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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妹妹匡扶大明——梦驴子【完结】

时间:2025-03-15 23:22:41  作者:梦驴子【完结】
  “那可是将整个宁波府搅翻天的赵明州啊!”桐君又细细将赵明州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轻声叹道:“若真是你,那怪不得了,也算这帮混蛋倒霉。”
  从宁波府到江西芦溪,赵明州不住店不打尖,风餐露宿,闷着头赶路,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妖魔化”成什么样子。
  “我还以为,赵明州真的是像满人说得那样,有三只眼睛,只要一齐张开就能吞下万马千军,只要一齐闭上就能撒豆成兵呢!”一个脸蛋儿红扑扑的少女笑着道。
  “我也听说了,说那赵明州可男可女,可老可少,外表千变万化,这才从成千上万的建奴队伍里逃了出来。”另一个皮肤白皙瘦削的女孩儿凑上前来,长长的眼睫几乎蹭到了赵明州的脸颊,“这样看来,就是个和我们一样的小姊姊啊!”
  “又说胡话!”啪地一声,一个中年女子在女孩儿的后脑勺上轻轻一拍,“你没看到赵姑娘的功夫吗?”
  赵明州被围在一堆满身血污的女子中间,脸红到脖子根,心中却是莫名的熨帖:“都是虚假宣传,咱们不信谣传谣哈!”
  赵明州一边讪笑,一边转头望向桐君。却见对方正定定地凝望着自己,眼神复杂。
  “姑娘们,咱们该走了。”半晌,桐君沙哑的声音压过了女子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咱们杀了这么多人,只怕官军很快就能寻来。”
  桐君的话让众人彻底从兴奋中冷静下来,环顾四周,尽是尸体横陈,血污满地。那些歪七扭八瘫软在血泊中的人,身上遍布着各式武器造成的伤口,还有牙印挠痕,惨不忍睹。随着旭日逐渐东升,阳光照射在黏稠的血水上,反射出一张张震惊惶惑的脸。
  有一个女孩儿不敢置信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放声痛哭起来。不远处的小屋中,负责照顾孩子的妇女们,也小心翼翼地探头望了过来。
  桐君怜爱地抚了抚女孩儿乱蓬蓬的脑袋,柔声道:“走吧,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说完,她挽住女孩儿的胳膊,想要将对方搀扶起来。
  一双坚实的手,抓住了桐君的手腕。
  “桐君,如果你们愿意的话……跟我一起走吧!”
  赵明州抬起头,明亮的眸子里溢出暖洋洋的笑意,让桐君的心倏地收紧了。
  “我们是逃人。”
  “我知道。这个狗日的世道,只要不是鞑子,谁又不是逃人?”
  桐君摇了摇头,痛苦地闭上眼睛:“我知道你是赵明州,可是……你无须如此。”她的声音干瘪,仿佛喉咙里长出了荆棘:“你欠我的命,早已经还了。”
  “我知道”,赵明州的手始终坚定地握着桐君的手腕,连力道都没有松懈半分,“和那个无关,现在的我,想要和你,你们一起活下去。”
第31章
  逃人之乱(五)在我死之前,休想有人……
  “和那个无关,现在的我,想要和你,你们一起活下去。”
  话音才落,赵明州只觉得自己怀中一热,刚才掩面痛哭的女孩儿已经扑
  倒了她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赵明州学着桐君的样子拍了拍女孩儿的头,扬声道:“当然,和我一起走也并不是万无一失,相反也许会愈加危险。如果各位有任何的顾虑,可以随时选择离开。”
  她从自己的包袱中掏出了尚未变卖的一串珍珠项链,放在一片没有被血迹侵蚀的干燥地面上:“我去当铺打听过,这上面的珍珠叫南珠,每一颗都挺值钱。今日,我们也算有了过命的交情,想走的人,一人来取一颗吧!”
  众女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半晌,才终于行动起来。选择离开的,绝大多数是带着孩子的妇女和老妪,几乎所有年轻力壮的女子都坚定地站到了赵明州的身后。
  待所有人完成了选择,赵明州站起身,默默地走到那块原先放着珍珠项链的土地上,此刻那里只余一根空空的串线,一颗南珠也没有留下。她弯下腰,将食指在一旁的血泊中蘸了蘸,留下了三个鲜红的大字:赵明州。
  她向着那些扶老携幼,站立在阳光中的众人拱了拱手:“愿终有一日,我们能以自由之身重逢。”
  说完,赵明州便大踏步地向着那支新成立的队伍的走去。
  那支队伍里,有满脸疤痕的桐君,有刚才号啕大哭的少女,有拿着一根短棍的妇人,细细算来竟有十数人之多。她们的面庞被阳光照得通亮,似乎连喷溅的血污都被那光芒洗净一般,她们笑着看向赵明州,如同新生。
  她们知道赵明州刚刚留下的署名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们将替离开的姐妹承担这场杀戮带来的全部后果;意味着她们将面临更为严酷的绞杀与追捕;意味着她们将从逃人升级为叛军,再也没有机会同“赵明州”这三个字解绑。
  可那又如何,她是赵明州啊!
  是永远不屈从为奴隶的赵明州啊!
  天边那轮辉煌的旭日仍在不断地攀升,从最初的橙红到如今的炽烈,直直刺向大地的每一个角落。山川、河流、草木、鸟兽,都被它肆无忌惮的大手涂抹上金色的边缘,熠熠生辉,将仅剩的阴影切割得支离破碎。
  赵明州走入等待着她的人群,模糊了自己的轮廓。
  那些女子相互搀扶着,拥挤着,消失在漫天的光彩里。
  ***
  是夜,天降大雨。
  桐君的野外生存经验比赵明州丰富得多,早早便带着众人寻到了避雨的洞穴。在借着火把将洞穴的里里外外都检查过一遍后,众人方才安下心来。
  经过一天的相处,赵明州勉强记住了几个人的名字。除了最有辨识度的桐君之外,爱哭包绾绾和圆脸膛的张翠蛾也是队伍中和赵明州接触最密切的两个人。
  此刻,众女子蜷缩在洞穴潮湿的地面上,鼾声四起。绾绾的小脸儿埋在张翠蛾的怀抱里,泪水湮湿了衣衫。体力最好的赵明州和桐君,自告奋勇承担了守夜的任务。
  桐君的火坑制作得非常巧妙,她先在湿润的土地上挖出一个不到半米的垂直坑洞作为主火孔,又在主火孔上风口的位置挖了一个稍微倾斜的坑洞与之相连。这样,既能掩藏主火孔的火光,又能给火焰提供充足的氧气燃烧,还避免了火焰被大风熄灭。
  赵明州饶有兴致地看着桐君挖好火坑,用干燥的落叶将其引燃。
  “冒昧地问一下,在成为逃人之前,你是做什么的?”
  桐君将破烂的衣衫搭在被火焰烤热的土坑上,回道:“我从出生就是奴隶,你是奴隶,你的子子孙孙便都是奴隶,没得选。我懂这些,只是因为我的使命便是提那帮满人放马,日积月累地就学会了。”
  “那你……还有亲人吗?”赵明州问得小心翼翼。
  “没有了”,桐君摇了摇头,眼睛始终盯着那团跳跃的火焰:“本来还有一个哥哥,但是去年他被鞑子用马拖死了……”
  桐君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一些,带着训斥地语气道:“还说呢,靴子都烫了洞,还不脱下来!”
  赵明州被她这一变脸吓了一跳,赶紧把靴子扒下来递给她。桐君接过马靴,叹了口气:“我给你补补,很快就跟新的一样了。”
  赵明州不敢反驳,点头称是。
  少女穿针引线,指尖如飞星。与布满疤痕的面庞不同,桐君的手指纤长灵活,皮肤柔软细腻,指尖微微上翘,形状极美。引得赵明州目不转睛地看着,心中暗道:这么好看的手,学拳不白瞎了,可是不学又不行,总得让她们学会自保吧……
  正暗自纠结着,却听桐君开口道:“那你呢,为什么不跟着义军走,反而独自一人?是为了那个人吗?”
  “嗯”,赵明州轻声应了,“我的生命里只剩下她了。”
  回应赵明州的,是颇为漫长的一段沉默。良久,桐君又道:“那岂不是太孤独了。”
  桐君的声音又轻又远,恍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也许吧,桐君你见过大海吗?”赵明州反问道:“大海边总是有堤岸的……我的人生就是一道低得过分的堤岸,都不用涨潮,只要再泛起一丁点儿浪花,对我来说就是没顶之灾了。”
  “我怕任何人……成为那朵浪花。”
  无论是齐白岳、华夏、陆宇火鼎……她都把对方假定成了那朵浪花,最勇敢的,往往也最懦弱。
  “嘁”,桐君发出一声小狗喷鼻般的声响,她抬起头,用那双莹亮的眼睛毫无顾忌地瞪视着赵明州微垂的侧脸:“那你可想错了,从今天起,我就是加固堤坝的石头。在我死之前,休想有人淹没你。”
  一双带着少女体温的马靴被怼到了赵明州的鼻尖儿前:“喏,补好了,仔细着穿!”
第32章
  龙见肇庆(一)朱由榔缓缓转头,眸光……
  广西,苍梧。
  雪白的杏花如同洒满光的河流,缓缓地,柔柔地,将般般小小的身体包裹其中。她百无聊赖地凝望着头顶那方被花瓣遮蔽的天空,如同河里的一尾鱼。
  此时,酷暑已过,风送秋来,她早已习惯了这个时代的生活,而朱由榔也越来越愿意将身体的管辖权交给她。
  般般抬眸,向着那紧闭的门扉瞟了一眼。
  ――他在逃避,同历史中记录的一样。
  在这短短的数月之中,先是老桂王溘然长逝,又是兄长安仁王猝然而终,接二连三的打击让本就避世的朱由榔愈发地沉默起来。
  般般可怜他,就像可怜那个躺在病床上的自己。同样的手足无措,同样的百无一用,同样的无力改变,亦是同样的沉默接受。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朱由榔缓步走了出来,他比初见之时瘦了许多,一阵秋风灌注到他松垮的袍服之中,衣袖翻飞,如一只离群的鹤。
  “对不住,小赵姑娘,最近几日,我总是难得清醒。”朱由榔的声音很轻,几乎要化在风里。
  般般赶紧往旁边挪了挪,给朱由榔让出一片空地,朝着对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没事,我正好趁这个时候与道长多聊了两句。”
  朱由榔闻言,虚弱地笑了:“小糊涂仙没有再为难你吧?”
  “他不敢,”般般小脑袋一扬,声音也拔高了几分,“他知道咱们关系铁。”
  “那便好。”朱由榔一边说,一边拍了拍般般高昂的头。
  见朱由榔多少有了些活气儿,般般趁热打铁道:“丁魁楚又来劝了,催着咱们抓紧动身前往广东肇庆呢!”
  这位对话中出现的丁魁楚,乃是弘光帝时启用的两广总督,自安仁王离世之后,他几乎是一天三次登门,恳请新任的桂王――朱由榔移驾广东肇庆的王府。朱由榔强打精神应付了几次,最后干脆都推给赵般般来敷衍了事了。
  “般般,你知道我的,我不适合承袭王位,我不如兄长。”朱由榔垂下了头,方才还残留的一丝笑意彻底消散了。
  “在那华丽冰冷的椅子上坐着,于我而言,和囚于牢笼无甚区别。我也隐隐觉得,移驾广东肇庆只是一系列事端的开始,只怕他们……他们想让我做的,不仅仅是桂王。”
  赵般般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史书上总说,永历皇帝懦弱无能,一逃再逃,般般不能说史书记录的有误,
  可在长时间的相处中,她的确也看到了这位未来的永历皇帝与众不同的一面。
  他的聪慧,他的敏感,他的善良,以及那种先天对于危险的预判,都无数次地让她触碰到了那隐匿于文字背后的真实的灵魂。
  “小王爷,你――猜到了?”
  朱由榔点了点头:“嗯。先是弘光帝、潞王,再是鲁王、隆武帝……现在他们盯上我了,也只有我了……”
  “我相信,这些你都了如指掌,但你却无法告知于我。我也相信,我的结局并不会比他们更好。”一抹苦涩的笑容漫上嘴角,朱由榔看向般般:“所以,般般你说,我为什么要去肇庆?”
  突然,朱由榔微微一怔,面前的女孩儿脸色变了。那令人宽慰的充满阳光的笑容逐步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与年龄不相符的坚毅与勇气。
  “因为你要活着。小王爷,咱们要活着。”
  “从你的角度来看,去肇庆未必是一步好棋,它预示着更多的危险,更大的隐患。可是从我的角度来看,这却是一条我知道终点的路。这条路究竟通往何处,我没有办法告诉你,可是……至少目前为止,我会拼尽全力保护你,做你的船长,让你避开那些暗礁和冰山,让你行驶在最最正确的航道上。”
  般般的小手坚定地拍了拍朱由榔的肩膀,大声道:“小王爷你不要怕,船长般般――罩着你!”
  一丝温柔的笑意从朱由榔的眼角眉梢流泻而出,让他浅色的瞳仁里盈满了星星。他轻轻点了点头,应道:“我信你,船长。”
  ***
  隆武二年九月,朱由榔接受了两广总督丁魁楚之邀,移驾广东肇庆桂王府。
  缓速前行的马车上,般般掀开窗帘的一角,让舒爽的秋风灌入马车之中。
  “呼!”女孩儿自在地长出一口气,双腿向前蹬直伸了个懒腰。可惜,般般错误地估计了“自己”的腿长,这一脚稳稳踹在了一旁纪春山的皂靴上。
  纪春山抬眸,轻轻扫了一眼吓得直吐舌头的赵般般,开口道:“好歹有点儿王爷的样子。”
  “这不……这不没外人嘛!”自那次午夜遇袭之后,赵般般对这个笑面狐狸就有些打怵,是以回答得小心翼翼。
  纪春山叹了口气:“怕什么,你一天在小王爷的身体里,我一天便收不了你。”
  般般心中暗道:你不是不想,你那是不敢!面上却挽起一个讨好地笑容,道:“道长大度!”
  闻言,纪春山点了点头,忽地凑近般般,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可声音里却带着难掩的威胁:“可要是小王爷出了事……”
  般般被这张突然怼在眼前的白毛狐狸吓得一个激灵,发出一声小狗呜咽般地惊呼。
  纪春山没忍住笑了,重又坐回到马车上,缓了语气:“我看小王爷意志颇为坚决,你是怎么劝动他的?”
  “我和小王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小王爷当然明白这个道理。这天底下,只有我是真心为他好……还有道长您。”赵般般心虚地找补道。
  “你知道便好。”纪春山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过接下来的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还不行。”赵般般突然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对纪春山道:“还得道长您出马。”
  “嗯?”本已开始打坐的纪春山,微微抬眸,看向凑上前来跟他耳语的赵般般。
  “到了广东之后,你得去帮我和小王爷找一个人,他叫――苏观生。”
  而此时的苏观生正在经历他人生中最为丢脸的一日。
  时年近五十的苏观生,是隆武朝廷的大学士,隆武帝对他颇为倚重。可惜,曾经一腔热忱的报国夙愿,随着隆武皇帝的被俘而彻底幻灭。耿直的苏观生不肯妥协,决定转投桂王朱由榔麾下。
  闻听朱由榔被两广总督丁魁楚请来了肇庆,他便马不停蹄地跑到丁魁楚的住处登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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