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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过夏天——小雾莫扰【完结】

时间:2025-03-15 23:21:42  作者:小雾莫扰【完结】
  过了大半年,尤梅的头发长了许多,齐肩长,做了层次。
  她在这大半年里尝试了很多不同风格的造型,原本的栗色短发变了又变,如今轮到了酒红色的狼尾鲻鱼头。
  离婚之后她整个人都大变了样,面色红润,神采奕奕,甚至比林仰星都更有少年朝气。
  林仰星时常觉得尤梅这不像是即将进入更年期的样子,反而是重返青春叛逆期了。
  如果这不是她妈,她在路上看见了都得绕道走。
  林仰星:“离个婚还给你离出人生哲学来了?”
  “离婚?”尤梅荒谬地哈了一声,“就你爹一个人还真没那么大作用,要真算起来,这些东西应该是自己做生意的时候感悟出来的。”
  “办厂真不容易啊,你妈我呢,前一段时间为了厂子的事情忙前忙后,前前后后办了不少人情世故,但是吧你还真别说,找男人办事那是真叫一个麻烦。”
  “得提前预约然后就要准备酒席,酒得是好酒,餐标也得是顶级餐标,在餐桌上还得听他们絮絮叨叨说这那些狗屁不通的长篇大论,完了这事儿还不一定能办成,他们也就嘴上说得厉害,实际上做起事来那叫一个拖沓。”
  “但是找女人办事就不一样了,公事公办,只看项目书,觉得能成就立马给你办下来了,干脆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事成之后说要请人家吃饭,结果人家怎么说?她说嫌麻烦,别耽搁她晚上做普拉提的时间,叶林霜就这样。”
  “哎这话又说回来了,你说我要不要也去办个普拉提试试?”
  话音一落,母女俩齐齐笑出了声。
  林仰星十分享受如今的时光,也更证实了当初离开南临一中并不是一次冲动无脑的选择。
  她并没有因此失去南临巷的联络,也没有因此影响到自己的成绩,最为重要的是,她见证了尤梅的自我解脱与新生。
  过往担心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万事可庆、万物可爱。
  高速公路一路畅通,前途万丈辽阔。
  ――
  汽车碾过一地碎石,停在了林仰星外婆家的小院处。
  外婆家外墙矗立五十余年没有变化,依旧是红墙黑瓦,边上的小菜园还是用木栅栏扎成的,今年年初的时候尤梅安排了人给老家内室做了翻新,厨房大变了模样,家电也换了时下最新智能款。
  但是在外公外婆的强烈要求下,还是将土灶给留了下来,有了土灶就不适合贴砖,墙面也仅用大白刷了一层新的上去,经过这小半年的“熏陶”,墙面再一次变得灰扑扑的。
  尤梅觉得这样难打理不美观,但林仰星总觉得烟熏的痕迹像一副浑然天成的山水墨画。
  “开了一路了,累着了吧。”
  外婆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车子开进巷弄口的时候她就听见了声音,站在院子里翘首盼着。
  “外婆好呀!”
  林仰星和尤梅两个人拎着大包小包,热热闹闹地被外婆拉进了屋子。
  饭已经烧好了,外公一个人坐在桌前,正逗着趴在自己脚下的小白狗玩。
  “哎哟你看这一头红毛,这还是我的乖闺女吗?”
  外公乐呵呵地,将小白狗喊回了笼子,起身给所有人拿碗添筷。
  “真是好久没有回来看看了,大变样了呀这是,你看你这头发。”外婆拉着尤梅的手,将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个遍,最后叹道:“瘦了。”
  “妈您这话说的,我这是减肥减脂,现在都流行这样,健康的瘦。”
  尤梅将带来的礼品都堆在了厨房的储物柜前,掀了土灶上的锅,几盘菜整整齐齐地在大锅上码着,用柴火的余温保温。
  老一辈人平时只吃素,今天难得尤梅和林仰星回来探望,外婆多烧了两个肉菜,筒骨头汤和可乐鸡翅,特地给林仰星烧的,怕她在外头吃得好,回家一趟别和老人一起吃苦。
  “哦对,早上给你们收拾房间的时候啊,找到了一本旧相册,都是好几十年前拍的照片了,你那时候都小呢,要不是被翻出来了,我和你爸早把这茬事儿给忘了。”
  外婆刚落座又急急忙忙地起身,回屋翻找了一会儿,抱着一本镶边的花相册走了回来。
  相册边已经泛了黄,硬纸板做的外壳,边缘有些磨损,轻轻一碰就能挂下一层外皮。
  几个人围着餐桌坐成一圈
  “哎你也是,这东西吃完饭再看也来得及,非要这么着急。”外公给自己盛了一碗汤,“都是年轻时候的东西了,你也不嫌害臊。”
  林仰星叼着一块可乐鸡翅,频频探头,往外婆手上的相册看。
  她本来就对这种能够承载时间与记忆的东西十分感兴趣,外公这话一出,她更来劲了。
  虽说外边的八卦林仰星不感兴趣,但外公外婆的不一样。
  他们在林仰星记事以来好像就一直是这个样子,头发半白,平时就爱吵吵架拌拌嘴,外婆小时候那会儿条件不好不识字,但行事规矩,而外公则有些老顽童,平日招猫遛狗,闲了就约点老朋友来家里打扑克。
  她很难想象到他们年轻的时候是如何相知相爱以至如今相守一生。
  “多大岁数的人了还怕害臊,你当你还是当年那个毛猴吗?”
  外婆_怪了一声,翻开了相册的第一页。
  相纸是灰黄色的,影像并不清
  晰,勉强能看到两个十来岁的小孩站在一起,身量相当,女孩扎着两个麻花辫,拎着一旁男孩的后脖颈,定格在了男孩反击的那一瞬间
  “这是十几岁来着,反正是你爸上学前拍的,村子里来了个远洋回来的文青,这台相机就是他带来的。”
  外婆带着老花镜,指纹带过的每一寸都在抚摸着过去的少年时光。
  “外婆,您和外公还是青梅竹马呀?我头一次听说。”
  林仰星抱着饭碗,兴致盎然。
  “也可以这么说吧,一块儿长大的,那个年头动荡,能一起长大实在不容易。”
  外婆摸索着相册外封皮,往后翻了一页,这一翻就是将近半轮的年头。
  他们结婚了。
  “这是十九岁吧,那会儿结婚得早,还是那文青给拍的照,听幺幺外公说后来那文青成了他的老师,教语文数学,那时候还不兴洋文,但他偶尔也会教点。”
  “那晚上你外公好像不是很高兴,坐半宿了也不肯和我说句话。”
  “行了,你先吃饭吧,饭都要凉了。”外公嘴上这么说着,但一颗心也被她手里的相册簿所牵挂,“还有啊,我那不是不高兴,我那是紧张,以为你不乐意。”
  “这张!”
  时间翻得很快,相纸的稀缺拉长了记录的横轴,他们的孩子尤梅出生了。
  “这张是尤梅刚出生没多久,那老师就要走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走之前给我们一家最后拍了一张,然后就把相机留给了我们,但是我也不会用呀,那么珍贵的东西怕一不留神摔坏了没法交代,就一直放着……”
  她说到此处,叹了声气,“但是最后也没回来,真是可惜了,就留下了这么几张照片。”
  “你往后翻翻,翻到最后。”外公在外婆追忆往昔的时候扒完了最后一口饭,“不可惜,以前老师教过我怎么用,你以为你没用上那相机,实际上它开张过,还不止一次两次。”
  外婆一愣,将相册翻到了最后一页,那赫然是一张张外婆的单人照片。
  她站在巷子口,迎春花雨下,掂着脚往镜头这边好奇地张望着;她倚靠在床头,没把女儿哄睡着结果自己眯着眼睛就睡了过去的样子;她靠在土灶后,说是要生火,结果用烧成炭的木棍在灶后画图画的样子……
  “这些什么时候拍的?”
  “什么时候都有,十来岁的时候也有,长大之后成家之后都有,不过那相机没用多久就坏了,这才可惜。”
  林仰星支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俩老人又开始拌嘴,心底却热腾腾的。
  她想到了南临巷。
  青梅竹马好像就是这样,所有的记忆都是共享的,你站在彼时看我,以为你的记忆独家且独特,可我当时也站在那里,如同隔岸相望,淌过的是同一片水,彼此都是岁月中的常客,记忆交错又重叠,逐渐丰满。
第62章
  老树憨宝聪明憨宝聪明
  时隔小半年,林仰星再一次回到南临巷时第一个重逢的老朋友是憨宝。
  它叼着自己的绳子,从楼道处飞蹿而来,围在林仰星的脚边,呼哧呼哧地吐着舌头。
  “傻狗,今天跑这么急做什么?差点没被你拽下来。”
  楼道里有脚步声噔噔,听得出来声音的主人很着急,鞋子估计也只穿到一半,时不时还得抬脚蹦着走来调整后脚跟。
  那道声音万分熟悉,清冽干净,像羽毛轻扫心间,抽离的时候勾起一个尾巴,撩人得很。
  他像鹰一般从楼道飞出,闯进林仰星视线中的时候还半扯着滑落肩头的外套,在看清林仰星的瞬间愣了下来,没有来得及扯上的衣服布料顺着重力下滑。
  祁牧野张了张嘴,垂头将衣服给拉了上去。
  “你,你怎么回来了,为什么,不是,什么时候来的?不……等会儿就要走了吗?”
  他一连丢出了几个问题,然后像是觉得自己这样语无伦次的样子实在有点蠢,于是偏头轻啧了一声。
  “喳喳秋没有和你说吗?我打算在她家住一段时间,回来找你们玩。”
  林仰星抿着唇,看了一眼祁牧野又迅速挪开视线,看花看草,也不知道这会儿具体应该看什么地方,干脆蹲下身,抱着憨宝的脖子和狗狗对视。
  气温逐渐攀升,已经进入了炎炎夏日,虽然临近傍晚,温度没有午时那样炙热,但余温未散,空气中弥漫着潮湿黏腻的热气,如熄火了的烤箱一般。
  狗狗激动起来体温本来就高,林仰星只是摸了一会儿就收回了手。
  “你真的很热啊憨宝。”
  “你去遛狗吗?”
  林仰星说这话的时候依旧看着憨宝,看它耸动的鼻子和湿漉漉的眼睛。
  “嗯。”
  祁牧野小走两步,从憨宝嘴中抠下了它的狗绳。
  “那……我先上去啦?”
  林仰星后撤一步,指了指楼道口。
  祁牧野应答,带着金毛,与林仰星错身而过,他像是还有什么话要说,但憨宝吠叫了一声,带着祁牧野直接朝着巷子口冲了出去。
  “傻狗你慢一点啊――”
  纯白的身影像飞鸟一样消失在巷子拐角处,激荡起了一阵迎春花叶雨。
  林仰星站在原处,她想起了前不久外婆的讲述。
  外婆说外公年轻的时候就像一股风,喳喳呼呼地从巷子头吹到了巷子尾,就这样在她的记忆中吹了一年又一年。
  祁牧野也是这般一阵自在的风。
  ――
  林仰星这次回来还有一件大事:
  帮章
  招秋填志愿。
  她和章
  招秋还有沈炷,三个人围坐在老樟树下,桌上摆着的依旧是老糖的自制糖水。
  时间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上次这样围坐在一起还是为了帮章
  招秋赶初三的暑假作业,几个人分工合作,人均一本暑假作业本。
  而如今厚重的暑假作业本变成了轻飘飘的一张中考志愿表,落在了石桌的正中间。
  “说实话,中考志愿而已,又不是高考不用这样大动干戈吧,市里才几所高中,按照成绩划下来去哪不是一清二楚。”
  林仰星拿起中考志愿表看了一眼,很简单的一张A5纸,这张只是模拟填报表,最终志愿得去学校填,上边只有三行空,代表三个志愿。
  去年填的什么她早忘得一干二净了,先出分再填的志愿,她只要确定第一志愿是南临一中就行,后面俩完全是什么学校耳熟填什么。
  “话是这样说……”
  章
  招秋咬着笔盖,表情有些纠结。
  沈炷捏着手机,在玩2048,甚至志愿表都懒得看,“分数够得着哪所学校就上哪所学校,连对数都对不来?你到底在纠结什么?”
  “就。”章
  招秋趴在桌上,屁股撅得老高,“我这个成绩吧,不上不下的,也就勉强够凑上末端的那几所……”
  林仰星打开手机开始查今年的各校分数线,“还好吧,朝阳不是今年开始招生了?私立的虽然每年学费贵一点,但师资和一中附中共享呀,而且听说大部分学生家里都是非富即贵,多好。”
  “恪―你不也说了是非富即贵的家庭才能上……大家都把这事想得太好了,那里的学生家里要么是厂二代要么是官二代,我怎么敢的呀,别到时候成了别人的提鞋丫鬟了……”
  章
  招秋凑近了林仰星,看她手机屏幕上的内容,只看了一眼就无趣转头,抱着自己的糖水吸溜起来。
  “你们聊什么呢?”
  走进了巷子拐角,憨宝终于挣脱了
  绳子,顺滑皮毛像流动在月光下的锦缎,披星戴月飞奔而来。
  它的主人祁牧野跟在它身后,懒懒散散地卷着手上的绳子,他穿着一条运动短裤,小腿健硕匀称,肌肉线条笔直流畅,非常漂亮。
  林仰星抬头看了一眼,紧接着马上低头,不动声色地将椅子往章
  招秋的方向挪了两下,给他腾出了一个宽敞的位置。
  “祁小鸟的屁股也没这么大吧,没必要给他留着么大的位置。”
  章
  招秋奇怪地看了一眼林仰星,没有多想,举着自己的模拟志愿表,喳喳呼呼地甩到了祁牧野的脸上。
  “在填志愿,你怎么看?”
  “我?”祁牧野不屑地乜了一眼那张单薄的纸张,拉了凳子过来,坐在了林仰星身边,“刚刚你们不是在说朝阳书院吗?我觉得这个就行,离家近,就在一中隔壁,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事实证明林仰星的举动还是比较明智的。
  祁牧野坐下之后憨宝也跟着蹲坐在了他的身边,挤在祁牧野和沈炷中间,原本留出的空位立马变得捉襟见肘,没办法,祁牧野只好又往林仰星边上挪了点。
  “怕自卑啊!”
  章
  招秋开始嚷嚷。
  “自卑?你?”
  沈炷抬头,他从一局游戏中抽身,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笑话,低低笑出声。
  “什么意思呢你们?”
  “你要是会自卑那憨宝都能算数了……哎!”
  祁牧野话音未落,金毛像是听懂了一般,用鼻子拱了一下他,祁牧野本来就坐得吊儿郎当地,这么一拱直接把他拱出了凳子,险些大半个人压在了林仰星身上。
  好在他及时摁住了桌面,脚尖一用力,支在了距离林仰星半寸的地方,两个人骤然目光相接,都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诧异与怔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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