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一边擦着额上的汗,一边说道:“前些日子国公爷还修书给我,说你在这里失了踪迹,让我帮着寻人,结果倒没想到世子竟然亲自上门。只是不知,世子半夜突然登门......”
宋喻生看着林平,启唇说道:“因为令郎劫持了我的救命恩人。”
房间内,眼看沙漏已经见底,林宿简的耐心也已经耗尽。
他朝温楚一步步逼近,眼底尽是情欲,他道:“一个时辰到了,你想得如何了?”
温楚眼看他要抓到了自己,便开始动手反抗,奈何即便她有两下三脚猫功夫,但在绝对力量面前完全没用。
温楚没两下子就被他死死钳制住了双手,眼看他是非要办事不可,急得都想要给他跪下了,她哭道:“你别这样啊,放过我吧,求你了啊,往后你就是我再生恩人,我一定好好报答你的!......”
恐惧和绝望侵袭她的大脑,这会已经开始急得语无伦次。屋外的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声音传出了房门,此刻整个院子都能听见女子绝望的哭声。
眼泪顺着脸颊滑下,那双浸了泪的眼睛更显勾人。
林宿简看着温楚哭成了这样,一时之间竟然真的没了动作。温楚以为他这是有了觉悟,回头是岸,哭求得更加厉害,希望他能良心发现,放过了她。
可谁知,林宿简攥紧了她的手腕将人拖拽到了床边,后一把将人推到了跋涉床上。
背部撞到了床上,温楚吃痛,眉头都皱到了一块。眼睛溢满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泪眼朦胧,只能看到林宿简的嘴巴一张一合,声音也如恶魔低语一般传入了她的耳廓。
“收收吧,这个时候眼泪对男人可没用。”
说罢,便动手扒开了她的上衣,长衫被人粗暴拉开,露出了里头的大红鸳鸯小衣。那些丫鬟知道林宿简是要办事,特地挑了一套这样的衣裳来了。
温楚肩头一凉,惊愣了片刻之后,哭得更加心伤,院子里头的人听了都忍不住在心中叹息,哎,从了吧,从了也能少受些罪。
却在此时,院子门口来了一大群人,为首那人便是自家老爷。
“臬台大人当真是驭子有方啊。”
温楚凄惨的哭声持续不散,落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宋喻生的面上依旧带笑,只是语气是说不出的冷冽,这话说得几乎咬牙切齿。
第二十六章
光是一句话就让林平失了心神, 他对旁边的人骂道:“快!!快去把门开了!!逆子啊!”
他虽然喜爱这个儿子,平日里头对他私底下的作风也不会过多干涉,但是他怎么敢抢人抢到了国公府的头上,这不是给他寻麻烦吗?!
人姑娘都哭成这样了, 嗓子眼都要喊破了他还下的去手!
里面哭声不断, 林平只觉得身边人的气压越发低沉, 顿时又觉大汗岑岑,他解释道:“这个孽障一定不知道她是世子的救命恩人,不然绝对不敢去......”
他话还没说完, 宋喻生就已经越过他大步往屋里迈进去了,他朝春风使了个眼神, 春风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拦住身后想要跟着进门的林平, 还顺手把门带上了, 将里头的情形遮掩了个一干二净。
林宿简刚扒了温楚的外衣, 脱了她的鞋袜,也没想到门竟然被人从外头打开了, 刚想要骂出声, 就听到他的父亲在外头喊着,“孽障!这是定国公府世子爷,你给我仔细了说话!”
林平生怕林宿简说错了话, 开罪了人, 这会也顾不着脸皮开始大声提醒。
林宿简当然知道这人是谁, 只是为何会, 为何会这么快就寻到了此处啊?他本来还想办完事, 明日一早再将宋喻生的踪迹告诉父亲,为什么他今夜就寻到了这处。
温楚显然也听到了外头的话, 她撑起了身子,看向了门口那处。
来人白衣玉带,清贵无双。
俨然是那个被她以五百两银子出卖掉了的宋喻生。
她见到宋喻生后稍稍止住了哭,但还止不住地后怕,她颤声唤道:“公子救我......”
她不知道宋喻生会不会生她的气,气她卖掉了他,可她现在只能是求他了。
她的上身被扒得只剩下一件小衣,宋喻生的方向将好能看到她香肩轻颤,红色的小衣和雪白的肌肤在一起给了视觉强烈的冲击。
宋喻生却是不为所动,他冷冷地嗤笑一声,讥讽道:“楚娘,求人可不是这样求的啊。”
淡薄的语调如同利刃一般锯着温楚的心神,她听到这话,心都凉了一半。
宋喻生果然是生气了,自己就这样把他卖了,饶是再好脾气的人也该生气的。
但好歹也是同在一个屋檐下共住了两个多月,温楚觉得,同林宿简比起来,还是宋喻生和善了太多,而且,也就只有他能救她了。
这样想着,温楚咬紧了唇瓣,赤足走下了床,跪倒在了宋喻生的脚边,她双手扯上了宋喻生的衣角,说道:“求公子救救我罢,这事是我做错了......”
她生怕宋喻生会弃她于不顾,此刻都忘记了身上衣裙散乱,只想着先扯住了眼前这根救命稻草。
屋内烛火不停摇晃,照得宋喻生的眼神晦暗不明。
宋喻生低垂了眼眸,觑着身下跪着的女子,瞥见了一抹雪白。
温楚这人很瘦,但不知为何,胸前却非是如此。如此一来,纤细的腰和那抹雪峰更显对比鲜明,她的黑发随意地散落在肩头,眼角噙着泪。这副样子,任是谁看了都忍不住再说出什么责难的话来。
但宋喻生却道:“楚娘,我跟着你吃了整整两个月的苦啊,你怎么就忍心为了五百两把我卖了呢。”
温楚豁然抬头看向他,他什么都知道了,知道她把他卖掉了,还卖了五百两。温楚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但是恐怕,她在菜里面下药的事情他也知道了。
她还是不死心问,“你都知道了啊?”
宋喻生看她这样,不免有些想笑,他也确确实实笑出了声,不过他没有回答温楚的话,只是蹲下了身来。
他替她把散乱的外衫拉起,笼住了那片雪白的肩,视线划过前胸,他面不改色,心不跳,替她遮掩住了那片。
其间,他动作缓慢,像是在认真做着什么事情一样,玉白指尖偶尔不小心擦过肌肤,刺得温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仰头去看他面上是神色坦坦荡荡,温楚强压下心中的古怪,以往她也给他擦过身子,这算不得什么的。
而且,宋喻生是个端庄公子,不过是见她衣衫外露不太雅观罢了。
宋喻生替她收拾好了衣服后,才开口说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既然做了,我早晚也会知道的不是吗?”
即便宋喻生的暗卫没有发现,但明日林家人上门来寻,事情一样也会暴露的。
温楚有些绝望,她现在也不知道宋喻生这是什么意思,到底会不会帮她啊?不过她想,既然他来了,应当会救她的吧,她还想再求,宋喻生已经起了身,他看向了坐在床边的林宿简,道:“怎么,林公子还要再在这里待下去吗?”
林宿简没想到突然杀出了个宋喻生,他起身看向了宋喻生,眼中尽是愤怒,就差一点!他到底是怎么赶过来的?!
宋喻生也丝毫没有回避他的视线,甚至还挑衅地挑了挑眉。
“还不走?”宋喻生的耐心没那么好,脸上虽然还保持着笑,但语气已经十分生冷。
这分明是他的房间,结果却被宋喻生赶出去了,林宿简也没受过这种气,方想要争执,然而此刻,林平又不放心地在外头喊了两嗓子,“你敢得罪人了,老子一会扒了你的皮!”
林宿简听到这话,再大的火气也只能咽回了肚子里,他顿时泄了气,只能是满怀不甘地往外头走了。
林宿简路过温楚身侧之时,她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幅度很小,却还是被宋喻生敏锐地捕捉到了。
活该。
宋喻生没主动让她起来,她自己便一直跪着。
他道:“楚娘,你说这回,算是我帮了你吗?”
她抬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止不住地点头,“宋公子,这样吧,我把五百两还你,你这回帮我,就当是还我救了你的恩情,我们两清,行吗?”
温楚的意思是,他救了她,但她把这出卖他的钱还给他。她不要他的钱财,这回他就当报了自己的救命之恩。如此一来相互抵消,自此山高水长,各不相欠。
宋喻生听到这话,寒声道:“温楚,有你这样两清的吗?”
温楚顿觉不妙,果真,宋喻生接着说道:“你是救了我,但你也卖了我不是吗。”
温楚出声争道:“可是,我把钱还给你就是了啊。”
宋喻生陡然反问,“你把钱还我?然后你我两清,那你把我卖给了林家的事情,又该怎么算?林家不去寻你麻烦?”
温楚收了钱却不办事,她这会躲过去了,但后来他们岂会再放过她,她这一回是切切实实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林家这事,还真是只能是让宋喻生自己去解决。
宋喻生道:“你于我的恩情,在卖掉我的时候就已经没了啊。这钱你收着就是了,林家那边的麻烦,我自然会帮你解决。可是我实在没想到,这回我帮了你,你一开口竟然就是和我说了两清。”
“楚娘,你这样,我真的很伤心啊。”
温楚抬头看他,见他面上表情确像是受伤至极。这件事情,全怪她病急乱投医,一开始以为是天上掉馅饼,上天眷顾于她,结果还未跑出去几步,就被人俘,当真是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弄到最后,不知怎地,还倒欠了宋喻生一个人情。
温楚越想越气,都怪那林宿简,她分明才是被坑害的那一个啊!
但,她出卖了宋喻生也是事实啊。即便她于他有救命之恩,可也不该这样出卖了他换钱,到了现在,被他找到发现,自己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人果然不能有坏念头,不然迟早有一天是要被反噬。
想明白了这些,她头都要垂到了地里,声音轻得都快要听不见了,“宋公子,对不起,我不该说这样的话的......那你想要我怎么办啊。”
宋喻生道:“当初你说好叫我别丢下你,可你最后把我卖了,能这样吗?楚娘。”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股蛊惑的味道,似是在温情款款的询问,但是语气之中却透露出一股不可拒绝的意味。
温楚闷闷答道:“不能。”
“那便跟着我回京,至于该怎么办,往后再说吧。”
温楚欺骗了他,背叛了他,他怎么能就这样轻易地放过她了呢。
温楚没想到最后还是逃不开回京,早知道今日何必当初来那么一遭,害她现在平白无故矮上了宋喻生一头。她甫一抬头,就撞上了宋喻生那双薄情的眼,接下来辩驳的话全数被堵到了喉咙里头。
她不再说,这件事情她本就不占理,再说到时候把宋喻生说烦了,受罪的还得是自己。
外头的人等得着急不停,碍于宋喻生的人还在旁边看着,林平象征性地打了从房间里头出来的林宿简两下,后狠狠地骂道:“我平日里头是怎么教你的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强抢民女的事情来呢,世子爷的救命恩人你也敢碰,不要命了是不是,老子今天非不打断你的腿!”
看那宋喻生的架势,林平恐怕今夜这事不能善了,若他现在不这样,只怕一会宋喻生要来发难。
方才在门房来找林平的时候,林夫人就听到了风声,只不过她都已经歇息下了,重新穿衣打扮也不如林平方便,总不能跟他一样,披件外裳在路上边走边穿,是以这会才来晚了。
她方来到院子里头,就听到了林平打骂林宿简的声音,赶紧护了上去,“简儿这是做了什么错事能叫你这样打,这样骂!至于吗你!”
林平被她推开,也不再动手,嘴上却还装模做样骂着,“能不打吗!不打行吗!这个孽障,今天能强抢民女,明天就能杀君弑父,我非不得打死他!”
林夫人争道:“那不是没成吗,没成的事情有什么好说的?给人姑娘道个歉都是给她脸面了!你再打,我明个儿就带着简儿回去娘家!”
两人就这样唱起了双簧,一个白脸,一个红脸,唬得别人一愣一愣的。
这点伎俩,唱给别人看看还好,在场的暗卫,都是跟了宋喻生几年的,春风从八岁开始就跟在了宋喻生的身边,什么肮脏事没见过。
这招实在是有点不够看。
但他们都受过良好训练,即便不喜他们做派,面上也都没什么表情,就这样在一边看着他们夫妻演戏。
他们的声音传到了屋里,温楚没甚表情,起了身,坐到床边开始穿鞋袜。
方才若不是宋喻生来得及时,林宿简脱完她的鞋袜后,就要脱了她身下裙子。
思即此,温楚便止不住地后怕,穿足衣的时候手都止不住哆嗦。
宋喻生就在一旁看着温楚,看她手抖个不停,怎么都套不上足衣。
他先前一直以为,温楚的胆子很大,上一回被赵顺找麻烦的时候也不曾吓成了这样;温楚有的时候回家很晚,就是连走夜路也不怕;她虽看着瘦弱,可她的力气却也不小,一个人能背着比她高出许多的自己回家,还能一个人搬动一张床......
可宋喻生才发现,原来,她害怕的时候也和别人一样。
撕心裂肺的哭声又在他的耳边久久不散,所以,她方才应该是怕极了,怕得泣涕如雨,怕得现在就是连鞋袜都穿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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