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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妹妹匡扶大明——梦驴子【完结】

时间:2025-03-15 23:22:41  作者:梦驴子【完结】
  月上中天,沁润在月光里的树林静悄悄的,但这安静中又多了另外一层意味。
  赵明州抬起头,平静地看向始终呆立不语的华夏。猛然接触到对方的眼神,华夏像被烫到一样赶紧移开了目光,又强迫自己转回头,尽可能平和地与赵明州对视。这位挥斥方遒的年轻秀才,此时展露出了和他平日里截然不同的尴尬与慌乱。
  “阿……阿州姑娘,华某实在是……实在是失礼了!”华夏一揖及地,拱手而拜。
  他的脸红透了,在月色的氤氲下,稀释了少许,呈现出一种温柔的橙红色,衬得他本就年轻的眉眼,如同少年般清澈。
  赵明州低头看着他,半晌却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无论是在战乱的南明还是宁和的后世,这位华公子实在称得上是一位可敬可爱的年轻人,不知何时,她早已无法将华夏当做一个NPC来对待了。
  赵明州缓缓走上前,轻轻在华夏始终躬着的肩膀上拍了拍。
  “是我骗你在先,不过……这不影响咱们有过命的交情。朋友之间,哪有什么对不起。”
  ――虽然远隔数百年的时光,不过我赵明州认下你这个朋友。
  华夏直起身,看向对面笑得天朗气清的女子。很难说是因为弯了太久的腰,还是那笑容太过耀眼,华夏脑中一片晕眩。
第20章
  定海扬名(四)狡猾的汉人…………
  还不待二人商量下一步的计划,忽听得马蹄声纷至沓来,由远而近,直震得地面也随之颤动。赵明州的脸色微变,和华夏对视一眼,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就近的一棵大树旁,攀援而上,借此远望。
  只见漆黑的山路之上,星点火光宛若一条长蛇迤逦而行,火光映照下,隐约可见军容肃整,蹄声铿锵。这座山丘本就不大,此时恍若被这支骑兵队伍从中劈砍两半,毫无反击之力。
  赵明州砍掉了尾随二人的小尾巴,却万万没料到他们还喊来了援军围堵,当下心里发苦,跳下树来,自嘲道:“惹不起惹不起,下面来的可是真家伙。”
  华夏深深地看了赵明州一眼,并不多言,只是将一直藏在胸口衣襟下的引荐信拿了出来,双手递给赵明州道:“阿州姑娘,借兵一事华某便交托给你了,请务必将这封信呈送定海总兵王之仁,宁波府的百姓们还等着姑娘的好消息。”
  言毕,华夏转身便走。他穿着一身再普通不过的暗灰色直缀,被浓重的夜色一染,隐在树影之中看不真切。可他清俊坚定的侧脸却被月光照得通亮,让赵明州有了一瞬的恍神。
  ――他总不会是想自己一个人把大军引开,让我去送信吧!?
  “诶!华公子,不至于不至于!”赵明州压低声音,一把拉住华夏的手腕。他皮肤的触感很奇怪,触之冰冷,可血脉中流动的尽是滚烫。
  赵明州拉住华夏之后也觉得不自在,赶紧松开手道:“这么多人,你被抓了我也逃不了,不如咱们想想办法,天无绝人之路。”
  华夏深吸一口气,胸中激荡的热血稍息,方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冲动,肃容道:“阿州姑娘……说得是。”他垂眸四顾,正瞥到还昏死在地的大脸盘,突然眼睛一亮,蹲下身在大脸盘的腰间上下摸索,不多时便摸到了一个木质的腰牌。
  借着昏聩的月色,隐约能看清腰牌上书“出宁波府四门
  不用门人“字样。华夏压低声音道:“既是这帮朱门走狗寻来的官军,自是识得他们的腰牌,你我二人以巾覆面,搀扶着这昏死的门子下山,说不定可以蒙混过关。”
  想了想,华夏又补充道:“若是问起,就只说是贼人武艺高强,以一当十,你我二人难以力敌,只能掩护撤退。阿州姑娘,你觉得这计划是否可行?”
  遥遥传来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时间紧迫,赵明州自知无法再想出比这更妥帖周全的办法,当即点头应允,解下拴在木桩上的两匹老马,和华夏合力将昏死的大脸盘扶上马背,二人以巾覆面,搀扶而行。
  既是打定了滥竽充数的想法,再鬼鬼祟祟反而更容易露出马脚,赵明州和华夏便不闪不避,迎着队伍行来的方向走去。
  很快,无数的火光便将二人团团围住。
  赵明州捂着腹部,佯装受创,眼眸微抬,看向包围着自己与华夏的队伍。领头的人身材颇为高大魁梧,眉眼细长,眼神之中蕴着一种古怪的冰冷感,那是来自上位者难以掩藏的蔑视。
  华夏自然也一眼就认出了这些梳着金钱鼠尾辫的官军,他们正是驻扎在宁波府附近的小股满人部队,与马背上昏死的朱府门人天差地别。如果说阿州姑娘一人解决朱府家丁五人尚且游刃有余,那她面对这样一队全副武装的女真贼子,只怕和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一样,难逃生天。
  华夏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他万万没有料到,朱之葵为了抓他和阿州姑娘竟然动用了满人的部队。他高高举起手中的腰牌,同时下意识压低自己的脑袋。透过余光,他能够清晰地看到赵明州同样微垂的侧脸。此时,他格外后悔将身旁的阿州姑娘牵扯进这趟有去无回的旅程,明明……明明她好不容易才从扬州城逃出来的……
  他的手指用力捏住腰牌,骨节顶住的肌肤愈加苍白。
  他听到马蹄声又响了起来,那骑在马背上的女真头领似乎对他手中的腰牌颇感兴趣,驱马上前,微倾着身子,细细打量腰牌上的字迹。
  华夏一边仔细聆听着头顶传来的声响,一边随时准备着向前方凌然一扑。
  ――无论如何,在我死前要护得阿州姑娘周全。
  事到如今,他唯一安慰的是引荐信已经被阿州姑娘妥善放好,他随时能够无畏效死。
  那满人头领轻蔑地勾了勾嘴角,吐出一句华夏听不懂的满语。
  一滴汗水顺着光洁的额头滴落到被马蹄践踏得满是泥泞的地面上。
  ――拼了!
  在即将扑出去的瞬间,他看到一旁的阿州姑娘,朱唇轻启,语调自然地回了一句满语。
  华夏生生止住了自己的动作,在那满人头领看来,那面容清秀的懦弱汉人竟然被自己的问话吓得打了一个寒战。龟裂的薄唇拉扯出一个近乎残忍的笑容,他一挥大手,放这两个被打得丢了魂的废物通行。
  那满人头领微垂双眸,目送着二人牵马下山,半晌才收回了目光。
  “放火烧山。”他冷冷道,如同呼吸一般自然。
  多日无雨,山丘上的树木早已干透,一遇明火,顿时呈燎原之势,借着风势,向树林的深处雀跃沸腾而去。
  漫天的火光映亮了浓稠的夜色,也照亮了策马扬鞭的二人。“扑通”一声,赵明州将趴在马背上的大脸盘扯了下来,丢到了齐腰深的蒿草中。昏死的大脸盘咕噜噜滚了几滚,就淹没在蒿草中看不见了。
  赵明州踩着马镫,翻身上马,动作已比初始熟稔了许多:“咱们得抓紧了,别等那个满人反过闷儿来,咱们的马可跑不过他。”
  华夏点头称是,目光却再难从赵明州的身上移开,此处光线晦暗,他才敢长久地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女子:“阿州姑娘,你方才对那满人说了什么?”
  “我跟他说――那两个贼人厉害得紧,就我们受了伤跑出来,其余的全死了。”赵明州有些得意地抬了抬下巴,示意华夏向后看,“你瞧,他也忌惮着咱们呢!放火烧山,也亏他想得出。”
  华夏微微抿了抿嘴,露出一个格外温和的笑容:“他忌惮的是你,阿州姑娘。不知阿州姑娘是从何处习得了满语?”
  “从扬州到宁波的路上,我碰到过一个瘸腿的老人,他是从关外逃回来的,外语说得溜得很,我就是跟他学的。我也就是学了个七七八八,那家伙但凡多问一句,我就得露馅儿,所以说啊――”赵明州语重心长道:“学门外语,真的很重要――”
  正说着,斜刺里突然出现一个晃动的黑影,那黑影朝着赵明州和华夏的方向奔跑了数步,猛地摔倒在地。
  华夏握紧了缰绳,死死盯着那连滚带爬的黑影,却听黑影高喊道:“军……军爷,抓……抓着人了吗?”
  竟然是汉人!
  心思斗转,华夏猜到了,这黑影正是前去通秉的那名家丁。
  还不待华夏反应,赵明州已经粗声大气地开口了,虽然是华夏听不懂的满语,但感觉骂得挺脏。
  那黑影一怔,似乎是反应了一阵儿赵明州的意思,继而点头哈腰道:“叨扰军爷了,叨扰了。”
  赵明州也不多言,带着华夏扬长而去。
  见二人策马走远,黑影又赶紧呼哧带喘地往山上爬,等到他赶到满人头领身边时,那冲天的火光已经蔓延到了密林的深处,哔啪声不绝于耳。
  那家丁模样的男人脸色惨白,不知是累的还是吓的,哆哆嗦嗦地对满人头领道:“军……军爷,我们……我们的人还在里面……”
  他弓着背,头也不敢抬,斗大的汗珠落在被火焰炙烤过的土地上。
  满人头领转了一下眼珠,轻而又轻地在男人弯曲的脊梁上掠过,用略有些生疏的汉语回答道:“你们的人――只出来三个。”想了想,他又补充道:“有一个会说满语。”
  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汉人男子的面容,平平无奇的长相,却偏生着一双亮得惊人的眼睛。那是汉人之中罕见的,不知恐惧为何物的眼睛。
  “可是……”那家丁不敢置信地抬起了头,“我们没有人会说……会说满语啊!”
  若有似无的笑容从满人头领的脸上彻底消失了,片刻后,一种更为嚣狂偏执的微笑再次浮现在他眼角眉梢,衬着那被刀砍出的眉上的断痕,显得格外阴鸷:“狡猾的汉人……”他低声道。
第21章
  定海扬名(五)妖孽,还不把小王爷还……
  “狡猾的汉人!”与此同时,在广袤中原大地的另一端,一双大手恶狠狠地拍击在案桌之上,晃动的烛火映亮了男人目眦具裂的双眼。
  男人奉命追击四散奔逃的明朝宗室,将他们“请”到京城,“照旧恩养,不加改削”。然而排在捕缴名单第一位的永明王――朱由榔,却活脱脱是只狡兔,别说抓了,他连这位小王爷的毛都没见到一根。
  无论他如何广布陷阱、提前部署,这朱由榔却跟多长了第三只眼睛一般,时时处处料敌先机,从他的天罗地网之中从容逃脱。
  据说,永明王的队伍里有一个白毛道士,乃是九尾狐仙幻化而来,传说中的妲己是他的亲姑奶奶,这才能将他这位多尔衮亲封的巴图鲁耍得团团转。
  男人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而此时被他拼死咒骂的妲己孙辈――白毛道士纪春山,正策马奔驰在广西的十万大山之中。
  以纪春山为首,其后跟着数十人的骑行队伍,他们风尘仆仆、满脸寒霜,他们因一封桂王病重的书信被召唤至此,护送他们的主人奔赴广西。队伍的最中心是一座朱红色的车辇,车中坐着的正是女真人倾力拘捕的明神宗嫡孙――朱由榔。
  银白色的发丝在晨风中鼓荡,纪春山微微侧头看向身后的车辇。自扬州城外救下这位小王爷至今,已经过去了整整数月的时光,其间艰险困苦,实难诉诸笔端。然而,不知为何,纪春山始终对这位小王爷存着隐隐的疑惑。那种如同幽灵般时隐时现的疑惑,难以捉摸,却挥之不去……
  纪春山甩了甩混沌的思绪,高扬马鞭,狠狠抽了下去:“驾!”
  ――已经到了这里,无论如何,也要将小王爷平安送回苍梧!
  广西,苍梧。
  战乱陆离,曾经恢弘煊丽的梧州府如今已现出几分衰败之象,唯有桂王的
  寝殿尚能寻到些许昔日的辉煌。桂王朱常瀛深陷在厚重的锦被之中,费力地喘息着。然而,再厚重的锦被也无法温暖他衰老干弱的躯体,徒增喟叹罢了。
  朱常瀛挣扎着抬眸,满目期待地望向始终守候在身畔的三子安仁王朱由C:“吾儿由榔――归了吗?”
  安仁王鼻子一酸,握住老桂王干枯的手,强压下声音中的颤抖:“父王,四弟尚未归返,可他已经在路上了,父王莫急。”
  朱常瀛凄苦一笑,缓缓看向那片被窗棱分隔的天空:“父王不急……不急……”
  嘴上这般说着,他心中又岂能不急?朱常瀛早有预感,自己大限将至,只怕难以熬过今年的寒冬。黄土掩身之前,他只想再见一见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可事到如今,连皇上都自身难保,又有谁能保佑他的儿子顺利归返呢?
  想及此,一股难言的悲怆直冲天灵盖,朱常瀛的泪水簌簌而下:“吾儿由榔,吾儿啊!”
  如同回应他的呼唤一般,狭长的走廊上响起纷乱的奔跑声,安仁王朱由C面色一紧,下意识地护在父亲的身前。他还记得,当年大西军攻打桂王府之时,府中的下人们也是这般惶惑奔逃的。
  寝殿的房门被推开了,一个太监涕泗横流地扑进门来,倒头便拜:“王爷!恭喜王爷,贺喜王爷!永明王回府了!”
  这一嗓子喊,如同一道晴天霹雳,老桂王朱常瀛哆嗦着坐起身,睁大眼睛凝望着大门的方向:“可……可当真!”
  回答朱常瀛的,是一名携着风冲进来的男子,他顾不得什么仪态理法,张开双臂扑倒在朱常瀛的面前,膝行数步,颤声道:“父王!孩儿回来了!”
  他的身后,呼啦啦跟着涌进了一堆人,尽皆尘霜满面,衣衫残破,这哪里像是一名小王爷的护卫队,倒像是一帮涌进城内的流民。唯有一名白发道士身姿如鹤,面色平静地注视着屋中的景况。
  朱常瀛的眼中除了他的四子朱由榔,再也容不下别的,他颤巍巍地将朱由榔揽进怀里,一叠声地唤着:“吾儿衣衫破了,吾儿的衣衫……破了……”
  连日来的思念,国破家亡的悲痛,失而复得的狂喜,诸多复杂强烈的感情融杂在一起,形成一道灼热的暗流,击中了朱常瀛羸弱的神经。在重复了数句让下人帮助朱由榔换新衣衫之后,这位年迈的慈父再也受不住,两眼一翻,昏厥了过去。
  这下可好,本就混乱的场景愈发焦躁,来往诸人有送汤药的,有掐人中的,有捧着换洗衣衫的,不大的寝殿忙作了一团。
  而赵般般也就是在这个瞬间被突然扯了进来。
  当时,她正百无聊赖地倚靠在庭院正中的杏花树下,仰着脑袋看向那片近乎纯白的杏花雨。这个庭院,是她与朱由榔灵魂存储的容器,那这棵杏花树,恐怕就是他们二人灵魂的象征。
  上一秒,赵般般还在思考生与死、灵魂与命运这一类高深的不适合孩子忧虑的问题;下一秒,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力拉力便裹挟着她冲入了朱由榔的身体。古色古香的庭院变成了人头攒动的寝殿,她的怀里还多了一位骨瘦如柴的老人。
  赵般般的脸上露出一抹无奈而苦涩的笑,但这抹笑容马上就随着她“父王父王”的大喊转瞬即逝。她早就做好了随时给这位懦弱小王爷接盘的准备,虽然她也只是一个年仅11岁的孩子,但若论心性的坚韧与稳定,她实在比朱小王爷强上太多。
  毕竟,一艘船上总还要有个靠谱的船长吧!
  因为悲喜交加的冲击,朱由榔同他的父亲一道晕厥过去,赵般般便无怨无尤地接管了身体的掌控权,顺着既定的方向往下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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