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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升级记——枕流【完结】

时间:2025-03-21 17:17:01  作者:枕流【完结】
一双眼哭成烂核桃。
她停住喊叫,身子鹌鹑一般埋在柴火里。
再无那天的神气。
我挤出一滴泪,急急忙忙上前。
「燕儿,姐姐来救你。」
她扑上来抱住我腿,一边哭一边抹鼻涕。
「姐姐,吴嬷嬷非说我偷了内库新银子。
「我今天才第一次进内院,我没偷!
「她要打死我,你能不能说银子是你的,反正本来就是你的,我不想死呜呜呜……」
府上规矩严。
原来燕凤也知道,偷东西会被打死。
那么,她把雀金裘上的南珠给我时。
就已经把我当死人看了。
好一个血脉相连的妹妹啊!
北风刺骨的寒,我的心也同井下冰一样冷硬,再生不出一点柔情。
既如此。
别玷污了黄家血脉。
你的血也该暖暖我了。
18
「燕儿,姐姐也想救你。
「眼下,吴嬷嬷惹怒夫人,已经倒了,这件事是周嬷嬷在管。」
燕凤吸了吸鼻涕,眼神一亮。
「周嬷嬷喜欢你,姐姐你去求她。」
我冷笑连连,面上却全是一片为难。
「周嬷嬷已照顾我们许多。
「她新官上任,盯着她的人多着呢,恨不得拿住一点错处就揪下来。
「老太君的陪房阮嬷嬷要过生辰,府上大小管事都紧着去送礼,周嬷嬷少不得也得去凑凑热闹。阮嬷嬷上了年纪,最喜欢玉,说玉养人。
「要是谁给了周嬷嬷这么一个礼,那是老大的人情。」
我急得攥起帕子,在手中打成一个结儿。
「可恨咱们姐妹一穷二白,连讨好人家也做不到。」
燕凤两只耳朵和眉毛都立起来。
她听得极为认真。
不一会眉心攒了又散,纠结和狐疑在那双眼睛里滚来滚去,碾子一般压上我脸。
我四平八稳,唯有低头垂泪。
俨然一个好姐姐。
自从家破人亡,我自认从未有一处对不起燕凤。讨来的饭她先吃,破庙的稻草堆她先盖,为了给她买一根糖葫芦,我和虎子给小贩推了三天车,脚上的草鞋都磨烂了。
就算进了国公府。
我也是一步一个脚印,拉着燕凤走。
府上谁不说我一句孝顺厚道。
燕凤混到今天,纵然有我的推波助澜,但她没有贪心,那就谁也推不动她。
她咬着唇,还在犹豫。
我没了耐心,直接带着哭腔说。
「年后小公爷要选丫鬟,你那干娘要荐了你干妹妹去,燕儿,你命格好,你才应该去啊!」
命格再好,也得有命去享。
困在柴房里,不知道哪一天就被提溜出去打死了。
怎么做将来的主子奶奶呢?
燕凤把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她下了狠决心,喘着气道:
「花房第二盆兰花下面,挖开有个小盒子,里面装着咱奶给我的传家宝玉佩。
「姐姐,你拿去给周嬷嬷,让她放了我。」
19
细雪纷飞。
我提着灯笼,挖开花房的土,下面果然有个红木小盒子。
打开。
里面是我朝思暮想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草书的「莺」字。
我拿着这失而复得的东西,低低泣了几声。
燕凤不肯说出哥哥行踪。
那我就去找玉佩来历。
总有一天能找到哥哥。
我把花房一切复原,又把兰花捧回原地。
正当这时。
外面传出了几声猫叫,还有靴子踩雪的咯吱咯吱声。
越来越近。
是个男子!
只听那人问了一下。
「谁在那里?」
声音从容,还带几分温润的好奇,是个年岁不大的少年。
这是内宅。
除了国公爷,就是小公爷。
他恐怕就是那个凤凰蛋小公爷。
我知晓深夜孤男寡女的风险,便弯下腰,低低沿着花盆一步一步往外挪。
花房里是雪月的冷光,他一来,平白多了几分碧彩交辉。
青金色的光在幽幽跃动。
是那件雀金裘。
我心里一颤。
更想远离他。
外面逐渐没了动静。
我以为花草掩映得很好,谁也没看见谁。
很久以后,小公爷梁遇却跟我说。
「你一个像玉的女孩子,和兰草、细雪、白纱灯笼映在一块,不像是人。
「倒像是花草精怪,美得不近情理。」
他的风花雪月。
需要一个貌美丫鬟来成就。
我并不愿成为任何人生命的点缀。
就算尊贵如他也不行。
我有兄要寻。
有仇要报。
这世道,对我来说绝不止于这个内宅。
20
拿到玉佩后,我并没有求周嬷嬷。
她便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把燕凤撵回外院,继续当粗使丫头。
有小丫鬟悄悄问我。
「莺儿姐姐,燕凤要咱们照顾吗?」
我摸摸她头。
「你们年纪小,照顾好自己就够了。」
大家都心领神会,以为我心灰意冷、不再愿管着燕凤。
燕凤的生活变得很不好过。
以前,她仗着自己是三等丫鬟,欺负外院的粗使小丫头,挤对那些老嬷嬷。
如今她狼狈而归。
那伙子人自然要报复回来,往她被子里泼水,数九寒天冻成一坨冰;
不给她留饭菜,顿顿只剩个泔水桶;
当面辱骂再不避讳,已经是寻常事。
还有她那捧高踩低的干娘,收了钱并不庇护干女儿,远不如周嬷嬷厚道。
她来外院大闹一场,扯下燕凤一大把头发,嘴里不干不净,卷走了燕凤仅剩的私房和过冬的袄子。
很快。
燕凤就病了。
她托人来找我。
我一律借口有差事,推脱不开。
这才哪到哪。
燕儿。
往后你受的苦还多着呢,都尝尝吧。
以前对她掏心掏肺地好,她不在意。
非得被生活毒打一番,才知道低头。
偶尔在廊下碰见外院的几个老嬷嬷,她们低着头,满脸堆笑,不敢得罪我。
我主动上前,往她们手心里放一把铜钱。
哗啦啦的。
声音好听得很。
「多谢嬷嬷们照顾燕凤。她性子急,需要磨砺,嬷嬷们也是助她成才,这些钱拿着冬天买酒暖身子。」
她们欢快地应了。
21
很快就是年关。
前来拜会、送礼求官的人源源不断,国公府也大宴小宴不断。
府上大小姐进宫做了娘娘。
正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之势。
连深宅大院里的奴才都挺直了腰杆子,能出去行走的小厮更是一口一个「本小爷如何如何」,俨然螃蟹横行。
府上无人管束。
唯有一车一车的礼送进来,一个一个点头哈腰的人踏破门槛。
老太君感慨。
「咱们府上,起家于平安州,前几年落寞,门可罗雀,多少年不曾这么热闹过了。
「托宫里德妃娘娘的福,又逢年关,这次得大办宴会。
「姻亲勋贵、亲朋好友,都请来吃席。」
一时间,银子花得如流水一般。
库房由满变空。
夫人下令,所有丫鬟小厮的月例银子减半。
府上主子们照样花天酒地。
周嬷嬷管着大厨房,忙得焦头烂额,一刻也离不开灶上,人参鲍鱼、燕窝鱼翅,一盏盏地端出去。
饶是这样。
主子们也还要吃更新奇的。
老太君要点菜,怕下人通传不清,周嬷嬷便派我前ṱûẗù去。
她往我鬓上插了一朵嫩黄的绒花。
「你打扮得太素了。
「老太君喜欢活泼俏丽的女孩子。」
22
我擎着笑脸来到花厅。
老太君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笑着跟儿孙插科打诨,她要点些精致好吃的菜肴。
「你这丫头生得好!
「瞧瞧,还会写字,一直窝在灶上倒是埋没了花骨朵儿。」
她转头,叫大丫鬟详细打听一下我的人品。
我大大方方地行礼。
拿着炭笔,一一记下各位主子需求。
夫人淡淡瞥我一眼。
「菜清淡了好吃,人也清淡了才好看。」
但凡漂亮丫鬟,在夫人眼里都不是好的,都想勾引小公爷。
这是在敲打我。
我老老实实应下。
有一道视线一直盯着我,走到小公爷跟前时,这视线越发沉甸甸的,仿佛化成实体,压得我呼吸都要屏住气。
就是他。
他那多情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温声道:
「我要点些兰花做的菜肴,灶上多费心,可看《聊斋》多琢磨一下。」
我心里一凛。
那晚花房兰草下。
他认出我了。
他轻轻一笑,眼珠子慢慢从我脸上挪开,掠过我的胸脯和腰肢。
雀金裘挂在他身后,青金闪耀,越发衬得人如青玉,神情眷眷。
这一双多情的眼,勾了多少贵女的魂。
他自来爱美丽的东西。
丫鬟。
在他眼里,跟一个好看的大阿福泥娃娃没什么区别。
我没有看他。
我能感受到,夫人也在看我。
嫌恶的眼神像看一只绿头苍蝇。
23
待到一一问过各位小姐,我松了一口气,正要出门,却看见花厅隔间里坐着一个姑娘,正在烧茶。
她那一身并非丫鬟衣裳。
却也不富贵,一把乌黑的头发上只有一个银钗,人淡如水。
这是白家小姐——白秀秀。
她父亲曾在战场上救了国公爷,国公爷许下诺言,小公爷以正妻之位迎娶白秀秀进门,予她一世富贵尊荣。
世事难料,白家家道中落。
白老爹在战场上生死不明,两年都没消息。
白秀秀生活得很艰难。
当时国公府上大小姐还没入宫,她便差人把秀秀接来。
「国公府忠义,怎会叫恩人落难呢?」
这桩事成全了大小姐的好名声,她入宫后直接被封为德妃,可谓一步登天。
可是。
国公府对白秀秀并不好。
一则,拿她当穷酸亲戚看待,待遇连一等丫鬟也不如。
二则,大小姐入宫后,府上已经开始为小公爷另相看亲事,扬言非世代簪缨的大族之女不娶。
「秀秀小门小户出身,未经过大风大浪,做我梁府宗妇反倒是害她。
「梁遇娶亲后,把秀秀纳为贵妾,也不算负了她家恩义。」
宫里的德妃娘娘传来消息。
「镇国公府上大小姐、林阁老独女、大长公主之孙女清乐县主,祖母、父母亲看看哪个性子更好,将来能听咱家梁遇的话,能容得下秀秀这个贵妾。」
言下之意。
府上为了秀秀的未来,已经苦心谋划、步步退让了,你白秀秀要是再说别的,那就是没有良心。
国公爷许下的诺言,终究是放了个屁。
白秀秀并不在意这些。
她照常每日带着笑脸,来上房伺候老太太,得了赏银,便请府上帮忙打听父亲消息。
「一切听老太君的安排。
「秀秀无有不愿,只是想先找到父亲,问问他的意思。」
她为人善良仗义。
前世我被活活打死时,只有她说。
「查清了再打也不迟,这是一条人命!」
她被夫人身边的嬷嬷拉了回去。
「小姐顾好自己吧!」
饶是如此,我也很感激她。
「白小姐,您有什么想吃的,灶上准备做年夜饭呢!」
她提起沸腾的水壶,正在为老太君的茶烧玉泉山的水,这本是大丫鬟弄晴做的活,偷了懒使唤起白家小姐。
秀秀并不生气,眉宇间一片温和。
「府上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您是辽东人吧?」我问。
她脸上有追忆之色。
「两年没见过辽东的大雪了。」
年夜饭时。
我特意端来了几道灶上做的辽东菜,有雪衣豆沙、榛蘑炖小鸡、干豆角腐竹包子、炸得香甜的锅包肉。
老太君觉着新奇,吃得尽兴。
「辽东穷乡僻壤,这菜却难得好吃。」
「乡野村人吃的东西,能入老太太的眼,那是他们造化!」
国公府主子们你一言我一语。
小公爷说了个笑话,老太君把他搂进怀里笑个不停。
「你这个猴儿,哪能这么打趣朝堂上那些大人是衣冠禽兽呢,在家说还行,见着他们面可要客气恭敬点!
「你毕竟还得走科举路子,不爱功名可不行!」
小公爷撒娇磕头,哄得老太君把一叠红包全给了他。
真热闹啊。
这就是别人家团圆的年。
我站在角落里捧着茶盏。
鼻子一酸,低下头来。
爹娘、哥哥的音容笑貌浮现在眼前。
我们家虽穷,过年也割一刀肉,包一簸箕的饺子,白胖胖的,元宝一样,里面放铜钱,谁咬到了就咯咯笑,用红绳穿起来,挂在屋里。
爹娘也包红包。
我撒娇卖痴,哥哥把自己的红包给我,抓抓我小辫子,说我淘气,我反手就丢一个雪团子。
他灵巧得像猴子。
雪团子砸到小白狗身上。
它兴奋地跑来拱我,奶乎乎的小狗味儿还缠绕在鼻尖,哥哥无奈地抱起我和小白狗。
「天凉,鼻尖都冻红了,赶紧进屋。」
小白狗分了一个肉骨头,舔得吧唧吧唧响。
哥哥逢年过节会喝一口米酒,少年人浓黑的眉,醉了的脸又黑又红。
我笑他像戏文里的关二爷。
他说他要是那么英武就好了,那不得把鞑子打得落花流水。
大红灯笼下面,细雪纷飞,我们这一户小小庄稼人,虽如草芥。
也喜庆。
也热闹。
因着是草芥,觉得这天地大得很,广得很,也幸福得很。
同这富贵人家的热​​‌​‌‍‌‍‍​‍‌‌‍​‌‌​‍‌‌​‍‌‌‌‍​‍‌‌​‍‍‍​‍‌‌‌​‌‍‍‌​‍​‍‌‌‍​‍‌‌​‌‍‍‌​‍‍‍​‌‍‍‍​‍‌​‍‌‍‍​‌‌‍‍‍​‌‌‍‍‍​‍‌‌‌‍​‌‌‌‍‍​‍‍‍‌‌​‍‍‍‍‌​‍‌‌‌‌​‌‌‌‍‍​‍‍‍‌‌​‍‍‍‍‌​‍‍‍‍‍​‍‍‍‍‍​‍‍‌‌‌​‍‍‍‍‌​‍‌‌‌‍​‍‌‍‌​‌‌‌‌​‌‍​‍​‌‍‌​‍‍‍​‍‍‍​‍‍​‍‌‌‌‍​‌‍‍​‍‌‌‍​‌‌​‍‌‌​‍‌‌‌‍​‍‌‍​‍‍‍​‌‍‌‌​‌‌‌‌​‍‌​‌‍‍‍​‌‌‌‍​‌‌‌‌‍​‌​‍‌‌‌​‍‍‌‌‌​‌‌​‌‌‍‍‍​‌‌‍‍‍​​‌​‌‍闹一样,是面香肉香茶香裹着热气,是活生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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