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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个脑壳儿——舒月清【完结】

时间:2025-03-28 23:09:40  作者:舒月清【完结】
  大龄无业游民,搞不好真有什么传染病。
  对方睁着眼睛看她,宗夏槐想起他刚才站在那里低头挨主任骂的样子,十分的清澈……愚蠢。
  又有点可爱。
  宗夏槐忍不住多话一句:“你干外科的,这点自我保护意识没有吗?”她说完就后悔,人家肯定也知道,但是做急诊,事事都匆忙,职业暴露这种事情,夜路走多了总能不幸碰到。
  做CT的时候,谢宜年还在和宗夏槐解释,大约是想证明自己是个“稳重”的外科人,“是刚才下头架的时候……”
  他稍微用劲了一点,手上的旧伤口裂开了。
  他没碰到病人的血。
  他还带着手套呢。
  对方明显没在听,谢宜年有点失落。
  CT扫完了,没有新发出血,宗夏槐看了一眼电脑上的片子,问:“送ICU?”
  谢宜年也松了口气:“送!”
  出手术中心再同楼层拐两个弯就是ICU,护士在手术中心出口等他们:“患者梅毒可疑阳性,和你们说一下。”
  宗夏槐没什么反应,她全程带着手套,而且除了穿动脉的时候,她并没怎么接触到患者的**、血液。
  谢宜年想的则是:我的一世清白。
第3章
  他应该是没直接接触到患者血液的。
  在台上的时候手套破了一次,但那会儿他手上没有新鲜伤口,是后头下头架的时候伤口裂开了,他那会儿带着手套,血流在手套里,沁出一点红色,叫宗夏槐看到了。
  谢宜年在脑子里复盘了一遍,一面安慰自己说概率不大,另一面想的是,万一真不幸感染上了,以后找对象的时候怎么跟人家姑娘说,人家会信吗?
  他的表情太过明显,宗夏槐说:“我给你作证。”
  “啊?”谢宜年茫然。
  宗夏槐说:“梅毒可疑阳性,也不一定有传染性。”
  梅毒,只要感染过一次,梅毒抗体终身阳性。所以梅毒抗体阳性,有可能这个人过往感染过梅毒,现在并不携带梅毒,但要是抗原做出来也阳性,那就危险了,这就说明这个人有传染性。
  话是这么说,但谁能不怕?
  宗夏槐又说:“抗原结果出来得慢,我建议你是上报不良事件,去打青霉素。”
  梅毒的致病菌是钩端螺旋体,是细菌而非病毒,所以不像乙肝病毒有特异性抗体,可以通过打疫苗来预防。
  梅毒只能在暴露后第一时间打青霉素来阻断。
  也只能这样了,挨几针吧,心里放心些。
  谢宜年多少有点郁闷,他觉得自己最近实在水逆。
  宗夏槐叫住他,他刚想笑笑说自己没事,听她说:“哦,对了,记得用自费卡,要不然医院不报的。”
  哦,原来不是关心啊。
  第二天一早,谢宜年跑去二楼性病门诊挂号,他没穿白大褂,带了口罩墨镜,不过他的打扮也不算异类,这里多的是鬼鬼祟祟干了亏心事的男人。
  号还都挂满了,不由得让人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谢宜年只好去护士台加号:“老师,我是本院的,昨天急诊梅毒暴露了,能不能给加个号?”
  护士收回奇怪的目光,转为同情:“卡刷一下。”
  青霉素要皮试,这个过程大约一小时,然后去打针。
  没人告诉谢宜年,这针有这么痛,而且是屁股针。
  两针,左右各一针。
  为了保持帅哥的脸面,谢宜年差点咬碎了一口牙才没喊出声。
  疼疼疼……实在太疼了!
  下午,谢宜年一瘸一拐地出现在了手术室,没办法,他们科不放假的,人只要有气,就要来干活。
  今天他们组有手术,他被叫过来关颅,这会儿是下午三点,他们还有一台手术。神经外科手术一天通常1-2台,像开颅的手术,比如搭桥,最多可以做上3台,平均一台2.5-3h;要是挖瘤子那就慢了,开关颅算1.5-2个小时,这项活通常是小弟来干,小弟的速度快慢不一,慢的实在太慢,中间挖瘤子就难说了,看瘤子位置大小性质,有的也能挖上一天一夜,不过那是极罕见的。常规的脑外手术一台在4-5h左右。
  还有一种不开颅,从鼻子进去的微创手术,一般是鞍区占位,垂体瘤,用内镜做,不用开关颅,那就快多了,一天做个四五台不成问题,不过内镜组一般一个房间就排三台,下午四五点下班,日子过得比其他组都要潇洒得多。
  谢宜年正要上台,师兄黄朝让他去申请拆台。
  “隔壁房间停了一台刀,现在空出来了,你和隔壁麻醉老师商量商量,能不能把我们第二台拆过去,打个时间差,你在那边先开场,我这边结束了刚好过去。”
  手术室有规定,下午四点之前结束的房间不得拒绝拆台,也就是说房间里的巡回和洗手是不能拒绝拆台的。但是房间里的麻醉不同意,这台就拆不了。
  没有人喜欢拆别人台,本来排给自己的手术今天已经做完了,还要帮别人做,谁爱多干活?大家都想下班。
  但对于外科来说,都是他们组的手术,组里人手多,几个房间同时进行,手术做完了,他们就能下班,所以外科热衷于找房间拆台。
  这个时候就是一场battle,也很简单,看看麻醉资历够不够,要是这位麻醉医生资历够高,说我今天的活已经干完了我不拆我要下班,那就没办法;要是麻醉资历浅,便只能说,好的,那拆吧。
  这边在问隔壁房间的麻醉是谁。
  谢宜年竖起了耳朵,他只盼是位好说话的麻醉老师,师兄总爱叫他去干这种得罪人的活,他上次被一位脾气大的麻醉医生骂得狗血喷头。
  “宗夏槐,今年的新员工。”
  谢宜年松了口气,又紧张起来。
  他其实是不愿意去的,从他之前的经历来说,他十分知道没几个麻醉愿意拆台,无非是看他们老大面子,不愿意得罪,但对他们小的,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不过隔壁的宗夏槐早就知道这事了,她今天房间停了一台,下午一点手术就结束了,住院总不可能让她这个点下班,那些外科必得跟闻了血的苍蝇一样盯过来,她在这里读专硕的时候,就知道这一点了。
  谢宜年过来的时候,住院总给她打电话:“夏槐,隔壁19号想拆个台……”
  宗夏槐挂了电话,对上一双小狗一样的眼睛。
  哦,那个大帅哥。
  “宗老师……”谢宜年说:“我们组想拆个台,我们那边快结束了,很快就能接到你们的。”
  拆台还有个规矩,被拆台的人必须去接帮忙拆台的人。打个比方:19号第一台快做完了,第二台拆到隔壁20号,19号结束后原房间的人要去接20号的人手,让20号的人下班。因为这本就是19号的手术,20号答应拆台不过是帮忙,并不是义务。
  这是最好的情况,但是拆台最怕接不到,两边同时结束,相当于拆台的人帮别人多干了一台的活。
  “我们只是想打个时间差……”谢宜年恳求地看她。
  宗夏槐问:“既然你们那边快结束了,为什么要拆到我们这来,意义是什么?”节省翻台子的时间吗?
  宗夏槐本就生了一双极冷的眼睛,她带着口罩,所以谢宜年看不到她的面部表情,只以为惹她不快。
  谢宜年说:“求宗老师帮帮忙。”
第4章
  谢宜年脸皮薄,他本想,如果宗夏槐不愿意,就算了,他既做不到“威逼”,也做不到“利诱”。
  谁知对方没为难他,轻巧应下,说:“动作麻利点,别让我等太久。”
  谢宜年说:“一定一定,谢谢宗老师!”
  回到原房间,护士朝他竖起大拇指:“小谢可以。”
  谢宜年不明所以,护士笑着说,“姜组也想拆台,还想插队 ,护士长总是偏心姜教授,可谁叫小谢说动了麻醉老师!”
  谢宜年脸皮稍红,好在被口罩挡得严严实实。
  护士说:“不过拆我们是最合算的,我们四点就能接到他们,要是拆姜组第二台微血管减压,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接到,搞不好要自己做完!姜教授第一台听神经瘤,是台大的,我刚去看过了,姜教授还在台上没下来……”
  所以并不是宗夏槐为美色所惑,台是一定会拆的,她挑了个最合算的台子,只不过刚好是谢宜年所在的组。
  谢宜年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开心,大约是,活是干不完的,可是和赏心悦目的人搭台子,总要叫人开心些。
  黄朝在19号关颅,谢宜年去20号开场。
  20号的巡回护士一见他就说:“我今天下午要去接孩子的,不许耽误我下班。”
  宗夏槐看他来,说:“是你……也好。”
  宗夏槐转头对巡回说:“隔壁是黄朝在关,应该快的。”
  被嫌弃了。
  谢宜年有些沮丧。
  宗夏槐现在是住院医师专培阶段,还没当住院总,这个阶段最不上不下,虽然名义上有个上级,但是上级基本上不太顾,听说这里拆了台,问了下病人基本情况便说:“那你上吧。”
  住院总本想安排个实习生给宗夏槐打下手,宗夏槐也没要,说是自己来更快。
  “可以导尿了。”
  一会儿的工夫,病人就被麻倒了,宗夏槐在麻醉机前调参数,和巡回说道。
  巡回盛赞她动作麻利,说:“等下,我派个单叫师傅。”
  导尿很快,几分钟就好,导完尿师傅也到了,正好摆体位上头架。
  右侧额叶肿瘤,仰卧位,不怎么用摆体位,主要是喊师傅来抱头上头架。
  上头架是谢宜年这个小弟的活,这还是个力气活,头架有十几斤重,谢宜年需要先把手术床的前端拆下来,把头架装上去,然后用钉子固定在病人的脑袋上。
  上头架的时候,宗夏槐站在他旁边,洗手衣穿在谢宜年身上短了一截,头架被他拍得哐哐作响,手臂上的血管微微爆起,清晰可见。
  是根好血管。
  宗夏槐心想,她在旁边扶着气管导管,以防上头架的时候导管移位,她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有一会儿。
  谢宜年有些不好意思:“这个头架不用劲卡不上去。”声音太大了吗?
  宗夏槐说:“没事。”
  上完头架后,护士开始绑人铺单,谢宜年开始给病人脑袋消毒,宗夏槐坐下来记麻醉单子。
  到最后一步的时候,谢宜年停下来,重新去外面洗手,宗夏槐看他双手举于胸前进来穿衣服戴手套,忽然想起那只很火的网红猫。
  看上去有点乖。
  最后一步:贴3M粘纸。
  “小谢,麻醉老师,我们timeout一下……”
  手术开始没多久,宗夏槐就被隔壁房间的麻醉接了,他们结束了,理应来接她。
  宗夏槐下班了,谢宜年距离今天下班还遥遥无期,他得等他们组的手术全部结束了才能下班。
  宗夏槐和同事交班的时候,谢宜年悄悄竖起了耳朵,说不清是羡慕还是遗憾。
  羡慕她可以下班,遗憾接下来的麻醉医生是另一个人。
  宗夏槐去而复返,她的耳机落在了这里,她朝同事笑了一下,“东西落这了。”她挪开视线的时候撞上谢宜年,也不知作何表情,便也笑了一下。
  宗夏槐不笑的时候是有些冷的,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谢宜年十分受宠若惊。
  回麻醉办公室,宗夏槐坐下来打印精麻药处方单,办公室里,麻醉科住院总谭月正对着电脑抓耳挠腮,头疼明天的排班。
  “要死了要死了,明天怎么这么多台手术……”
  排班绝对是个得罪人和需要情商的活,麻醉科尤甚。
  麻醉科的大排班和其他科一样,是每月底出。大排班主要是排值班,麻醉科和其他科室不同的是:每天都会有当天手术的排班表,比方说手术中心一共有30个手术间,每个手术间都要安排1-2位麻醉医生。
  手术是一天一排,麻醉科当然也是一天一排。
  手术排班流程大约是:外科医生前一天提交手术申请,手术室护士长接收整理,安排房间和护士人手;而麻醉科住院总负责往每个房间塞1-2个麻醉医生。
  有的房间结束得早,称之为好房间;有的房间结束得晚,称之为烂房间。
  大家心里都门清。
  住院总谭月的心里也门清,谁不想早下班?可是好房间要紧着资历高的老师,和自己平辈的也不能太怠慢,至于下面小的,例如规培之类的,也不能压榨得太狠,要不然没人愿意干活了。
  谭月注意到宗夏槐进来,和她打招呼:“宗老师下班了?”
  谭月入职的时候宗夏槐已经去国外读书,两人不曾打过照面,谭月摸不准宗夏槐的性格。
  对麻醉科住院总来说,摸准每个人的性格是件重要的事情。虽然谭月从前最讨厌那种“看人下菜碟”的人,但……谭月叹了口气。
  排班难啊,实在排不出来的时候,只能去找那些好说话的人,请她们“暂受委屈”,并承诺日后一定补偿。
  “宗老师――”谭月热情地和她打招呼,“今天情况还可以吧?”谭月对宗夏槐也并非一无所知,她知道宗夏槐曾经是医院的四证,是梁主任的学生,也知道宗夏槐科研实力强劲……
  小道消息说:等宗夏槐专培第三年做完住院总就升主治……麻醉科升职差不多这个路数,只不过一般人都要排队升主治,至于副高嘛,就不是排队不排队的问题了,看科研,看领导,看命。
  总之,对于这一位“前途光明”的新职工,谭月不想在做住院总的时候把关系搞得太糟糕,万一以后需要抱大腿让人家帮忙带科研呢!
  寒暄了几句后,谭月颇为不自在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意图:“宗老师,明天19号有三台刀,两台内镜一台开颅……”
  好端端和自己提这个,宗夏槐心知她是要排自己做19号,且明天多半是个烂房间,烂到不得不提前和自己说一声以防自己“心存怨气”。
  住院总是个难干的差事,住院总相当于一个科室的管家,没办法使所有人都满意,还有可能所有人都不满意。
  谭月心说:她一低年资住院医,能管得动谁啊?
  宗夏槐知道她难处,说:“没事,我明天也没什么要紧事,我都可以。”
  谭月松了口气。没想到这宗夏槐看着冷冰冰一个人,还挺好说话的,不是那种计较的人。
  谭月说:“你放心,我后天一定给你排个早一点的房间。”
  宗夏槐这周有个讲课任务,是麻醉科的线上小讲堂,讲的是深麻醉下的拔管,她查阅病例资料要用医院内网,因此没着急下班回家,在办公室修改课件不知不觉到晚上十点半。
  已经到了这个点,宗夏槐就不准备回家了,索性睡手术室。楼下是更衣室、餐厅、会议室,还有睡觉的地方,扩建后的手术中心女值班室有十二张床,容纳值班人员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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