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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隔壁的爱人——烦烦【完结】

时间:2024-02-08 23:07:39  作者:烦烦【完结】
  “Nele。”Nele女士和林亟书握手,“你们书店很有意思,你们不展出那些著名作家的作品,反而放了这么多孩子的作品在这里。”
  “谢谢您的夸奖,这些作品出自我们最近的一个公益活动,在进行了科幻小说的阅读探讨后,山区中学的孩子们写下了这些作品。”
  “这首诗也很有意思,真的是孩子写的吗?”
  “是的女士,”林亟书指了指台上那张被裱起来的那张作文纸,“那就是原稿。我们一起读了《华氏451度》,在讨论过程中,我告诉她们,德国诗人海涅有句名言和这本书很契合,【一开始他们烧书,后来他们也烧人 】,孩子听完就写了这首诗。”
  “孩子们理解得很好。”Nele女士露出了几分欣慰的表情。
  看着Nele女士脸上神情的变化,林亟书开始引导话题的走向,她完全放松下来,用平常的语气和她攀谈。
  “Nele,您的名字很美,如果我没弄错的话,这个词汇来自荷兰语,是光芒四射的意思。”
  “没错。”Nele女士明显被取悦到了,严肃的表情又松泛了一些,笑意也更加温和。
  “人类都爱光芒四射的东西,可这个山区中学看起来一点也不光芒四射,它简朴清贫,其貌不扬,但学校里孩子们的心灵和思想都是光芒四射的。”
  Nele女士点了点头,对林亟书的话表示了同意,又请她仔细介绍了一下书店,走的时候还买了不少书和周边。
  等她离开后,与书行的员工们激动地聚到了二楼,虽说大家也不能确定通过了这次调查,但是看刚才Nele女士的态度,大家的心态都稳了不少。
  “林姐,原来你那时候临时加入送书的队伍,就是为了这个啊。”
  “其实也不是,那时候还不知道调查的事情,只是想着应该把公益的内容记录下来,展示出来,这样更有利于后面的项目展开。”
  这回,林亟书在心里把恋爱脑这三个字狠狠擦去。她才不是恋爱脑,虽然她承认自己当时逃跑和言文作有脱不了的干系,但主要还是为了工作。
  “大家这几天辛苦了,希望我们很快就能等到好消息。”林亟书被围着,开始有些不好意思。
  “林姐,你居然连德语都会,刚才Nele女士说话的时候真的吓死我了。”李晗夸张地夸赞着林亟书,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害她更不好意思了。
  “都是一起努力的结果,大家都去忙吧别在这里围着啦。”
  林亟书匆匆打发了大家,差点忘了一边还晾着一个言文作,他脸上带着骄傲的神情,人群一散就靠了过来。
  “我都不知道你还会德语。”
  “就会一点点,有好几种语言我都能简单交流和阅读。”
  “能交流阅读就已经很厉害了,怎么学了这么多语言啊?”
  “为了读那些外国著作的原文。我总觉得读原文才能真正理解作者的意图,语言本身就是一种文化,翻译是经过了加工和过滤的,多少都带着翻译本人的色彩,可能会影响原文所表达的东西。”
  “你这么一说也是。”
  林亟书看着言文作的眼睛,决定把刚才给Nele女士的暗示再用一遍。
  “翻译有可能绕弯子,有时候会误导读者,不如作者的原文,直截了当地向读者传递自己的意图,才能拉近和读者的距离。”
  她不动声色地点着言文作,他那些弯弯绕绕带来的负面影响大于正面影响,要是想让她这个读者理解他,靠近他,那就不要再绕弯子。
  虽然她本人也是内耗选手,九曲心肠,但她的内耗并没有直接作用到言文作身上,所以她脸不红心不跳地戳向他。
  “我明白了。”言文作牵起她的手,有意在她左手空空的无名指上摩挲了一下,他的暗示向来是肢体的,而不是语言的。
  林亟书心下了然,其实她也正好想把戒指要回来。
  工作上的危机处理完了,可是还有卢年占这条疯狗在她身后苟延残喘,虎视眈眈,既然言文作已经开诚布公,那她也就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
  “言先生,我想把戒指要回来。”
  “真的吗?”言文作喜出望外,然后像变魔术似的立刻把戒指拿了出来,动作快到林亟书根本没看清他从哪里掏出来的。
  “嗯。”她缓缓点了点头。
  “我还以为你要再考虑久一些。”言文作拿着戒指就要往林亟书无名指上套,可她却将手掌翻了过来,手心朝上。
  “言先生,我只是说我想把戒指要回来,并没说要戴回去。”
  言文作是理亏的一方,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把戒指放在了林亟书手心里。
  “不戴的话,那……你要戒指做什么,不会拿去丢了吧。”
  林亟书看着那枚戒指,欣赏着那迷人的溢彩,“我要它,是因为我要把卢年占敲诈的钱拿回来。”
第二十一章 :绿茶速成教程
  那枚被要回来的戒指还是戴上了tຊ,只不过林亟书把它戴在了中指上。
  别误会,她并没有对言文作竖中指的意思,她只是从他这个老师这里学习,并学以致用。
  距离她说要把卢年占敲诈的钱要回来已经过了好几天,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行动,只是每天用手机的时间长了一倍不止。
  就好比现在,她正一边咬着筷子,一边用左手飞快在输入框里打字,完全不管对面言文作的眼神。他正在手机和戒指上来回瞟着,明显心不在焉。
  “亟书,吃饭的时候不要玩手机。”言文作拿出了家长的派头。
  “没玩,我在和一个重要的人联系。”林亟书一脸无辜,像一个被家长冤枉的孩子。
  “谁?没出什么事吧?”
  “卢年占。我不是说要把被他敲诈的钱要回来吗?”
  “亟书,这不公平,你不准我再和他联系,却当着我的面和他聊得火热吗?”家长变得比孩子更无辜。
  不公平,林亟书终于从言文作这里听到了这三个字。不公平,可他们之间什么时候公平过呢?
  只是从前都是他用更多砝码压她一头,现在她不过是稍微添了点重量而已。就这一点重量,都还得感谢她看的那些教程。
  从言文作向她认错那天开始,她就把所有取悦金主的教程挪出了收藏夹,然后加入了更多“绿茶”速成教程。
  绿茶这个词在林亟书这里是个中性词,她将它解释为能巧用心计达到目的还能全身而退的人。比如言文作,他之前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绿茶,他用疑问和谎言引她入局,还让她沉醉于他,林亟书觉得自己能从这教程中学到许多。
  此时此刻,她使用的是教程中的第一个关键手法——在明知能让对方吃味时扮天真无辜。
  “言先生联系卢年占的时候瞒着我,我现在没有瞒着你,怎么能说不公平呢?”林亟书那双冷淡的眼睛泛着水光,小巧的薄唇抿着,委屈溢于言表。
  面对更委屈的林亟书,言文作收敛了自己的表情,舀了一碗汤递过去。
  “……我是觉得卢年占太狡猾了,怕你不好对付,那钱也不多,不是非得要回来,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
  “言先生不要担心,你能对付他,我也可以的。那钱是言先生给我的,我看重的不是那个数目,是你。”
  言文作的表情一下变得非常精彩,林亟书喝了一口汤,细细品味他的神态。他眼睛里是对她看重他的惊喜,眉毛上是对卢年占的不满,还有嘴唇,嘴唇上则是对她把戒指戴在中指上的困惑纠结。
  “你准备怎么做?”
  “还没完全计划好。”林亟书将鱼肉里的骨刺挑了出来,把净肉和汤一起乘到碗中,递给了言文作,“先钓钓鱼,等钓到了,言先生自然就能喝到鱼汤。”
  钓鱼的最高境界就是学习姜太公, 林亟书确实也是这么做的,既然梁姿其和卢年占都说她是个妖女,那妖女的钓竿当然会有愿者上钩的魔力。
  在收到项目通过审查的消息后,林亟书彻底放下了心来,随即开始实行自己的计划,将钓竿甩了出去。
  她第一次主动拨通了梁姿其的电话,“姿其,我未婚夫说要请你和你男朋友吃饭,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呢?”
  “哟,稀奇啊,你居然主动给我打电话了。怎么突然要请吃饭啊?”
  “上次你们请了我吃饭嘛。”林亟书说得很轻巧,完全掩盖了上次是她自己结的账这一事实,“还有就是最近书店忙完了一个大项目,他说叫你们出来一起庆祝一下。”
  “行啊,正好也见见你那个神秘的未婚夫。去哪儿吃?”
  “文馆三楼的明屋,我们订了周五晚上七点。”
  “好,我们肯定去。”
  梁姿其那边开的扩音,卢年占听到了电话的全部内容,他盯着她难看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
  “怎么了,上次吃饭你不是装得挺好的吗,这回挂不住脸了?”
  “我就应该在知道你前妻是她的时候和你分手。”梁姿其把手机摔到卢年占身上,神色恢复如常,把卢年占都看愣了,这个女人从某种程度上和林亟书还挺像,都一样顽固。
  “你这不是没和我分吗?姿其啊,各取所需而已嘛,你比谁都看得清楚,装都装了,不如装久一点。”他随手把手机抛到一边 ,仰头倒在沙发上。
  “卢年占,你可真是狗到家了。”
  “狗也是你自己选的,至少我在你面前只是狗而已,不是疯狗。”
  “狗男女。”梁姿其笑着骂了一句,在沙发上坐下,贴到卢年占身上,“没想到她这二手货还挺受欢迎的,我果然看得没错,她就是妖女,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就会装可怜。”
  “呵,她未婚夫又不知道她是个二手货。”
  “什么?”她一下坐了起来,“哈哈哈哈,他居然不知道,那饭局上我不得谈谈?否则她也太嚣张了。”
  “你发什么疯,这消息可是别人偷偷漏给我的。你以为我为什么能从她那里要到钱,你要是说出来了,她丢不丢人我不知道,但我们的财路算是断了。”
  “上次那笔钱是她给的?你不是说是你爸妈给的吗?!”梁姿其提高了音量,尖锐的声音直戳卢年占的耳朵。
  “我爸妈?他们自身难保了,哪里还会管我。你以为你的奢侈品怎么来的,我要是不从她那里敲这一笔,你以为我们还能有这样的好日子过?”
  梁姿其钻回他怀里,用贴了钻的美甲戳他的鼻尖,“你别说的好像是我让你去敲诈她的哈,东西是你自己要送的,钱也是你敲的,我可清清白白。”
  “行行行,你清白。反正你管好自己的嘴吧,别让他们两个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否则再想要钱也不可能了。”
  周五这天,卢年占和梁姿其先到了文馆,这是鸿门宴,两人其实都很清楚。他们两个和林亟书都算是仇敌,她却偏要和言文作一起请他们吃饭,背后必定有鬼。
  直到林亟书一个人前来赴约,并表示言文作工作太忙了所以来不了了,他们就更加确信了鸿门宴这一点。不过来都来了,作为自己都认可的贱精情侣,他们不可能不吃这顿饭。
  “你未婚夫怎么这么忙啊,这次都没见到,好遗憾。你啊,还是要让他多陪陪你。你看年占不管多忙都会陪我吃饭的,你未婚夫也应该陪着你才对。”梁姿其别扭地拧着眉头,嘴角却带着似有若无的笑。
  卢年占看着她的侧脸,被她这绿茶的发言逗笑了,他转头去看林亟书,本想看她的笑话,谁知却被她接下来的话弄僵了脸。
  “你说得对,我也觉得年占挺贴心的,尤其是对你,毕竟,我们离婚前他从没这样对我。”
  林亟书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让梁姿其的演技像一个笑话,也让卢年占成了一个笑话。梁姿其的嘴角也僵了,她放下了刚才还戳个不停的筷子,摸起了手上的戒指。
  “看到他对你这么好我就放心了,你看你,”林亟书指了指梁姿其的包,“穿的用的都是奢牌,他还真舍得花钱,你一定是把他送的东西都用起来了,你说哪个男人不喜欢女人多用自己送的礼物呢。不像我,总是穿得太朴素,把我未婚夫送的东西晾在一边。”
  看着对面妙语连珠的林亟书,卢年占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毕竟绿茶这套是梁姿其惯用的,现在那些话术出现在林亟书那里,居然透出一种诡异的和谐感。
  也是,卢年占装作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林亟书长得就可怜,不像梁姿其,扮了绿茶也没有太大的说服力。
  “瞧你说的,”梁姿其的沉默终于耐不住了,“你手上不还戴着他送的这么大一个钻石戒指吗?不对不对,不止一个,还是一手一个呢,这不比什么衣服和包贵多了。”
  她说完伸手想要拿水壶,却被林亟书一下抓住了手,“诶?姿其,我想起你上次和我说钻石净度,你这颗看着净度倒是蛮好,就是款式没见过,上次吃饭你说这个也是卡地亚,卡地亚有这样的款吗?”
  卢年占嗅到了更浓厚的火药味,并且他看得出来,林亟书不是在针对梁姿其,她是在针对他。
  “啊,这个是定制的,因为我想着姿其有的东西都要和别人不同。”他赶紧打圆场,然后由着梁姿其挂着半委屈半傲娇的神情往自己这边靠。
  “这样啊,是我孤陋寡闻了。一开始没见过,还以为……不过想想也是,年占怎么会是那种送假货的人呢?”林亟书云淡风轻地说完,自顾自地开始认真吃饭。
  卢年占的心里惊叹不已,他不知道到底是林亟书太会伪装,还是她一直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以前他从没看出来她有这种本事。
  难道她去上了什么绿茶速成班?
  这顿饭就在这tຊ种四溢着火药和茶味的氛围中结束了,直到回了住处,梁姿其还是没停下对林亟书的咒骂,她一点点把小时候的事情搬出来细数,卢年占也附和不停。
  “她算个什么,妈妈早就死了,爸爸还是个烂赌鬼,现在靠着扮可怜攀上了言文作的高枝,就来阴阳我的钻石是假的,我看她那个才是假的吧!”
  捕捉到这句话,卢年占一下精神了,“你说她哪个钻石是假的?”
  “哼,她能骗过我的眼睛吗?她右手那个钻石肯定是人工的,至于左手那个卡地亚吧,虽然乍一看看不出什么,但是你见过钻石戴一真一假的吗?”
  “你是说她那枚卡地亚也是假钻?那可是言文作给的订婚戒指。”
  “你不信就把那戒指搞过来,我检测一下不就知道了?那要是假的,你不是还能多一条敲诈的筹码?”
  卢年占嗤笑一声,将梁姿其揽进怀里,“你看看,你怎么舍得和我分手呢,我们是天生一对,连这样的事都能想到一起去。”
  回想着林亟书饭局上的表现,卢年占抱紧了梁姿其,心中开始了新的盘算,既然林亟书这么不识好歹,那他只好故技重施了。
  他无比相信,那曾经击垮过林亟书的东西会再次生效,他要把她从高处拉下来,拉到和他一个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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