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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鹭起——贺昙【完结】

时间:2023-01-30 10:54:47  作者:贺昙【完结】
  “你老仆家在哪条街上?我送你过去就该启程了。”玉娘看着裹在裘衣里仍在瑟瑟发抖的潘约,问道。
  潘约摇摇头,抓住缰绳:“玉娘,带我一道去巍州!我们两个人路上还能有照应,我绝不会拖累你!”
  她见玉娘面露犹豫,越发恳切:“就当是我赎罪……若是遇险,你直接抛下我,我绝无怨言。”
  玉娘看一眼天边,不再多言:“上马!”
  潘约眼睛一亮,踩着马镫攀上了马,紧紧搂住玉娘。
  两人一马,在夜幕中向白川飒沓奔去,咬紧牙关,只为夺取那一丝生机。
  一夜又一日,衣上的雪凝成冰又化作水,潘约终于看见不远处是一片平坦:“玉娘、玉娘,前面是不是到了巍州?”
  疲惫不堪的玉娘抬起眼皮,却困乏得看不清:“兴许是吧……”她身子摇摇晃晃,快要栽下马去,潘约双手从她腋下穿过,紧紧搂住她的上半身,伸手攥住她手里的缰绳。
  “这条路虽艰险,却近多了,若从白川郡横穿过去,怕是还要一日夜才能到。玉娘,你撑住!”她不善骑马
  ,过白川的险路她不敢越俎代庖,到了这平路,她总算能有些用处。
  “驾!”潘约手持缰绳,心力交瘁的玉娘倚在她怀中,只偶尔睁开眼给她指去军营的路。
  去巍州城还需一个时辰,好在军营更近,玉娘一想到林翡和女军,眼泪就要落下,她歇息了两刻便接过缰绳:“我来。”
  眼见驰道两旁已是熟悉的景物,玉娘心中越发振奋,纵马驰骋,远远看见岗哨关卡,她也不停,高声喊道:“女军丁玉娘,送军中急报!”
  全军谁人不知将军新妇?连忙打开口子放她过去。
  玉娘连过三道关卡,直冲进女军营地,翻身下马时双腿僵硬,直接扑倒在地,扶着马身正在缓神的潘约想去扶她,却也迈不动步子,跪倒在玉娘身后。
  玉娘咬着牙根儿,以肘撑地,将头扬了起来,发出最后一声嘶喊:“阿鹭!快去救你阿兄!”
  周围女军听见这话才认出是玉娘,蒋二娘一把将她抱起来往林翡的值房送,其余人搀起潘约带到一旁歇息。
  今日恰巧是林翡值守,听见那声嘶吼立刻冲出值房,正遇上抱着玉娘的蒋二娘。
  玉娘已在昏厥边缘,强撑着一口气,抓住林翡的袖口:“潘约的夫君通敌,你阿兄等人被困在凌河郡,快去救他!”
  蒋二娘接着说道:“还有个女郎同玉娘一道回来。”
  玉娘眼皮已经合上,口中还喃喃道:“是潘约,可问她……”
  林翡心急如
  焚,命蒋二娘将玉娘送去军医处救治,又去寻潘约。
  “是我阿嫂说可来问你,我且信你。将事情原委速速道来,不得拖沓!”
  潘约见林翡面色铁青,周围又围着几个女军,她捧着热茶的手都在颤抖:“是……是,我不敢隐瞒。”
  “霍韬那竖子暗中勾结雍州军,好在林将军是按各郡的位置依次联络,离巍州最近的白川郡和相邻的北宁郡并未投敌,直到冬月初一才到我们凌河郡来,被霍韬扣留在城中。”
  “玉娘当时与我在一处,察觉到异样后,我以太守夫人的名义强行带她出城,用了一日一夜的工夫赶到巍州。其余内幕,我实是不知……”
  林翡腾地站起来,对一旁的杨雪娘说道:“让她绘制钦州舆图,尤其是凌河郡的,越细越好。”
  又对王春说:“蒋二娘在军医处,你先行整军,并派人去通知几位校尉,速速归营。”
  说罢对王春使了个眼色。
  王春跟着她出了值房,林翡轻声叮嘱:“找个可信的,避开人送口信与我阿娘,只说我要去钦州即可。”
  她交代完,不耐烦走正门,直接翻过两军营地中间的栅栏,将巡逻的士兵吓了一跳。
  “今日可是副将军值守?”
  士兵点点头,林翡跑向李擎的值房,一脚踹开了门。
  “到你应诺的时候了!”林翡怒视着一脸愕然的李擎,“霍韬通敌,我阿兄被困在凌河郡生死未卜,阿嫂和潘约赶来报信
  。我半个时辰后带着女军先行出发,你立刻去禀明都督。你若不带大军来援,就等着明年清明祭拜我与我阿兄!”
  李擎脸色骤变,夺门而出:“速请军师与我同往都督府!瞿勇,喂饱马匹,铁甲飞骑待命!”
  又抓了个士兵:“你,去告知督管粮草的武衡,点清数量,通通放上运粮车!”
  他转过身对林翡说:“你先整军出发,我拿到令牌后立刻带人跟上,同你会合。”
  林翡死盯着他的双眼,李擎紧紧攥着拳,轻声对她说道:“你信我。”
  她终于松开咬着下唇的牙齿,挤出一个“好”字,转身往女军营地去。
 
 
第七十六章 千端万绪
  (七十六)千端万绪
  李擎知道今日天使驾临都督府,阿耶、阿适和阿弟一同与其会面,因此并未急匆匆地冲进去,摆出一副轻松随意的模样,慢悠悠地踏进正堂。
  他躬身行礼:“见过天使。”
  与李宣威并排坐在上位的凌赫笑道:“数年未见,都督长子已担大任,真可谓栋梁之材!”
  李擎一颗心油煎火燎,脸上还得挂着笑应道:“天使谬赞,长岭愧不敢当。”
  李宣威眉一挑,斥道:“明知今日天使在此,怎还擅闯?!”
  李擎会意,立刻接过话头:“望天使恕罪!临近年末,巍州军与女军奖掖名簿数日前已拟好呈给都督,小林将军催得紧,我这便替她跑一趟,省得她又拿我出气。”
  他嬉皮笑脸地说完这话,凌赫听到林翡的称号,眉目也是一舒:“她还是那个性子。既是如此,都督先去忙吧!”
  李宣威听到“奖掖名簿”便知这小子在胡扯,显然是有要紧事又不敢在凌赫面前露了痕迹。
  “多大点儿事,也值得专程来打搅天使?罢了罢了,我去盖个印,省得你们再啰唆。天使恕罪,我去去就来。适之、二郎,好生招待天使。”
  晏如陶和李承起身颔首,李擎转身后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对晏如陶说:“对了阿适,阿鹭说幼萍伤了脚,她这两日都在营中替幼萍值守,托我与你说一声。”
  晏如陶应了一声,脸上笑意淡了些。
  凌赫
  抬了抬眼皮,看向晏如陶:“不愧是新婚宴尔。说来还不曾恭贺晏郎君与小林将军喜结连理,失礼失礼。”
  李擎出了门,听不清晏如陶与那凌赫说些什么,唯愿他听懂了自己的暗示。
  李宣威一言不发地领着李擎进了书房,门刚一关上,李擎就压低声音说:“霍韬通敌,阿鸿表兄困在凌河郡,表嫂赶回巍州报信,儿自请领兵前去救援。”
  李宣威皱着眉头问:“玉娘都能逃得出来,阿鸿为何被困?”
  “阿鹭说潘约和玉娘一同回的巍州,想来是潘约救了她。”
  “苦心设下圈套,还能让伶仃孤女逃出重围?这是在引我们前去,不可冲动!”
  李擎来不及细想,他只知女军此时即将开拔,若不能劝动阿耶出兵,女军必会全军覆没!
  “阿耶,你派阿兄前去钦州,难道不曾想过他会遭遇此等险境?不曾想过前往救援?他只带了五百人!若我们坐视不管,无异于直接杀了他!”
  李宣威怒瞪着他:“敢来教训你老子?!你同莽夫一般冲进钦州,便是将巍州军的命全搭进去也救不出来他,我给你军令也无异于直接杀了你!”
  李擎此刻却只觉阿耶在推托搪塞,他想着阿鹭那双压抑着恨意的眼,脊背发冷,如若他一时胆怯、屈从阿耶,便是亲手将表兄和阿鹭推进深渊。不,他做不到。
  李宣威看儿子缓缓摇着头,向后退了两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气得背过身去,下跪叩头求自己也没用!
  “都督不予军令,我自然领不走巍州军,那我便孤身一人前去钦州。来日身死沙场,都督只当死了一个违抗军令的副将军!”
  他叩了三个头,毅然起身离开。
  “来人,绑了他,塞在书房里!”李宣威一声令下,守在书房门口的四名士兵便冲了进来,但李擎心意已决,这些人又岂是他的对手?
  正欲出手之际,只听李宣威压低声音威胁道:“凌赫还在正堂坐着,你若想害死李家所有人,你就放开了闹!”
  李擎怒气填胸,不愿与这些人缠斗,撞开了一侧的两人直冲向后院。
  拿“李家所有人”来吓唬我?李擎咬牙切齿地想着,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拿阿娘当李家人没有!
  他刚进后院就遇上了火冒三丈的林雪青和面色为难的阿慕。
  “阿娘——”
  “你那黑心肝的阿耶呢?!给老娘滚出来!”
  李擎看到跟在她们身后面色沉郁的舅母便明白了:“阿娘,阿耶不肯让我领兵去救表兄,还要绑了我!我先赶去军营,看看能有多少人听我号令,哪怕只有我一人,最迟今夜子时也会动身。”
  贺宁听他这般说,心下稍宽,对他说:“你且先去,我去会会你阿耶。”
  “竖子,往哪里跑——”李宣威领着十几个士兵进了后院,指着李擎道,“给我拿下他!”
  李擎飞奔离去,林雪青上前揪住李宣威的衣领正欲叱骂,却
  被他一把搡开:“你们母子俩休要鲁莽行事!”
  阿慕和贺宁连忙扶住林雪青,贺宁冷冷地看着李宣威:“都督倒是从长计议,不如先派人去看看铁矿边的灌钢作坊是否还在运作。”
  “你此话何意?”
  “若都督冷眼旁观、不肯援手,那巍州即便坐拥上等的铁矿,从今以后也造不出宿铁,都督自己衡量吧!雪青,我们走。”
  阿慕低声唤了一句“阿耶”,眼中满是焦急难安,她不愿相信自己的阿耶将表兄置于险境,可……
  李宣威因贺宁的威胁之语正惊心,立刻命士兵快马赶去作坊查探,并未理会她,阿慕只好提着裙子追上阿娘、舅母,一同离开。
  直到次日破晓,士兵才赶回:“不知从何时起,在密室中冶炼淬火的变成了林家小郎君,那道人并不在内。我等赶去时,炼铁炉的火已经熄灭,小郎君不答一词,上马回了城。”
  李宣威急得在书房内踱来踱去:林家难道早就有所察觉?使出这招李代桃僵,是摆明了不出兵便不造宿铁!
  若是旁人还能威逼利诱,可如今唯一能造宿铁的是阿鹤,身陷钦州的是他亲生兄长,必定不会松口。
  他看着桌上用宿铁制成的十八般兵器摆件,在熹微的晨光下熠熠生辉。经过“灌钢法”制出的宿铁,刚柔兼得,制成的利刃可斩甲过三十扎,远胜从前。
  这可是能一扫天下的利器,李宣威自然不愿失去。
  他胸
  口发闷,后背不时抽痛,只得颤颤巍巍坐下歇息。
  片刻后,他稍稍缓解,喊进来一个士兵:“军营情形如何?”
  “副将军号令全军,弓箭手全听其调遣,有一半的铁甲飞骑和少数轻骑兵愿违抗军令随他前往钦州,步兵没有几个人站出来,满打满算不过一千人,目前尚未拔营。”
  “女军三千人,都走干净了?”
  “是。”
  “成不了什么气候,愿意送死,随她们去!”李宣威恨恨道,“一个二个目光短浅,怒火攻心便理智全无,尽数跳进人家设好的圈套里!”
  骂着骂着,他也心头火起,立刻捂住胸口:“备好马车,再把娄清和带来。”
  利用娄清和揭露聂家引疫牟利的事后,他力排众议留下身为同犯的娄清和,藏在都督府中为自己调养身体。
  “都督切莫动气,以免急火攻心。您前些时日操劳过度,又未忌酒,脉息反倒不如两个月前稳。”娄清和把完脉说道。
  李宣威缓缓吐出一口气:“竖子莽撞,不听劝阻,如何能不动气?你开的药我也漏服了几日,再去熬一碗,喝过我便去军营。”
  娄清和应下,退了出去,低声问门外的守卫:“都督昨夜并未安寝?”
  守卫颔首,娄清和无声地叹了口气,如此不爱惜身体,大罗神仙来了也没法子。
  彻夜未眠的不只李宣威一人,晏如陶昨日离开都督府便进了林家,刚用完早饭,准备赶往军营去见李
  擎。
  谁知大门一开,竟迎面遇上凌赫带着十余人,手中皆捧着箱奁丝绸等物。
  “天使有何贵干?”晏如陶强打着精神问道。
  “奉天子旨意,嘉勉林氏。晏郎君是出嫁女的夫婿,不在亦可。”
  晏如陶困乏难当,一时之间猜度不出皇帝和凌赫用意,可脑子里的弦立刻绷紧:“得沐天恩,岂能回避,我自当一道拜谢。”
  凌赫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迈进林家的大门。
  半刻后,他看着院子中跪着的几个林家人,笑问:“是否还有人未到?”
  晏如陶答道:“我妻正在军营值守,不可擅离,况且天使方才也说她是出嫁女,便由我代受圣恩。”
  “除了小林将军,林家长子和幼女呢?”
  林济琅答道:“我儿汀鸿亦在值守,为国尽忠,不敢懈怠。至于幼女,天使了然于心,何必再问?”
  查探林翱兄妹的下落也就罢了,还对阿鸾纠缠不放,实在丧德无行,晏如陶暗骂道。
  凌赫也不再多言,宣读口谕,无非是些虚情假意的空话,身后随从将赏赐的礼物交给林家仆婢,唯有最末两人手中的箱奁仍然稳稳捧在手上。
  凌赫走到林济琅身边,耳语道:“这两箱,主上嘱咐我定要亲手交给汀鸾小娘子,林大人莫要为难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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