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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比特今夜失明——识了【完结】

时间:2024-02-22 23:05:27  作者:识了【完结】
  黎嘉茉这才缓缓看向她。
  “那条项链是给原起买的, 还是给我买的?”
  冷不丁听见亓宸问这个, 黎嘉茉心中略有些诧然,两道眉毛不自觉蹙了下, 心中嗡鸣着,有极荒唐却危险的想法在脑海中隐隐冒头,又被黎嘉茉强行压下去。
  她只说:“给我自己买的。”
  说罢, 握着车把的手又往外推了推,可车门还是被锁死, 岿然不动。她抬眸去看亓宸,心底倏然生出抗衡的语气, 语气坚砥:“我要下车。”
  可亓宸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一般, 那双不甚标准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她。
  灯光从头顶洒下,照亮车内粉尘。那目光如炬,像是磐石,压倒在黎嘉茉的神经上。
  终于,她害怕的事情像是噩梦一般降临了。
  一直盯着她的亓宸忽地开口:“黎嘉茉, 我喜欢你。”
  说出口时,他好像还有些羞赧, 最后四个字语气稍轻,带着刻意掩饰的意味。
  可这句话落在黎嘉茉的耳朵里,却是极度荒谬。她的瞳孔缩紧,随即,黎嘉茉感受到自己的身子开始颤抖,心底的情绪翻天倒海,仿佛天幕被撕开,排下瀑布,世界颠倒,一切错乱又癫狂。
  没得到回应的亓宸似有些不安,下意识朝黎嘉茉靠近,可没想到,黎嘉茉却似应激一般下意识地往角落缩去。
  亓宸的动作僵住。
  原先不安的眸中霎时染上一抹愠色,以及……不解。
  他突然也就忘了说话。
  车内陷入巨大的沉默,诡异的气氛将所有情绪笼罩。
  过了许久。
  带着几不可闻的颤抖的声音响起,黎嘉茉尽量让自己可以把语言完整陈述出来:“我不喜欢你。我想下车。”
  …
  黎嘉茉是近乎逃跑地逃下了车。
  和亓宸在一起的密闭空间让她几欲窒息。
  所有自以为释怀的过往记忆纷至沓来,她天真认为已经被消化的所有情绪――
  她向亓母汇报亓宸动态被发现后,亓宸嫌恶的眼神、厌恶的语气,包括后来种种,和他呆在一起时的专横、强制。
  这些以为早已随风散去的往事,原来早就驻扎她的血液中。
  之前只是沉睡,如今,一时苏醒,像蛮横的黑手,死死扼住她的咽喉,黎嘉茉感觉自己难以呼吸。
  胃里不断泛酸,她觉得自己想吐,却吐不出来。身子忍不住战栗,浑身的毛孔都要竖起。
  视她如敝屣的人突然说喜欢她。
  这个世界荒谬到令她恶心。
  就连被亓宸喜欢的自己,都令黎嘉茉感到厌恶。
  回到寝室时,空无一人。黎嘉茉没开灯,几近虚脱地坐到凳子上,趴靠在书桌上,直到手机铃声打破寂静,她终于从无妄的虚无中抬起头。
  是李慧琴的电话。
  李慧琴不太会打字,所以总是打电话。但黎嘉茉不爱接电话,有电话拨进的时候,她要么是直接挂断,要么是装作没听见,等打电话的人自己挂断。
  她顺手往左滑,切了电话。
  然后登上微信,给李慧琴发了句“怎么了”。  【妈妈:嘉茉,下课了吗?】
  翻看母女的聊天记录,反反复复永远只有“下课了吗”、“吃了吗”。最初,黎嘉茉也试着和李慧琴分享自己的生活,可李慧琴却不懂得该如何回应,渐渐的,黎嘉茉也就不去改变这样的聊天模式了。
  不同的母女有不同的对话方式,她和李慧琴就是属于这种吧。
  【jasmine:嗯。】
  想了想,黎嘉茉又加了句:【下课了。】
  对着手机,她觉得双目漆黑,只是打这几个字,就仿佛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太累了。
  抑郁症的躯体反应之一是容易感到疲惫。
  其实不管是每天早上起床,还是中午去食堂吃饭,在别人看来只是生活秩序中不可缺少的一节,对于黎嘉茉而言,都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来决定出发。
  因为每天光和情绪对抗,光是决定继续活下去,就要消耗巨大的能量了。
  其实今天什么也没干。
  只不过经历了对亓宸的排斥反应和剧烈的自我对抗,黎嘉茉觉得她已经精疲力尽。
  以至于当时的她没有来得及细想,为什么在她这句普通的消息之后,隔了二十几分钟,才等来李慧琴“女儿早点睡觉”的回复。
  此时的黎嘉茉只知道,她现在应该起身去洗漱,或者起来做点正事。
  但肩背上却像是承担了一万斤重力,把她压在桌面上,她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直到寝室的灯被打开,没想到黑着的屋内居然有人,推门进来的周瑾桉吓了一跳:“你怎么不开灯?”
  黎嘉茉才缓缓蛰起身子,对着周瑾桉牵了牵嘴角:“刚回来,太累了,休息一下。”
  视线随着身体的幅度一起抬起,注意到了被摆在桌子最显眼位置的肯德基小玩具。
  黎嘉茉伸手去拿,把它攥在手心,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用尽全部的心跳,去感受它。
  -
  之前和陶煦组队参加的创赛入围了决赛,两个星期后需要去现场答辩。
  学姐白天要上课和实习,有时还要加班,挤回学校通常已经是晚上了,所以他们的讨论多是放在最后一节晚课后,结束讨论时,往往都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
  经过前两天的讨论,大家已经把创赛企划书的精修方向以及答辩思路大致确定好,今天的讨论主要是确定谁去答辩。
  黎嘉茉坐在一旁静静听着,在心里默认这个任务应该是由学姐或者陶煦认领了。
  正默默想着,忽地听见陶煦开口:“学姐你要实习,师兄实验室那边也忙,就我和黎嘉茉一起吧。”
  ?
  黎嘉茉心一惊,向陶煦看去。
  就见陶煦似是预料到她的目光一般,朝她笑了下。
  【陶煦:这个比赛规模不大不小,对学姐他们的bg影响不大,做得漂亮了也就是锦上添花而已。】
  【陶煦:whatever你别太紧张了,就当锻炼一下,实在不行还有我hhh】
  【陶煦:毕竟学金融,soft power还是蛮重要的:D】
  回到寝室后收到了陶煦的微信。
  黎嘉茉立刻明白了,陶煦是在给她创造锻炼的机会。
  说不害怕是假的。
  毕竟她连在校级的奖学金答辩上都会紧张。
  哪怕决赛那天还遥遥无期,一想到要去国赛现场,黎嘉茉还会紧张到肚子疼。
  但是,就连陶煦这个局外人都看出来了黎嘉茉软实力的缺乏,她想,她确实应该下定决心把这个问题慢慢克服掉。
  发了“好”之后,黎嘉茉又给陶煦打了个“谢谢”。
  和她不一样,陶煦是非常有能量的人。
  因此,在把自己的生活管理得井井有条时,还能分出神来扶她一把。
  【陶煦:it’s nothing~】
  放下手机,已经近零点,而她今天的任务还没有完成。纵使黎嘉茉总是对每一天的日程有详细的计划,可实践证明,往往力不从心。
  她有些力竭,又在想到自己没按计划完成任务后有些灰心,有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一天忙忙碌碌的有什么收获。
  无声叹了口气,才准备去洗漱,恰好躺在床上玩手机的程诺刚好爬下床上厕所。看见黎嘉茉,程诺的动作一顿,问她:“嘉茉,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黎嘉茉先是怔住。
  她以为自己把情绪掩藏得很好,却没想到还是被程诺察觉到。
  但她太习惯对这类问题作否定回答了,故作轻松:“还好,就是最近来姨妈,事情也有点多,有点累累的。”
  “啊,你那个比赛是不是要答辩?”
  “嗯。”
  想了想,程诺又道:“好像还有管理学小组作业――这么想事情真的好多,你别太累了,事情总做的完的,前提是要休息好。”
  “好。”
  黎嘉茉轻声应道,实际已经有些分神。
  管理学小组作业。
  她的管理学和原起是一个小组。
  想到这一桩桩一件件,黎嘉茉只觉得自己分身乏术。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她实在是分不出更多的精力来应对这些了。
  所以,冷落是她现在所能采取的最直接也最省力的方式。
  哪怕在冷落原起的时候,她心里也不好受。心中总是想着他这样顺风顺水的天之骄子,这么善良的一个人,在她这没理由地栽了跟头。
  她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和原起开口,他什么都没有做错,他特别特别好,是她短暂二十岁生涯里遇见过最好的人。
  是她太差劲了。
  在这个社会,抑郁症患者是被排除于主流之外的。
  黎嘉茉不敢让别人知道她生病了,所以每天强撑着装出一副积极的模样。只有自己知道,自己的内里已被蛀虫蚕食,千疮百孔,脆弱不堪,一击即溃。
  而像太阳一样耀眼温暖的原起,应该去找个心理健康、积极向上的美好的女生。而不是扎进她的深渊。
  原起这几天也没再来找她。
  现在的原起,在怎么想她呢。
  觉得她莫名其妙、不讲道理、十恶不赦。
  但无论如何,怪她就好了。
  千万不要因为这个怀疑他自己。
  想到此,眼角泛酸。黎嘉茉赶紧用洗脸的毛巾抹掉咸湿的泪,假装那只是冷水,不小心留在了她的脸上。
  原起是有自己骄傲的人,被冷落后,自然会在无声中明了一切,然后离开她。
  现在这个情况应该是如她所愿的。
  可她为什么也会这么难过。
  …
  转眼又到了没课的周五。
  管理学小组的组长在群里通知周六晚上小组讨论,黎嘉茉回了收到,一小时后再点开手机,看见豆豆眼的射击小人的头像也出现在群聊里,和其他所有人一样简单地回复了收到。
  最近的天气挺好的。
  可黎嘉茉却一直提不起精神。
  坐在图书馆里,有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斜落在书桌上,黎嘉茉感受不到任何明媚,只觉得身子沉重,多希望连呼吸都可以省去。
  堆在桌上的答辩讲稿、宏经课本、经济学外刊……书累成山,要把她压垮了。
  恰好,翻开宏观经济学的笔记,底下的扉页不知是她哪次情绪抑郁时写下的――“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去吃甜的。”
  这不是随手的情绪摘录。
  这是她给自己的自救信号。
  只要尚还有一丝力气,都不要忘记把自己从情绪的漩涡中拉出来。
  黎嘉茉终于拿上了那张甜品店会员卡,骑上自行车,一路迎风,风把车把手上的小猪风车吹得哗啦啦转,阳光落在她身上,却是冷的。
  锁好车,黎嘉茉进门挑了个芋泥蛋糕盒子和一杯热牛乳,去结账。
  可收银员却在看见她的那张会员卡时面露诧异:“我们门店没有开放会员服务。”
  黎嘉茉愣住。
  但马上,或是想到应该没有人会拿着会员卡忽悠人,那收银员纠结了会儿,还是拿过了那张卡:“美女你等一下,我打电话问下店长。”
  黎嘉茉默了两秒,最后点点头:“好。”
  隔了一分多钟,那个收银员去而复返:“美女,不好意思,这张卡是之前你男朋友特意来店里帮你做的,因为隔得太久了,给我搞忘了。可以用的。”
  可黎嘉茉却从他的话里抓住了关键词:“特意帮我做的?”
  “啊,你男朋友们没和你说吗?”
  店员先是反问,马上又反应过来,大概是一个做浪漫还不想让对象知道的小男生。
  于是,他便自作主张地揭示了这个秘密:“你对象知道你喜欢吃甜品,他刚好和我们老板认识,就让我们老板搞了张你一个人的专属会员卡,全世界就你一个人有这张卡,整个系统就你一个人可以用。”
  他还特意强调了话末的两个“一个人”。
  说着说着,店员的笑容愈灿:“你这男朋友也真是太好了,美女你运气可真是好。”
  黎嘉茉呆愣在原地,一时忘了反应。
  半响,才有些恍惚地开口:“请问这卡里的钱可以退回的吗?”
  本以为在听到自己“男朋友”的浪漫心事后,这位女顾客应该会是羞怯却喜悦,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那店员先是一愣,这才注意到黎嘉茉的神情全然不是愉悦的。
  他眼观鼻鼻观心,立即改了语气,板正道:“这个我可以去问下老板……”
  “算了,不用麻烦了。”黎嘉茉又说。
  她问:“这卡里有多少钱?”
  -
  那晚回寝,黎嘉茉看见自己桌上放着一碗热芋泥和一份红糖姜茶,用保温袋里三层外三层地包着。
  寝室里只有周瑾桉在,黎嘉茉便问她,是不是她给的热芋泥。
  周瑾桉说不是。
  黎嘉茉便在微信上问了程诺。
  程诺在上晚课,过了半个多小时才回复的:【是妙语啦。】
  【程诺:她昨天让我问下你心情是不是不好,知道你来姨妈之后就给你买了~】
  看着这行字,黎嘉茉的鼻尖蓦地泛酸。
  真正送东西的自然不是隋妙语,真正关心的也另有其人。
  但黎嘉茉暂时不愿戳破,而是佯装不知道一切,找了隋妙语,说谢谢。
  她拆开那保温袋,两碗甜饮品都还是温热的。
  指尖触碰着杯壁,是温度,却凝结成泪滴,从黎嘉茉的眼角落下。她低头,掩过自己的哭泣。
  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他为什么要这么好。
  …
  黎嘉茉一直在等星期六晚上的管理学小组讨论。
  那天,她去早了些,终于在正式讨论前四分钟看见了原起。
  明明每天都在课上碰面。
  可却没再仔细看过对方的面庞。
  视线对上的那刻,二人的目光皆是片刻凝滞。
  时间在只有他们存在的维度里停滞,又在现实世界中滴答走过。
  原起的视线落在黎嘉茉旁,那已经坐了人,眼睫垂了垂。
  他今天被教练叫去填问卷了,所以来迟了些,只能坐在离黎嘉茉较远的位置。
  所幸讨论空间处的桌椅是圆形的,无论他在哪,都可以看见黎嘉茉。至少已经比前几天的境遇要好了。
  可纵使如此,他却也只敢用余光去偷偷打量。
  讨论空间是一个密闭的教室,面积狭小,灯光如昼,把每个人的神情照得清晰。他能看见她的每一个笑,却怎么也看不懂她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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