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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妍暖——浅醉流莺【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11 14:46:28  作者:浅醉流莺【完结+番外】
  幸好年轻体健,再睁眼,热汗已消,晏然抬眼望窗外,雨打芭蕉,暮色渐起,屋檐下的大红纱灯,透过未及消散的雨滴,散发迷蒙绚烂的光彩。
  绮云伏桌小憩,发出轻轻鼾声,晏然见她睡得香甜,不忍唤醒,又见她熟睡中,不忘手触食盒,生怕旁人偷走似的,小丫头的心思,一望而知,晏然不禁忍俊。
  她起身为绮云披上毛毯,这时门外传来细簌脚步声,这是上等丝绸摩擦的声音。
  门外脚步急促,又间杂玉佩撞击的清脆声响,晏然会心一笑,迫不及待开门迎接,“这个时辰,姐姐怎么过来了?这是有多想我!”
  柳娘一手提着玻璃风灯,一手提着竹篮,闪进屋内,隋静打着油纸伞,茕然站在门槛外,六目相对,一人黯然,一人无奈, 一人惊喜。
  黯然的人,声若莺啼,“春夜难眠,特来找你消遣,不打扰你吧?”
  “不打扰,”晏然一脸欢欣,摇头晃脑道:“我睡了一下午,现下比林子里的枭鹰还精神,刚还愁如何打发时间,没想到,静姐姐就来了,”晏然接过隋静的油纸伞,竖在门后。
  隋静勉强笑了笑,“我也不是白来的,”她指着竹篮子,“我带了我家新酿的桂花酒。”
  柳娘不喜欢半夜出游,她无精打采地将酒壶从竹篮里取出,放在桌上,然后又将温酒器、酒盅一样样摆出来。
  很明显,隋静做好了“不醉不归”的打算。
  绮云被吵醒了,赫然见屋内多了两人,愣了一瞬,旋即她拍着自己胖乎乎地脸颊,一面不住责怪自己贪睡,一面伸手揉眼,帮柳娘整理桌台。
  晏然披衫绾髻,与隋静挨坐桌前,这套桌椅还是两年前,晏庭海给晏然换床时一起换的。木料上乘,做工精致,桌面镶嵌水墨纹样的大理石,配套的四个小圆墩,墩面皆绷着织锦软垫。
  新家具,为无有斋增色不少,绮云很爱护这套家具,每日都擦得油光锃亮。
  隋静习惯性地伸出一根手指,在桌面上左右摩挲着,郁郁不言。
  “我就这么一套好家具,都要被你蹭出坑了!”晏然故意打趣她。
  隋静收回手,瞥着晏然,微微嗔道:“小气!”
  “谁说我家小姐小气?”绮云掀帘从外屋进来,“今日鼎香楼的菱角特别香甜,我家小姐特意给你留了一包,想着明日雨停了,就给你送去。”绮云把手中牛皮纸袋,放在桌上,“看,下酒菜!”
  桌上除了新添的菱角,还有刚刚端上来的糖枣和卤豆干、松仁。
  隋静看见这么多精致的下酒菜,立刻舒眉展颜,好像这是上天的暗示,允她今日一醉方休。她不待柳娘伺候,自己拢着袖口,提起酒壶,给晏然和自己面前的酒杯注满。
  雨夜阑珊,疏窗月影。
  三杯桂花酒入肚,二姐妹皆面色酡然,隋静星眸迷离,眼皮似坠了铅,欲阖又舍不得阖,奋力胶着挣扎,柳娘几次劝她回府休息,都被她斥骂回去。
  柳娘气鼓鼓地拉着绮云去外屋坐下,隋静见屋内没外人了,轻舒一口气,语气迟疑地喊了声:“然妹妹!”
  “姐姐有话对我说?”晏然见隋静神色不自然,心头一凛。
  隋静搓着手指,良久后,她轻声问了一句:“你可记得昨日的覃小官人?” 她醉眼凝视晏然,脸上因紧张、羞涩和渴望而形成一种复杂的表情。
  “哪个覃公子?”隋静的话,让晏然始料未及,“那天在鼎香楼门前,骑马险些撞到你的人?”晏然大胆猜测。
  “嗯,”隋静含羞带笑地轻点下颌,她因晏然记得覃岚峰而高兴,这从侧面证明了她法眼无虚,她高兴地举起酒盏,动作都变轻盈了。
  “只见一面,我怎知好不好?”晏然捕捉到隋静听完这句话,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紧接补充道:“倒是容貌甚好,看着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俊俏武生。”
  隋静是喜怒都在脸上的人,她双手支着桌面,手掌托颊,一脸陶醉道:“我也觉得好看!”
  晏然不敢置信地问:“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婚姻大事,非同儿戏,晏然不由警惕起来, “只见一面,你知他籍贯哪里?家中还有何人?或已娶妻,也未尝可知。”
  隋静嘴角一扬,好似在笑晏然太过小瞧她了,“我打听过了,覃公子与我年龄相当,还未娶妻。”
  晏然满饮一杯酒,掩嘴笑道:“怪不得说‘女大不中留’,之前我还不信,看你这样子,我倒是信了,”尽管她心里涌起莫名的不安,可又因隋静有了心上人,而异常高兴,她主动给隋静斟满酒,想听听她“情窦初开”的感受。
  “这有什么可笑的?哪个姑娘大了不嫁人?”隋静举起酒盏,一饮而尽, “十年前,我就想明白了这个问题,我读书习字,勤操丝竹,不辍翰墨,目的就是嫁个好郎君,相夫教子,安享余生。”
  这一点,晏然深信不疑,她第一次见隋静时,隋静才十二岁,就已经开口闭口全是“待我日后嫁人......”当时她还觉得这个姐姐好奇怪,这么急着嫁人,不怕生不出儿子,被夫家休吗?
  “可我爹,却只想用我攀附官员,实现他的宏图大业!”隋静脸色暗了下来,她握着酒壶不放手,一遍遍自斟自饮。
  晏然见势不对,夺过酒壶道:“不能这么喝了!”
  柳娘闻声从外屋进来,气呼呼看着隋静,她知劝也没用,索性不说话,只是尽责地守在隋静身旁。
  “你走开,像瘟神一样,你去我娘那告状去!”
  “她心情不好,你别跟她计较,”晏然见柳娘一脸委屈,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让绮云带着柳娘一同去备醒酒汤。
  屋内没外人了,晏然握着隋静的手,语重心长地问:“你想嫁个什么样的人呢?”
  隋静抬头,脸颊绯红,“嗯......”她嘴角上扬,显出一对漂亮的梨涡,迟疑片刻后,她含羞带笑道:“要长得威猛神武,气宇轩昂,像汝父一样!”
  “我爹?空有一副好皮囊!”晏然差点没笑出声来。
  隋静自顾自道:“家世嘛,我不计较,只要他对我好,对我一人好……”
  越是没有要求的要求,越是难做到,晏然无奈一笑,不置可否。
  “对了,”隋静带着浓浓的醉意,用仅存的二分清醒,关心起晏晴,“你姐姐的亲事定了吗?我听说晏老爷看中了官医提举司的孙子赵一凡。”
  “应该是,我听我娘提过,”晏然悠悠回道,她想起半月前的早上,王氏还因为这事跟晏承恩狠狠争吵了一场,王氏嫌官医提举司是个没实权的虚职,不如在工部、户部、吏部当差的油水多,有前途,而且相貌平平,配不上如花似玉的晏晴。
  晏承恩对晏晴的婚事没有任何意见,他给王氏的答复是:谁不满意,谁就去老爷子跟前说,莫要与他絮叨。
  至于晏晴是什么态度,晏然不得而知。
  “你以后要嫁什么样的人呢?”隋静紧靠着椅背,头朝后仰,她似乎在努力让自己清醒,又好像很享受酒后的迷离。
  此刻,雨收雾散,偶尔屋檐上,落下几滴雨珠,有规律地敲打着青砖地面,晏然走至窗前,推窗望月,月光没有照到的墙角,漆黑如墨,她忽然有一种冲进那片墨色中的冲动,因为随着姐姐和隋静的出嫁,下一个出嫁的,就是她了。
  一方面,她迫切想嫁人,离开这个没有温度的家,另一方面,她又觉得不能将改善生活处境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隋静不耐烦地催问,我都跟你说了真心话,你却总是对我藏着掖着。
  “婚姻前世定,岂是我能左右?与其让我想以后嫁个什么人,不如让我想法子多赚些银子!”晏然返身笑道。
  “就算晏家不如往年辉煌,就算你在这个家,如何不受待见,可你的花销用度……”隋静扫视了一眼四周,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结论是错的,可还是决定顺着刚刚的思路,把话说完,“你们晏家,不论怎样,也不会少了你的仨瓜俩枣,我真不明白,你为何那么喜欢赚银子!”
  “就凭我爹是朝闻街第一败家子,”晏然叹气道:“若晏家彻底败了,姐姐可想过,我家若筹不出像样的嫁妆,我娘会把我嫁到什么样的人家,那时,谁来护着我?我.....”晏然欲言又止,举起酒盏,一饮而尽。
  “我护着你!” 隋静一把搂住她肩膀,豪气道。
  ***
  “我护着你!”就是这句话,让晏然认定隋静是她此生最好的朋友,是胜过血缘关系的亲姐姐。
  话说三年前,在一个春光渐长,繁花尽染的日子,晏承恩耍钱博得了一块上好的玉如意,回家正遇院中苦练武功的晏然,晏承恩一高兴,顺手把如意送给晏然。
  王氏得知后,以“晏然性格毛愣,这么好的如意给她保存,不出两天就得碎掉”为由,执意从晏然手中要回如意,转手送给了晏晴。
  晏然不恨寡,只恨不公,她对王氏的不满由来已久,此事让她彻底崩溃,金英堂上,她颤抖着身板,大声质问王氏:“我也是晏家嫡出的女儿,为何娘要如此偏心,难道我不是晏家的孩子?那你把我送到我亲生爹娘那里去!我也不想浪费晏家的米粮!”
  王氏哪里受得了别人与她叫嚣,抬手便给了晏然一巴掌。
  “姐姐有的,我都没有!”晏然昂然不惧,愤然道:“今日爹爹只是把他赢来的一块破玉赏了我,这种你平日都看不上眼的东西,你也不愿给我!是我们家缺那块玉,还是我长姐缺那块玉?”晏然捂着火烫的脸颊,越说越伤心,越说声越大,“我不患寡,我只患不公!”之后,恨极了的她随手将案几上的瓷器摆件全部扑翻在地。
  晏承恩和晏庭海闻声赶来,正好看到满地瓷片,爷俩齐上阵,有骂晏然是不孝女的,有骂她败家的,晏承恩更是上手提起晏然脖领,一顿拳脚,立时金英堂上乱成一锅粥。
  绮云跪在地上除了哭就是哭,晏晴吓傻了,躲在门后抹眼泪,直喊着我不要玉了!可她越是这么说,王氏越觉得晏晴懂事,相比较下,晏然这个逆子,更需严惩!
  赶巧不巧,隋静过来找晏然玩,见这阵势,早已吓成木人,她瞪着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她从未见过谁家教育女儿,是全家上阵,上演全武行的!
  王氏见有外人来,方才劝解晏承恩和晏庭海歇歇,晏然在王氏那巴掌打下来时,就不再掉眼泪了,面对晏承恩的拳打脚踢,她没有反抗,只是本能地护住头和腹,直到隋静到了,众人停了口,住了手,撤出金英堂,晏然才撑着地面,缓缓坐起身,但好半天腰都直不起来。
  隋静心疼地抱住晏然,随手解下自己腰间玉佩:“好妹妹,我这块玉佩给你,这块玉定比你爹赢的那块如意好,以后你不要去跟他们闹了,你想要什么告诉姐姐,姐姐什么都有,姐姐护着你!”
第53章 53你摸摸,我摸摸
  酒后凭阑望月,最易让人伤感。
  忆毕往事,晏然又劝了隋静几句,她想隋静只是一时被覃岚峰的容貌迷了心,过两日,两日见不到面,她也就忘却了。
  隋静哼哼哈哈地胡乱答应着,然后靠着椅背,身体渐渐瘫软,眼睛也闭上了,这时,绮云和柳娘捧着醒酒茶进屋,柳娘见隋静淑女模样全无,唉声叹气了一番,她附在晏然耳边悄声恳求,“姑娘,你多劝劝我家姑娘,她的心思,我也察觉到了。”
  晏然听柳娘这么说也不稀奇,整日朝夕相处,贴身的丫鬟,实际上比亲娘,亲姊妹都更要熟悉自己。
  柳娘坐到晏然另一侧,悄声道:“胳膊向来掰不过大腿,覃公子家世不值一提,老爷若知小姐中意这样的人户,不打断她的腿也要关她三个月禁闭,若当初魏姨娘未入隋家,家里仅姑娘一个,招个赘婿,尚有可能,如今魏姨娘有了孩子,这便万万不可能了,官商联姻,帮衬家业,是我家老爷筹谋十几年的事,不会变的。”
  柳娘表情凝重地看向隋静,“我家小姐和覃公子,是万万不能成的。”
  “我知道,大家放心!我能搞定我爹,”隋静突然睁开眼,大声说道,“我,我不行了,我今儿要睡你这了,你叫人去我家通禀一声吧!”说罢,她闭上眼,像一朵枯萎的月季花,啪嗒一声瘫在桌上。
  柳娘和绮云吓了一跳,晏然哭笑不得,“好吧,好吧!你是我的亲姐姐!”晏然等人偕力将隋静扶到床上,之后,三人齐齐看着床上人,默了半晌。
  晏然因为睡了一下午,此时颇精神;柳娘侧坐其旁,心事重重,睡意全无;绮云打发人到隋家报信,又将桌上残肴撤掉。
  柳娘趁绮云出去的功夫,拉着晏然的手,问她对此事看法,晏然道:“你刚说的,也是我想的,这事不是隋伯父一人说了算,最后还要看隋伯母态度,所以,你和你家小姐,都不用过分担忧。”
  晏然话是对柳娘说的,眼睛却看着酣睡的隋静,安静下来的女孩,软软糯糯的小身板,就像一片轻飘飘的云彩,让人望之便生怜爱之心。
  怜爱之心一起,坚定不移的看法,就不坚定了。
  “话本上,很多富家小姐下嫁穷小子,婚后都幸福美满,隋姐姐要的,无非就是夏听蝉声冬听雪的安心日子,我们为什么不能成全她呢?她喜欢谁,就嫁给谁,这样不好吗?”
  柳娘闻言,眉头拧成麻花,显然她不认同晏然的看法。
  “二小姐,此话不然,女子下嫁,结果美满的少之又少,话本上的故事,怎能信?你呀,还是年纪小,我与你谈这个,也是白谈。”柳娘一脸挫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晏然不服气,她想举书中实例与柳娘听,结果被柳娘毫不犹豫地截住话头。
  “我知道你想说卓文君下嫁司马相如,可卓文君是再嫁女,我家小姐可不是!”柳娘白了晏然一眼,显然她没了与“小孩子”讨论这个高深话题的欲望了。
  晏然依旧不服气,“还有......”
  “你不要还有了,尽信书,不如不读书,这个道理你也不是不懂,书中所言,真假参半,这故事传了几百年,就算是二两重的黄金,你摸摸,我摸摸,也早成金屑了!”
  晏然点头,陡然醒悟,是啊!这些道理她当然知晓,甚至她比柳娘认识的还要深刻,可当“道理”碰到“挚友”,她也不能免俗,关心则乱!
  绮云帘外听得来劲,见里面人不说话,掀帘进来,急急地跟话道:“织女嫁牛郎是下嫁,可她们的爱情故事传颂千古,有何不好?”
  柳娘一听,又是一个孩子话。
  “天上织女下嫁牛郎,一年才能见一面,这样的爱情,别说传颂千古,传颂万古又如何?”
  绮云被说服了,傻笑着点了点头,好像是那么回事。
  柳娘继续道:“可见,不管天上地下,女子下嫁都难幸福。吕雉下嫁刘邦,帮高祖成就霸业,对她而言,真的幸福吗?我想她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最后会变成诛杀韩信,人彘戚夫人,恶名青史的女人吧? ”
  晏然重新打量柳娘,终于明白隋夫人为何执意让柳娘代替小香冬了。
  从小跟隋静长大的小香冬,因性子软,只知一味迎合主子,几年前,隋夫人发话换年纪大的柳娘照顾隋静,隋静重情义,起初还不肯,这事闹了好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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