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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妹妹匡扶大明——梦驴子【完结】

时间:2025-03-15 23:22:41  作者:梦驴子【完结】
  华夏一怔,抬头看去,对面的少女一抬下颌,笑得气朗天清:“别忘了,咱俩有过命的交情。”
  一个时辰后,定海招远山威远堡。
  定海总兵王之仁浓眉紧蹙,目光从钱肃乐的印信上缓缓上移,看向立在堂中的二人。那是一对再古怪不过的组合,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个单手始终藏在腰际的渔家女。
  据说,他们是从宁波府赶来,恳请他出兵,随宁波的有志之士一起反清复明。
  反清复明……是啊,连他都不得不承认,这天下已然是满清的天下,那他们此刻的挣扎,又是为了什么?
  钱肃乐的信函言辞恳切,字字泣血,那是来自一名故明老臣的熠熠忠心。可他王之仁,又忠于谁呢?李自成攻入北京之时,他没有北上勤王;满清杀害弘光皇帝之时,他也没有率兵救驾。他只是固守着他的定海,把持着他麾下的两万浙兵……仅此而已。
  王之仁缓缓吐出一口气:“二位,钱老的信我已阅毕,你们可以回去了。”
  赵明州一愣,却听身畔的华夏已经恭敬下拜:“王总兵,华某代宁波府百姓恳请您出兵平叛!”
  王之仁的脸上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你就是华夏?”
  “正是在下。”
  “宁波府六狂生,我早有耳闻,今日一见,名不虚传。”王之仁打量着堂中那后背挺得笔直的青年男子,目光闪动,“可惟今之时,江山倾颓,时局动荡,并非一个‘狂’字,便能所向披靡的。”
  “不怕二位知晓,我麾下两万浙兵,能战之士不过半数,敢战之士十之二三,以此实力反清复明,只怕比你们六狂生还要狂妄。”
  “王总兵,世情如此,若手握重兵之人都踯躅后撤,手无寸铁的百姓又该当如何!”华夏大声疾呼。
  王之仁摇了摇头,叹道:“华公子,你可曾见过清兵?你可曾与他们一战?可曾直面头断血流?又可曾见过一触即溃、奔若惊马的大军?你定然没有见过,若你曾得见,必会明白此刻反清复明,除了送死,没有任何意义。”
  王之仁与华夏四目相对,寂然无语,堂上掉针可闻。
  “意义……”不知过了多久,华夏方才缓缓开口,他的嘴角挣扎着上扬,露出一个痛楚的笑容:“王总兵,您在向谁要一个‘意义’?向那些失去父母的孩子吗?向那些背井离乡的流民吗?向那些被奴役着,凌虐着,屠杀着的我们的同胞吗!?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向侵略者们要一个‘意义’,为什么他们可以想杀便杀,想抢便抢,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尸骸,所谓王道,自来如此。可自来如此,便对吗!【2】”
  ……便……对……吗……
  华夏的声音如同一把剜骨的刀,锋利尖锐,余音在空旷的堂上回荡。每一个字音与墙壁的撞击,都与此同时在赵明州的心头擂响,就好像华夏也在声声向她喝问――历史如此,便对吗?袖手旁观,便对吗?置身事外,便对吗!
  站在后世人的角度,冷漠注视着此世间的煎熬,就真的光彩吗……
  赵明州垂了眼帘,再抬眸,堂上的王之仁也不由得一凛。那种桀骜的眼神不该出现在一名渔家女的身上,或者说,压根不该出现在一名下位者的身上,王之仁下意识地将后背靠在椅背上。
  “以卵击石……对吧?”迎着王之仁的目光,赵明州突然开口问道。
  王之仁被她问得一愣,可这四个字又的确戳中了他心中隐忧,便不由得微侧身子,正对着立在华夏一侧的赵明州。
  “我也是这样想的,甚至比你们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更加认同。可是,作为一个人,作为一个有血有肉正常的人,无论鸡蛋多么可笑,无论石头多么正确,我都选择站在鸡蛋的一边。【3】”
  “王总兵”,赵明州的手彻底按在了腰后掩藏的佩刀上,冷硬的刀柄穿过单薄的衣衫透出一片锐利的凉意,“你选哪一边?”
  不知为何,随着那渔家女冷静的话音,王之仁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他移开了目光,转而看向华夏:“华公子还有……这位姑娘,我不得不承认,你们的所言所行,慷慨激昂,的确令本官心神激荡……”
  “可惜,你们来晚了一步。”
第24章
  定海扬名(八)此时倒承认她的女儿身……
  宁波城内城隍庙前广场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青石板的路面反射着耀目的阳光。日头毒辣,地面泛起朦胧的白雾,而立于其上的众人却皆是肃首仰观,屏息凝神。
  众人目光交汇之处,一名鹤发老者在陆宇火鼎的搀扶下,排众而出,立在广场正前方的大钟旁。
  这位老者着一身黑色丧服,茕茕而立,微风一吹,丧服鼓胀而起,更显得他瘦得惊人。他拄着一支乌木杖,双腿微曲,身体止不住地颤动。
  “诸位!本人――钱肃乐,近日遍发檄文,广邀豪杰,召诸位于城隍庙前广场一聚,诸位可知所为何事!”
  他双目扫过沉默的众人,并不等待回答,继续道:“昔日我太祖高皇帝扫荡群英,率统寰宇,何其壮哉!而如今――北虏当道,山河飘零,弘光被俘,潞王降清,纵观天下,何处我君!”
  情绪激荡之下,一汪浊泪从钱肃乐的眼中怅然而出:“钱某本想绝食殉国,将死之际,是华公子撞开了钱某的房门,问了钱某一句话――此时闭目待死,究竟是殉国,还是殉名?”
  “这一问,倒把钱某给问醒了。是啊,若是生生将自己饿死了,便是殉了那虚无的美名;唯有毁家纾难、誓师起兵,方是忠君报国之道!”
  突然,钱肃乐身子一颤,剧烈地咳嗽起来。只见他以手掩口,身体抖如筛糠,不过转瞬,指缝见便沁处血色来。
  陆宇火鼎吓了一跳,他早就知道钱肃乐有咳血之疾,
  但却没想到严重至此,赶紧上前扶住了钱肃乐颤巍巍的身子。
  钱肃乐痛苦地摇了摇头,高扬起尚余残血的枯槁手掌,声嘶力竭道:“今日,我钱肃乐指天为誓,树义旗、驱北虏、救百姓、复大明!”
  陆宇火鼎也随之举起右拳,声遏行云:“树义旗、驱北虏、救百姓、复大明!”
  广场上原本沉默如海洋的众人,此时也骤然翻起鲸波,一只只右臂高高扬起,如同一支支倔强的旗,呼号声若滔天巨浪,直冲云霄。人群之中,齐白岳站在前列,少年的脸隐在人群投射出的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突然,一双白皙细腻如女子的手搭在了齐白岳的肩膀上。
  “世侄啊,好些日子没看见你了。”齐白岳回头,正瞧见谢三宾眉开眼笑的脸,活像一只拍了一脸面粉的大狐狸。
  齐白岳后撤了一步,谢三宾的手失了倚仗,垂落而下。谢三宾也不恼,笑着道:“世侄莫怕,虽然你不仁,但世伯不会对你不义,只要你现在跟着世伯走,那之前的事情,世伯既往不咎。”
  齐白岳长眉微扬,少年的脸上露出促狭的笑意:“走,走去哪里?”
  “回家啊!难道你当真要跟着这一帮狂生送死去?他们死了不要紧,可你还年轻啊,你父亲将你托付给了我,世伯不能冷眼旁观啊!”谢三宾的手抓住了齐白岳的手腕,一边说一边把他往人群后方扯去。
  齐白岳白净瘦高,看上去文弱,可谢三宾扯了两把愣是没有扯动,倒把自己累得呼哧直喘:“世侄,这时候可别犯浑,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齐白岳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声音洪亮清脆,压过了周围的嘈杂之音:“谢三宾,你真当我同你一般,忘了国仇家恨,愿意俯首称臣!?”
  此话一出,周围情绪激昂的人们都安静下来,转头看向这一对泾渭分明的叔侄。
  谢三宾也万没料到齐白岳会突然发难,在众人凌厉目光的注视下,颇有些尴尬地向后撤了一步,抓着齐白岳的手也松开了,正欲离去却不防被对方反握住手腕。
  “我绝不认贼作父,束手就降!”齐白岳生怕周围的人没有听清,趁着众人静默的当口儿又喊了一句。
  谢三宾的脸色白了,心中暗骂:小白眼狼,可别怪我没给你机会!
  “堂堂东林冠冕,竟是这般狐假虎威的小人!还不如一个未长大的孩子!”此时,钱肃乐沙哑的声音自人群的正前方传来,在陆宇火鼎的搀扶下,老人缓缓行了过来。
  乌木杖敲击着青石板路面,虚弱却坚定。
  谢三宾心下一凛,知道自己再想偷跑是不可能了,当下也嘴硬起来:“一群狂生腐儒,可知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带着一帮老弱病残就想起义?你们也不想想,你们有兵吗?你们有粮吗?你们有后援吗?就凭着几个海防道的官兵,就凭着你们那群乌合之众的家丁?”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伪装的笑容消散了,恶狠狠地瞪着钱肃乐:“你这病痨鬼死便死了,何苦拉着全城的百姓陪你送命!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大义?无稽之谈罢了!你们若是此刻撤了,北帅尚不知晓,宁波城还能求得一方安宁,若你们再闹将下去――江阴城的今日,就是宁波府的明天!”
  “若能与江阴城的百姓同生共死,钱某与有荣哉!”钱肃乐毫不退让,向着谢三宾怒目而视。
  然而,齐白岳却从这场争吵中听出了特殊的意味:“你说我们没有兵,难道……你有兵吗?”他紧紧盯着谢三宾白腻细嫩的脸,从中阅读着对方最为细微的表情。
  果不其然,谢三宾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这么一大帮子人,倒是唯有我世侄读懂了其中况味。没错,我有兵,而且――就在前来平叛的路上!”
  一言既出,满场哗然。
  “你……你这狗贼!”
  “可是,我听说建奴才到杭州啊!”
  “他是不是诈我们!?”
  陆宇火鼎更是大踏步上前,揪住了谢三宾的衣领:“还不从实招来!”
  谢三宾此时倒是不慌了,挥了挥自己香喷喷的衣袖,温声道:“陆宇公子还是这般有勇无谋。也不怕叫你们知晓,我早已派人将宁波城中狂生作乱一事告知了定海总兵王大人,王总兵也致信于我,答应我带兵来宁波平叛!”
  “王之仁!”钱肃乐、陆宇火鼎和齐白岳异口同声地喊出了这个名字,三个人神色各异,但都难掩焦急。
  “那阿姊……阿姊和华公子怎么办!”齐白岳慌了,他先是紧张地看向陆宇火鼎,见对方也手足无措,便立即像只受伤的小兽一般猛地扑向谢三宾,狠狠扼住他的咽喉,怒吼道:“若是伤了阿姊一根汗毛,我让你整个谢家给她陪葬!”
  一时间,广场上一片混乱。以齐白岳为首的一帮年轻人高喊着砍了谢三宾的狗头,以钱肃乐为首的耆老乡绅则以大局为重拼力拦阻,陆宇火鼎率领的一帮游侠义士夹在中间,里外忙乱。
  只有谢三宾还不忘在混乱之中刺了齐白岳一句:“此时倒承认她的女儿身了?当时若从了我……”
  齐白岳的脸色彻底白了,继而一种愤怒的潮红涌上眼角眉梢,将他本就秀丽纤弱的眉眼勾勒得更为生动。他猛地向前一冲,拦腰抱着他的陆宇火鼎一个趔趄,少年就脱手翻了出去,直扑谢三宾而来。
  齐白岳此刻已经全然失了理智,张口就在谢三宾的胳膊上咬了下去。
  “我现在就杀了你!”
  衰朽干涩的人肉味儿合着血腥气涌入口腔,谢三宾像杀猪似的惨嚎起来。齐白岳还觉得不过瘾,牙齿狠狠地研磨了数下,每一下都让谢三宾痛彻骨髓。谢三宾往常熏染得香喷喷的道袍此时鲜血淋漓,他徒劳地挥舞着手臂,妄想甩开疯狂的少年,换来的却是牙齿更加尖锐地摩擦,更加坚定地闭合。
  他惊恐地看向齐白岳,只见后者的嘴角微微上扬,面目呈现出一种痛苦而狰狞的笑意,如饿鬼,如疯狼。
  陆宇火鼎头大如斗,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方才将扭打在一起的谢三宾和齐白岳扯开。
  此时,谢三宾已经没有力气了,只是张口哀叫却发不出声音。
  齐白岳则将口中撕下来的血肉啐出,也不说话,只是盯着谢三宾恶狠狠地笑。
  一片混乱之中,却听数声铳响。
  一骑快马奔至,带来石破天惊地一声喊:“抗倭将军定海总兵王大人到!”
第25章
  定海扬名(九)我有钱!阿州姑娘!我……
  方才还如丧考妣的谢三宾此时一扫颓势,捂着伤口高喊:“王总兵救命!王总兵救命!”
  他一边声嘶力竭地喊,一边连滚带爬地向着骑兵队伍行来的方向奔去。只见一片烟尘之中,数骑骁骑簇拥着一名银盔明甲的中年男子绝尘而出,马蹄飒沓如擂鼓,直震得在场众人心惊胆寒。
  “那王之仁早已投降了北虏,只怕今日我命休矣啊!”
  “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程兄,没想到你是这般贪生怕死之徒!”
  “不是,这跟贪生怕死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只是不想把命白白丢在汉人手里!”
  眼瞧着王之仁带领的大部队越来越近,谢三宾的嘴角已经快要咧到耳朵根,他不顾烟尘弥漫,张大嘴喊道:“王总兵果然重诺,今日你我便为北帅荡平贼寇,斩……诶!?”
  自信昂扬的笑容僵在了谢三宾的脸上,他终于看清了簇拥在王之仁左右的那两名骑士的面容。
  一个文质彬彬,温润如玉,不是华夏又是何人?
  而另外一个……黑发高高束起,毫无顾忌地露出了那张平凡却又令人印象深刻的,属于女性的面容。
  “阿姊!阿姊!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身后,齐白岳已经欢呼雀跃着奔了过来。华夏和赵明州对视了一眼,面上皆有了笑意。及之近旁,赵明州方才看清齐白岳嘴角的鲜血,她长眉一挑,叹了口气道:“谁又吃了你的亏?”
  她一边说,手一边虚虚地在少年的脑袋上抚了抚。
  齐白岳昂着头,眼睛笑得眯成一道浓黑的线,蹭了一把嘴角的殷红,开心道:“是谢世伯。”
  他说得天真烂漫,直叫谢三宾心底发寒,下意识地后撤一步,离齐白岳更远了些。
  他期期艾艾地抬起头,犹豫着对高头大马上的中年男子开口道:“王大人,您这是……”
  “自然是应谢公之邀,前来平叛啊!”王之仁的语气平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肃。
  “那……这二位……”谢三宾不知王之仁心中思量,将即将出口的“绝非善类”四字吞回肚中。
  “谢公――”华夏轻勒马头,向着谢三宾走近一步,“先前我与陆宇数次恳请,望您能举义旗,为百姓登高一呼,您不是避而不见,便是推诿扯皮,我们只当您是生了隐世之志。孰料,今日一见,倒是我们看轻了谢公啊!”
  他轻轻一抖,数张信纸随风飘摇,哗啦作响:“谢公竟是遣人联络王总兵,要王总兵借北虏南侵之势,围了这宁波府,取我诸生项上人头,给那北虏缴投名状!好算计啊,谢三宾!”
  齐白岳斜眼睨着谢三宾,扑哧一声笑了,学着华夏的语气道:“好算计啊,谢世伯。”
  “你与那朱之葵沆瀣一气,想要来个里应外合,若不是阿……赵姑娘天纵英才,以一当十,凭一己之力与数百北虏骑兵周旋,乔装改扮护我远赴定海,同王总兵取得联络,只怕你们的阴谋就得逞了!”华夏嗓音洪亮清越,让在场众人皆听得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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