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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个脑壳儿——舒月清【完结】

时间:2025-03-28 23:09:40  作者:舒月清【完结】
  当天下班太迟的人也会住在这里,好处是节省通勤时间多睡一会儿,坏处是不适合浅眠人士,夜间容易被吵醒,而且值班室的床脏,容易过敏。
  宗夏槐在通往休息室的走廊里遇到谢宜年,对方摘了手术帽,头发被压了一天,压得乱糟糟,眼神生无可恋,步履蹒跚。
  谢宜年显然是个帅哥,纵然大家都是被生活折磨的临床牛马,他也是帅得最突出的那个。
  谢宜年没戴眼镜,在宗夏槐走近之前都不知道是她,他前一天晚上值班,他们没有所谓的“下夜休”,而今天又是他们组手术日,谢宜年一直干到这个点,从中午到现在饭都没吃上一口,病人送去ICU了,他紧绷着的弦送下来了,只觉得眼前冒金星,不知道是饿的还是累的。
  他差点撞上她,他发现是她的时候心脏差点漏跳一拍。
  宗夏槐问:“这个点才结束吗?”
  谢宜年忽然有些委屈。
第5章
  这个工作强度和工作时长实在太违反人的生理了,可是在临床上,似乎大家都是这样
  过来的,要是谁表现出不适应来,并不会得到理解,而会得到一句不适合临床的评价。
  谢宜年并没有诉苦的心思。好吧,他只是……在深夜被这么突如其来的关心了一下,人有点破防。
  不过谢宜年也不可能对外说主任的坏话,只说:“第2台刀的瘤子大,到后面越靠近神经、血管,做得越慢。”
  宗夏槐没戳穿他,说:“还好帮你们拆台节省一点时间,否则你们不是要超时?”
  手术结束时间超过晚上十点半即为超时,超时的组要罚钱,还要停半天刀。
  作为麻醉人,宗夏槐对此不说“喜闻乐见”,也很难有什么同情心。
  谁叫他们(外科)排了这么大的手术?如果没有能力开两台,只排一台大刀或者两台小刀不就行了?一次两次还好,一直这样……整个麻醉科都被搞得疲惫不堪。
  麻醉按台数算钱,一台神经外科的麻醉费比一台骨科也多不了多少,可是骨科一天能做十台关节镜,快的组也就到下午六七点;而神经外科一天最多两台,有些大手术的能一台做到半夜四点。
  科里都没人愿意做神经外科麻醉了,赚钱的事情先放到一边,手术时间长,实在熬人,宁可少发点钱早点下班。事实是钱少活多教授脾气大。
  更可恨的是,有时候这些脑外科知道一个房间做不完,却抱着有房间可以拆台的想法来排手术:两边同时进行,不就不会超时了吗?
  于是原本祸害一个房间的麻醉,变成了祸害两个房间的麻醉。
  宗夏槐说句心里话,她从前在这读专硕的时候,就不怎么拒绝拆台,一是资历轻没资格,二是抱着互相帮忙的态度……今天她帮别人拆台,明天别人帮她拆台,总归是为了一个科室(麻醉科)的人早下班。
  她最恨又菜又爱开的外科。
  麻醉医生都有一些阴阳怪气的工夫在身上,他们最爱拐着弯损人,比如麻醉科主任宋思礼,现在岁数长了还好些,以前可真是让每个外科医生都又爱又恨。爱他麻醉水平高,恨他嘴太毒。也不是说宋主任现在就不开腔了,主要是如今宋主任职称职务年资都上去了,外科就是有意见也不能表现出来,而且人老婆在外科体系里还是大领导呢!
  当然,外科大部分直肠子,直来直去,有人也听不出拐弯抹角的话。比如谢宜年,他根本没听出宗夏槐在损他们组,他只觉得宗夏槐看上去冷冰冰的,实际上是个热心肠。
  谢宜年特别真诚地感谢她:“是啊,今天真的谢谢宗老师,要不然我们组肯定要超时……”他的感谢之情一点不作伪,要是今天超时,他们明天就要被罚停半天刀,主任肯定得发火。
  主任一发火,全组遭殃,第一个挨批的就是他,必要训他基本功不扎实,开关颅太慢,浪费时间。
  而且他们组明天也排了大刀,要是停半天刀,从中午开始做,肯定又要超时,然后继续被罚,继续超时……直接恶性循环。接下来半个月他就不要想有好日子过了。
  谢宜年只觉劫后余生,他看了一眼手表,要请宗夏槐吃外卖:“谢谢宗老师今天帮我们拆台,我请吃夜宵。”他已经套起近乎:“说不定日后还有劳动宗老师的时候……”
  他跟雏鸟似的,宗夏槐帮了他一次,他就觉得她是个大好人,不自觉地想要“黏”上她。
  谢宜年这时候的想法还比较单纯,他想和宗夏槐打好关系,和一位好说话的麻醉医生打好关系总归没坏处,以后可以求人办事(拆台)嘛!
  “别别――”宗夏槐不爱听这不吉利的话,“还是少点比较好……昨天夜里我在家备急诊班,被叫过来做你们那台可开可不开的刀,今天又帮你们拆台……这夜宵我不敢吃,要不然以后拒绝不了你们。”
  谢宜年肉眼可见的“失落”,他小声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嘛。”虽然他确实有这样的想法,可被她戳穿还是觉得难为情。
  ……
  一个人,谢宜年有些懒得点外卖了,他在自动售货机面前站着,思考自己是吃红烧味的还是酸菜味的泡面。
  “还没吃晚饭?”
  “从中饭到现在。”谢宜年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语气有些可怜。
  “麻醉办公室里有吃的。”宗夏槐拿了两桶泡面过来,还有一些饼干:“主任买的。”
  办公室里有电锅有冰箱还有热水,甚至还有鸡蛋,毕竟麻醉科就是手术室的一部分,整个麻醉科的大本营就在这里。
  于是谢宜年的“请吃夜宵”变成了宗夏槐请他吃麻醉科的泡面,热气氤氲上眼镜,谢宜年索性把眼镜摘了下来。他右眼下方有一颗泪痣,在眼尾,长在他脸上,有些无辜。
  宗夏槐少见男生长泪痣,偏偏谢宜年这颗泪痣长得十分漂亮,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谢宜年说:“家里人也觉得泪痣不好,高考后本来想带我点掉,不过我觉得都是封建迷信的说法,而且太靠近眼睛了,所以我就没点。”
  说到封建迷信,宗夏槐想起谢宜年的微信名:谢无殊,再看看谢宜年胸前口袋的饭卡,饭卡套壳上是“夜班之神”。
  看来唯物主义已经是高考之前的事情了。
  胃里有了热食,人也放松下来,谢宜年对宗夏槐充满了好奇心,他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宗老师,你博士在哪里读的?”
  “你怎么申请到的?”
  “……”
  宗夏槐觉得他是个帅哥,但有些聒噪。
  不过到底人吃饱了心情好,宗夏槐耐心地回答了他。
  谢宜年说话说得更起劲了。
  谢宜年坐她对面,主动收拾餐后垃圾,宗夏槐有了充足的时间仔细打量他,何况他这时候摘了口罩帽子,不像在手术间只露出一双眼睛,宗夏槐不得不承认他有副好皮囊。
  她能够想象得到护士说,谢宜年刚进手术室的时候,一波又一波的小姑娘来看他。长这样一张脸,确实很有说服力。
  宗夏槐看着他那颗泪痣:“谢老师,关于泪痣,我倒是听人说,长泪痣的男生比较恋爱脑,真的吗?”
  是一句调侃的话。
  大家刚吃过饭,气氛放松。
  谢宜年一愣,很认真地回答:“不知道,还没谈过。”
第6章
  自打上临床以来,谢宜年总是被人调侃相貌,他还记得一回正式进手术室,上台的那种,不是来送个标本干跑腿的杂活,许多人来看他,到后头,巡回护士笑得直不起腰,说:“今天得来了有十几波人了吧?”
  他不喜欢被人关心他的感情状况,他想要成为一名优秀的神经外外科医生,只想沉下心来学习。
  不过没人在意他的想法,他资历太轻,他师兄四十多岁还在临床上熬着呢,他一个临床新人能得罪谁啊?
  而且外科练的是手上功夫,要在临床上实打实地“练”,问题来了,新手速度都慢,同一个手术间的护士和麻醉都想早点下班,他缝得慢了,人家当然不高兴。
  有的人只是脸上不高兴,但有的人会直接说:“哎,黄朝,等会儿你不会留给小谢吧?他一个人不行的,索性你一个人搞完,别耽误我们下班。”
  所以在手术室当“小弟”,要会做人,嘴放甜一点,请大家喝奶茶,技术菜,脾气要好。
  可谢宜年并不是没有自己的脾气,他不喜欢别人调侃他的脸和感情状况,虽然目前他的脾气也仅限于默默生气。
  他说自己没谈过的时候,他看见对面的女医生明显是有些诧异的,他以为她会像其他人一样问两句,他都准备好要回答什么了。
  宗夏槐说:“那你挺危险了。”
  这下轮到谢宜年提问:“为什么?”
  宗夏槐收回视线,她总不好说,谢宜年脸上写了“人傻好骗”四个字,像这种在学校里读了许多年书没谈过恋爱的人,开窍开得比别人晚,到了工作的时候才碰上初恋,总是容易更伤心一些。
  他们交情不深,再说下去就不合适了。
  “谢医生,早点休息。”
  谢宜年看着她站起来,往休息室走,等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才觉出一些些郁闷出来。
  他才不是什么恋爱脑,他十分理智。
  谢宜年从小就有个认床的坏毛病,不过后
  面上了临床,被迫常住医院,勉强治好了这个毛病,但是睡不踏实。
  今夜也是一样,他做了一宿光怪陆离的梦,梦见主任骂他,梦见自己辛辛苦苦造的动物模型失败,梦见自己投的文章被拒,梦见自己开刀的病人在台上没心跳了……
  最后一幕太真实了,谢宜年吓醒了。
  他还记得梦里,麻醉医生的怒声:“你碰到哪里了?快停下!”
  如果在脑干附近操作,容易造成呼吸心跳骤停,所以手术医生也会提前和麻醉打好招呼:“到脑干附近了,你注意一下。”
  一有不对劲,麻醉就会出声提醒外科停下。
  噩梦的后遗症让谢宜年的心脏砰砰跳,手表提示他此时压力过高,闹钟随之响起,他要赶去病房参加查房。
  今天是他们组大查房,查完房还得再来手术室,他们组今天有刀,还是大刀。
  往外走的时候,谢宜年路过麻醉办公室,他只是很随意地往那个方向瞥了一眼,一眼就瞧见她。
  她穿着红色的洗手衣,头发披散开来,一边和身旁的同事说话,一边剥鸡蛋,她手指纤长,动作十分优雅好看。
  洗手衣宽松,女医生常用胶布粘住领口,但是宗夏槐刚起床,衣领口松散,谢宜年飞快地挪开了视线。
  他什么也没看见。
  谢宜年也不知道麻醉科的人正在声讨他们。
  宗夏槐一起床就被拉进了这场“批斗大会”。
  同事情真意切地痛骂:“一帮王八蛋,天天有开不完的刀!知道自己做不完也不少排一点,只想着每天找房间拆台,不见得手术费分我们多少!”
  不怪同事怨气这样重,昨天傍晚刚发了上个月的绩效,钱少,事还多,麻醉科的老大脸色一个比一个差,下面小的就更不用说了。
  宗夏槐随意附和两句:“是挺混蛋的。”想到今天注定做到超时的刀,宗夏槐也带了几分真情实感。
  “你今天在几号?”同事问。
  “19号。”宗夏槐说:“两台内镜一台开颅。”
  同事还想再问,宗夏槐一口气说完:“蝶骨嵴,片子我昨晚就看过了,瘤子不小,三台全做肯定超时,病人状况一塌糊涂。”
  同事叹气:“有可能停掉吗?”
  宗夏槐说:“请过心内、麻醉科会诊了。”意思就是外科铁了心要做,为防止他们找理由停刀,该做的检查,该请的会诊都有。
  同事说:“祝你好运。”
  同事想了半天,安慰说:“他们家嘛,不是有个小帅哥……”至少和帅哥一起干活养眼。
  宗夏槐知道她说的是谁,虽说昨晚才和谢宜年一起吃过夜宵,宗夏槐也没留情面:“他动作太慢,还是算了,我宁可黄朝赶紧关完让我下班。”
  同事会意,打趣道:“你好狠的心,人家毕竟年轻,技术总要练出来的嘛,你要是当着别人的面说,人家就该伤心了。”
  宗夏槐不傻,这些吐槽的话就是私底下说说,她倒也不是对谢宜年有什么意见,只是就事论事。
  宗夏槐说:“工作是工作。”
  七点半麻醉科开早会,宗夏槐开完会正好去准备麻醉物品。
  病人的资料她提前一天就看过了,这是她的习惯。
  病人八点钟入室,宗夏槐给他连上监护,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后坐在旁边等外科来。
  护士说:“他们家今天大查房,至少要十点才会来,要不先麻吧,早点开始,也好早点结束。”
  宗夏槐说:“三方核查,他们不来人,我怎么麻?”
  她语气淡淡:“今天房间结束迟,是他们排得多做得慢,我麻醉能花多长时间?”
  护士说:“也是。”于是打电话催:“你们什么时候来啊?至少派一个人过来,要不然麻醉怎么搞?”
  三方核查,是规矩,是制度。
  但是有时候也执行得不彻底,碰上好说话的麻醉医生,便先麻了,等外科过来。
  没多久,谢宜年匆匆过来,他当时正在病房被主任拷问,听说麻醉要外科到场,如释重负,一溜烟跑了,留下其他师兄面对主任的疾风暴雨。
  “宗老师?”他见到宗夏槐,十分意外,又有些开心。
  宗夏槐心情一般。
  谢宜年为她们带来一个小瓜:“病人家属在病房录音,被杨主任发现了……”
  护士急问:“然后呢然后呢?”
  谢宜年说:“杨主任十分生气,让病人出院,不愿意开他的刀了。”
  宗夏槐插了一句:“那么我们今天少掉一台?”
  谢宜年说:“哦,那倒不是,那是明天的病人。”
第7章
  护士问:“那你们明天开几台?”
  巡回护士有固定的房间,她明天仍在这里,常年做杨组的手术。
  谢宜年说:“本来排了3台,现在应该是2台。”
  护士无语:“老杨最近怎么回事?疯了吧?”
  宗夏槐提醒他们:“病人还醒着。”
  回头一看,病人快要从手术床上坐起来,双目炯炯有神,一脸八卦的模样。
  护士赶紧把他按下去:“不要乱动,小心掉下去。”她快去回忆,确认自己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重新变得底气十足。
  核对完病人身份信息后,宗夏槐开始上麻醉,和往常一样,她今天的上级让她自己搞定。
  一般来说,房间里有两个麻醉,一个推药,另一个扣面罩,但是宗夏槐一个人也能干完这个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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