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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鹭起——贺昙【完结】

时间:2023-01-30 10:54:47  作者:贺昙【完结】
  京尹听过这人,是宫中凌美人的兄长,而立之年跻身此位也算是有点本事。因此,虽然官职不如自己高,他也不得不抱个拳问好。
  高坐正堂的五皇子看到禁兵,稍稍松弛下来。
  聂焘刚迈进门槛就看见安坐着品茶的晏如陶,想到之前被姑母训斥时他在一旁敲打威胁,自己眼下又如同犯人一般被带上堂,心中不由得愤愤,抖了抖袖子,挺直脊梁,想维持第一门阀的风度。
  沈权更是咬牙切齿。京兆府的衙役到沈家道明来意,管家本想将人迎进来细问晏如陶自首之事,可刚开了半扇门,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禁兵就强行跟着鱼贯而入。
  自家部曲人数再多,也不敢在天子脚下拿起武器与禁兵对上,否则大把的罪名等着往
  自家头上扣。
  当时家主沈钦呵斥道:“禁兵宿卫皇城,为何擅闯我沈家?!”
  那凌赫一点面子不卖,张口就是一句:“吾等上听敕令,警卫京师,汝子涉及勉勤书院之案,即刻前往京兆府听天使讯问,不可延误。”
  这群士族子弟养尊处优,没登过刑堂,没遭过讯问,见两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青壮男子被衙役带了出来,扑倒在地,染得地上血迹斑斑,都吓得往后躲。
  那二人连连叩首,如实招供,那些被指认的郎君都慌了神。本来还想欺瞒掩盖,如今都开始互相推诿指责,最终都指向了聂焘和沈权。
  方才沈权在京兆府门口遇上同样被禁兵押来的聂焘时,就已知此事无法善了,决意将所有事情推到聂焘身上。
  他将腊月十一夜里聂焘约他在何处见面、叫他去说服谁家子弟、几时殴打李承等人,都诉了个明白。
  说到最后,他还肯不放过晏如陶,请五皇子惩治其伤人之罪。
  聂焘早被姑母提点过,不慌不忙地辩驳道:“我只想出个气,是沈权说要拿棍棒击打他们的腿,最好打折了再站不起来。最后让停手的也是我,沈权被扎出血了也不愿放过李承他们,可见其用心狠毒。”
  唐愉白了聂焘一眼,没拆穿他狗咬狗时遮掩的话。
  这些诛心之言沈权自然不会认,一时间两人嗓门一个高过一个,说到激动时险些动手。
  晏如陶冲跪在地上的一
  人点点头,那人高喊道:“是沈郎君叫我等去乙四打秦、陆两位郎君,还使眼色让我们去打林家女郎!”
  他声音激动得好似变了调,喊完还低声哀号。
  沈权立刻喊冤:“你是谁家的恶仆,竟敢污蔑我!”
  他不断回想当时去乙四的仆人有几个,这人又是其中的谁,可转念一想其他人都已放弃抵抗,即使找出来是谁家的仆人,也不会再为自己遮掩。
  晏如陶站了起来:“这便是我刺伤你的原因。”
  他踱步至沈权面前,紧盯其双眼,用旁人几不可闻的声音反问道:“你以为我为何来自首?只为让禁兵好冲进去拿人?愚蠢!”
  沈权向来自傲,怎愿受此辱骂,可涨红了一张脸又不能反驳,生怕说漏了嘴。
  晏如陶抖抖袖子,转过来躬身对两位皇子行礼:“两位殿下,若沈权与此事无关,我刺伤他,聂焘怎会勒令奴仆停止殴打?可见二人实为共犯。聂焘是祸首,此事已无可争辩。但沈权着意断人手臂、胫骨,连女子都不肯放过,实在恶毒。”
  他顿了一顿,克制住想往她那边看的眼神,接着说道:“除这招认的奴仆外,我也是人证。我看见他示意奴仆去击打林家女郎。沈权,否则你来讲讲,我为何以你要挟行凶之人?为何要‘无缘无故’刺伤你?”
  晏如陶灼灼目光怒视着他,面对这诘问,沈权一时之间也编不出来理由,舌头打了结,含糊
  半天只挤出来一句:“谁知你为何昏了头来刺我!”
  见审问得差不多了,五皇子一拍惊堂木:“肃静!案情已明,先将众人收监,待我等禀告主上,再行定罪!”
  众人哗然,过堂已是屈辱,竟还要被关进监牢!
  一时间群情激愤,有人扭头就想往外闯,但禁兵已将门口围得严严实实。
  沈权见走不掉,指着晏如陶高声喊道:“他既认刺伤之事,也该一同收监!”
  五皇子面露难色,晏如陶却不屑地笑笑:“收监就收监,我敢做敢当。”
  说罢双手一背,仰首挺胸地跟着衙役走了。
  京兆府的戏落了幕,天明宫里的皇帝听完奏报,立刻召涉事的几个世家家主进宫。
  几人阴沉着脸踏进来,看到垂手侍立在旁的薛翰和林济琅,牙齿都快咬碎了。儿子捏在对方手里,这摆明是要来开价码了。
  雪花静悄悄地覆上红墙碧瓦,不知不觉入了夜,宫娥们添上灯油,缓缓退下。天明宫里激烈争吵的声音也已静了下来,谈到最后沈钦连踱步的力气都没了,恨恨盯着狮子大开口的林济琅。
  赔礼道歉、赔偿药费、整饬书院就算了,哪怕更换京尹都能忍,可延期招考武科实在不能再退让,否则这回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林济琅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若同意武科延期,交点赔银把自家儿子领回去。不同意的话,那就按律法来。聂焘、沈权杖责四十,其余人杖责二
  十,轻重可就不好说了。
  沈钦的手攥成拳又松开,反反复复,最后急红了眼,毫不顾忌什么大族仪态,大步跨前指着林济琅的鼻子怒斥道:“武科难道是给你们几家开设的?为何你们家小子挨了打就得延期?国法成了你们的家规?我告诉你,林玉平,我儿你要打便打,武科延期绝无可能!”
  这番话也把后面几个人的嘴给堵上了,中书令聂松被沈钦怄得直喘粗气。你倒是硬气,把话说死了,我还不想我儿子挨那四十棍呢!
  林济琅被指着鼻子骂,却不见丝毫恼怒,仿佛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
  他侧过身看一眼主上,才回应沈钦:“左仆射慎言!开设武科乃是为了培养将才,为陛下守国土。无论出身如何,只要怀尽忠报国之心,有卓绝过人的武艺,都可进武科为国效力,您说是不是?”
  沈钦不知林济琅为何突然抛出一个问句,细细思索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不过是些场面上的话,便回了一句“那是自然”。
  林济琅不再多言,回身向主上拱了拱手:“请陛下圣裁。”
  “武科年后按时招录,其余诸项按众卿所议,交予薛翰执行,不得徇私。”
  “臣领旨。”
  林翡见完杨依,立刻跳上马车,催车夫快些赶向京兆府。雪越来越大,这冬夜可真冷。她摸了摸车里两提被褥和棉衣,轻轻叹了口气。
 
 
第三十三章 雪夜探监
  (三十三)雪夜探监
  “即将宵禁,速速离去!”
  提衣挈被的奴仆们看着狐假虎威拦在门口的李擎,进退两难。
  有人踮脚,越过他去问后面的虎贲禁兵:“兵爷,您看这落了大雪,里头的贵人们还穿着白日里的衣裳。万一冻病了,我们都得受罚,委实难做啊!求您开个恩,我们将衣被送进去就离开。”
  见凌赫沉默不言,李擎更是有底气,赶苍蝇似的连人带物往外撵:“就他们金贵,冻一晚上就要死要活,把棍子往人头上、腿上招呼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明白?”
  林翡等这群人披着雪花离开,才下了马车。
  李擎接过她手里的衣被,同她一起往里走去。
  路过凌赫时,林翡弯腰一揖道了声谢,他脸上还是一丝笑意也没有,比这冬夜还冷,只微微颔首。
  倒是另一个守门的禁兵特意说了句:“多谢小娘子和李郎君送来的热羹。”
  林翡笑笑:“本想烫几壶酒,可又怕误事,等钦案忙完再好生感谢虎士们。”
  那禁兵还欲客套两句,凌赫却开了口:“分内之事,不必感谢。进去吧。”
  待林翡与李擎走进去,凌赫的亲信李献小声问道:“那位郎君是右卫将军之子,中郎将为何不认下人情?”
  凌赫瞥了他一眼:“什么交情都攀,惹上麻烦都不知。”
  又进了两扇禁兵把守的小门,林翡轻声问道:“他真关在牢房里?”
  “本来京尹丢了官,眼下京兆府
  里只有禁兵把守,把那京尹的院子给阿适住都成。可那沈权是盯死了阿适,嚷着必须要把他安排在自己隔壁牢房,否则就是徇私,他要去告御状。任他叫嚣也不是不行,可阿适怕收尾时又捅出娄子来,二话不说直接进了牢房。要我说,阿适就是受不得激将……”
  说话间两人到了牢门口,林翡正准备进去,却发现李擎停住了脚步,回身疑惑地看他。
  “你进去吧,我怕我看见沈权那黑心污肺的家伙忍不住动手。”李擎将头别过去。
  林翡哭笑不得:“那是牢房,你想打也打不着啊。”
  李擎咳了两声:“我方才已经隔着木栅拿长杆捅了他几棍子,狱卒把我劝出来了。”
  林翡沉默片刻,然后说道:“那你去值房里烤烤火,外面太冷了,我很快就出来。你在哪里拿的长杆?”
  李擎指指门口:“门后有几根,我随手就拿了。”
  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拿过两提衣被,进了牢房。
  晏如陶刚和沈权对骂完第四轮,正歪在床上歇息养神,看着偶尔从气窗飘进来的几瓣雪花。
  幽暗的牢房里偶尔传来几句喊饿、喊冷的叫骂声,他不禁冷笑:什么风雅文士、士族子弟,平日里手捉玉柄麈尾谈玄论道,关在牢里头不也是这副模样?
  不过入了夜还真是有点冷,扯着嗓子骂沈权时气血上涌倒不觉,一静了下来才发现腿脚冰冷麻木。
  他抱膝坐在石头垒成的“
  床”上,那床破烂不堪的黑色絮被他实在不愿碰,正犹豫着要不要再去骂一顿沈权,忽然看到有个人影缓缓走到自己牢门外。
  晏如陶以为李擎又回来了,正欲同他玩笑两句,还没张开口就听到那个让自己心头震动的声音:
  “晏郎君。”
  他满脸错愕,不知她怎会进这阴沉湿冷的大牢,连忙站起来,理理身上袍子的褶皱。要不是她已站在这里,他还想正正发冠。
  他还没想好说什么,一旁的沈权就开了腔:“哟,这是谁家的小娘子来看望情郎啊?还拎着这么些东西,生怕他挨冻。晏适之,没听闻你定亲呀,看来是见不得人的小娘子。”
  不少人扒着木栅往外看,哄笑着。
  晏如陶顾不得理他,待狱卒将牢房的锁打开,他快步上前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放在石床上,低声问了一句:“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来了?”
  见她不语,又加了一句:“你、你别理他,等你走了我会骂回去的。”
  林翡脸上没什么表情,低头去打开两个包袱:“这是褥子和厚棉衣,那一提是床厚被子。棉衣是我阿兄的,时间紧急,你又不让长公主知晓,只能如此了,你将就一下。”
  入狱一事自然不敢让阿娘知晓,假扮受刑奴仆的蒲团也被他下了缄口的死命令。
  晏如陶见她动作竟是要给自己铺褥子,顿时慌了:“我来,我来,哪能劳烦你!”
  林翡也不过是顺手。他本不必
  牵扯进来,是为李承报仇才受此牢狱之苦,送些衣被、铺个床褥与之相比不值一提。
  “可真是郎情妾意,索性陪他在这里住下好了,哈哈哈哈……”
  晏如陶气极,踹在两间牢房中间的木栅上,还欲再呵斥几句,却听到林翡轻飘飘的声音:“今日辛苦晏郎君了,这点小事何须动怒。”
  她似是毫不在意,可晏如陶还是恨恨地瞪了眼得意的沈权。她雪夜前来送衣被,原是件分外欣喜的事情,却被这浑人搅得心烦意乱,都没能好好同她说上两句话。
  看她转身出了牢房,门上再次落了锁,身影在摇摇曳曳的灯火中慢慢远去。晏如陶坐在软和的床褥上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出了神,全然不理耳边沈权的聒噪声音。
  忽然觉得似是花了眼,她好像……又回来了。
  晏如陶起身,踉跄了两步冲到木栅前,一句“阿鹭”还没喊出口,只见她从面前走过,看都没看自己一眼。
  她站定在沈权的牢房前,一点灯光映着她半个身子,晏如陶看见她攥在手里的长杆,顿时笑出声来。
  沈权并未反应过来,一是没留意到长杆,二是实在想不到一个小娘子能动手,张嘴就要调笑几句,可眨眼的工夫就挨了两下,都戳在他肋骨上,疼得他连忙背过身去,尾椎骨上又被扎了一下。
  他两步蹿到床上,躲得远远的,怒骂道:“你个泼辣无状的小娘子,是谁家的!可知我是
  谁?竟敢伤我,看我……”
  林翡没想到他挨过李擎几下,竟然还猜不出自己是谁,冷笑两声:“等你出来,挨的就不是这几杆子了。”
  不等狱卒过来“请”,她就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晏如陶拊掌大笑,极为痛快,笑声和沈权的破口大骂交织在一起,被林翡留在身后。
  第二天,沈权知道他阿耶在天明宫里允诺的事情,才知道昨日挨的几下实在如同搔痒。
  哭天抢地也无用,他被架着拖上长杌时还不忘拉晏如陶下水,高声同凌赫嚷道:“那他也得受杖责!”
  凌赫正眼都没给他,示意禁兵将他摁好:“你回家问沈仆射。”
  听着此起彼伏的哀嚎声,晏如陶和李擎等人站在廊上抱臂看着,心中郁结稍稍消散。
  “武科不延期,岂不是要让那些滥竽充数之人进去,总不能轮空吧?”李擎问道。
  “之前听阿舅说,今年要让这个凌赫兼任武科的总教头,不像是要放水。”
  李擎撇撇嘴:“他看起来确实严厉,还好我今年结业,否则怕是要在他手底下吃苦头。”
  “你去了北边,可不如京城安乐,也是要吃苦头的。”
  “唉,好歹离耶、娘和阿慕近啊。等会儿你去我那换洗一下,拿柚叶去去晦气,也省得回家露了馅。”
  晏如陶点头应下。
  得知圣裁结果的唐愉笑着对弟弟说:“这下你可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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