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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有变——品丰【完结】

时间:2025-03-23 14:36:11  作者:品丰【完结】
  李闻雯暗暗忖度,如果六个月后自己还在,这台甲壳虫得是黑色。
  ……
  西城公安分局附近也有健身房,叫“巨石”,风格十分古早——就是简简单单四面墙没什么风格的意思,仪器也都灰扑扑的,健身教练一个比一个难说话。
  程松悦选的这家健身房,装修非常后现代化,几乎没有直墙,全是各种精巧的隔断墙,廊柱上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展示着赵大良会说是色丨情李辉会说是艺术的画作,健身教练虽有八块腹肌,说话却甜甜的。
  “悦悦姐,你说要来,我火速就把其它邀约给推掉了。”
  “也不必,我自己练也可以。”
  “那怎么能行?!你车祸刚缓过来,不能盲目开练,得由专业的教练辅导。”
  “啊,那就有劳了。”
  李闻雯感觉自己可能比这位教练还要专业,但她现在是程松悦,程松悦必须由人辅导。
  “悦悦姐新发型真不错,那你去换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好的。”
  李闻雯养病期间经常收到这位健身教练的热情邀约,教练一口一个“姐”叫得十分亲热,大力向她推荐健身房新购置的“天菜腰臀比辅助设备”,她好奇心难耐,衣服换好打了声招呼便上手操作了,结果不过就是旧设备套个新壳子再改个名字而已。
  ——李闻雯确实是纯粹好奇,因为原主程松悦的腰臀比已经是“天菜”了,事实上李闻雯不得不撇掉程松悦那一抽屉的聚拢型内衣,重买缓压型超薄全罩杯内衣,以便把它们约束在常规范围内。
  “悦悦姐,你用力的方式不对……”
  李闻雯好商量地在教练的“指导”下更改持握的姿势,并捧场承认“果然应该这样”,之后便把教练丢在一旁认真锻炼起来——虽然是旧物改新称令人些许失望,但仍比“巨石”健身房的趁手许多。
  期间,教练在她旁边走来走去,给水擦汗,并时不时地叫着“悦悦姐”指点一二。李闻雯承情接受他热情的“指点”,并逐渐开始理解健身房收费血贵的原因——最起码情绪价值是到位的。
  直到,教练将手放在了她的臀部,并用情人间呢喃的亲密语气悄声向她报备,“悦悦姐,上次那个不懂事的女朋友我已经解决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再去开……”
  当其时,李闻雯刚喝了一口水,她反手抓着教练的手,保持着拧紧瓶盖的姿态一动不动,大脑里缓缓打出一个加大加粗的问号——
  原主,劈腿?!
  片刻,她仓促下了一个“当然如此”的结论——
  当然如此,那个家暴成性的男人头顶值得一片青青草原。
  李闻雯没法跟教练老实说,这个屁丨股现在另有其主,她怕万一教练以为程松悦想结束关系,而又万一程松悦并不想结束关系。于是只好在万般纠结中留下一句“以后再说”,故作镇定地又练习了两组动作,借故离开。
  ……
  李闻雯住院时靠着一部手机把程松悦的履历大概捋过一遍。
  程松悦大学本科毕业,之后只短暂工作过三个月就与高中同学邱怀鸣结婚了。两人刚结婚的时候也曾有过一段甜蜜期——邱怀鸣之前解释说程松悦喜怒无常,经常拉黑删除他,所以两人之间没有微信聊天记录,不过李闻雯在程松悦□□相册的隐藏文件夹里瞧见了早年两人出去旅游相拥亲吻的照片——但这甜蜜期极为短暂,甚至没能撑满程松悦八个月的孕期。邱怀鸣在程松悦怀孩子期间出轨了。
  如果李闻雯不是借壳重生,她高低得感叹一句,“果真太阳底下无新事”。
  也许是突然领悟“天下乌鸦一般黑”,也许是“本就”知道“天下乌鸦一般黑”,程松悦只象征性地闹了一小段时间,就与邱怀鸣“和好”了。但是只是“和好”,并非“和好如初”。酒柜上的两个摄像头和程松悦身上的疤瘌都能证明这段夫妻关系早就脱轨了。
  李闻雯在查阅程松悦与他人的微信聊天记录时,曾经有过一些微妙的怀疑,她怀疑自己看到的对话内容不全,有部分敏感的对话被删除了。现在看来确实如此。邱怀鸣知道程松悦的手机密码,程松悦不得不时刻防着,因此她与这个健身教练的对话,与邱迩的某任辅导老师的对话,与张麦这位小学同学的对话,以及与一位账号叫“轻拢慢捻”的微友的对话确实是不全的。她与他们应该是有一些……不清不楚关系的。
  推断出这样的结果,李闻雯很是头大。
  2.
  “盯——”一条来自安姚的新消息。在两周内拒绝两次之后,安姚终于回复“程松悦”的饭约,表示自己此刻恰好就在市中心的国贸附近,如果“程松悦”不排斥泰国菜的话,那可以一道。
  李闻雯立刻停下迈向地铁口的脚步,她一边假惺惺问是不是那家“金泰兰”,一边转身轻车熟路地向“金泰兰”的位置走去。
  李闻雯在着意与安姚混熟,以便通过安姚打探家里的情况。她恨不得能天天回家盯着,但那样太奇怪了,因为在她匆忙炮制的故事里,“程松悦”与李闻雯虽然认识数年,但并非常来常往的朋友。
  “金泰兰”靠窗的座位上,安姚点完自己要吃的两道菜,将手机推向“程松悦”。
  “我听人推荐过这里的熔岩虾球和辣炒海鲜拼盘,那我就先点这两道,”李闻雯低着头假装没看到安姚推来的手机,用自己的手机火速扫码加单,然后直接刷脸付款,不给她推辞的机会,“雯雯的爸妈都还好吧?”
  当前“程松悦”与安姚之间的联系只有李闻雯,所以“借”李闻雯爸妈的近况打开话题并不突兀,李闻雯如此琢磨着,用殷切的目光望着安姚。
  “你太客气了,那下回我请回你。”安姚顿了顿,“她爸妈就还是那样吧,这种事情回过神要几年,熬过去也要几年。我上周末去时,她叔一家在,昨天去时,她小姨和表妹在……反正常有人陪着他们。”
  李闻雯的回复微有迟滞,“……常有人陪着就好。”
  “我听雯雯说你自己在做独立设计师品牌服装,做这个应该很辛苦吧,一出圈立刻就可能会被同行抄袭。”李闻雯低头挖一勺泰奶雪糕送至唇边。
  “目前倒还没有这方面的麻烦,因为还没有做出能出圈的款。不过想来以后也不会有太大问题,因为雯雯以前教过我区块链存证,比较重要的设计都可以先上传区块链。”
  “那说不定以后告抄袭的收入也能是一笔不菲收入。”
  安姚闻言一愣,感觉“程松悦”与李闻雯不止性格有些仿像,点菜的口味有些仿像,就连开玩笑的方式都有些仿像。不过这也说得过去,因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自行解释。
  “我不知该不该说‘借你吉言’。”安姚低头扯了扯唇角,“我刚听说你在附近健身,你那健身房能推荐一下吗?”
  “一般,别去。”李闻雯用食指指关节轻轻磕了一下桌子,斩钉截铁道。
  安姚一愣,瞧着李闻雯认真的模样,缓缓点头。
  3.
  与安姚分开以后,李闻雯瞧着天色还早,又顺路拐去了医院。
  前两天大都有个新闻,一位民警下班回家途中偶遇通缉要犯,在与之搏斗中身中数刀,几乎成了个血葫芦,所幸同事支援及时,未有生命危险,当前在二院住院。
  李闻雯一眼就认出了新闻里的民警,是她以前的同事,比她早两年毕业,叫向戎戈。
  深秋时节,两场暴风骤雨后,医院里就人满为患了。李闻雯在人群里腾挪,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寻到向戎戈的病房。她眼下披着程松悦的皮,没有理由进去探望,因此只能隔着门玻璃往里头瞧着。
  向戎戈面色发白嘴唇发青,但仍不耽误倚着枕头跟前来探望的同事朋友吹嘘,说自己狭路相逢面对歹徒时有多临危不惧以及刀子捅过来时辗转腾挪有多矫健灵敏。
  “……没吓哭就不错了,什么时候都改不了这个吹牛的毛病,吃什么药能给他治治。”
  李闻雯轻咳两声,悄声吐槽,面上露出轻松的笑意。
  一个耳熟且自带威严的声音在李闻雯背后响起——
  “姑娘?是来探望小向吗?怎么不进去?”
  李闻雯闻声缓缓回头,向以前的领导尴尬一笑,讪讪留下一句“走错地儿了”,埋头匆匆走了。
  ……
  李闻雯回到门诊楼重新挤着涌进来的人群往外时,不慎与一个个子很高的青年撞了个满怀。她皱眉阅读着手机里刚刚收到的信息随口道了句歉向后避去,但青年却像是突然被人抽去了筋骨,抵着她的身体往前倒,与此同时,伴随着几声惊讶的 “咦”、“欸”、“啊”,两人周围突然空出来半米。
  李闻雯立刻就反应过来什么情况了,她伸手揽着青年的腰背,在路人的帮助下勉力把人撑住,猝然回头向着问诊台的方向吆喝,“救命!这里有人要昏倒了!”
  医生和护士快步奔过来时,李闻雯低头瞧清了青年的长相,额发蓬乱鸦黑,皮肤雪白。
  她倏地一愣,继而百感交集。竟然是叶进。
  大都人口何止千万,茫茫人海,巧合得都有些荒谬了。
第5章
  可真是“波澜壮阔”的一生
  叶进前一晚饮酒过量,醒来就一直昏昏沉沉地不舒服——他是在浴室醒来的,之后四肢渐渐开始发酸发胀,脑袋更是重得几乎抬不起来。他单手杵着洗手池简单洗漱了一番,揉着脖子出了浴室,给自己煮了两个鸡蛋,回复许炼的信息诓骗他自己现在正在丝弗拉裂谷浮潜,之后恹恹地裹着薄被又倒在沙发上睡了个不舒服的回笼觉。再度醒来先前的症状不但没有减轻的迹象,视野都有些迷糊了,他直觉自己要是再不出门寻医可能要出事儿了,这才烦躁地出门。这也是他最近十多天里第一回 出门。
  鹿鸣公寓至二院本就仅有十分钟的车程,大约司机瞧着叶进眉眼乌黑薄唇煞白的模样实在凄惨,六分钟就飚到了。叶进昏头转向从出租车上挪下来时,司机不放心地一再问需不需要帮把手,他眼睑艰难抬起来,比量着停车位置与门诊楼二十来米的距离,比了个OK的手势,哑着几乎说不出话的嗓子说“没事儿”。结果一进门诊楼,内外温差一夹击,他的大脑“嗡”地一声罢工了。
  “……没有杂音就是肺没事儿是吧,是退烧了就行了吧……他家里有事家人可能不方便过来,对,我认识他……他的身份证,你等下我摸摸他口袋,也许他出门带了……”
  他昏昏沉沉中听到有个声音在一旁说话,声音突然近了,清晰了,是那人侧过身靠近他,摸走了他口袋里的身份证,又轻手轻脚取下了他的眼镜。
  大概是因为高烧大脑宕机,那些清醒时锥心刺骨的“失去”就消失了,药剂一点一点流进血管里,叶进在各种噪音中靠着身旁的人低垂着脑袋沉沉睡去——医院门诊人满为患没有床位。
  李闻雯待到叶进一点动静都没有了悄然松了口气。她小心翼翼调整着自己的坐姿,以便叶进能靠得更舒服,而后眼皮低垂愣愣瞧着叶进眼尾、耳根、脖颈和指尖因高烧透出的薄红,心神倏地有些不稳,但不过片刻就又艰难把持住了。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我有没有可能是出现了副人格,我到底是谁……去精神科看看也未尝不可啊。”
  李闻雯有些狼狈地移开目光,不出声地碎碎念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在医院这么“科学”的地方,她对自己不科学的存在突然感到又焦虑又心虚。
  之前住院的时候倒没有这些多余的情绪,那时候只庆幸得了个机会可以再回家看看——哪怕已经提前做足了准备,她最后仍走得不忍心也不放心。但日子一天天过去,她驻扎在原主身体里纹丝不动,就开始有些难受了。
  李闻雯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租客”还是“新房东”,但她深深明白,如果贸然出手改变了原主的生活轨迹,那将不可能只是改变原主一个人的生活轨迹。但一直按兵不动她又是煎熬的。前不久,她给自己划了一条线,六个月。但这条线其实并无科学性或合理性。而且六个月也还是有些漫长了,因为原主糟心的因果线太多了,当下正在一一寻上门。
  李闻雯烦躁地叹息,又不自觉解锁手机去读自下午起收到的一连串信息。信息均来自未存号码,偶有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教,大多是酣畅淋漓的唾骂。似乎是有人在网上爆料了什么,原主程松悦突然成了众矢之的。李闻雯去某博和某书搜索了一下程松悦的名字,并未见相关信息,也只能暂且置之不理。
  外面天光渐渐模糊,风声也越来越震耳,片刻,玻璃窗上开始有劈里啪啦的落雨声。叶进越来越重,压得李闻雯已经有些坐不住了,她慢慢转动脑袋四顾,目之所及仍然没有床位,大约是要等到深夜了。不过那时叶进的吊针也就应该滴完了。李闻雯这样估摸着,眼皮不着力地自然垂下,目光落在叶进微偏微折的皓白脖颈上,又立刻移开。
  一条过道之外,做着卷子的高中生对着叶进悄悄举起手机,李闻雯留意到了,抬手遮住了叶进的脸。高中生翻了个“姐姐真小气”的白眼,不甘不愿地放下手机。李闻雯指了指她的吊针,示意再不叫护士来拔针就要回血了,高中生一惊赶紧向护士举手。护士瞧过来一眼,顺手取了一瓶新药过来,给高中生拔了针,又核对名字给叶进续了药。
  “你胸口也不舒服?那刚刚医生问你怎么不说?你坐这里别动我再去问问。”
  “呔,我能编这种不吉利的瞎话?我真在医院里打点滴,我迎风倒的体质谁人不知。”
  “最终的报表是我做的没错,但你说的那份数据是小陈给的,你得去问他。”
  “闺女,上完课了?饿不饿?给你留了寿司。嗯,我在你王姨家打麻将呢。”
  ……
  时间在医院的各种白噪音里一寸一寸溜走,九点四十五分,李闻雯昏昏欲睡中收到邱迩迟到四个小时的回复信息——“知道了。”四个小时前,她特意向邱迩报备,路遇熟人晚点回家。
  邱怀鸣突然打来电话,极近处连续不断的嗡嗡声响惊动了叶进,他喉咙里低低哑哑响了一声,人也向后退去。李闻雯掐了邱怀鸣的电话,抓起围巾捂住口鼻,果断起身向外走。经过护士台时,她反手指着叶进的方向,轻声道:“最后一瓶药就要滴完了,差不多十五分钟后就可以拔针了。”
  小护士顺着她的指引一瞥,翻出单子瞧了一眼,核对了叶进的名字以后点了点头。
  李闻雯快步走出门诊大厅,邱怀鸣再度打来电话,她深吸一口气接通,耳边是邱怀鸣平静的威胁,“程松悦,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李闻雯真诚反问:“你忍耐我什么了?”
  邱怀鸣相对于做口舌之争,更喜欢直接动手,他紧握着水杯竭力按捺着怒火,问:“绿瓣上的帖子是怎么回事?我不管你在哪儿,立刻给我回来!”
  李闻雯得了他的指引,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就把电话挂了。她很快就在绿瓣本地板块里看到那篇帖子,是一个叫“瞧瞧我发现了个什么东西”的新注册的用户爆料的。
  爆料帖里贴出了程松悦的照片,不得不说,真的是很漂亮很上镜的一张脸,而且保养得当,几乎没有什么细纹。假如跟二十六岁的李闻雯本人站在一起,根本分不清谁大谁小。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这张照片被人做了一些些“艺术加工”——那细白的额头上粗笔写着“高人一等”的花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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