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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妹妹匡扶大明——梦驴子【完结】

时间:2025-03-15 23:22:41  作者:梦驴子【完结】
  丁魁楚的府邸宏峻堂宇,重轩复道,极是豪奢,竟是比之桂王府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跟在仆从身后的苏观生,一边走一边四出观瞧,心中啧啧称奇。
  ――这丁大人真是敛财有道,看来我携的礼着实薄了些……
  一边想,苏观生一边垂头看了看手中提的两壶酒,那是他的老母亲亲手酿制的,品相差了些,却真心好喝,不知道能否入了这丁大人的法眼。
  在仆从的引领下,苏观生在一间不大的厅堂里落了座,一杯清茶,几块绿豆饼,就生生耗去了他一上午的时光。等到最后,苏观生也是坐不住了,他站起身,背着手在堂里来回踱步,破旧硬拓的布衣随着步伐的逐渐加大,发出OO@@的摩擦声。
  就在他的焦急再也压不住的那一刻,门外仆从来报:“丁大人到!”
  苏观生赶紧整饬衣衫,对着步入门来的中年男子当头便拜:“鄙人苏观生拜见丁大人!”
  他自认姿态已然放得很低了,虽然他丁魁楚是正二品的两广总督,可他苏观生也是正三品的礼部右侍郎兼大学士,并不比对方差到哪里去。更何况,无论是弘光时的两广总督,还是隆武时的礼部右侍郎,都随着朝代的更迭,皇权的转移而烟消云散。说到底,此时他们二人合该是平级才对。
  孰料,迎面而来的丁魁楚轻巧地侧了个身,若有似无地躲开了苏观生这一拜,连个虚扶的动作都没有,径直走到堂上的太师椅旁,一振衣坐了下来。
  此时,还冲着门口躬着身的苏观生起也不是,不起也不是,憋得满脸通红。只听,身后传来丁魁楚幽幽地一句:“何必拘这虚礼呢,苏大人。”
  苏观生强行管理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赔笑道:“丁大人说的是。”说完,便灰头土脸地坐在丁魁楚下手的椅子上。
  可谁料,苏观生的屁股才刚刚挨上椅面,太师椅上的丁魁楚便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正啐在苏观生面前的地上,惊得苏观生猛地站起身来。
  “这什么破茶烂叶,是人喝的吗!”丁魁楚嗷地一嗓子喊了出来。
  侍立一旁的仆从赶紧接过杯盏,清了清嗓子,刻意抬高声音道:“回老爷,这是请苏大人喝的茶。”
  丁魁楚捋了捋长须,眼神向着呆站着的苏观生一扫:“苏大人,让您见笑了,咱们二人的确是喝不到同一个茶壶里。”
  苏观生哪还能听不懂丁魁楚的意思,喝不到一个茶壶里,就是暗示他丁魁楚是弘光时的大臣,而他苏观生是隆武时的大臣,二人出身不同,不能拥立同一个帝王。说白了,就是丁魁楚压根不想将这拥戴之功分给苏观生。
  文化人骂人不用脏字,苏观生却是气得直发抖,他强压怒火,抬起头再次恳请道:“丁大人,国难当头,北寇率兽食人,此刻你我应抛却门第之见,以家国天下为己任,为百姓拥立一位明君啊!苏某心存报国之志,愿与丁大人哿ν心,一尽辅佐之任!”
  丁魁楚却是笑了:“苏大人对隆武皇帝怕也是这么说的吧?那现在,苏大人还全须全影地站在这儿,隆武皇帝却去了哪儿呢?”
  苏观生能忍得住丁魁楚冷嘲热讽自己,却绝不能容忍他贬损隆武帝,当下变了脸色,怒斥道:“丁大人,苏某一腔热忱,却换来你的冷言冷语,苏某只问一句,您不肯与苏某共事,是否就是因为那偏隘的门第之私!”
  丁魁楚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淡淡道:“苏大人,难道您真的认为,小门小户自酿的浊酒,登得上大雅之堂吗?”
  苏观生的脸色彻底白了,紧接着一种愤怒的潮红涌上脸膛,激得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他转过身,抱起放在桌上的两壶酒,大踏步地走出门去。
  是夜,路旁的馄饨摊儿上,失意的苏观生正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壶中的浊酒。
  卖馄饨的老翁见他喝了许久,心中颇有些不忍,温声劝道:“这位老爷,天这么晚了,还是吃了馄饨,早些回家吧!”
  老翁明明是出于好心,可这话听在苏观生的耳朵里,却格外刺耳:“怎么!你也赶我!到如今,我堂堂礼部右侍郎,东阁大学士,竟然连个落脚的地
  儿也没有了吗!可悲啊!可叹啊!”
  老翁没想到自己好意的一句劝诫换来苏观生这么大的情感波动,赶紧闭了嘴,躲到一旁擦桌子去了。
  只剩下喝得灰头土脸的苏观生,两眼发直地盯着那碗清亮亮的馄饨汤。
  “投靠无路……嗝……报国无门啊!”最后半句话,苏观生已然语带哽咽。
  天底下的人都知道,事到如今,只有桂王朱由榔方是承袭大统的最佳人选。就连曾经的隆武皇帝也曾说过,这天下终究是永明王的天下。可是,再上佳的人选又如何,他苏观生不还是眼巴巴地送上门,又被人灰溜溜地踹回来吗!
  既是如此,何妨剑走偏锋,再寻新君!
  大逆不道的念头刚在头脑中闪现,下一瞬,苏观生只觉眼前晃过一道白芒,定睛一看,竟是一掖拂尘。手持拂尘的年轻道士,白发金瞳,仙气逼人,正双目灼灼地注视着自己。
  “可是苏观生苏大人?”
  苏观生打了个酒嗝,强压下喉头的哽咽,应道:“正是在下。”
  年轻道士拂尘一甩,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有贵人相邀,苏大人,请。”
  ***
  赵般般有些别扭地坐在椅子上,一边扯着装饰华美的玉带钩,一边暗自记诵着提前准备好的说辞。
  即将面见的这位苏观生苏大人,虽然现在并不怎么出名,可却即将成为动摇南明命运的大人物。
  按照史书中的记载,作为隆武重臣的苏观生,在隆武帝被俘之后想要追随朱由榔再立战功,却不料被丁魁楚排挤。苏观生转而投向隆武皇帝的弟弟唐王朱聿麾下,联合一众官员拥立唐王称帝,由此展开了一段两帝相争的历史。
  南明本就羸弱,再来个鹬蚌相争,不正好让满人渔翁得利吗?若是能提前拦阻苏观生,将他拉到朱由榔的阵营里,那不就可以避免接下来的局面吗?
  只是不知,这苏观生在受了一肚子冤枉气之后,还愿不愿意和朱由榔并肩作战呢?
  心中正盘算着,天生鼻子灵的般般便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由远及近而来。
  般般抬眸看去,只见纪春山正领着一人步入堂中,她赶紧放松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格外平易近人的笑容。
  “苏大人,久仰大名!”赵般般压制住自己想要和对方商业握手的冲动,只是求贤若渴地先前倾了倾身子。
  苏观生的宿醉彻底醒了,他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萧萧谡谡的男子,身体倒比思维更快反应过来,倒头便拜:“拜见桂王!”
  和上午在丁魁楚家受到的冷遇不同,这一次,苏观生即将拜倒下去的身体却被人拦住了,正是纪春山。
  “免礼免礼,赐座。”
  抬起头,堂上的男子笑眯眯的,俊俏的眉眼如同霜刻雪塑一般,柔和明亮地舒展着,当真是仙姿玉貌。苏观生眼前一花,泪水已经蕴在了眼眶里。
  “真像……真像……”他轻声喃喃着。
  “像什么?”堂上的男子微微一歪头,笑容却始终挂在脸上。
  “臣曾见过神宗皇帝的画像,桂王您……您当真同画像上的神宗皇上一模一样。那眉眼,那神态,那风仪……一模一样啊!”许是酒喝得有些多,苏观生的情态已经难以自控。
  赵般般努力压了压自己翘起的嘴角,心中暗道:看来开局很不错,该上点儿硬菜了。
  般般学着网络上的老钱风,有节奏又有派头地笑了三声,每一声之间有一个微妙的停顿:“呵――呵――呵,本王看苏大人也颇是面善。”
  她面色微微一黯,语气也低沉下来:“本王幼年时,曾听父王讲起,说那无极县有位硬骨头知县。这位知县最常说的一句话便是――我不要官,不要钱,不要命,贪官污吏能奈我何!人称‘三不要老爷’。”
  “后来,这位硬骨头知县因为平反了冤案,得罪了上官,惨遭诬陷。父王还为此长吁短叹了一阵子,只说――若朝中为官之人,都能有那‘三不要老爷’一半的风骨,何愁我大明不兴?”
  般般眯起眼睛,用一种柔和得不能再柔和的眼神凝在苏观生的脸上:“万万没料到,现如今,我竟和儿时最最崇拜的‘三不要老爷’见面了。”
  此时,被她目光黏着的苏观生已经抖得坐不住了,他激动得满脸通红,鼻涕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一脸。一旁的纪春山颇有些嫌弃地后撤了一步,生怕苏观生擦眼泪的时候甩到他身上。
  见此情形,般般心下畅快,暗道:很好很好,这近乎也套了,该来个“白帝城托孤”了,我就不信他不拜倒在小王爷的石榴裙下。
  赵般般又礼貌地等了一会儿,见那苏观生早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便再次沉重地叹息道:“可惜……父王却是无缘同先生一见。若是……若是……”声音里掺杂着哀伤的哽咽,让接下来的请求更为真挚,“若是本王能得先生相助,那父王的在天之灵,也该安息了。”
  赵般般若有似无地向纪春山使了个眼色。
  纪春山如同背课文般开口了:“可本道听说,苏先生要动身离开肇庆了。”
  赵般般的脸上呈现出失落与惊惶交织的神色:“当真?”
  “噗通”一声,苏观生从椅子上翻了下来,跪在地上膝行而前,几个踉跄之后,终于稳稳地扑倒在赵般般脚前的地面上。
  “臣――苏观生,愿为桂王殿下效死!”
  若不是披着一张朱由榔的皮,般般几乎要乐得跳起来。
  成了,成了,这便成了!苏观生加入了自己的阵营,那唐王就失去了自己最为得力的支持者,只要朱由榔能够听从自己的安排,稳步走好接下来的路,那说不定双王相争的局面就能够避免,自相残杀的惨状就不会出现。
  看着匍匐在地上,抱着朱由榔的靴子放声大哭的苏观生,般般简直要笑出声来,可下一秒,笑容便僵在了她的脸上。
  一种从未有过的恶寒,顺着脚后跟攀援而上,如同黑色的菟丝花,在她瘦小的脊骨上绽放出诡异的花朵,般般惊觉自己已经无法动弹了。
  一股强烈的窒息感袭来,般般的身体猛然下坠,向着某处不可知的区域沉沦而去。
  纪春山几乎是在瞬间就感受到了异状,他警觉地转头看向呆立着的朱由榔。那双眼睛里,女孩儿特有的狡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瓷娃娃小王爷才有的惊惶与无措。
  纪春山赶紧上前,搀扶起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还妄想用朱由榔的衣裳擦泪的苏观生,劝慰道:“苏先生既有此打算,那还请先去厢房休息,莫要再起离开肇庆之心。”
  苏观生嚎啕道:“臣此生绝不负王爷!臣愿倾――”
  苏观生被纪春山拉拽着走远了。
  纪春山安顿好苏观生,便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却见朱由榔还一动不动地站在椅子前,脸色苍白如纸。
  “小王爷”,纪春山稳稳地扶住了朱由榔的胳膊,“发生了什么?”
  朱由榔缓缓转头,眸光颤动:“我感受不到般般了。”
  ***
  般般微微睁开眼睛,惊恐地发现自己正沉浸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阿姐……”她下意识地呼唤着,却发现无数气泡从自己口中涌出,争先恐后地向着上方浮去。
  ――我怎么在水里……
  如同在妈妈的羊水里一般,能够正常的呼吸,却发不出声音。可那刺骨的冰冷却不断争夺着般般体内仅剩的热气与活力,让她感到愈来愈困倦。
  般般竭力抬起头,望向头顶上方,极远极高之处的一点如豆的光亮。内心残存的理智催促着她抓紧浮上去,可逐渐弥漫上来的困意却让般般只想闭上眼睛。
  ――阿姐,般般好累啊……
  ――阿姐,你怎么还没到啊……
  此刻,赶到“冥想庭院”中的朱由榔也感觉如坠深渊。
  般般最常呆的那株杏花树下,此刻空无一人,而最为可怖的,还不是这一刻的寂静。朱由榔抬起头,怔怔地注视着属于般般的那一半庭院。
  美丽柔婉的杏花树,此时如同被无形的利刃劈开,形成了
  截然相反的两种形态。属于朱由榔的那一半,花姿清雅,花色洁白,同他们往常看到的样子并无区别;可属于般般的那一半,却像被无知顽童用墨水任意涂抹过一般,无论是虬结的枝干,还是摇摇欲坠的花朵上,都晕染着浓重的黑气。
  朱由榔用指尖小心地触了触,针扎般地疼痛让他迅速地收回了手。
  “般般!”朱由榔扬声喊道。
  空寂的庭院之中只余杏花飘落的沙沙声。
  环顾一圈,最终,朱由榔的目光定在了庭院另一端紧闭的病房门上。那是属于般般的空间,朱由榔曾在般般的带领下,进去转过几次。再简单不过的房间,雪白的墙壁,同样雪白的床褥,一张窄窄的床榻,以及床榻旁陈设的闪着光点的黑盒子。
  碍于般般的情面,朱由榔没有说出那句:没想到时代改变了,审美反而倒退了。可在他的心里,那奇怪的陈设,寒酸的布置,实在配不上他的船长般般。
  般般的房门,从来不曾紧闭过,她始终欢迎着朱由榔的拜访。
  朱由榔深吸一口气,用力推了推那扇门。房门纹丝不动。
  他只得透过门缝,拼尽全力向里面瞧去。
  般般!雪白的床榻上,少女双目紧闭,安静地躺在上面,双手在胸前交握,如同进行着一场无望的祝祷。丑陋庞大的黑盒子探出无数扭曲的线,同少女身体各处相连。阴郁的光点在黑盒子上跳动闪烁,如同一双双荒原中觅食的狼。
  ――般般是它的猎物吗?
  “般般!”朱由榔贴着门缝大喊,床榻上的少女恍若未觉。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朱由榔茫然四顾,想要找到某些趁手的工具来打开这扇紧闭的房门。兜兜转了一圈,朱由榔方才明白,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唯一趁手的工具只有他自己。
  “砰,砰,砰!”
  般般从昏聩无觉中找回了一丝清明,巨大的撞击声仿佛回荡在耳畔,又恍然缥缈在天边。可那声音却不服输地,一次又一次地响起,似乎正竭尽全力将般般从无尽的黑暗中拉扯出来。
  般般睁开了眼睛,在那一声声撞击声中,猛地一踩水,向上方的虚空漂浮而去。那如豆的光亮似乎遥不可及,可每当般般感觉眼皮沉重再难抬起时,那声音便又一次倔强地响起,鼓励着般般再游一会儿,再坚持几秒。
  终于,那光点近了,变得明亮宏大,如同新生的太阳。般般张开双臂,没入到那刺眼的光亮之中。
  “哐啷”一声巨响,朱由榔连人带门飞进了病房。他顾不得浑身的酸痛,连滚带爬地摸到了般般的病床下,正看到女孩儿费力地睁开了眼睛。
  “般般,你还好吗!”朱由榔小心翼翼地唤道。
  般般的瞳仁微微转动了一下,目光从雪白的天花板逐渐移动到了朱由榔焦急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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