下,也不见马儿跑啊。”
只盈盈一笑,诺亚便有些失控地将她抵在中岛台面上,“真是我甩的你么?”他神态认真地看向她,一双琥珀色的狗眼澄澈无辜,“我们要不要掰扯清楚,究竟是谁抛弃了谁?”
近距离对上他琥珀般的瞳仁,手掌下又是跃动不已的心脏,方舟顿觉腹中的饥饿感更甚。而最能疏解这潮水般汹涌而来的饥饿感的,正是眼前之人。
她亟需满足这份饥饿感,否则今夜冰箱里的食物都会遭殃。
“我只是说的玩笑话。”方舟推开他,去往不远处的书房,临近门前回过头催促,“不进来继续掰扯么?”
话音刚落,诺亚启步跟随。
待他入屋,方舟掩上房门,动手按下门旁显示板上的密码,关闭室内监控。
她走至窗前,将三扇落地窗的窗帘一一拉上,又踱步至墙角一处半墙书柜前。
眼前的墙上挂有一面造型复古的木质圆框镜。通过镜面,她望向身后倚靠在门旁的诺亚。
他的双臂交叠在胸前,姿态慵懒,目光同样落在镜中,略带玩味地看着她。
“把门锁上。”方舟低声命令。
按照她的要求,诺亚乖乖落锁,又明知故问:“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方舟试图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奈何穿久了,脚肿得实在厉害,没法以优雅的姿态人鞋分离。
正当她侧俯下腰,跟摆脱不掉的鞋子较劲时,诺亚已来到身后,一手抓着她的脚腕,一手轻轻扭动鞋跟,将鞋褪下。
踏踏实实地踩在柔软的地毯上,麻木了大半晚的脚丫终于感觉到了疼痛。
贴着她的腿侧,诺亚的手缓缓向上,最终搭在她肩上。
宴会过后,方舟换上了一件露肤度极高的吊带裙。裸.露的肩背上,线条紧致,皮肤触感细腻。
明明身体已经开始轻颤,方舟仍假装不在意他的触抚,不动声色地抬手解耳饰。可眼下不轻不重地按压在她肩上的手掌令她心烦意躁,竟忘了她已将从前他送的这对蓝钻耳夹,改成了耳钉款式。
诺亚自然地上手帮忙,“什么时候穿的耳洞?”
“现在需要精心打扮的场合多,耳钉可供挑选的款式更丰富,戴起来也没那么疼。”
顺利摘下了一边,诺亚的指尖轻揉着耳垂,迟迟没动另一侧。
二人的目光再度在面前的镜中交织,粘稠得几乎可以拉出丝。
僵持了片刻,诺亚先按捺不住,双手撑在柜面上,将她虚虚圈住。他微微低头,温热的唇在她颈间游走,而后重重咬下。
突如其来的痛感让方舟不由地轻哼出声,嗔怪道:“真是狗改不了那啥。快松口,一会儿留印子了我怎么跟人解释?”
诺亚并未松口,紧咬着她闷声回:“就说被一只发疯的流浪狗咬了。”他终于贴靠上来,将她结结实实地抵在柜上。
不出意外地,胃口大开的不止她一人。
诺亚抬起头,将手随意地搭在她胯上,贴着她的耳问:“干嘛换衣服?”
“身上沾了些烟酒气,难闻。况且私下聚会,想穿得随意些。”方舟说着二人都心知肚明的谎言,身上的水阀大开。
“那锁门、拉窗帘、关监控又是什么意思?”
“你心里跟明镜似的,干嘛还要问呢?”
说话间,二人的目光始终牢牢锁住镜中的彼此,也死死勾住彼此的魂魄。
过去,诺亚总会先花很多功夫和心思,让她做好充分的准备,等她耐不住,主动开口请,他才会礼貌进门。
可显然,他已经不再是她所熟知的那只狗子了。
他舍去了从前惯有的花里胡哨的把戏,急急直奔主题,又使了蛮力,将她一下钉死在柜上。
幸好,她的屋子跟在回南天里似的,潮得不像话。可即便如此,她依旧紧绷,挣扎着试图寻找一个更舒适的姿势,可他没给她任何适应调整的机会。
他逼得她情不自禁地出了声,又捂牢她的嘴,迫使她噤了声。
“别喊,楼下有人。”诺亚假模假样地提醒。
他的声音出乎意料的沉静克制,跟他此刻的激越情绪和大开大阖的动作大相径庭。
“隔音很好,楼下听不到。”方舟咬着他的指腹,闷声说。
看来是很有经验了。方才进屋之后一连串流畅的动作,显然不是她第一次这么做。诺亚恼极,心中酝酿多日的醋坛子翻了个彻底,没有技巧,也没有怜惜,只一味发狠。
脑袋被死死扣住,视线移不到别处,方舟无助地和镜中的自己对视,望着镜中人的面孔染上一层又一层粉霞,直至彻底红透。
右耳上那颗还未来得及摘下的泪珠晃个不住,她就这么在他手里一点点败下阵来,直至彻底地崩溃。可他根本不给她喘息的间隙,松开捂住她嘴的手,下探。
毫无怜悯的前后夹击,令方舟几近虚脱,只得无力地倚靠在他身上,任他索取。
第84章 礼物 每个毛孔都浸透了他的味道……
下巴抵在她颈窝, 诺亚急急喘息。大概是压抑太久,最后淋漓不尽,抖一下, 又被她痉.挛着吮出一些,反反复复, 持续了一段时间。
片刻后,终于寻回呼吸的节奏, 方舟仰头贴着他的脸颊呢喃:“生日快乐,诺亚宝贝。”
听到她这么称呼自己,诺亚怔住,转而轻笑:“你这是在施舍吗?怎么, 你打算把自己当礼物, 一年给我一次?”
只因他撩.人的沙哑嗓音, 刚得到满足的方舟又开始蠢蠢欲动。
“那在我生日的时候, 你是不是也该给我回礼?”方舟反手勾紧他的脖子吻他,“哦,不对, 今年的生日已经过了,你还欠我一次。”
因背德感而起的强烈羞耻心, 令诺亚万分懊悔此刻的所作所为。可身和心唱起了反调, 明知不该, 却迟迟不愿撤离,也因她施力紧咬, 根本没法挣脱。眼下被她含住了唇,缓缓地吮,再度方寸大乱。
去他的道德感。
这一次,方舟已不敢再看凌乱不堪的自己, 而将目光落在镜中另一个人身上。那人就像只刚摆脱禁锢的猛兽,得了自由后肆意尽情,生怕再度被困于笼中。
正闷头苦干的他,似是感应到了她的视线,猛一抬头,撞上她略显迷茫的眼神。
他的目光犀利得骇人,带着恼意,带着责备,带着疯狂。方舟将他牢牢锁住,随着他的眼神渐渐柔和下来,心底深处被他刨空的一块,也逐渐被填满。
起初,方舟还能搭在他脖子上借力,渐渐地,手失了力道,整个人瘫软下来,被他伸手兜住。一波接着一波,得不到片刻喘息的她泪眼婆娑,无力地喊停,他却全然不听,似要将这几年欠下的统统问她讨要回来。
事了了,方舟伏趴在柜面上,茫然地想:这似乎是她头一回失去了对游戏的掌控力,但失去主动权并未让她感到心慌,许是现在的她可掌控的事太多,不必在乎这一桩。
感知到在体内酝酿起的第三遭,方舟忙伸手将他推离。
看着眼前镜中面色绯红的女子,方舟调整好肩带,抚平裙摆。方才被堆在腰际的真丝薄裙,遍布褶皱,完全不像样。
双腿绵软无力,站立不住,她只得倚靠在柜上,斜眼看着退开的诺亚慢条斯理地收拾自己。
他基本不用打理,依旧衣冠楚楚,神色也恢复了平静,唯有头发被她抓乱了不少,残留了一星半点疯狂的痕迹。
“要擦擦吗?”诺亚拿着纸巾盒,伸手过来似要帮忙。
方舟闪身躲开,“别,你擦了,我们今晚就别想离开这屋子了。你还想再折腾吗?”
“想。”
嘴比脑子快。
诺亚索性把羞耻心彻底抛诸脑后,“一会儿能不能送我回去?”
他还想要更多。
话里明明是再直白不过的邀约,眼神却很是无邪烂漫,方舟不由暗笑:这人还是一如既往地会装无辜。
学着他之前的推拒话语,她假意回绝:“现在我们各自都生活得很好,不是吗?没必要继续纠缠。”
闻言,诺亚面上浮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方舟催促:“你赶紧下楼去吧,消失那么久,其他人该起疑了。”
打发走了看起来没什么异样的诺亚,方舟回看镜中的自己,眼角垂泪,嘴唇肿胀,唇上的口红,经由诺亚手掌和唇瓣蹂.躏,已变得斑驳不堪,没法出去见人。她懒得再重新整理妆容,索性回屋卸了妆。
屋内趴睡着的呵呵,闻嗅到她身上不属于她本人的气味,嫌弃地跑开。
明明只有那一处挨了淋,浑身上下每个毛孔却都浸透了他的味道。
方舟踏进淋浴间冲洗,水雾迷蒙间,忆起在慕尼黑的最后一次。
那晚,在漆黑似镜面的窗前,他也是以同样的姿态将她攻陷。但那一次,即便心中有怨气,他依旧表现得很克制。在这事上,就算激烈,他一向都表现得很柔和,从未像今日这样,不管不顾,跟纯粹发泄似的。
可这样失控的他,方舟并不反感,反而觉得新奇。
这几年生活天翻地覆,被架上高处的她始终过得谨小慎微,像是被拉入一个真人秀片场,顶着一个属于别人的虚假身份过着虚幻的日子。
他那样结实有力的冲撞,倒让她有了久违的真实感。
武岳寻人偷拍下的那段视频,被她拿来作为自娱自乐时的慰藉品。观看的次数太多,以至于她能在脑海中自动浮现出那些画面,如今,终于又有了新的片段。
光想着他方才难以自抑的失控模样,方舟面上刚消下去的红潮,迅速重返。
刚得到充分满足的身体依旧燥热,心绪荡漾,想再要一回的心变得更加迫切。
一会儿还是依他的意思,送他回住处。不光是想继续游戏,更想窝在他怀里,睡一个舒坦的整觉。
刚踏出浴室门,方舟稍一动弹,又涌出一股黏腻。
正准备处理,手机提示音响起。
[还不下来吗?你未婚夫问起你了。]
这是诺亚给她的新号码发来的第一条消息。
“未婚夫”三个字着实刺眼,方舟心念一转,回道:[你到底留了多少?又稠又多,都黏在里面,根本冲不干净!]
收到信息的诺亚,端着手机的手险些没能拿住。
见他迟迟不回,方舟又补了一条,用词更加直白。
诺亚扶额暗叹:她怎么跟转了性似的,玩那么开?这消息要是给别人看去,指不定会闹出什么风波。她怎么敢这么没心没肺,就不懂不该留下文字证据吗?
犹豫过后,诺亚回复:[难道不是因为你挤压得太厉害?]
他也送给她可以被当作把柄的文字。
收到了消息,方舟心满意足地笑。起码他终于愿意入局,而非抗拒着远远旁观。先毫不客气地占有他,其他事可以慢慢来。
方舟定了定心神,待面色恢复如常,才启步下楼。她洗了一盘海棠果带下楼,希望能转移众人的关注点,以免被人询问她为何消失了一个多小时。
一下楼梯,便看见诺亚端坐在桌旁,若无其事的和众人玩拉密(一种数字牌游戏)。
衣冠楚楚,正襟危坐,一整个端庄禁欲的绅士君子,和方才在她身后几近癫狂的模样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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